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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巫什麽玩意兒?”孔翔宇忍不住問道。
他還從沒聽過什麽巫術,就連趙恒的記憶裏也沒有這個詞。
轉頭看去,剛才說話的少年穿着一身綠色的衣衫,上頭用銀線繡着龍鱗暗紋。手執白色紙扇,風流倜傥的向他走來。
孔翔宇不禁呼吸一窒。
這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五六的年紀,頭發微卷滿臉神氣。可那張臉!那分明是一張魏澤與他結合後的臉!
這人眉眼像極了魏澤,鼻子跟嘴唇卻與他一模一樣。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跟魏澤生的崽子!
孔翔宇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對那小公子試探着叫了聲:“金寶?”
這下換成那少年倒吸一口涼氣了,啪的一聲收了手裏的折扇,驚嘆道:“你怎麽知道小爺叫這個名字?”
孔翔宇扯了扯嘴角,心道長成這模樣,又穿了一身綠,身上的龍鱗暗紋還繡得這麽明顯,他在認不出來怕是傻了!
不過話雖如此,他也不敢确定此金寶是不是彼金寶。
那摁着怪人的小賈聽後,立馬氣憤道:“大膽,站在你面前的是趙恒将軍,你怎能如此沒有規矩。”
孔翔宇趕忙擡手制止道:“沒事兒,讓他說。”
金寶一聽,那好看的眉眼瞪得更大了。
孔翔宇還是第一次看到,用魏澤的眉眼這般做神色,居然如此有趣。
金寶把他從頭到尾地審視了一遍,試探着問道:“孔……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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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孔翔宇身份不同,為以防萬一,他也不好直呼其名,只能想了個從前經常叫得綽號。
孔翔宇心尖兒一顫。造孽呀!這金寶難道真跟他一起過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了片刻,頓時有種心領神會的錯覺。孔翔宇簡直要喜極而泣了,他這算不算是他鄉遇故人?
正打算認個親,忽然聽金寶說道:“将軍要不說一件只有我跟小祖宗知道的事兒?”
孔翔宇知道金寶有所顧忌,于是想了一陣後說道:“春風樓金雕母龍擺件,你……”
“停停停,打住!”金寶趕忙擡手制止,心道這小祖宗跟魏大人呆了一段時日,怎麽連口無遮攔都學去了。
金寶面露菜色地說道:“我信了。”
孔翔宇內心激動,恨不得立馬跟金寶抱上一抱,不過礙于身份不好唐突。見他的兩名侍從滿臉疑惑,只好幹咳一聲後,繼續問道:“金公子剛才說到巫術?那是什麽功夫?”
金寶打開折扇後扇了扇,解釋道:“巫術不是什麽功夫,是一種邪術。或者也可以把它說成是凡人下的一種詛咒,一般下咒的人自己也會受到反噬。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小命休矣。”
說到這兒,金寶立馬湊近孔翔宇身側,小聲道:“小祖宗,你怎麽成趙恒了?”
孔翔宇也小聲地回應道:“我也不知道,魏澤呢?”
金寶兩手一攤,說道:“不知道啊。”
孔翔宇翻了個白眼,金寶這破河神,關鍵時候總是沒什麽用處。
一旁聽得認真的小冒,出聲問道:“那這巫術要怎麽破解?在這麽吃下去,這人怕是要活不成了。”
金寶再次兩手一攤,孔翔宇以為他又要來一句不知道。好在金寶這回倒是有點用處了,說道:“用烈氣重的童子血,往這人額頭上點上一點就行。”
那小冒一聽便準備去拔自己腰間的劍,說道:“我還未婚娶,我來。”
金寶趕忙阻止道:“別,不是光童子身就行,這個人得是個能鎮得住邪氣的。”
小冒道:“那怎麽樣的人才算是鎮得住邪氣的?”
