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20
自熱火鍋重油重鹽, 哪怕有球生菜吸油也不夠,胡籁撕開料包,每盒只放三分之一調料, 将菜、肉、蟹肉//棒和酸辣粉絲放好。
兩個人也不看天看星星了, 四只眼齊齊盯着盒子,聽着裏頭自熱包突突突發熱的聲音, 熱氣逐漸彌漫開。
期待之情油然而生。
胡籁與沈證影的目光在天臺昏暗的光線下碰撞在一起,眼眸裏流露出同樣的單純渴望, 一門心思等自熱火鍋沸騰。
沈證影垂下頭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在胡籁跟前, 她的形象實在不像個大學老師, 一把年紀老想着吃吃吃。
倒是胡籁整個人就是意外的代名詞,看起來挑三揀四的刁蠻小姑娘, 意外接地氣。不光是自備各種食物,連罵人也……別開生面。老實說,在老師跟前, 再粗魯的男生都會收斂幾分。
“唔, 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什麽問題?問吧。”有問題好啊,有問題表示感興趣、想了解, 胡籁求之不得。
小姑娘歡快跳躍的聲音取悅了沈證影, “你是怎麽做到随時随地談笑自如說髒話罵人的。”
胡籁一怔,咯咯直笑,“沈老師對我有誤解,我可不是随時随地罵人, 是有需要再罵人。你不覺得罵人用粗話髒話很解恨嘛?”
“沒覺得。”
“你不曉得罵粗話髒話可以解壓嗎?”
“不曉得。有實驗證明和文獻?”
到底是大學老師,張口閉口文獻文獻的。
“我要是把個體經驗寫成案例報告發表,也算是文獻。”
沈證影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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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開始, 在我小時候,也是想做淑女的。主要是不做不行,父母嘛,說一套做一套,就算做老子的粗話連篇也希望子女文文雅雅,對不對?”
沈證影笑,“沒錯。”
“可是你看我這張臉,世俗意義上的好看,也有世俗意義上的麻煩。要是太和氣,麻煩就多,不是你想不理會就能不理會的,像沈老師你走古板禁欲系路線是一種方法。”胡籁喝了口熱水,見沈證影沒有被冒犯到的樣子,繼續說道,“可是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喜歡打扮得鮮鮮亮亮,漂漂亮亮的,不想為了一文不值的路人做那麽大犧牲。要是走高冷路線呢,看到蠢得要死的又賤到跟前的我又忍不住,只能走粗暴路線了。髒話,我會罵,黃色笑話,我會說。有些男的很可笑,自己說沒問題,一聽到女的說就各種受不了。受不了最好,滾遠點,莫挨老子。”
“為了一文不值的路人罵髒話說黃色笑話,不算是一種犧牲?”
“罵得不爽就算,我罵人的時候挺爽的。”
“要是別人因此對你産生誤會?”
“那是別人眼瞎膚淺,我又沒什麽損失。沈老師,你總不會以為我會在楊總跟前罵髒話吧,還是說……”胡籁故意瞄瞄她,“你對我産生了誤會?”
“不敢不敢,要是對你産生誤會,就是眼瞎膚淺。”
胡籁嘻嘻笑,“怎麽會,一看沈老師就知道你深刻得很,最多眼神不好。”
沈證影搖頭表示無語,她是做了什麽讓胡籁覺得眼神不好的事。
“火鍋好了,先吃我們再繼續真心話時間吧。”
揭開蓋子,熱騰騰麻辣香味撲面而來,在深秋的夜晚令人感到格外溫暖。到十一月之後,申城轉冷,再不好在無遮無攔的露天場所吃東西了。
“哎呀,我就說少了什麽,忘了酒,我下去拿。”胡籁跑到樓梯口特意跑回來提醒,“沈老師,要為人師表,別偷吃啊。”
沈老師想罵粗話。
沒多一會兒,胡籁拎着兩瓶1664啤酒上來,邀功似的,“老板們都去休息了,幸好我熟門熟路摸了兩瓶,沈老師喝酒嗎?玫瑰味,清清淡淡。”
