85

休息的時候,謝虞舟心裏面有些無奈。

并且他實在睡不着。

不管是誰睡覺的時候床邊坐着個人死死盯着自己,大概都會犯上失眠的病症,謝虞舟努力了十來分鐘,最後終于徹底放棄和妥協,重新睜開眼看向靳淵,問道:“你就不用睡嗎?”

問完這個問題,謝虞舟才意識到這房間其實并不怎麽大,四周除了這張床也沒有什麽能夠休息的地方。

這幕場景實在是非常熟悉,好像在不久之前他們出發去尋找譚野的時候,也曾經這樣過。

謝虞舟回想起靳淵為了騙自己來看他,甚至連受傷被欺負都不在意的樣子,瞬間好像又明白了過來。

這家夥發覺只要這麽守在房間裏,就能跟他同床共枕,所以這次也用了同樣的方式試圖讓他心軟。

謝虞舟:“……”

他又好笑又好氣,這次不打算遂了靳淵的心思,故意說道:“這飛船上面也不是沒有別的房間,這裏沒辦法休息,你為什麽不回你自己的房間休息?”

靳淵像是早就有所準備:“我去休息就沒有辦法守着你了,我想守着你。”

謝虞舟坐在床上,繼續跟他對線:“這地方還不夠安全嗎,你自己也戰鬥了好多天沒合過眼了,你這個狀态別說保護我,再過幾天大概就要換成我來守着你了。”

靳淵沉默下來,謝虞舟瞬間覺得他似乎是在考慮做這種事情的可能性。

畢竟不管是守着謝虞舟還是被謝虞舟守着,似乎都是能夠接受的事情。

謝虞舟瞬間明白了他的心思,頓時開口打消了他的心思:“你別亂來了,你是我們這裏最強的戰鬥力,你要是倒下了那我只能去和其他哨兵配合戰鬥了。”

這個事實讓靳淵頓時老實了起來,無奈之下只能起身要離開房間,不過表情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讓謝虞舟看出了可憐巴巴的味道。

謝虞舟不過也是為了逗弄下靳淵,現在看他這幅樣子頓時“噗嗤”笑了出來,于是主動開口叫住他,接着說道:“好了,別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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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麽說着,對面原本已經走到了門口的靳淵聽見聲音,于是回頭轉過了身。

床上的謝虞舟對他張開雙手,做出了擁抱的動作,暖笑着說道:“過來休息。”

謝虞舟這話不過才剛脫口,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繼續說點什麽,那頭的靳淵已經動作行雲流水地過來,一把和謝虞舟擁抱起來。

雖然說心思暴露無遺,但不管怎麽說靳淵還是如願以償地留在了謝虞舟的房間裏,甚至還成功爬上了床。

不過到底是沒有空再折騰,兩個人也都已經疲累極了,所以他們也就真的是相擁而眠,等到再次蘇醒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太空當中沒有确切的晝夜,所以只能大致根據首都星的時間作為對照。

他們醒來的時候戰艦已經啓程很長時間,所去的方位不是回到聯邦的方向,而是往蟲族更深處的地方而去。

就在謝虞舟他們睡着的這段時間,亭西他們已經大概查到點情報,說是蟲族近來幾天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了消息,似乎附近的許多軍隊都在往附近的某處前去,不知道是在找尋什麽或者是為了搶奪什麽。

雖然不清楚這趟究竟是不是和譚野有關,但至少有這般動靜,肯定也不會是小事。

謝虞舟和靳淵休息好然後回到指揮室的時候,亭西正在跟人低聲交談着什麽,臉上的神情頗為嚴肅,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聽到腳步聲後擡頭看到謝虞舟他們進來,玩味地笑着說道:“你們來了,怎麽樣,休息得還好嗎?”

她雖然問的是休息,但看神色期待的卻好像并不是與“休息”有關的事情。

謝虞舟大概猜到她是什麽心思,于是只能無奈地說道:“這也在你的管理範圍內嗎?”

“那當然你們是在我的戰艦上面,客人過得好不好,主人總該稍微問下。”亭西說着又上下打量起謝虞舟的模樣,随即将視線落在靳淵的身上,若有所思地道:“都給你們創造這麽好的條件了,看起來你還沒能得手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說是壓着聲音的,但事實上這種聲音必然沒辦法逃脫謝虞舟的耳朵,亭西自然也都知道。

很明顯她這話就是故意說出來調笑謝虞舟的。

謝虞舟打斷了亭西的說法,滿臉正經地詢問其現在的狀況,亭西說了兩句,随後卻又忍不住問了出來:“對了,我其實都忘了問你們,你們兩個應該……是哨兵在上面沒錯?”

她眨了眨眼睛,做出滿臉好奇的樣子,謝虞舟頓時沒了說法。

亭西不過是随口調戲兩句,也沒想着他們會回答,謝虞舟也的确沒有要說什麽的意思,但靳淵卻不同,他看起來根本沒有半點要避諱的樣子,當即說道:“不是。”

謝虞舟:“……”

他該怎麽解釋他根本到現在都還沒有和靳淵做過這種事情?

