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戰鬥
兩個簡陋的木筏,順着小道兩側,被幾十名後勤兵用繩子拉着,艱難的前進。木筏上,各有一門八磅炮,還有五六個個面如土色的炮手。
“為什麽我要指揮一門炮?”福明少尉站在木筏上,大聲喊着。
“還有誰?馬連斯基還是比克斯?”另一個木筏上的伊琳娜拿着一根木棍試探着沼澤地,回答着。
馬連斯基太老,比克斯太年輕。至于馬可紮斯基,他太重了。
進入射程,波蘭人紛紛開火,子彈打在木筏前面用木板和污泥堆起的擋板上,沒有穿透。
“這可以防住子彈!”一個炮手把頭探出去,興奮的叫着。
“轟”一發炮彈打過來,擊穿擋板,把他砸進沼澤地裏。
不能擋住炮彈!伊琳娜默默地看了一眼,心裏确定了。
“就是這裏,抛錨,準備開火。”伊琳娜命令道。
幾名炮手丢下幾根繩子,上面拴着大石頭,充當固定;另外的人則忙着裝火藥。
“三分之二藥量,實心彈,準備!”伊琳娜丢下木棍,抽出指揮刀:“開火!”
“轟”火炮搖晃一下,大家覺得腳下一沉,接着又上浮。木筏經受住了挑戰,沒事。
炮彈飛向前方,準确的在矮牆上敲出一個洞,牆後傳來幾聲慘叫。
“開火!”福明少尉也下達命令,炮彈飛出,斜着打在了矮牆前方的沼澤地裏。
“福明!你這個混蛋!要裝三分之二火藥,我說過三分之二!”伊琳娜怒吼着。她的計算三分之二火藥能擊中敵人,木筏還不會沉。顯然福明沒有服從命令。
“對不起連長,我錯了。”福明的臉白了一陣又紅了。這就是長官是女人的壞處啊,實在丢不起這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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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魯維希中尉,快點清理波蘭人的火炮。給我打開一條通道!”尼古拉大尉對着伊琳娜大喊。
波蘭人的子彈像雨點一樣打在沼澤地上,俄國人不得不搬開屍體,才能繼續向前進。
屍體被丢到沼澤地,一會就沉底了,只留下一股股氣泡。
“開火!”伊琳娜揮舞着指揮刀,炮手們清理炮膛,很快再一次開火了。
炮彈又一次砸在矮牆上,打出一個窟窿。
“向右偏一點,就這樣,實心彈,開火!”伊琳娜親自調整了炮口,再一次開火。
所有炮手都看着炮彈,這是他們的連長第一次開火。
“咚!”炮彈準确的擊中波蘭人的火炮,引起熊熊大火,波蘭人亂成一團。
“再來一發,向左,發射!”伊琳娜再一次調整炮口,這次打中另一門火炮。矮牆後亂成一團,一群士兵爬出來,端着槍沖了過來。
“把大炮奪過來!”帶頭的波蘭軍官揮動軍旗,大喊着。
“沖啊!”波蘭士兵沖了過來。
“換散彈吧?長官。”一個炮手驚慌的問。
“實心彈,準備,開火!”伊琳娜揮動着指揮刀,鎮定自若。
又一枚實心彈打了出去,準确的擊中波蘭人的火炮。那邊福明少尉總算也發威,打掉了一門火炮。
“清理炮膛,一半火藥,散彈!”伊琳娜看着越來越近的波蘭人,心裏計算着。
“裝彈完畢。”炮手回答。
伊琳娜拿着刀,看着越沖越近的波蘭人,手有點抖,遲遲沒有下令。最前頭五個波蘭兵,一樣的紅頭發,引人注目。
“長官?”炮手疑惑的問。
“開火!”伊琳娜手一揮,大炮轟鳴,散彈射出。火炮前五十米,被鉛彈覆蓋了,波蘭人的屍體,鋪了一地。
“上刺刀,跟我沖!”尼古拉大尉一直控制着部隊,讓炮兵打頭陣。看到波蘭人的反擊傷亡慘重,他不失時機的下達沖鋒命令,端起槍,帶頭沖了上去。
俄軍跟着他們的連長,殺向矮牆。沒有了火炮阻擊,波蘭人的齊射,根本擋不住蜂擁而上的俄軍。
“殺啊!”尼古拉第一個躍進被炮彈打出的缺口,對準面前的波蘭人猛刺過去。他的身後,幾名俄軍跟了進來,擴大了缺口。
尼古拉大尉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戰鬥結束了,他想。
俄國人在歐洲以擅長拼刺刀見長。波蘭小貴族組成的軍隊,整隊齊射還行,一旦和俄軍開始白刃戰,就會潰散。根據多年的戰鬥經驗,尼古拉大尉知道,現在需要繼續強攻,把波蘭人打垮。
“波蘭萬歲!”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揮舞着軍旗沖了上來。被一個俄軍一刀刺在胸口,卻沒有倒下,掙紮着握住胸口的刀,“波蘭萬歲。”
“波蘭萬歲!”一個接一個的戰士沖過來,揮舞着武器,用身體堵住了缺口。沖進來的俄軍很快被堵住,逼退,退出缺口。
“快走,大尉。”幾個士兵拼命把尼古拉大尉拉了出來。赫爾慶公爵的兒子,可不能死在這裏。
俄軍撤出缺口,波蘭人殺出來,沒沖出幾個人就聽到轟的一聲,一發炮彈落在缺口裏面。沒有爆炸,只聽見嗤嗤的火藥燃燒。
“開花彈!”波蘭人絕望的喊叫從缺口裏傳出來。
“轟!”延遲爆炸的開花彈炸開了,血肉橫飛,沖擊波把缺口擴大了。靠近缺口的人,不論波蘭人,俄國人,都被爆炸震倒了。
“沖啊!殺進去!”尼古拉大尉爬起來,聲音嘶啞,一條胳膊不自然的下垂着,另一只手握着刀,還在揮舞。
俄軍殺進去,又被波蘭人逼退;逼退,再殺進去。伊琳娜指揮的炮兵不時發射實心彈,把缺口擴大;在俄軍退出的時候發射開花彈,轟擊波蘭人的陣地。
俄軍順着矮牆往上爬,向裏面射擊。更多的人擠進缺口,開始激烈的白刃戰。
波蘭人發現,俄軍的炮兵是對他們最大的威脅。他們不怕子彈,波蘭人也沒有火炮,又不能沖過去。被火炮轟擊和屠殺,波蘭人的陣地漸漸地動搖了。
“前進。”赫爾慶公爵騎着馬,來到部隊的最前面。下了馬,摘下大氅,面向俄軍。
“為了榮譽。”他抽出了刀,喊道。
“榮譽!”士兵們端着槍,齊聲低吼道。
“為了勝利!”