“可以喝一點。”
“其實喝啤酒會有點冷,不冷的酒又和辣菜不搭。”胡籁搓搓手,打開瓶蓋後用濕巾擦過瓶口方遞給沈證影。
兩人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飯,吃得還是火鍋,對沈證影來說自熱火鍋也是火鍋,便沒跟胡籁客氣,喝酒吃菜,大快朵頤。
熱辣辣的食物吃下肚,配以香甜清口的啤酒,沈證影只覺渾身上下無不舒泰,因父母而來的不快亦随之消散。
不過,她也知道,不過是另一次暫時消散罷了。
父母的想法和堅持幾十年不變,下一次見面,說不定又會舊事重提。但凡有人在兩位老人家跟前嘀咕嘀咕,就勾起老頭老太的新恨舊憾,轉而念叨她。
同樣為人父母,沈證影覺得父母可笑之處始終未變,旁人說什麽父母都聽得進,子女說的,父母酌情打折扣。
“唔,沈老師,你終于沒那麽不高興了。”放下筷子,胡籁伸個懶腰,“能問問今天為什麽不開心嘛。”
小姑娘倒是很敏銳,這察言觀色的能力,要是自己兒子有她一半厲害,她就放心了。
“能不能問的你不是已經問了嗎,也沒什麽不能問的。”沈證影語氣淡淡的,“白天回家看父母,言語間有些不快,所以……”
“哦~~~”胡籁秒懂,“距離産生美,不見時日夜思念,一見面就恨不得再也不見。”
不過,尋常言語間的不快會郁悶那麽久?要是她沒瞎,在車上沈證影那表情,像是要哭好吧。
“沒那麽誇張。和父母畢竟是兩代人,總有想法不合的地方。”
“沈老師的父母也是老師?看來做老師的也不是與時俱進,思想進步,啧啧,所以聽老師的根本沒道理。”
這是聽江語明講的。有次周末那小子要去外公外婆家,一提起來就嗷嗷直叫,說是外公外婆明明是老師,一點不講道理,被兒媳婦一挑撥,就念叨她媽離婚丢臉。父母離婚少說也有十來年,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老的倒好,還念念不忘,耿耿于懷,比自己離婚還積極。年紀再大,也不能活成老不死啊。
這話江語明不敢在他媽面前說,在胡籁跟前毫無顧忌。
“兩個老的可能把這輩子的道理全在課堂上講了。這輩子有的道理,也全印在高中教材裏,耐心點能數得出來。所以我們怕老師根本沒道理。那舅媽也是,估計古代媒婆投胎,成天就想給我媽介紹男人。要介紹正常點的倒也算了,我不是不能接受我媽再婚或是戀愛,可她介紹的都是什麽鬼啊,清一色全歪瓜裂棗。我媽多好,有氣質賣相好還是大學老師,打扮一下就是傳說中的知性禦姐……”
難得江語明刻薄一下,胡籁聽着開心,安慰他,家家都有幾個極品親戚,要是掃掃角落,起碼掃出來一麻袋,之後還笑江語明是個媽控。
胡籁的話,看似問題,其實很篤定。沈證影警惕,“你怎麽知道我父母是老師?”
不至于懷疑胡籁有壞心,但是這人比想象中更了解她的私事,讓沈證影很沒有安全感。
胡籁暗叫一聲糟糕,臉上卻是茫然迷惑臉,還學游戲裏那樣撓撓臉反問:“這是秘密嗎?不是好多人都知道。我從哪聽來的?哎喲,難道是你的粉絲。”
“我還有粉絲?”
“有啊,黑粉也是粉。至于哪個是黑粉,我就不好告訴你了。”
沈證影搖搖頭,“我不想知道。”
這話不假,學生的心思學生的事,她沒興趣,別人愛怎麽樣是別人的事,只要不影響她,愛咋咋。至于從哪聽來的,她猜想大概又是從王包包那聽說的。學生愛打聽,知道這些不稀奇。自己能從王包包那看到胡籁的朋友圈,胡籁也能從她那打聽自己。
倒是公平。
只是這麽一想,怎麽總覺得有點怪呢。
“我聽說教師家庭的孩子,要麽很優秀,要麽很變态,要麽又優秀又變态。”
沈證影失笑,“那我都挨不着。”
“你是大學老師,副教授呢,怎麽不算優秀。至于變态不變态麽,我直覺你蠻變态的。你是教心理的老師,應該不會覺得變态是貶義詞哦。”
“難道變态還是褒義詞?”
“變态等于異類等于與衆不同啊,至于褒義貶義,取決你的期望。以前沒做與衆不同的事,不代表以後不會做與衆不同的事。”
“唔,看出來了,你是為自己的變态找借口。”
把披肩裹緊一些,沈證影問,“離婚不算與衆不同嗎?”
