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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曜跑到小光哥哥的胸艙裏躲著了，他也說不清為什麽一想到加斯帕以後會有多位妻子和多位亞父族伴侶心裏就不大舒服。也許他習慣了聯邦的一夫一妻制吧，所以對望威人的多妻多伴侶制比較反感。軒轅曜這樣解釋自己胸悶的原因，但效果甚微。

“嗚嗚。”曜曜，怎麽了？你不高興。

軒轅曜摸摸小光哥哥的艙壁，勉強笑笑；“沒什麽，就是有點想爸爸爹地和哥哥了。小光哥哥，你在這裏還适應嗎？會不會不習慣？”

望威的主艦和聯邦的相比只能用“寒酸”和“破舊”來形容。光榮無法像望威人那樣随便縮小體型，所以他只能這麽坐在這裏。

“嗚嗚嗚。”小光哥哥也想小破和小戰還有星星，不過小光哥哥要陪著曜曜。

軒轅曜趴在小光哥哥的操控臺上，這是他們擁抱這位哥哥的方式。光榮打開胸艙，軟手伸了進來纏在軒轅曜的腰上，這是光榮擁抱弟弟的方式。

振動傳來，軒轅曜擡頭，一位巨人朝他走近，停在他的面前。巨人的身體比剛才吃飯的時候高大了許多，方便和軒轅曜平視。

“曜曜，可以談談嗎？”加斯帕擡起雙手。軒轅曜坐直身體。過了十幾秒，他摸摸腰間的軟手，光榮聽從弟弟的要求把他抱出胸艙，放在加斯帕的手心上。加斯帕對光榮說了聲謝謝，捧著軒轅曜往他的休息艙走去。

主艦內，加斯帕、軒轅曜、塞巴培坎三人具有獨立的休息艙，其他人都是合住。加斯帕把自己原本的休息艙讓給了塞巴培坎，他現在的這間休息艙不算是最大的，不過隔壁就是軒轅曜的休息艙。把人捧進自己的休息艙，加斯帕把軒轅曜放在獸皮上，他的身體迅速縮小至最低限度的五米。休息艙內沒有床，一層厚厚的獸皮就是加斯帕休息的地方，軒轅曜就坐在這疊厚厚的獸皮上。

加斯帕在軒轅曜的面前盤腿坐下，軒轅曜仰著頭不舒服索性躺倒。他也不說話，就那麽面無表情地看著加斯帕。其實加斯帕也不清楚軒轅曜為什麽突然就不高興了，不過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說點什麽。

“曜曜，我們的家庭構成确實和你們芒斜不一樣，但這也是我們種族的特點所決定的……母族和亞父族人需要父族和勇士的庇護。作為我個人，我也希望自己的妻子可以擁有強壯的身體，可以和她一起撫養我們的孩子，而不必再去找一位亞父族人充當伴侶。在一個家庭中，父族或勇士至少要把自己的感情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妻子的，一部分是伴侶的。就如我的母親那樣。她愛著我的王父，可是因為身體的限制，她每個月只有幾天可以和王父在一起。我的兩位亞王父不僅要照顧我的兩位母親和我們四個孩子，還要操持王室的瑣事、承擔帝國賦予他們的職責。在我的記憶中，他們永遠都是那麽的忙碌。”并且還要承受身為勇士的王父充沛的欲望。最後這句話加斯帕覺得還是不要說的好。

“你呢？你今後也會有妻子會有伴侶吧。”軒轅曜再次問。

加斯帕沉默了一會兒，無奈地說：“應該會吧。至少會有一位妻子和一位伴侶。”

“那你有人選了嗎？”軒轅曜的心裏很悶很悶，說不清緣由的悶。

加斯帕又沉默了。軒轅曜不知怎麽的突然想到了烏圖朵，他的雙眼猛地睜大，開口就問：“烏圖朵他……”

加斯帕保持的沉默給了軒轅曜答案。軒轅曜坐了起來，緊緊抿住了嘴，眼神複雜地看著加斯帕。加斯帕在心裏嘆息一聲，低沉地開口：“烏圖朵的父親，是上一任勇士團的團長，二十年前的那場戰争中，他的父親戰死。死在了，光榮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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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軒轅曜呆住了。烏圖朵的父親被小光哥哥？！

“烏圖朵的父親戰死之後，他的母親也很快離開了他，只剩下他的亞父。王父讓烏圖朵來擔任我的助官有讓他成為我的伴侶的意思，他的亞父希望烏圖朵能得到我的庇護。只是我還沒有正面回應過。不過烏圖朵應該知道這件事。”

“他為什麽還可以那麽平靜地……面對我，面對，小光哥哥？”軒轅曜的眼圈紅了，心裏很難受很難受。加斯帕把他捧了起來，舉到自己的面前。

“那場戰争是我們先發動的，我們就要承擔一切的後果。上了戰場，我們就要做好戰死的準備。烏圖朵的父親戰死我們很悲傷，但我們不會因此去仇恨光榮，更不會因此去仇恨你。曜曜，那是戰争，是擁有最慘烈的死亡的戰争。何況戰争是我們挑起的，我們沒有資格去仇恨。”