金寶道:“自然是鬼見了都怕的人了。”
孔翔宇深吸口氣,一拍金寶的肩膀道:“那你一定可以。”
金寶這河神鬼見了怕不怕他是不清楚,不過他身上帶着神力,噴出的火球能讓厲鬼退避三舍,想來血液也一定可以。
誰想金寶眼神閃躲,支吾着說道:“那個……我畢竟歲數也不小了……”
孔翔宇頓時心領神會,勾唇輕笑,眼神不自覺地往金寶的下邊兒看了眼,說道:“金寶,看不出來啊……”見金寶臉色有些微紅,便見好就收:“那只能我來了。”
這回倒變成金寶滿臉質疑地看着他了,說道:“你還能是個童子?”
許是因為實在太過驚訝,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所有人都聽見。沉默半天的小賈實在聽不下去了,說道:“我家将軍還未婚娶,自然是童子之身。臭小子你可別胡說八道,壞了将軍清譽!”
金寶氣急道:“說誰臭小子呢?我老得都能做你……唔唔……”
孔翔宇趕忙擡手捂着金寶的嘴,微笑道:“你還小,說話別這麽沒禮貌,那兩位你得叫哥哥。”随後在金寶耳邊小聲道:“我雖不是童子,可趙恒的身體是。”
随後他松開金寶,拔劍在自己手指上劃了一下,将那雪珠摁在了怪人的額頭上。
那怪人頓時哀嚎聲四起,額頭上也嗤嗤地冒起了白煙。眼睛泛白,五官抽搐,不一會兒竟化成了一堆被咀嚼後的食物,味道極其難聞。
小賈、小冒離得最近,好在撒手夠快,險些沒吐出來。
如此怪事一出,外頭圍觀的百姓頓時吓得驚呼聲此起彼伏,嘈雜一片。
孔翔宇趕忙捂住口鼻上前細看,只見那地上躺着一件寬大的富商外衫。下邊被蓋着的食物多到堆成了一座小山,也不知道這巫術究竟糟蹋了多少糧食。
他用劍鞘頭随手撥了撥那衣服,忽然在那寬大的衣襟裏發現了一個木雕的人形玩偶。
樣子與尋常小攤上買給孩子玩得差不多,只是那小娃娃的肚子上被寫了一個餓字,額頭上還有一個被燒穿的黑點。
他把那小木偶握在手裏掂量,也難怪小賈跟小冒要說輕了,這麽個巴掌大的木頭能有多重。
老板一看事情解決了,立馬上前誇贊道:“将軍不愧是鎮守寧康的第一武将,一滴血就能把這巫術給滅了。”
孔翔宇擺擺手,一堆馬屁話他聽多了。他将手裏的木頭玩偶交給小賈,說道:“你去寫封書信給太子,道明事情緣由。事出突然必有妖,怕是些對寧康不利的人,故意而為之。”
小賈道:“是,将軍。”
這麽個巫術玩偶,看起來好像沒什麽危害。可若是不阻止,假以時日怕是會把寧康國的食物全給吃空了。
金寶雙手環胸地審視他,偷摸着誇贊道:“別說,你這一身打扮,看起來還真有幾分當将軍的威嚴,就連說話語氣都有那麽幾分意思。”
孔翔宇頓時收了那股趙恒的心性,對金寶道:“我們回去再說。”
回到将軍府,孔翔宇趕忙把房門鎖緊,拉着金寶先感動一番,道:"能在這兒遇見你真是太好了,我本以為是自己死了然後鬼上身到了趙恒的身體裏。
“對了,我掉進河底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的身體沒事兒吧?該不會真的死了?”
金寶用扇子頂着發頂撓了撓,不好意思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你掉到河底之後周圍全是刺眼的紅光,我跟着魏大人去救你。誰知道剛靠近就眼睛一黑,再從河裏上來後就是這裏了。”
孔翔宇急道:“這麽說,魏澤也很可能過來了?”