“離婚是劫後餘生,災後重建,是新生好吧。不過可能在很多老派人眼裏,是與衆不同。他們的人生詞典裏,婚姻這個詞只有在一棵樹上吊死這一種解釋。”
“哎喲喲,胡來來,看不出來啊,你年紀不大,想法倒是挺多,妙語如珠。”沈證影好笑。
胡籁摸摸鼻子,故作害羞,“被你誇得臉都紅了。”
“離婚還是一種解脫,只是凡事都有代價。”沈證影笑了幾聲,将剩下的啤酒一口飲盡。
“那,沈老師,你還會再結婚嗎?”
“不會。”
不是看緣分,不是似是而非,而是出乎意料的斬釘截鐵。
“為什麽?”胡籁更好奇了。
“什麽為什麽,因為不适合。怎麽,對結婚那麽好奇,你去結一次就知道了。”
“不了不了,我對殺人也好奇,難道要去殺一個。我還對吃菌子中毒好奇呢。不過……”胡籁笑眯眯看向沈證影,“比起結婚離婚那些事,我對你更好奇一點。”
“哦,我對你也挺好奇的。”沈證影指指天文望遠鏡,又指指一桌吃喝。“跟朋友圈裏你展示出來的那一面,不太一樣。”
“那麽,沈老師,你想不想了解我啊?”
“不想。”
胡籁:“……”
“就像你說的,好奇殺人難道要去殺一個試試。”
“喂喂,都說吃人嘴軟,你也太傷人心了吧,好歹婉轉一點啊。”胡籁敲敲桌子,沒好氣地說,“起碼表達一下想了解我的意願,但是,你可以加沒法了解我的原因,比如你事多沒空,比如你擔心我不讓你了解之類的。”
婉轉?小姑娘懂婉轉嗎。只要有梯//子,她立刻就上。
沈證影才不中她全套,不甚誠懇地說:“總好過騙你。”
“騙我倒是沒關系,但是沈老師,要知道比起騙人,人更喜歡騙自己。”說完,胡籁迎上沈證影幽幽的目光,勾起一個故作微妙的笑容。
一瞬間,沈證影幾乎以為她知道了什麽,但是轉念一想,那不可能。
人都有秘密,她有,胡籁也有。
她的秘密藏得很好很小心。
沈證影靜靜地盯了她幾秒,笑一笑,說:“沒錯,比起騙人,人更喜歡騙自己。”
天文景觀最後沒敵過生理需求,吃過東西又等了一會兒,沈證影困意難耐,随便刷個牙洗個澡就一頭栽倒在床上。
胡籁收拾完東西回房間一看,沈證影抱着被子已睡得不省人事。估計躺下前仍有一點良知,沒有睡在大床正中,留出一半的位置給胡籁。
“沈老師,那麽大年紀了,怎麽沒一點防備心呀。萬一有壞人怎麽辦,萬一我就是個壞人怎麽辦。”胡籁對着睡得呼呼的沈老師做了個大灰狼來了的動作,睡着的人自然什麽都不知道。她嗷嗷的把自己給逗樂了,哧哧直笑。
沈證影的半個腦袋縮在被子裏,發絲散亂,面頰被微量酒精熏得微紅。
哪怕睡着了,眉心仍然微蹙。
沒有煞風景大鏡框的遮掩,雙目微合,遮去了時而警惕時而小心時而欲說還休的眼眸。
無知無覺的吸引力最為致命。
胡籁忽然很想親一親她,嘴巴湊到額前,又縮了回去。
哪怕只是毫無雜念的跟親貓親狗親洋娃娃一樣的親昵,對于一個睡着的大活人來說,終歸不妥。
親親自己的手背,又咬了一下。
除了潮濕的溫熱,并無其他。
大家都是女的,親吻沈老師的額頭估計跟親自己的手背沒啥兩樣吧。
胡籁點點頭,想了想,摸出手機拍了一張沈證影的睡顏後,退到原處。
擺在她面前的是個世紀難題,是聽從床的召喚,跟沈老師同床共枕,一個被窩,還是繼續等待火星合月,
答案顯而易見:和沈老師一床睡覺,她是火星,沈老師是月,不就是火星合月嘛。
天文景觀在人間顯現,天人合一這種事,沒道理不響應啊。
于是胡籁收了天文望遠鏡,梳洗過後,鑽到沈證影身邊。
比起外面秋風瑟瑟,被窩可謂是真溫柔鄉,難怪說溫柔鄉是英雄冢,英雄都敵不過溫柔,何況她一個胡籁。
在溫柔鄉跟前,沒有其他的選項。
人生難得幾回跟人同床,躺下去的時候,胡籁覺得自己的心別別跳,怪緊張的。
江語明啊江語明,四舍五入就當我睡了你媽了。
第二天,胡籁以為自己會睡到自然醒,直到她聽見幾聲熟悉的雞叫,恍惚間以為自己在沈證影的教室,一下子睜開眼。
“靠,我怎麽又睡着了!”