“加斯帕，我好難受。”軒轅曜哭了，眼淚不受控的流下。加斯帕把他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軒轅曜摟住加斯帕的脖子哭出了聲。

“烏圖朵，值得最好的，勇士……你就，讓他做你的伴侶吧……”說出這句話後，軒轅曜哭得更加傷心。

“曜曜，我告訴你不是為了讓你自責。我只是讓你知道烏圖朵在我身邊的原因。但是，我并不想讓烏圖朵成為我的伴侶。”

“為什麽？”軒轅曜停止了哭泣。

加斯帕明顯地嘆了口氣，猶豫了很久，他才說出他剛才本來打算隐瞞的事情。“在望威，承受父族和勇士欲望的人不是母族人，而是……亞父族人。”

“啊！”軒轅曜差點從加斯帕的肩膀上摔下來。

“可是，”加斯帕的身體閃了幾閃，“我對烏圖朵，沒有，結合的欲望。”

軒轅曜摔下來了，加斯帕眼疾手快地接住他。“曜曜！小心！”從他的身上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軒轅曜驚吓地抱住加斯帕的手腕，後怕極了。加斯帕捧了軒轅曜一會兒還是把他放在了獸皮上。

“加斯帕，你不是說到了主艦上就變身嗎？”

加斯帕的身體又閃了閃：“我們不習慣沒有外殼，就像你們不穿衣服一樣。”

“可是你太高了。”軒轅曜的脖子仰得困難，他也不想到加斯帕的肩膀上去了，心還在狂跳呢。

加斯帕的身體亮了一些，接著漸漸恢複原色。在軒轅曜的驚嘆中，加斯帕身上的外殼發出淡淡的光芒，逐漸變薄，最後完全消失。坐在軒轅曜面前的是一位身體深麥色，散發著健康光澤的人。這是軒轅曜第二次見識加斯帕的變身。他擡起手癡迷地摸上加斯帕的身體——明顯肉質的身體。

加斯帕的身上乾乾淨淨的沒有頭發、體毛、汗毛等毛發。他的五官深邃，眼睛很大，眼瞳墨綠，沒有眉毛，不過看上去并不詭異難看。加斯帕的鼻梁很高，耳朵細長，身體肌肉糾結，手指有三根，腳趾是五根，不過拇指靠後，彎曲，有點像獸爪。軒轅曜的眼神一路向下，加斯帕的腹部沒有肚臍，不過下腹部有一塊墨綠色的一個拳頭那麽大的凸起，再往下……軒轅曜毫不避諱甚至是極度好奇地盯著加斯帕的下身。那裏有一團鼓起來的東西，有一層薄薄的硬殼包裹著。軒轅曜的手沿著加斯帕硬邦邦的身體移動，在摸到那團鼓包前被人抓住了手腕。

“曜曜。”加斯帕扯過一張獸皮包裹住自己的下身，他們只有在繁衍後代或者發洩生理需要的時候才會退去外殼，哪怕是在親人的面前他們也不會露出真身。

“加斯帕，那是你的生殖器嗎？”軒轅曜還盯著那個地方。

加斯帕忍著恢複外殼的欲望，回答：“是的。在交配的時候才會有變化，平時是包起來的。我們要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身體可以承受最猛烈的沖擊。”

“我想看看它不包的樣子。”軒轅曜純粹是出於醫者的本能。加斯帕深麥色的身體顏色加重了一些，他無奈又赧然地說：“只有有欲望的時候這裏才會發生變化。曜曜，我想變回去了。”

“啊……”軒轅曜失望地擡起頭，“這樣我怎麽研究？我需要你的精子。你們望威男性是有精子的吧。”

精子？這叫他怎麽回答？加斯帕受不了軒轅曜研究的眼神了，在對方的不滿中，他取掉腰上的獸皮快速恢複自己原本的身體。

“什麽是精子？”加斯帕問了。

這回換軒轅曜茫然了，這叫他怎麽解釋？

好吧，那就先從最基本的人類繁殖方式說起。軒轅曜把芒斜人繁殖的基本原理還有遺傳變異等等相關的科學內容講解給加斯帕聽。加斯帕聽得不由感嘆，芒斜人的繁殖方式真簡單。在軒轅曜講解完畢後，加斯帕也說明了一番望威人繁殖的方式，這是軒轅曜一直都想知道也很感興趣的事情。

望威的母族人承擔生育的重任。和亞父族、父族以及勇士族不同的是母族是沒有外殼的。也正是因為沒有外殼的保護，母族非常容易受到外界的侵害，母族人從生下來就需要得到全方面的照顧和保護。母族人的身體顏色白皙，下腹部有一塊顏色較深的凸起，就如加斯帕那樣，那是母族人的“孕晶”。母族人在身體成熟之後孕晶會由最初的淺褐色變成深綠色，這是母族可以繁衍後代的标志。與之相呼應的是具有生育能力的父族和勇士族人的下腹部也有一塊顏色較深的堅硬凸起，稱為“靈石”。靈石是望威父族和勇士最重要的部位，是他們生命的來源，是身體的核心部位。

