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還喜歡簡灼白嗎
随着這出意外, 整個籃球場好像安靜了下來。
漸漸地,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那不是學校出了名的渣男路飛然嗎?怎麽砸到他了。”
“我隔壁宿舍一個女生上周被路飛然追上了,結果騙一炮把人甩了, 沒見過這麽惡心的,家裏有錢就了不起嗎?”
“咱們學校好多女生被他玩弄過, 周邊其他學校的女生他也下手。”
“今天路飛然糾纏的女生是誰啊, 看上去不像咱們學校的, 好漂亮!”
“原來女生還可以長得這麽好看, 剛才她一過來, 籃球場好幾個男生都看直眼了。”
……
路飛然懵了十幾秒,捂着臉暴跳如雷:“誰幹的,不長眼睛啊!”
籃球場上圍觀的女生, 眼神不約而同看向一處。
簡灼白從人群裏走了過來,站在兩人跟前。
他掃了眼路飛然的臉:“抱歉,一時失手, 要不去醫院做個檢查, 醫藥費我出了。”
他嘴上在道歉, 奚漫卻沒從他倦懶的語氣裏,聽出半點真誠來。
莫非是故意的?
奚漫這才發現, 剛才只顧着與這人糾纏, 她都已經走到籃球場的場地中央了。
這個位置,簡灼白應該早就發現她了, 替她解圍。
路飛然對簡灼白道歉的态度十分不滿, 正欲發作, 簡灼白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張名片:“去完醫院, 聯系這個電話, 到時候會有人把醫藥費賠給你。”
路飛然目光掃過名片上的“簡馳集團總裁”, 眼皮突突跳了幾下,心底的火滅下去七八分,更多的是誠惶誠恐。
這人居然是簡馳的總裁,是路家順梯子也高攀不上的簡家!
“原來是簡總,既然不是故意的就算了,我沒事。”路飛然一臉讨好,主動跟他套近乎,“簡總認識我姐姐路嫣然吧,聽說你們是高中同學,我姐姐在家經常提起你。”
提到路嫣然,簡灼白想起他剛回國時,郭允他們在秦瀾閣給他搞什麽接風宴。
包廂裏人多嘈雜,他出來透氣,就看到路嫣然那幫人過來,嘴裏聊着奚漫的那些話,難以入耳。
“不熟。”簡灼白神色冷淡下來,見他不接,正欲把名片收回來,路飛然趕緊雙手接過,“謝謝簡總的好意。”
雖然臉挨了一下,能和這樣的大人物攀上關系就太賺了。
臉疼得厲害,腦子還嗡嗡的,男生沒心情再理會奚漫,和簡灼白打聲招呼,匆忙離開。
奚漫抿了下唇,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正欲開口道謝,男人彎腰撿起她腳邊的籃球,似不認識她一般,直接扭頭走了。
奚漫快要出口的那聲“謝謝”,一時哽住。
先前她不坐他的車來瀾大,就感覺他似乎不悅,如今看來,是真不高興。
前面簡灼白走到半路,有女生拿着一瓶水含羞帶怯地跑過去,站在他跟前紅着臉正說些什麽。
他背對着奚漫,看不出表情。
而秦赴、郭允那幫人站在籃球框下面,看看簡灼白,又把目光投向她。
奚漫收回視線,裝作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
蘇哲陽看着奚漫離開的背影:“那不是沈溫養的小白兔嗎,剛才灼哥那一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郭允:“說他是故意的吧,他把奚漫當空氣。這是灼哥回國後第一次和奚漫見面吧,他居然理都沒理!”
蘇哲陽:“是啊,我都看到奚漫想跟灼哥說話了,灼哥居然不給面子,就跟不認識她似的。可要說這只是場意外,剛才球飛出去的角度實在有些刁鑽。”
秦赴一臉篤定地接話:“灼哥投籃的角度也刁鑽,何況飛出去的角度,有什麽奇怪的?我覺得就是意外。”
他哥婚禮那天,他給灼哥打視頻,灼哥可是親耳聽到奚漫說她結婚了,這種情況下,灼哥哪裏還會貼過去?