入目間卻是暖色的牆壁和溫柔被子,本該睡在身邊的人拿着水杯急急忙忙走過來按手機。
“不好意思,是我的鬧鐘。你繼續睡吧。”和道歉聲一起來的是晨間特有的薄荷牙膏味。
畢業之後,很少有大清早和別人在一起的經歷,胡籁揉揉眼睛。
“臺詞不對啊,沈老師,這時候你不是該說,天亮了,雞也叫了,你該起來了嘛。”
胡籁算是明白為什麽沈證影随手可以拿出尖叫雞的音頻,搞了半天是沈老師的鬧鈴。
昨天她說什麽來了?
異常啊,變态啊,這還不是變态是什麽。
“那你快起來吧。”
“我不。”胡籁往後一倒,拿被子蒙住頭。
“……”
沈證影發誓,如果她兒子這副腔調,她一定把被子掀了給他一頓好打。
至于別人家的女兒。
算了,吃人嘴軟,她就不免費給別人教育孩子了,吃力不讨好。
老實說,早上醒過來發現身邊躺着個人,那種感覺……太考驗心髒了。
坐到床邊喝每天第一杯清水,沈證影随口問道:“之後往哪走?我後天有課。”
被子裏的小姑娘蒙頭笑,笑一會兒才掀開被子說:“不好意思,我明天要上班,下次請個長假出來,我們私奔去遠點的地方。”
沈證影臉紅了。
天地良心,她只是想表達不要走太遠差不多就回去的意思,并不是想說走遠點也沒關系。
欣賞了一會兒沈老師的羞态,胡籁很懂得适可而止,“上禮拜你跟我們楊總談得咋樣,以後還來公司玩麽?”
“什麽玩,那是工作。”
“好好,工作。那我們游戲裏奔遠點,宇宙深處好不好。”
聽到這個奔字,沈證影就沒好氣。“我會很認真考慮讓你們楊總給我換個接口人。”
“哎呀,不要啦。”胡籁跳出被子,一把抱住沈證影的腰,臉蛋在她背脊上蹭一蹭,很明顯感覺到抱住的這個人渾身一僵,“沈老師,沒有人比我更合适。”
沈老師,沈老師差點把手裏的杯子摔了。
吃過簡單的早午飯,眺望幾眼滴水湖景,兩人打算往市區走,周末下午回程的路容易堵。
坐回車裏,胡籁下意識看一眼坐在副駕座位系好安全感的沈證影。到底睡晚了,在外面沒有睡得特別踏實,倦容難掩。看着看着很自然瞄到沈證影的嘴唇,唇色淺淺,唇角微翹,唇瓣誘人,好像很軟的樣子。
“沈老師,你給我……摸一下嘴唇吧。”
沈證影瞪大了眼睛,露出一點點的驚惶,“你說什麽???!!!”
“就是摸一下嘴唇。”胡籁先示範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後說,“是這樣的,昨晚吃得辣,總覺得嘴唇到現在還有點辣乎乎的感覺,像中毒一樣。”
她的表情過于正經,沈證影一點看不出有調侃或者戲弄的意思,關心地看看她那花瓣似的嘴唇,說:“看起來沒腫,是覺得熱麽?”
