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傻

陳也手指屈起,往她腦袋上一敲,板着臉道:“誰告訴你好好工作,賺了錢是給別人花的?”

寧栀擡手摸摸被敲痛的頭,委屈地鼓了鼓臉:“那你一直對我很好很好,我也想回報你呀。”

非常理所當然語氣,把陳也聽得無奈又好笑。

就這麽傻一姑娘,還長得不是一般好看,以後放外面,渣男不得像飛蛾子一樣,前赴後繼地湧上來?!

他簡直操起了當爹的心:“對一個人好,是不需要回報的。你以後賺了錢,自己給自己買化妝品,買好看的衣服,不許給哪個男的瞎花錢,聽到沒?”

寧栀被他訓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乖乖點頭:“哦,知道了。”

陳也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正好此時公交車到站,他們從座位上起來,跟着前面的兩三個人一起下車。

空氣裏彌漫着糖炒板栗的香氣,不遠處,就有個商販推着小推車路過。

寧栀聞到了香氣,轉頭對陳也道:“我請你吃板栗吃呀。”

她幾步跑過去。

小推車上豎着一個紙牌子,明碼标價,十塊錢一袋。

怕陳也又搶先付錢,寧栀馬上從牛仔褲的兜兜裏摸出一張二十的紙幣:“老板,我要兩袋板栗。”

商販拿鍋鏟一鏟,動作利索地裝好。

陳也走過去時,就見她已經把一袋子板栗用塑料袋系好,正往書包裏裝。

他眉一挑:“又是帶回去給你妹妹的?”

之前也是,在外面吃到什麽好吃的,總想着帶一些回去。

明明自己的零花錢少的可憐,父母的心也早已偏到了太平洋那兒。

“對啊。”她點頭。

說話間的功夫,寧栀拉好了書包拉鏈,又把另一袋熱騰騰的板栗遞過去:“你幫我拿一下呀。”

陳也自然沒意見。

兩人繼續并排往前走。她手一伸,陳也就頓住腳步,把袋子拿到她面前。

默契的不行。

小姑娘吃東西的樣子實在可愛,臉頰鼓鼓的,和小倉鼠一樣。

陳也看着她一口氣吃了七八個,才想問她渴不渴,要不要買杯水喝,就聽她輕軟的嗓音。

“你低一下頭。”

陳也照做,一顆剝得幹淨完整的板栗送到了唇邊。

他下意識張嘴,咬住那顆板栗時,唇也碰到了她的手指。

她的指尖很軟,沾上了板栗甜糯的香。他下意識舔了舔唇。

寧栀自然地收回手,卻看陳也表情中露着一絲古怪,眨了眨眼:“怎麽啦?板栗不好吃嗎?”

當然好吃,比他以前吃過的任何一次都要甜。

陳也看着她的眼睛,心虛起來。

小姑娘的眼睛清澈幹淨,像是湖水,一眼望得見低。

越發顯得他的心思肮髒不純。

陳也收回視線,幹巴巴的語氣掩飾自己的心虛:“吃了七八顆才想起給我一個,說好是給我買的呢?”

“不是呀。”寧栀仰着小下巴,和他對望,語調軟軟地解釋:“之前我剝開的那幾顆都有些炒糊了,吃起來會有點苦的。”

“只有剛才給你的那顆沒有炒糊,顏色也最好看。”

她抿起唇角,對着他一笑,每個字都像裹着糖霜:“我想把最好的給你嘛。”

在少女甜軟的笑意裏,陳也心髒跳得又快又烈。

自從奶奶過世後,沒有人再覺得他好。

他不是學習的料,讀沒有前途的職高,爸媽死的死,改嫁的改嫁。

從前的那些街坊鄰居議論起他,多半是搖頭。

“我聽說他奶奶給他留下的兩套商鋪可值錢了,一賣有大幾百萬呢。”

“那有什麽用,要是和他爸一樣,沾上賭//博,幾百萬敗起來也就分分鐘的事。”

“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我有個遠房表親就是的。拆遷拆了兩三百萬,結果被人哄着去搖色子,半年不到輸了精光,還欠下一百多萬,最後落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現在他不是在讀職高嗎,那裏面能有什麽好玩意兒。萬一再沾染什麽毒/瘾,都有可能出現在社會新聞上。”