聞嘉至仰頭喝了口水。
剛才打球的時候,他看到灼哥頻繁朝操場那邊的看臺張望。
距離遠,聞嘉至當時沒認出那女孩是誰,直到剛才奚漫走過來。
隔那麽遠都能穿越人海一眼看到,不知道該說他眼神好,還是太有心。
至于奚漫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聞嘉至當即想到了一個原因,眸中閃過一抹異樣。
蘇哲陽看向一直不說話的聞嘉至:“書生,你智商高,幫大家分析分析,灼哥剛才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聞嘉至神色平淡,慢慢擰起瓶蓋:“不知道。”
郭允:“他有智商沒情商,談個戀愛都能被分手,問他能有什麽結果?”
聞嘉至:“……”
另一邊,簡灼白簡短地和那女生說了什麽,把玩着球重新回到場地。
女生拿着水怔在原地,面露失望之色。
聞嘉至彎腰另拿了瓶水,扔給簡灼白,言語打趣:“不解風情。”
簡灼白略一伸手接過來,哂笑:“你一個整天泡在書海裏的呆子,什麽時候輪到你跟我說這種話了?”
他仰頭喝水,喉結緩慢滾動幾下,懶懶睨了眼聞嘉至,手臂搭在他肩上,“書生,你要是解風情,當初怎麽被人甩的?”
聞嘉至:“……”
奚漫到奶茶店,倒是沒有看到長長的隊伍,但人确實很多。
很多同學把莫沁圍了起來,要簽名跟合照。
奚漫無奈嘆氣,怪不得這麽久呢。
不過看到她如今這麽受歡迎,她心裏為她高興。
在邊上等了一會兒,莫沁看到她,跟那些人道:“對不起,我朋友還在等我,她今天好不容易來看我,我得先走了。”
和那群大學生揮手告別,莫沁跑過來把手上的奶茶遞過去:“不是讓你在操場等我嗎,你怎麽跑過來了?”
奚漫把剛才的事簡單說給她聽。
莫沁道:“那咱們換個地方吧,周末有好多空教室。”
在一間沒人的教室坐下,兩個人終于可以安靜地喝奶茶,吃點心。
莫沁跟她閑聊:“所以你進了簡馳集團這麽久,簡灼白還不知道?”
奚漫點頭:“暫時反正是不知道。”
莫沁笑她:“你有沒有想過,早晚有一天會被發現的?到時候你怎麽解釋?”
奚漫捧着奶茶,想了想:“簡馳集團真的很大,他還從來不去員工餐廳,應該是很難發現的。我現在過一天算一天,真發現了再說。”
莫沁側目看向她:“你還喜歡簡灼白嗎?”
奚漫喝着奶茶,表情有片刻的僵硬,随後用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你胡說什麽呢?”
莫沁嘆氣:“別人不知道,我高中三年就一直坐在你旁邊,我還能看不出來嗎?你每次進教室,目光最先投放的位置,永遠都是教室後門的那張書桌。嘴上再不承認,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奚家出事後,簡灼白也走了,那段時間你魂都沒了大半,我當時好怕你撐不下去。都說簡灼白追你兩年,卻沒追上,其實你就是嘴硬,早被他吃得死死的。”
奚漫咬在嘴裏的吸管變了形,險些吸不出奶茶來。
松開吸管,上面滿是牙印。
“就算是這樣,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以後不要跟我聊這些。”
她吐了口濁氣,認真看向莫沁,“喜歡如何,不喜歡了又能怎麽樣?我和他現在就是一場交易,我好不容易從沈溫那裏走出來,這才過去多久,為什麽要讓自己陷進另外一段完全不确定的感情裏?”