“是啊,感覺熱熱的,看不出異樣。所以我就想摸摸你的,好比較一下。”
瞎話說得她自己都要信了,沈證影有點暈,說不行吧不近人情,說行吧又感覺怪怪的不是那麽回事。
“那,那你就比較一下吧。”
說摸一下,就真的只摸了一下。
“感覺差不多,沒什麽特別嘛。”摸完之後,胡籁也不繼續廢話,當作沒看到沈證影一臉便秘,打開車內音響放歌,老老實實開車。“我開車,沈老師,你要困了就睡一會兒。”
心裏倒像是延續了晨間尖叫雞的鬧鈴。
回程如去程一樣順暢,沈證影沒睡覺,反而時不時與胡籁說些話。上車前胡籁打了好幾個哈欠,她怕這人犯困,有一搭沒一搭說話幫她提神醒腦,話題基本圍繞在真實幻境和楊回、關世雲的八卦。那兩人之間似有若無的暧昧,不光胡籁看出來了,沈證影也有所察覺。
胡籁正好借着因頭進一步聽聽沈證影對同性戀的看法,上回在公司,沈證影态度如常,沒有鄙夷也沒有大驚小怪,于是胡籁問她:“要是你兒子喜歡男人,你會怎麽樣啊。”
通常說到同性話題,說別人是一回事,說到自家孩子身上是另一回事,有些人陡然色變,還有些會跳起來指責提問的人怎麽問的出這樣的問題。沈證影的反應很平淡,就跟問她你兒子喜歡女人你會怎麽樣沒啥兩樣。
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很自然地說:“我會讓他注意安全,做好防護措施,身體是最重要的。事實上,我和明明讨論過這個問題,也告訴他,性別不重要,安全措施才是重中之重。他說他只喜歡女人。”
“這可不好說,人都是一時一時的,有些事情一旦嘗過味道,說不定就不一樣了。哎呀,沈老師,那你對你兒子做0做1有要求嘛。”
“……這是我能要求的?”
“也是。”胡籁嘿嘿笑了幾聲,“上回看你兒子那樣,說不定會是個弱受啊。”
沈證影也笑,“快別說上回了,實在不想回想那畫面。”
上次之後,見到江語明,她一陣陣的不自在,還是後來跟他說下次收斂點,別在校園裏這樣那樣之後才好。她還很開明的給兒子漲了零花錢。
“實在不行就去開房吧,做好安全措施。”她一再關照。
差點把江語明關照出心理陰影來。
這次胡籁正大光明把沈證影送到樓底下。
“沈老師,這兩天很感謝你陪我。”
“應該要謝謝你才是,我也很開心。”
兩人揮揮手道別,胡籁忽然覺得不舍得,打開車門上去抱住她。鑒于剛讨論過同性問題,怕沈老師受驚,不敢整個抱住,不過虛抱一下後立刻放手。
按照她此刻心意,想和沈證影再親密一點,如果能親上去那就更好了。
“那個,謝謝你。”
沈證影被她一抱,那種古怪的感覺又湧上心頭,下意識推開她,“叫人看見像什麽樣子。”
“管人家呢。還不許人家情不自禁啦。”
“我一直想問你,胡來來,你是不是缺母愛啊。”
“是啊是啊,非但缺母愛,還想跟媽亂//倫呢。”
“……再見。”
沈證影家所在小區算是H大教師之家,六層老公房,爬樓梯全靠走。她家在五樓,平時走到四樓就累得夠嗆,今天她一路走,一路想着昨晚到今天胡籁的眼神和那些玩笑,差點走過頭。
“媽,你去哪?”江語明和她前後腳,剛開門就聽到後面的腳步聲,眼睜睜看着她媽拎着包若有所思,一步步往前走,要不是他叫,他媽得走上六樓去。
“咦,你怎麽回來了?”
他媽還沒有想象中的驚喜,只有驚。
“今天禮拜天,沒課沒約會我就回來看看你。你不會連兒子都不想見了吧。”
“怎麽會。”
走進屋關上門,沈證影才發現他兒子買了菜回來,老懷大慰。
“你還買菜回來啦,晚飯做得簡單點就好,我先去睡一會兒。”
她父母全是老師,平時忙于工作,最關心的人是學生,她和哥哥從小就吃食堂。H大食堂比父母食堂味道好多了,一天三頓有着落,就不會想着去做飯,加上她廚藝實在要命,沒離婚的時候,前夫偶爾下廚。江語明也是吃着食堂長大的。他自小懂事,沒親媽做飯,不吵不鬧不作,長大點看出來做媽的沒做飯天賦,幹脆自力更生。如今做家常菜不成問題,時不時還能按照菜譜做點時新菜色。
想當初江語明能被胡籁看上,絕對不只是因為他賣相俊俏。剛才見到他媽第一眼,江語明就覺得不對頭。
沈證影出門一向有兩套打扮,去學校一套,用江語明的話來說就是教導主任修女裝,怎麽土怎麽來。去學校以外的地方另一套,他媽樸素,不會花枝招展,但也是有品位的。
今天這一身,絕對是去學校的打扮,可是他媽今天沒課。
作為關心母親的好兒子,江語明放下菜就跟在沈證影後頭問:“媽,你是昨晚沒回來還是上午出去了現在回來”
“你跟誰出去的啊?孫老師嗎?孫老師的老公不是一天都離不開她。你去她家了?”
