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我超會游泳的!
任川從廚房拿起一把菜刀,直接踹開了主卧的房門。
江桓對此一無所知,還在抱着被子熟睡,大腿露在外面,撅着腚,他娘的跟豬一樣。
任川直接飛起一腳,踹上他的屁股,将他整個人從床上給踹下去了。
江桓咣當一聲摔在地上,人都是懵的,起床氣還不小,剛想吼上一嗓子,就看見了任川手拿菜刀站在他床頭。
頓覺脖子有點涼的江桓:“……”
誰能給他解釋解釋為什麽麽?
這個世界怎麽有點魔幻呢?
任川怒吼着,“你他娘的是存心的吧!”
江桓百思不得其解,“我怎麽了?”
任川大嗓門提醒他,“鬧鐘!”
江桓懂了,任川在說他給鬧鐘錄的語音鈴聲,他還有點小得意,“我哪是存心啊,我那是——”
他臉上浮起了嬌羞,“——故意的。”
任川:“……”
他舉着菜刀就沖上去了,“你他娘的今天別想活命!”
江桓都吓瘋了,就穿着一條內褲在家裏上上下下地逃竄,“啊——!”
“你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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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來——!”
“救命啊——!”
“謀殺親夫了——!”
半個小時後,江桓鼻青臉腫地跪在電子秤上,任川手拿菜刀守在一邊,踹他一腳,“跪好了!”
江桓屁股劇痛,不得不調整了一下姿勢,老老實實跪着。
“三十斤,一斤不能多,一斤不能少。”任川手裏掂量着菜刀,“你自己看着跪。”
江桓委委屈屈,“我哪得罪了你了……”
任川怒吼着,“哪裏都得罪了!”
他還要上班,這緊要檔口沒功夫和江桓在這耗着,“我去上班了,跪不到三十斤你就甭想起來!”
大門咣當一聲摔上了。
江桓不服,扯着嗓子故意道:"男子漢大丈夫,誰怕你啊——!"
他臉上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心,然後……
他繼續老老實實地跪着。
說最狠的話,當最慫的男人。
江總不愧是江總。
牛!
原本約了個投行的副總上午喝茶,但是對方臨時有事,推了,任川都到茶樓底下才收到消息,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扭頭開車去公司。
他剛走進大門,就與兩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擦身而過,生面孔,從未見過,任川多留意了兩分,看到他們胸牌上寫着萬豐投行。
投行的人來公司幹什麽?
任川的眉頭緊皺在一起,他快步走到前臺,問前臺小姐,“訪客記錄給我看一眼。”
前臺小姐立刻調出訪客記錄,任川一看,方才那兩個人進來直奔副總辦公室。
宋琦文找來的?
任川的喉嚨瞬間發緊,根本無法呼吸。
宋琦文他要賣公司?!
他走入電梯,電梯緩緩上升的幾十秒鐘,他的大腦在瘋狂思索着。
公司股份他與宋琦文各占百分之三十,其餘的百分之四十在其他股東手中。
停頓整改的時候,任川就遭受了來自股東的質疑和壓力,現在資金鏈斷裂,很多股東都想脫手手中的股份,套現脫身。
如果這個時候宋琦文接手超過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股份,他就有絕對的話語權。
怎麽辦?
任川的心髒在狂跳,後心已經被冷汗給浸透了。
怎麽才能阻止宋琦文?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任川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副總辦公室的門打開,宋琦文手裏拿着文件,看到任川也是一愣,“你來了?”
“嗯。”任川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表面上看着風輕雲淡,實際上恨不得宋琦文拎起來逼問為什麽要賣掉公司。
黑石是他們的心血!
“我去開會。”宋琦文與他擦肩而過,不等走出兩米遠,任川把他給叫住了,“琦文。”
宋琦文轉過頭來看着他,“嗯?”
任川就好像例常詢問,“公司還好吧?”