她不知想到什麽,眼神悠悠看向窗外:“我以前對沈溫原本什麽都不想,單純地把他當成兄長,後來就是因為那幫人天天起哄,我想的越來越多。可是光我想有什麽用呢,他沒想娶我,最後就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癡心妄想。”
莫沁忽然沉默,心疼地看着她。
好一會兒,她抱住奚漫,眼眶有些紅:“對不起,我以後不亂說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奚漫頭靠在莫沁肩上,“不過我現在只想好好工作攢錢,和簡灼白協議期間,盡好自己的本分。”
“至于其他的……”奚漫頓了下,長舒一口氣,輕松惬意地笑,“我覺得不用刻意去想,還是順其自然,交給緣分吧。”
該是她的,哪怕兜兜轉轉,總會擁有。
如果不是她的,強求無用,她更不該心存妄想。
奚漫又問起莫沁拍戲的情況。
莫沁剛好拍戲時遇到不少有趣的事,跟她講起來,姐妹兩個笑成一團。
剛才的話題,就那麽輕而易舉地揭過去。
聊着聊着,莫沁的手機鈴聲響。
看一眼備注,她忙接聽:“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收了手機,她歉意地看向奚漫:“對不起,我今天晚上有夜戲,該回去準備了。”
奚漫這才發覺,她們倆已經聊了很久,教室裏不知何時變得黯淡,外面校園裏亮起了路燈。
她忙道:“工作要緊,你趕緊去吧。”
“那你怎麽回去?”莫沁問她。
奚漫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去門口打個車就行,你就別管我了,人家都催你了,快回去。”
蛋黃酥和脆皮卷還沒吃完,莫沁看一眼,問她:“你給我帶來這麽多,不會忙活半天沒給自己留一點吧?”
奚漫一怔,笑道:“我想吃什麽時候不能做?”
“你才不會舍得單獨給自己做呢,如今工作那麽忙,做這個很費時間的,也不說給自己留點。”
知道奚漫也喜歡吃這些,莫沁看盒子挺大,從中間撕開,一分為二,數了數裏面的,“也沒剩幾個了,咱們倆一人一半。”
她拿走一半,另一半包起來,裝進奚漫的包包裏:“你自己路上小心點,到家給我發信息。”
與莫沁分別後,奚漫獨自一人朝着學校大門的方向走。
剛到門口,看到了那輛熟悉的Aston Martin。
車就停在大門左側,聞嘉至站在車旁,和裏面的簡灼白正聊着什麽。
駕駛位的男人不經意擡眼,看到從校園裏走出來的奚漫。
他白皙修長的指骨随意敲着方向盤,對聞嘉至道:“我走了,你回去吧。”
聞嘉至原本半倚在車上,聞聲直起身:“開車慢點。”
他站着沒走,似乎要等簡灼白先離開。
簡灼白皺眉:“你一個大男人墨跡什麽,不需要你目送,你先回。”
聞嘉至愣了兩秒,覺得他這副突然趕他走的樣子很奇怪,簡直吃錯藥了。
明明剛才還聊得好好的。
懶得跟他計較,聞嘉至轉身欲走,餘光不經意瞥了眼大門另一側。
奚漫站在路邊正在攔出租車,微風拂過,她身上的長裙搖曳生姿。
聞嘉至想起下午打球時,秦赴跟衆人八卦,說奚漫在秦遠婚宴上公開自己已婚。
如今再看簡灼白的反應,聞嘉至當即明白了什麽,眸中上過一抹愕然,看向車裏的人:“要不要祝你新婚快樂,你速度挺快啊。”
被他發現,簡灼白也不意外,笑了聲:“謝謝,跟你這種呆子比,我自然要強很多。”
聞嘉至:“……”
“趕緊走,她不讓我公開。”簡灼白始終望着那邊攔出租的奚漫,皺眉趕人。
聞嘉至淺淺勾了下唇,加快步子走進校園。
他前腳剛走,簡灼白把車子開到奚漫跟前,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上來。”
奚漫有些愣神地站在原地,先前在籃球場還把她當空氣,現在又主動過來找她,她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簡灼白以為她怕那群人看見,又說了一遍:“他們都走了,上來。”
奚漫回神,打開副駕的門坐上來,一邊系着安全帶,小聲咕哝一句:“你不是裝作不認識,不願意搭理我嗎?”