“如果不是孫老師,那是誰呀?男的女的,我認識嗎?”
“還有啊,你早飯午飯吃了嗎?”
沈證影沒睡夠,又被胡籁那一下戀戀不舍弄得有些暈,聽兒子叭叭叭的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沒好氣地說:“你怎麽那麽多問題。”
她離婚沒婆婆管,自己住沒父母管,現在倒好,換了個兒子管管。只有這種時候會嫌兒子過于聰明,一聽那些問題就曉得江語明起疑心了。
“我是關心你。你說,要是我夜不歸宿,你是不是也有很多問題要問我。”
将包丢在桌上,邊從抽屜裏拿換洗的衣服邊問:“那麽多問題,你要我先回答哪個?”
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江語明問:“男的女的?”
“女的,小姑娘,就比你大一點。”
聽到這個答案,明顯感覺到兒子松了口氣。沈證影搖搖頭,問:“滿意了?”
也不能說滿意,只是知道親媽不是跟男人約會一夜未歸,江語明心裏稍微舒服一點。就算從理智上來說,他希望沈證影能有個好歸宿,有自己感情生活,有別人愛她,可是情感上,要真有那麽一個人分薄他的母愛,他還是會覺得難過。
矛盾是矛盾是沒錯,可人畢竟想獨占自己的母親也沒錯呀。
沈證影拿着衣服想去洗頭洗澡,江語明杵在門口不讓,也不問了,就那麽盯着她等着她繼續交待。她現在的朋友江語明基本都知道,母子倆沒有大秘密,如今他一副不肯放過的樣子。
沈證影想一想,“唔,小姑娘是合作單位接口人。老朋友叫我幫忙測試一下她們的項目,項目是保密的,不好多說。還有什麽想知道的?是不是我每天吃喝拉撒都要給你彙報?”
江語明摸摸鼻子,“那倒是不用。”他媽的話前後一致,沒有問題,這才讓開了。
沈證影瞪他一眼,“你是要造反啊。你說你,交往過那麽多任女朋友,我也沒問那麽多。”
“那是因為你一個都不記得,連人家名字也記不清。哦,不是記不清,是懶得記。”
“你晚上不回家我也沒問你浪到哪裏去。”
“媽,我從初中開始住校。”
“我也沒問你跟人在學校裏啃來啃去感覺如何,是不是特別刺激。”
這話最近是沈證影的殺手锏,對付江語明特別好用,說一句江語明尴尬一次。
“媽!”
“哦,對了,那個小姑娘屁股軟不軟,是不是很有彈性?”
“舉白旗,舉白旗。我不是想管你,純粹是關心你。現在騙子多啊。以前十步之內必有芳草,現在十米之內必有騙子。”
“哼。管好你自己吧,記得做好……”
“知道,知道,安全措施。”
自從江語明接受了性教育,他媽最後說什麽總要扯到安全措施。
他忍不住問,“想當初是不是爸沒做好安全措施才有了我啊?你一直怨念到現在。”
“那還真不是,我是想好畢業後先結婚生孩子。你在我們的計劃裏。”說到過去,沈證影有些感嘆,拍拍兒子的肩膀說,“不知不覺,你也是個大小夥子了。”
“那是。文能念碩士,武能打小偷,下得了廚房,上得了床,哦,不是,茅房。诶,對了,媽。你那個合作單位,啥公司啊,招人嗎。俞子璇說現在工作難找,尤其是女生,用人單位重男輕女,男生再差都要,就是不要女生。”
“你們已經好到能介紹工作的關系了?”這才多久啊。
“那倒不是,我們在一起時間不長,但是那些企業幹的事,身為男生,我心情複雜。你不是常說女人艱難,能幫就幫嘛,我也是這麽想的。”江語明沒往深處想,不過是介紹工作而已,不至于介紹了就要跟人家綁定結婚。俞子璇願意,他還不願意呢。
“那我改天問問人家有沒有需求,不過我想昆侖科技那麽大,總要招人的。先說好,只幫忙遞簡歷。讓你女朋友發個簡歷來吧。”
“啥,那家公司叫啥?”
“昆侖科技啊,互聯網大公司,CEO楊回很厲害,你不至于沒聽說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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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