“勝利!”
“為了俄羅斯,沖啊!”赫爾慶公爵猛地一揮刀,戰鼓響起,戰士們開始沖鋒。
俄軍蜂擁而上,越來越多的人越過矮牆。波蘭人的抵抗越來越弱,慢慢的,墨綠色的俄軍軍服,壓倒了紅白相間的波蘭軍服。
“沖啊!”俄軍繼續向前,一直殺到要塞牆下,和要塞的守軍會師了。
“我們勝利了,連長!”炮手們歡呼起來。
“勝利了。”伊琳娜喃喃自語,現在才放松下來,看着彈痕累累的擋板,看着炮位前波蘭人密密麻麻的屍體,才開始害怕。
最靠近自己炮位的波蘭人,一排五個都是紅頭發。他們自己都認識,是瓦什凱維奇一家。老瓦什凱維奇和他最心愛的四個兒子,一個不少,都在這裏,都倒在自己的炮口下。
前幾天他們還和自己一起吃過飯呢。伊琳娜想着想着,覺得胃開始疼了起來。
“連長,赫爾慶公爵命令我們跟上。還要進入要塞巷戰呢。”馬連斯基中尉趕上來,對伊琳娜說。
是啊,沒時間考慮這些,現在還在打仗。伊琳娜甩甩頭,把這一切都甩在腦後。把這六門炮運過沼澤地,保證火藥幹燥,還要進要塞,安置傷員。最重要的是,巷戰。對了,還要巷戰。
伊琳娜竭力想着這些,下着一個又一個命令,讓自己忙起來。不去看,也不去想沼澤地上五具屍體。一模一樣的紅頭發,奮不顧身向自己沖過來的瓦什凱維奇一家。
當處理完這一切,她注視着沼澤地,已經看不到什麽東西了。只是她知道,他們就在那裏,就在沼澤地底下。那有着鮮豔紅色頭發的一家人,已經刻在自己心裏了。這一幕,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要塞守軍丢下繩梯,俄軍像螞蟻一樣順着繩梯往上爬。對要塞內部的進攻,很快打響了。雙方都在以命相博,短促的突擊和白刃戰,處處可見。
巷戰很激烈,要塞裏的波蘭人都知道,一旦要塞失守,起義就失敗了。憑借着工事,他們頑強的抵抗着俄軍。要塞裏血流成河,沖鋒的人不時滑到,不時有人抱在一起摔下城牆。
伊琳娜研究了一下,把大炮運進要塞其實很簡單。她找來火藥,在要塞內牆起爆,直接炸開一個口子。火炮和要塞下等待的俄軍,直接殺了進去。
随着火炮進城,波蘭人的抵抗越來越無謂了。俄軍炮手拖着八磅炮,向每個抵抗激烈的地方開火。越來越多的波蘭人沖出來,發動自殺性攻擊;更多的人目光呆滞,丢下槍四處躲藏,被像抓老鼠一樣抓出來……
伊琳娜像個木偶人,被士兵和炮手擁着前進。不時揮舞指揮刀,命令開炮。身邊大多數人也是如此,根據慣性做自己應該做的,甚至不需要軍官指揮。
伊琳娜看着一個又一個波蘭人在自己面前倒下,痛苦□□死去;一個又一個波蘭人被炮火摧毀掉信心和勇氣,精神崩潰。漸漸地,她也開始麻木。這是戰争,她不過是履行職責。
直到一個白衣白裙的女子出現在自己眼前,拿着一把手槍,顫抖着,卻堅定的對着俄軍開火。
克勞迪娅夫人!
“不要!”她大喊着,卻無法阻止手下開槍。一個高大的男人撲過來,把克勞迪娅掩護到身下,他卻被排槍打死了。
“波波夫!”克勞迪娅夫人抱着波波夫子爵的屍體,眼淚流在他英俊的臉上。
兩個俄國兵上去把克勞迪娅夫人拉開,她還想反抗,被一槍托打在腦袋上,昏死過去。
半個小時後,波蘭起義軍的旗幟落下,俄羅斯的鷹旗升起。要塞,奪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夜班,沒法回複。大家的留言,我明天回複。
話說有留言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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