個個說得有模有樣的,提前把他命運給規劃好了。

仿佛他就是個不堪的人,也合該和這些不堪的事扯上聯系。

這個世界上,也只有眼前的小姑娘,還想着把最好的留給他。

陳也恍惚間想起初中那會兒,有次語文課上的一篇閱讀,作者寫感覺心髒被緊緊攥住。

他當時玩手機的間隙擡頭瞄了眼,只覺得真他媽能扯。

可這一秒鐘,他卻真真實實地有這樣的一種感受。

他的心髒完全被她攥住,拿捏住,生死都由她了。

寧栀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又伸手到袋子裏拿了顆。

剝開殼子,露出裏面黃澄澄的板栗。

她笑起來,遞給他:“這顆也應該很甜的。”

陳也這次自己用手接過來,吃下去,也笑:“嗯,真甜。”

兩人沿着街道往前走,一袋子板栗很快分着吃完。

路過一家商場時,陳也就見着剛還笑眯眯的小姑娘突然鼓起了臉頰,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他莫名又有點好笑:“怎麽了?”

寧栀手指往前一指,陳也順着看過去,就見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挽着一個年輕的女人走近商場。

那女的挺着大肚子,應該是懷着孕。

完全陌生的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麽就把小姑娘給氣着了。

正想着,他聽見寧栀道:“那個男人是我們初中英語老師的老公。”

她這麽一說,陳也又有點印象了。

陳也和寧栀都是就近上的初中,他們那所學校,算是市裏倒數一二的,升學率簡直沒眼看。

初二的那個暑假,這個英語老師叫上班上幾個成績好的去她家裏,免費幫着開小竈。

寧栀就是其中一個。

他那時打完球或者上完網,就去接她回家,偶爾見過那個英語老師。

四十多歲吧好像,長得不算特別好看,但是很溫柔,人也感覺很不錯。

不然也不會為了學生的中考,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

“我之前在辦公室幫忙改卷子的時候,聽到別的老師說,英語老師家裏條件很好的,她老公一家都是鄉下的。當年英語老師的爸爸媽媽都不同意他們結婚。”

“後來英語老師懷孕了,但不小心掉了,然後就一直懷不上孕了。”

說到這兒,寧栀嘆口氣,氣憤中又有些難過:“就在前幾個星期,我和幾個同學回初中,聽別的老師說,英語老師的老公和她離婚了。”

“因為那個男人想要孩子,英語老師又沒有辦法懷孕,他就出軌和他公司的女秘書在一起了。”

“我們英語老師真的是特別好特別好的一個人,她老公怎麽能那樣呀?!”

明明是別人夫妻倆的事,她還真情實感地把自己氣到了,怎麽那麽傻?

陳也有點想笑。

但看着她臉頰氣得鼓鼓,正義感爆棚的樣子,他也嚴肅起臉,同仇敵忾地點點頭:“那男的不是個東西。”

也怕她真把自己氣壞了,正好經過一家麥當勞甜品站,陳也過去買了杯草莓聖代。

他把冰淇淋給她,溫聲哄着道:“吃這個,別氣了。”

寧栀用塑料小勺子咬着冰淇淋上面的草莓醬,吃了一口,還是很想不通。

結婚二十多年呀,一路走過來多不容易,結果因為生不出孩子就要離婚?和另一個人在一起嗎?

還是說男生和女生的想法會有很大差異?

她用勺子戳了戳手裏的聖代,問陳也:“對男生來說,孩子真的有那麽重要嗎?是不是男生都有那種……”

歪着頭想了想,她接着道:“想要傳宗接代的想法呀?”

“誰說的?”陳也語氣果決地否認。

“那……”寧栀又問:“那你以後要是結婚了,你的妻子因為身體原因不能要孩子,你會因為這個和她離婚嗎?”

陳也挑眉反問:“我腦子有病?”

寧栀笑起來,咬了一口冰淇淋,突然之間好奇起來:“那陳也哥哥,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呀?”

從小到大,好像也沒看見他對哪個女生有特別的好感啊。

陳也看着她,目光深深,漆黑的瞳仁映出她的模樣。

唇角往上一扯,他說:“喜歡傻得冒泡的。”

“啊?”寧栀一臉懵。

不該是冰雪聰明的更讨喜嗎?陳也哥哥的品味喜好怎麽這麽與衆不同呀?

她咬着勺子想半天,也沒想明白,幹脆直接問:“你為什麽會喜歡傻的啊?”

路燈暈開了一圈光,小飛蟲子在燈影下飛來飛去。

陳也看着她。

少女杏眼微睜,表情充滿了困惑茫然,黑而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眨了又眨。

看着就很萌。

他牽起唇角,笑了笑,低沉的嗓音拖得緩慢:“傻的,比較可愛。”

寧栀:??

這是個什麽說法嘛。

她經常被老師誇聰明啊。

那,難道在他心裏,她就不可愛了嗎QAQ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