宋琦文回答:“挺好的。”
任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這段時間不常在公司,多虧你了。”
“沒什麽。”宋琦文拂掉了他的手,“我應該做的。”
他們對視一眼,臉上都是虛假的笑。
轉身的那一刻起,所有笑容都消失地一幹二淨,好像彼此是最陌生不過的人。
從宋琦文拂掉他的手開始,任川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永遠的兄弟。
永遠的就只有背叛。
江桓今天回來的有點晚,商讨了一下發布會的具體事宜,主創團隊們都很激動,因為這是YGGDRASIL在中國的首次亮相,必須要保證驚豔衆人。
他打開家門,卻愣住了,任川竟然已經在家裏了。
這兩周,任川早出晚歸,經常深更半夜回來,身上還帶着濃重的酒氣。
難得回來的這麽早。
江桓扯下了領帶,解開兩顆扣子,“我去做飯,吃點……”
他的話音頓住了,因為他看到任川的腳上穿着一雙芭蕾舞鞋,黑色緞面,折射着柔和的珠光,襯得腳踝纖細,那一雙腿更加要命的好看。
任川将一張唱片放在了留聲機上,看着江桓說,“這首曲子叫雷蒙達。”
他站在原地繃起了腳尖,先是一個PAS DE BOURREE的旋轉,緊接着一個ATTITUDE跳,随後開始大FOUETTE跳,一條腿一直蹬地。
然後開始ECHAPPE旋轉,CHAINE往前移動,然後一個大跳。
包裹在西裝褲下的腿優美地旋轉開,舞曲給人增添一份古典的氣質,任川沉迷于音樂之中,揮汗如雨,脖頸優美地揚起,宛若天鵝展翅。
江桓看着舞動的任川,說實話他有些微微吃驚,沒有想到他竟然有如此之深的藝術修養。
江桓不喜歡藝術,他對芭蕾舞的了解僅限于四小天鵝式蹦跶,沒有想到芭蕾舞竟然也可以如此陽剛,如此大開大合,仿佛有氣吞山河之勢。
任川就仿佛一個剛剛殺完人半身染血的西裝暴徒,在暴雨之中端着槍跳舞,殺機四伏裏,他卻只專注于此時此刻的舞蹈。
當舞曲進行到了最後一剎那,任川一個單膝跪地亮相,結束了這一段的舞蹈。
江桓看完了全程幾乎說不出話來。
生個兒子,送去學芭蕾吧,太他媽帥了。
任川跪在地上,胸膛微微起伏着,汗水沿着額前的發絲滑落下來,此時此刻的眼神性感至極。
江桓從他跳的舞中看得出來,任川在發洩,将全身的力氣都投入到了這一支舞中,那不能說是跳舞,應該說是在折磨自己,每一次大跳,每一次旋轉,都流露出一種自暴自棄的頹靡美感,随着汗水一起揮灑下來的,是心中的血淚。
如果這裏有錄像機,而不是只有他一個觀衆,這樣的一支舞,該在國際賽事上奪得金獎。
江桓看着任川汗水涔涔地跪伏在地面上,身軀蜷縮在一起,好像壓抑着極大的痛苦一樣。
任川仿佛一朵開在淫/靡之地的玫瑰,汲取着血肉聲色的養料,吐露出病态的紅豔與嬌嫩,可卻豎起了滿身紮手的刺。
江桓盯着他顫抖突兀的後頸,忽然想起了一句話“我的花生命是短暫的,她只有四根刺可以保護自己,抵禦世界,我卻将她獨自留在我的星球上了!”
他走上去,用自己的臂膀環住了任川的身體,一聲聲叫着,“川兒,川兒……”
任川的指甲在自己的脖頸上留下了深深五道血印,他就仿佛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将所有的聲音都死死壓抑在了牙關間,人們只能看見他痙攣的面孔,卻想象不到這具血肉之軀下隐藏着深淵一樣的痛苦。
“好了好了。”江桓将他抱在懷裏,“不怕了,有我在。”
任川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關,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但他不讓自己發出半點哭聲,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今天他要離開公司的時候,一個公司的老骨幹來問他,語氣裏都是膽怯,“老板,黑石不會……就這麽散了吧?”
任川當時不知道該回答他什麽。
如果是換了其他總裁,肯定是極其肯定地說一句,“不會。”
可是任川沒有了這個底氣。
這兩周裏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頓酒,賠了多少笑臉,吐了喝,喝了吐,可是錢在哪,黑石的未來在哪?
那句"散了吧"就卡在他的唇齒間,如同魚骨一樣吐不出,咽不下。
至少在某個瞬間,他是真的想就這麽散了。
“別想了。”江桓湊在他的耳邊,将他輕輕扶起,“走,哥帶你放松去。”
任川以為江桓會帶自己去什麽燈紅酒綠的地方,結果是公寓頂樓的游泳池。
游一游也挺好,腦子進點水,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兩個人各自走進更衣室,江桓先一步出來,貼身的泳褲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他泡在游泳池裏左燈右等,甚至都游了兩圈熱身,任川還是不出來。
江桓正胡思亂想着,甚至都幻想到有暴徒沖進了更衣室搶走了任川的泳褲。
更衣室門口終于閃出了一道人影。
任川走出來,只穿一條泳褲,淋浴了一下,鎖骨濕漉漉的,泛着一層流光溢彩,兩條腿肌肉矯健,筆直光滑,要命一般的好看。
江桓将視線下移,忽然頓住。
任川的腰上還套了一個……小黃鴨游泳圈。
任川不滿意他的目光,“看什麽看!”
他叫嚣着,“我超會游泳的!”
笑什麽笑!任總就是下一代菲爾普斯!幼兒園大班賽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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