“講不講道理?”簡灼白手指點着方向盤,轉頭看過來,“是你說在他們幾個面前,咱倆要裝作不認識。”
“我說的是裝作沒聯系。”
“有區別?”
“區別很大!”
奚漫道:“畢竟是老同學,怎麽可能不認識,既然遇見了,總要給點面子,說句話的。”
“哦。”簡灼白吊兒郎當地倚着靠背,這是校門口,他并不着急起步,“原來是怪我沒給你面子。”
頓了下,他又道,“誰知道你天天心裏想什麽,我下午好心要載你過來,你不領情,非要避着他們,好像跟我在一起多見不得人似的。萬一我跟你說話,你因為他們在場不搭理我,我也沒面子。”
奚漫:“……”
原來兩人是在她先前說的那些話上,出現了理解偏差。
她說的是假裝私底下沒交集的老同學,結果簡灼白直接理解成了,要裝不認識。
是個烏龍。
空氣滞澀了兩秒,奚漫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倆現在的樣子有點像在吵架。
吵的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跟小學生似的。
意識到這一點,她噗嗤笑了出來。
“很好笑?”簡灼白擰眉看着她,對上女孩水波潋滟的眼眸,以及嘴角淺綻的梨渦,他眉宇漸漸舒展開,一時間也笑了。
他當時真的以為,他們倆得裝作不認識,所以看都沒敢多看她。
原來她還是願意在那些人面前跟他打招呼的。
簡灼白頓時覺得舒心。
倏忽間,他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咕嚕”了一下。
跟那幫人打了半天球,體力消耗過後,他這會兒有點餓。
他瞥開眼去,沒好意思看奚漫的表情:“到飯點了,咱們今天晚上吃什麽?”
奚漫想到什麽,從包裏把莫沁塞進來的幾塊點心取出:“我這裏還剩幾個,你要是太餓就先墊一墊。”
幸好莫沁分了她一半。
簡灼白掃了眼裏面的東西,想到下午她把那些點心全裝起來帶給莫沁,一個不留。
伸手接過時,他鼻端傳來一聲輕嗤,說話陰陽怪氣:“我就知道,別人不吃剩下的,也不會給我。”
奚漫又好氣又好笑,在他手臂上輕拍了一下:“你被林妹妹附身了?有的吃就不錯了,還嫌棄。”
“不稀罕你還給我。”她說着伸手便要奪回來,簡灼白捉住她的手阻攔,側目對上女孩有些嗔怪的目光,揚眉笑道,“誰說我不稀罕,稀罕死了。”
四目相對,他看過來的眼神灼灼,似有溫度,奚漫莫名被他的話燒紅了臉,回神時才發現她的手還被他握着。
男人掌心溫熱,不輕不重地包裹着她的手指,身體上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手上,觸感微妙。
她心跳忽然很快,連忙把手抽回來,扭頭看窗外:“你要吃就快點。”
密閉的車廂內,空氣變得稀薄而燥熱。
奚漫被他握過的那只手上還殘留着男人掌心的溫度,她悄悄在衣服上蹭了兩下,被長發藏起來的耳朵越來越紅。
旁邊窸窸窣窣,傳來他打開盒子吃東西的聲音。
她忽略掉心上泛起的些許波瀾,主動聊起別的:“白天在籃球場的事,謝謝你。”
簡灼白砸的太準了,奚漫覺得不是巧合,他應該就是在替她解圍。
簡灼白把一塊脆皮卷送入口中,也沒否認:“你說路嫣然那個弟弟?我看着他就不像什麽好人,何況你現在是我太太,我能讓你被外人糾纏?”
奚漫轉頭看過來,似有些詫異:“你還記得路嫣然?”
簡灼白高中那會兒其實很高冷,目中無人,班裏很多同學的名字他都記不住。
他居然記得路嫣然,奚漫心裏有些微妙的異樣:“也對,她以前跟你表白過。”
“有這事嗎?”簡灼白吃東西的動作一頓,仔細回憶了片刻,沒想起來。
“就高一的時候啊,”奚漫頓時有些困惑,“這事都不記得,那你怎麽記住她的?”