他哭笑不得地拉着靳淵到了角落裏,揉了揉這家夥的臉頰說道:“她不過就是随口說說,你這種話也要接的嗎?”

靳淵搖搖頭:“我知道,但是我想告訴你……”

謝虞舟實在不是個容易臉紅害羞的人,他活了大半輩子什麽事情沒經歷過,怎麽說也曾經是白塔的領導者,臉皮不厚根本沒有辦法坐上領導者的位置。

他自認為什麽事情都不會讓他的情緒有太過劇烈的變動,而臉紅心跳到說不出話的情況當然更不可能會有。

但現在對着靳淵認真至極的目光,他卻的确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頻率正在以某種從來沒有過的頻率變快。

他甚至不需要用手去試探,就能夠感覺到自己臉頰的溫度。

明明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他實在想不到自己還會有像個小孩似的時候。

注意到旁邊其他人好奇注視的目光,還有那頭亭西擠眉弄眼的表情,謝虞舟見靳淵還要繼續說下去,連忙在他出聲之前先說道:“你小聲點。”

雖然不是什麽大事,但他還是不願意屬于他們兩個間的私密事情被其他人湊熱鬧般聽去。

靳淵于是壓低了聲音,湊到謝虞舟的耳邊,用幾乎是低喃般的嗓音說道:“我想把自己全部都給你,所以你要了我好不好?”

他的嗓音已經足夠撩撥,随着話音噴吐而出的溫熱氣息甚至讓謝虞舟覺得耳尖有些發麻,但仿佛是怕自己的這些話還沒能夠說動謝虞舟,靳淵又繼續像是撒嬌般補充了句:“虞舟哥哥。”

大概還沒有幾個人能見到靳淵撒嬌的這種場面。

謝虞舟架不住這家夥這幅做作的姿态,連忙後退半步揉了揉發紅的耳朵:“你等等,快收了你的神通。”

靳淵沒有出聲,但深紅的雙眼卻一瞬也不眨地盯着他。

大有只要謝虞舟不答應,他就不肯放過對方的意思。

謝虞舟意識到這家夥大概是完全找到治他的辦法了,頓時又是無奈又是無言,他心裏面知道不能這麽讓這家夥給嚣張下去,當即朝着對方招了招手。

靳淵靠近謝虞舟,神态還有些不解。

而等到靳淵終于靠近,謝虞舟才揉了揉他的頭發,上前吻了下他的臉頰,同樣小聲地說道:“等到結束這次的事情,我們回去重新舉辦婚禮之後再說。”

靳淵霎時定住,似是不可思議地盯着他。

謝虞舟看着他這副反應,滿意地笑了起來,這才牽着整個呆若木雞的靳淵,滿意地回到了亭西他們那邊:“可以繼續說剛才的事情了。”

亭西略有不解地對着他旁邊的靳淵揚了揚下巴,不解地問道:“這家夥是怎麽了?”

怎麽不過只是随便說上兩句話,靳淵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謝虞舟牽着靳淵,對方在這種狀況下竟然顯得有些怔愣,看着還挺乖巧。

謝虞舟不禁失笑,随後幹脆自己開口替靳淵解釋道:“他沒事,就是大概心思不在這裏了。”

唔,大概已經快進到處理完事情回去舉辦婚禮了。

這些事情謝虞舟沒接着說下去,反正等到将來發請柬的時候,大家都會知道。

謝虞舟迅速将話題給拉回去,而亭西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當然沒有再繼續在這些事情上面糾纏,沒多久就說到了重要的部分。

在這段時間裏面艦隊已經開始收集各方的情報,甚至還在截取着整個蟲族的某些網絡信息,而從這些信息當中,他們也判斷出了蟲族現在那些軍隊集會的正确地點。

既然有了地點,那麽他們必然也要跟着去闖闖看,這是謝虞舟和亭西都不需要商量就能夠保持默契的事情。

而在确定了這個目的之後,謝虞舟和靳淵又再度通過通訊器确認了徐音洲那邊的狀況。

徐音洲現在已經集結了不少隊伍,現在正在往他們這邊趕來,只是按照行程算來,至少也還需要半個月才能夠靠近這定位所在的地方。

聯絡完之後,亭西才凝重着神情向謝虞舟和靳淵說道:“蟲族原本應該派人來料理我們,不過這裏距離蟲族現在的巢穴不算太近,所以他們暫時還沒辦法過來,不過我想應該也快了。”

她接着又将目光移到旁邊的星圖,接着又說道:“還有就是,我們這次去他們軍隊集結的地方,不管譚野究竟在不在那裏,這次必然都會面對很危險的狀況,雖然我猜你們應該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我還是想提醒你們,到時候不要太過拼命。”

謝虞舟聞言笑了起來:“放心。”

那麽接下來,他們也就該祝自己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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