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趙家的倒掉
燕骁也不想對林小山做過多解釋,只道:“你把你看到的,且認為不太可能發生的,統統給忘掉,記住了麽?”
林小山如墜雲霧,自己好像不是在做夢啊,怎麽老覺得眼前這些不像是真的呢,連皇上都承認有些事是不可能的,難道真的是有神靈來助皇上?
“嗯?”燕骁瞪着他。
“記住了,奴才記住了。”林小山趕緊退下去了。
貝西見林小山被燕骁那張冷臉給吓跑了,不禁笑道:“皇上動不動就用龍威壓人,這怎麽能叫人服氣?”
“小山可是從小到大都跟着朕的,他敢不服氣,不服氣朕就踢他的屁股!”燕骁說着起了身,站在大大的銅鏡前整了整衣裝。
然後他一把拉起貝西,緊緊握住她的手,“貝美人,請帶朕回皇宮可好?”
“不好,皇上回皇宮哪裏還需嫔妾帶。”貝西抽出她的手,故作不懂燕骁的意思,來到大銅鏡前绾發。
燕骁嘴角上揚,淺笑起來,他喜歡貝西這樣逗他。他也走了過來,看着銅鏡裏的自己與貝西,兩人般配得很,簡直是天造地設般的人物。他堅信,貝西之所以能來到他的身邊,肯定是由一種冥冥之中的力量,将兩個最合适的人安排在一起。
他腦子裏正尋思着這些,貝西忽然抓住他的手,還未待他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他和貝西已是安安穩穩地坐立于乾玉宮的榻上。
燕骁置于自己的宮內,還恍神了片刻。再瞧着貝西,貝西朝他呵呵一笑,“不是您要嫔妾帶您回皇宮的麽?”
燕骁挑她的下巴,湊過了來親了親她的唇,“從現在起,你不許再為朕做任何事。”
“為何?”貝西忽閃着眼睛,“嫔妾希望您事事都順利,幫幫您又為何不可?”
燕骁認真地看着她,“朕還有很多事要做,但是朕希望憑自己的智慧與能力去做,絕不會靠自己心愛的女人。若是如此,朕就不是燕骁了,剛才讓你帶朕來皇宮,只不過是想讓你在小事上施展一下。因為凡涉及朝政大事,朕都不希望你出一丁點兒力。”
貝西聽他說她是她心愛的女人,心裏頓時有一股暖流淌過。無論怎樣,只要他心裏有她,視她為心愛的人,她就覺得很開心。她微笑着點了點頭,“嗯,嫔妾願意聽皇上的。”
她說此話時,心裏在想,若是您遇到生命危險,她不救能行麽?真是的!她出不出手,還得看針對什麽事。
燕骁見她這麽乖,滿意地笑了,笑得很好看,神豐俊逸,不愧為鳳表龍姿的一國之君,
“昨夜你的跟着朕在外打仗,現在肯定累了,趕緊回自己的碧仙閣去歇息吧,朕現在還有要事要忙。”
“什麽要事?”貝西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不告訴你,否則你又偷偷地幫忙,乖,快去歇息吧,待朕忙過後,與你共用午膳。”向來冷酷的燕骁,此時卻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這還真叫貝西有些不适應。
貝西确實累得慌,這一夜未睡,真的有些扛不住了。她一個閃身回了自己的碧仙閣,然後倒床就睡。
燕骁見眼前的貝西突然沒人影了,心裏一陣空虛,似乎覺得她随時都有可能離開他。算了,不想這些了。
他來到龍案前,按了一下龍椅的扶手,沒過多久,簡義便過來了。
簡義先将趙昭儀的死及首輔奪宮之事詳細禀告給燕骁,之後便立在燕骁身側待命。
燕骁靠在龍椅上閉目了一會兒,吩咐道:“傳下去,巳時一到就上朝!”
“是,皇上!”簡義領命走了。
所有大臣皆按時到朝,魏國已大敗,大臣們皆已知曉。按理說,大臣們應該都很高興才對,終于報了國仇。可是,此時的他們,卻個個膽戰心驚,好像做錯了什麽事一般。
燕骁知道,這些大臣們并不希望魏國失敗,因為魏國失敗了,意味着皇上蓄養的力量十分了得。此時他們心裏都在憂慮,莫非皇上現在要對付他們,要知道,平時他們在皇上的背後,不知使了多少絆子。
首輔大人低頭不語,盡管心裏很緊張,卻裝作若無其事。他已經準備了很多士卒,皇上若是要抓他,那必定他就是死罪,他的孫女之死,他已知曉。只要皇上有所動,他必定要反擊。他的兒子在外面帶着許多士卒,只要帶他發出信號,就會攻城。
燕骁當然知道他早有所準備,不過,燕骁自己更有所準備,慵懶地說:“首輔大人,昨夜可好?”
首輔大人沉着臉問:“皇上,我的孫女死于宮中,到底為何?”
燕骁凝神,說道:“趙昭儀乃是自刎而死,她厭煩了宮中生活,也厭煩了你這個祖父過她安排的生活。你早已圖謀,想奪走這個皇位,你真以為朕不知曉?”