“她高中在背地裏說你壞話,我撞見過,就記住她了。”
高中同學他很多都沒記住,但是和奚漫關系好的,他記得,和她關系不好的,他也記得。
奚漫凝神看向他,還未開口,簡灼白已經把點心全部吃完。
包裝盒收起來,他道,“你這幾個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你喜歡吃?”奚漫心情忽然很好,牽唇笑起來,“那我晚上回去再做點。”
簡灼白挑眉:“專門給我做?我還能有這待遇?”
“确實不能白吃,有個條件。”奚漫眼珠滾了滾,摸着肚子,“突然有點饞,我今晚想吃福寧巷的螺蛳粉,你安排一下。”
簡灼白以為她要如何獅子大開口,聽到這裏不禁笑了,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
他發動引擎,一踩油門駛離瀾大。
吃完螺蛳粉,奚漫心滿意足地和簡灼白回到家,又去廚房做點心。
簡灼白想給她幫忙,她不讓,說怕他添亂。
簡灼白剛巧有工作要處理,便去樓上把筆記本電腦拿下來,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處理一些工作上的內容。
他不時擡頭看向廚房的方向,裏面的女人系着圍裙,頭發幹脆利落地紮成馬尾,做起事來井井有條。
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仿佛在夢裏出現過。
他心上被極大的幸福感包裹着,是從未有過的滿足。
甚至希望時間永遠停止在這一刻。
晚上八點鐘,外面門鈴聲響。
已經很晚了,簡灼白有些意外地過去開門,是張姨回來了。
簡灼白笑着側身請人進來:“這麽晚了,您怎麽不明天再過來?”
張姨手上拎着菜,還有旅游時買來的特産:“我想着明天是周一,今晚回來剛好明天能給你和太太做早飯。”
廚房裏,奚漫聽到動靜跑出來,驚喜地道:“張姨回來了,和陳叔玩得怎麽樣?開心嗎?”
張姨不好意思地擺手:“別提了,累得不行。”
她一回來,就麻利地把帶來的食材拿去廚房,這才發現奚漫在做甜品。
甜品剛剛做好,奚漫取出來後請她嘗嘗味道,張姨贊不絕口。
被誇獎了,奚漫心裏美滋滋,把剩下的端去客廳,獻寶似地送到簡灼白跟前,眨了眨眼:“簡先生,新鮮出爐的蛋黃酥,不過今晚沒用紫薯,跟白天的味道可能會不一樣。”
簡灼白忙放下筆記本電腦,接過來:“累不累?”
奚漫直接在沙發上坐下,摟住抱枕倚着靠背:“還行。”
最近工作上很忙,做點心的時候大腦放空,什麽都不用想,也是一種放松。
有點燙,簡灼白吹了幾下,才開始吃。
奚漫看他:“晚上吃了螺蛳粉,這麽多甜品,你應該吃不完吧?”
簡灼白道:“一會兒有一個海外的視頻會議,結束的時候當宵夜吃。”
說到工作,奚漫也有些資料沒看。
明天就是周一了,她還得回到嚴酷的培訓當中。
她一定争取拿到K&H的項目,跟喻總監出差賺大錢!
奚漫鬥志滿滿,忽然放下抱枕站起來:“你慢慢吃,我也要去加個班。”
不等簡灼白回應,她直接上了樓。
簡灼白吃着手上的蛋黃酥,愣神地看着她遠去的背影。
到底找的什麽破工作,周末還加班?
奚漫回房間洗漱一番,換上睡衣在桌前工作。
認真起來,她逐漸忘了時間。
直到聽見外面有敲門聲,她看一眼手機,已經快十一點了。
奚漫狐疑地過去打開房門。
男人剛洗過澡,穿了身家居服,身形挺拔,細碎的短發還有些濕潮,身上有清淡的沐浴露香,臉廓硬朗,膚色白皙。
奚漫盯着他性感的喉結多看兩眼,手扶着門擡頭:“有事嗎?”