金寶搖搖頭:“應該沒過來,我上岸後就試着與魏大人通靈,但術法卻被阻斷了根本找不到他。”
孔翔宇眉頭緊鎖,道:“還真是怪事,我醒過來就成了趙恒,而且懷裏的八骨寒明扇也沒了。”
金寶盯着他的臉好一會兒,才說道:“你這臉怎麽了?還戴了個面具。”
一提這事孔翔宇就無奈,他一過來這趙恒就被岩漿毀容了,如今要是不戴面具都無法示人。于是道:“沒怎麽,就是毀了不能看,摘了面具怕吓着百姓。”
金寶随口哦了聲,轉而欣賞起孔翔宇現下的屋子,突然咦了一聲,說道:“你這屋子,怎麽陳設跟魏大人的屋子這麽像?”他指着偏屋裏的屏風道:“尤其是那個屏風,簡直是一模一樣。”
經金寶一提醒才發現,他的這間屋子還真是與魏澤得很像。先前腦子裏要想的事情太多,愣是沒有發現這個細節。
他突然就想起了魏澤藏在暗格裏的那幅畫,心裏不免一陣酸澀。說什麽不認識,根本就是騙他的。
就連住的屋子也要擺的與趙恒這麽像,這兩人之間怕是真的有什麽。
孔翔宇忽然失落道:“趙恒……可能跟魏澤真的成過親。”那句魏妻趙恒不是随便寫寫。
金寶有些愛莫能助,只能勸道:“這個,我也實在不清楚。畢竟當年這個時候,我還是個蛋。”
“……”
孔翔宇覺得,那趙恒把他的魂魄弄過來,也許就是為了告訴他一些魏澤的事情,好讓他知難而退。
想到這兒,他又對金寶說道:“對了,我還發現一件事。我遇到了文昌縣百年前第一個獻祭的女子,暮雪。她居然跟趙恒認識,而且兩人從小就定了娃娃親。我想,也許趙恒是想讓我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也不一定。”
不過在趙恒的記憶裏,現下還沒有什麽祭祀陋習一說,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還沒開始。
金寶上下打量了一圈孔翔宇現在的這副身體,問道:“趙恒今年幾歲啊?”
孔翔宇道:“十八。”
他本以為金寶這麽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說,卻聽他誇贊道:“不錯呀,居然還變年輕了!”
“……”他心道:“這話說得好像他孔翔宇二十二歲很老一樣。”
之後他随便扯了個理由,把金寶這少年身份收進了将軍府裏。
其實他更希望金寶能變回龍身,帶起來也比較方便。只是金寶有些不樂意,拒絕他的理由是:“好不容易法力能讓他凝出人形,他要好好享受一段時間再說。”
這個享受,就有點不可言說了。他其實挺想說您老能不能換一張臉,畢竟現在頂着一張他與魏澤融合的臉,他看得別扭。
隔天他倆吃飯,金寶的紅唇實在與他太像了,便忍不住地說道:“你能不能換張臉,要不然變成魏澤也行。”
金寶卻搖頭道:“那不行,萬一碰到一百年前的魏大人,我可能會被他打死。”
“……”孔翔宇滿臉黑線,果然無論是不是人,都有欺軟怕硬的。
兩人正吃着,忽然小冒急忙來報,說是摘香樓的老板娘上書,要請他過去排憂解難。
孔翔宇嘴裏一口米飯差點沒噴出去,金寶奇怪地問道:“摘香樓是什麽?”
他只好解釋道:“咱們寧康國最大的花樓。”
金寶挑了挑眉,陰陽怪氣道:“花樓的老板娘找你排憂解難?”
孔翔宇吞了嘴裏的飯,道:“小冒,下回話要說全知道嗎?直接說後半句。”
小冒有些不好意思,随後繼續說道:“他們店裏來了個客人,睡死了好幾個姑娘,還一直叫嚣着要人。”
孔翔宇:“……”
金寶:“……”
兩人沉默一陣後,還是金寶先開的口,他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能把姑娘睡死的……”還是花樓那種身經百戰的女人,有機會他一定要跟那人好好探讨探讨。
作者有話說:超感謝送我星星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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