首輔大人還未反應過來,一群士卒将他圍住,個個手執兵器。首輔大人有內應,他輕咳一聲,朝外便有信號在天空響起。緊接着,宮外開始了拼殺,宮內開始混亂,朝內的大臣個個驚慌。
為了怕站錯隊,那些大臣都不敢有所行動,現在只是觀看的,誰贏了就站在誰的一邊。雖然皇上不一定會信任他們,但是他們會哄呀!首輔大人若是倒下了,他們沒有靠山,只能靠着皇上,皇上也不可能要他們的命。
當然,若是首輔大人贏了,他們必定會向首輔大人拍馬屁,其實平時他們私下已經有勾結。
此時,宮門已經被打開,宮內宮外一片混戰。燕骁有信心,手裏仍然把玩着小麒麟。
這個時候簡義進來了,什麽話也不說,只是向皇上使了一個眼色。燕骁已知情,命令道:“把首輔大人帶下去,押入大牢!”
首輔大人喝道:“你們敢!”
話音一落,一群士卒沖進朝內,手執兵器對着皇上。燕骁大笑,還未笑完,一支箭飛過來,射入首輔大人的胸膛,首輔大人頓時倒地。
原來,朝內已經暗伏了許多侍衛。剛才那群對着皇上的士卒,只不過做個樣子,其實他們是燕骁蓄養的士卒。
剛才做的這場戲,已經有不少大臣們上當,都已跑到了首輔那個邊。燕骁視此情況,将那些大臣們也抓起來。倒地的首輔大人已經被人拖走,剩下的大臣們皆唏噓不已,幸好他們沒有那麽着急巴結首輔大人。不過,正因為如此,他們平時對首輔大人也是不服氣的,所以才沒那麽着急。
燕骁尋思着,這些人倒也能用,也就罷了。
他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擺了擺手,大臣們自然懂得,這是要退朝的意思。皇上不處罰他們,他們皆覺萬幸,趕緊低着頭退出朝堂。
燕骁并沒有着急走,看着空蕩蕩的朝堂,還有身邊立着的幾位侍衛與宮人,頓覺空虛。
簡義也沒有走,問道:“皇上,首輔大人的兵卒們皆已投降,是留下還是遣散,或是抓起來?”
燕骁怔愣了一會兒,嘆道:“願意留下的就留下,不願留下的就遣散,不服氣的或者口出狂言的,就抓起殺掉。趙家的餘黨,無論是在逃的,或是在暗處的,交給怡親王去查處。”
簡義領命走了。
就在此時,孟茵茵來了,自從她被晉升為孟容華後,就再也沒見過皇上。些時的她,臉色蠟黃蠟黃,毫無氣色,
眼神呆滞。她竟然敢闖入朝堂,這頗讓燕骁吃驚。“你為後宮女人,兀自闖入前朝,你可知罪。”燕骁面無情地問。
她一來便跪下,不悲不喜道:“臣妾任憑皇上處置。”
燕骁頓了頓,“你來此不會就是為了讓朕處置你吧?”
孟容華低眉垂首,“臣妾知道想見到皇上一面,實在是難,所以才來此面見皇上。臣妾想去佛堂守着枯燈,撚着佛珠,敲着木魚,多讀佛經,如此過一輩子。”
燕骁愕然,問道:“這是為何?”
孟容華本來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姑娘,沒想到自從進宮後,卻遭遇一連串的恐吓,先是太後,後來又是她爹,再後來是皇上。其實她現在已經得知,孟家并非為魏國所殺,這一切都是皇上所為。當然,她也知道,是孟家的錯,是孟家勾結魏國。
無論對錯,她都無法做皇上的女人,雖然皇上并不喜歡她,也不想要她這麽一個女人,她又何苦要待在皇上的身邊呢!
可是她又不能說出心中的想法,這件事那時你知我知他也知,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就是不能說出來。
她只能解釋道:“臣妾有心向佛,且愚笨不得皇上喜歡,也不會好好服侍皇上。皇上有自己喜歡的女人,且一心一意心對她心無旁骛,這是貝美人的福氣,也是皇上慧眼識珠。臣妾祝願皇上與貝美人伉俪情深、百年好合。”
這一句伉俪情深,讓燕骁心生立貝美人為皇後的想法。
他看着眼前的孟容華,柔聲道:“你若想去民間嫁人,朕不會攔住你,你在民間也能安享一生,為何非要去佛堂守着枯燈,過得如此乏味的日子呢?”
“一心向佛,或許不覺乏味。比起塵凡間的痛苦,悟禪更能讓人平靜,還望皇上準許。”
燕骁知道她心意已定,便不再勸說,只道:“在你的倚翠宮後面就有一個禦佛堂華紹寺,你想去就去吧。待哪一日你真想離開後宮,随時命人禀告于朕,朕都會應允。”
“謝皇上成全,臣妾告退。”孟容華起身,幽望了皇上一眼,然後收回眼線,似平靜又似空洞,又似有說不盡的苦與悲。
她慢慢地退後幾步,再轉身走出朝堂。或許,每個看破紅塵的後宮女子都是如此,都想看皇上最後一眼,然後再徹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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