望威人沒有心髒這種器官，孕晶是母族人的心髒中樞，同時承擔生育之責。靈石是父族和勇士族人的心髒中樞，也肩負著生育之責。父族或勇士族人死亡之後，他們的外殼消失，靈石會從身上脫落。望威人在死亡之後身體可以被焚燒，但靈石一定要保留下來，那才是他們真正的靈魂所在。芒斜聯邦的特別行動隊隊員們的機甲上鑲嵌的各種綠色的石頭其實就是望威父族和勇士族人的靈石，隊員們稱之為望威石。這次四國會議上加斯帕就提出希望三國能把他們各自擁有的靈石歸還給望威，讓這些流落在外的族人靈魂可以回到故土安息。三國都同意了。

作為沒有生育能力的亞父族人，體內同樣具有類似的東西，叫“亞石”。亞石的位置也在下腹部，但不會凸出，所以亞父族人的腹部是平坦的。亞石所在的位置顏色也不像另外三種人那樣有明顯的差異。亞父族人作為主要承受父族和勇士族人欲望的種族，他們的下身多出了一個用來承受的器官，平時是閉合的，結合的時候才會打開。可以說，亞父族人的身體是四類人中最特殊的。

繁衍時父族和勇士族下腹部的靈石會出現一根非常堅硬的刺，刺穿母族人的孕晶，再配以另外一種器官的結合，才可以使母族人懷孕。每一次交配的時間都需要兩到三個小時才能完成，所以母族人只有在确定自己沒有懷孕之後才會再和自己的丈夫再一次交配，她們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做到天天結合。也正因為如此，父族和勇士族人的生理欲望才需要由亞父族人來承擔。

軒轅曜聽得是氣鼓鼓的：“母族和亞父族人根本就是為你們父族和勇士族人服務的！”

加斯帕也很無奈：“曜曜，我們的種族繁衍方式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自己能像你們這樣。我們雖然可以同時擁有母族和亞父族人，但我們也要承擔更多的職責。我們要養育一個家庭，要奔赴戰場，要保衛家族和帝國，最累最危險的事情都是由我們來負責的。”

話題又繞回了原點，軒轅曜道：“烏圖朵那麽可憐，你還不趕快娶了他。你這樣明知卻不表示很傷人心的！”心裏好悶。

加斯帕嘆氣：“我一直把烏圖朵當成是親人。我對他沒有結合的欲望。如果我要了他，他會更痛苦。如果我的心裏對他沒有欲望，我的身體就不可能有欲望。他的亞父希望他能得到我的庇護，我也想保護他，可是如果要作為伴侶，我只會傷害他。不能和丈夫結合的伴侶在家族中會受到其他人的排擠。”

“那怎麽辦？你就放著烏圖朵不管嗎？他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了。他還有別的兄弟姐妹嗎？”

“沒有。他的父親只有他這一個孩子。”

“那就是了。他那麽可憐，又沒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位亞父，你不要他怎麽辦？烏圖朵是喜歡你的吧？”軒轅曜很替烏圖朵擔心，也非常愧疚，他其實算是烏圖朵的殺父仇人。

這是一個死結，加斯帕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烏圖朵沒有和我說過，我就只能假裝不知。我想幫他物色一位更适合他的人。”

“克裏特裏？”軒轅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加斯帕搖頭：“克裏特裏已經有一位伴侶了。我要為烏圖朵找的人必須只能有他一位伴侶。”

“克裏特裏都結婚了？！”

“克裏特裏的孩子都一歲了。他有一位妻子和一位伴侶。”

“……”

軒轅曜無語，看不出克裏特裏都是當爸爸的人了。

過了半晌，軒轅曜任性地說：“你得讓烏圖朵幸福。不然我會良心不安。”

加斯帕苦笑：“曜曜，我說了，烏圖朵父親的死與你無關。我們主動發動戰争就要承擔死亡的後果。烏圖朵是這麽想的，他的亞父也是這麽想的。不然烏圖朵根本就不可能跟我到水川去。我們從不逃避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但我就是覺得對他有愧。我不管，烏圖朵是我的朋友，你要讓他幸福，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軒轅曜直接耍賴了。

加斯帕投降：“我會給他找一個能給他幸福的人。不過曜曜，這件事你不要去問烏圖朵，不然他的處境會更尴尬。”

“我知道。”軒轅曜難過地喘了口氣，問：“加斯帕，我能幫他做些什麽？你幫我想想。我心裏現在很亂。你把殼去了讓我好好研究研究。”

心裏亂和他的外殼有聯系嗎？加斯帕第一次見識到了軒轅曜的孩子氣，挺任性的。

爬到加斯帕的腿上，軒轅曜拍拍他的身體：“快點啊。讓我研究研究。我正準備做一個和你的生殖實驗。我沒想到你們還有孕晶、靈石一說。你把你的刺給我看看，我研究研究到底是什麽原理，我想看看我的身體能不能孕育你的孩子。”

“……”加斯帕的身體發出一股劇烈的閃爍，“曜曜！”他，聽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