簡灼白挑眉:“你是不是忘了,我今晚應該睡哪?”
奚漫這才想起來,張姨回來了,他得回主卧。
簡灼白走進來,看到桌上亮着臺燈,電腦還沒關,上面堆了很多資料,側目:“還在忙?”
培訓期間喻總監分給大家任務,都是簡馳集團自己的項目,簡灼白肯定認識。
奚漫眼皮突地一跳,疾步過去把電腦關上:“已經結束了。”
她迅速把那些資料收起來,裝進明天上班要用的包包裏,拉上拉鏈。
簡灼白擰眉看着她一通操作,氣笑了:“你防賊呢?”
奚漫努力保持淡定,随口胡謅:“商業機密,你自覺一點,別亂看。”
簡灼白以為她是去了簡馳集團對家的公司,跟他有競争,所以才這樣。
他也沒在意,無奈搖搖頭,進衣帽間拿自己的鋪蓋。
他打地鋪的時候,奚漫想起什麽,忽而道:“你等一下。”
簡灼白不解地轉頭,奚漫去衣帽間拿了張單人的床墊過來,“我在網上買的,你把這個墊在下面,睡的時候不會那麽硬。”
張姨長期住在這兒,他可能要在地上睡一年,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如何受得了這種硬度?
她前兩天刷手機的時候看到,就順手買了。
簡灼白看着那張床墊,意外了一瞬,接過來,把褥子和床單鋪在上面。
床墊比褥子稍微窄了些,他鋪不好,樣子看起來很笨拙。
奚漫在旁邊看一會兒,實在受不了,把人拉開:“我來吧。”
她跪坐在邊上,把褥子的一邊折起來一些,再慢慢鋪平整。
簡灼白在旁邊靜靜看着,燈光把兩人的影子投在正在鋪的褥子上。
他慢慢朝奚漫那邊靠了靠,直到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看起來無比親密,他彎唇輕笑。
“好了。”奚漫鋪好正要起身,沒料到他離自己那麽近,一轉身額頭“咚”得一聲撞上他的腦袋,疼得眼冒金星。
簡灼白也悶哼一聲,顧不得自己的腦門,他着急看向奚漫:“磕哪裏了,我看看。”
奚漫眼眶生理性湧起一層薄薄的水霧,揉了揉泛紅的額頭:“你離我那麽近幹嘛?”
“……自然是跟你學習,也不能以後每天晚上都讓你給我鋪床吧?”簡灼白沒什麽底氣地看她一眼,把她捂着的手拿開,發現額角有些紅。
“還疼嗎?”他捧着她的臉湊上去幫她吹了吹,溫熱的氣息拂過肌膚,輕輕柔柔的,有些癢。
奚漫一時不太自在,忙推開他:“我困了,睡吧。”
她迅速爬上床,鑽進被子裏,背對着他。
——
奚漫太忙了,即便和簡灼白同居一室,她晚上也經常累得倒頭就睡,盡量把睡在旁邊地板上的男人當不存在。
轉眼間,為期二十八天的培訓結束。
奚漫對K&H的收購項目勢在必得,培訓期間完成了所有作業和小項目,在最後的綜合考核中,也毫無懸念地拿到第一。
會議上,喻總監公布了K&H的小組名單,她和第二名的一位男同事,陳盛。
原本計劃項目部出兩個人,但考慮到奚漫和陳盛是新員工,K&H又是大項目,喻總監多派了一個投資經理從旁協助,是一位男同事,董祥文。
奚漫待在簡馳集團,總是擔心被簡灼白發現,如今終于可以出差,她心裏很高興。
在公司做了幾天的準備工作後,出差的日子悄然來臨。
周五晚上,晚飯後奚漫回房間收拾行李,見簡灼白推門進來,她主動道:“我下周要出差一段時間,這期間你如果覺得地板太硬,可以先睡床。”
簡灼白關門的動作頓了下,看過來:“這麽巧,我也出差。”
奚漫眼皮一跳:“你去哪?什麽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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