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譏諷 我巴不得你死
對于裴月神, 江顯總是有十足的把握,他太知道她多麽迷戀自己。
不得不說,她最近做的事确實引起到他的注意, 如果她一直保持這麽有趣,他不介意身邊多一個女人。
江顯知道自己一定會聽到肯定的回答, 她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嗎?
果然,裴月神笑盈盈地傾身靠過來,她身上有好聞的香味, 如空山雨後的清新香草,她有一雙妩媚的眼睛,妝容比起從前要美豔不少,幾個月的時間過去, 她頭發長了不少, 烏發襯得顏白,眼眸漆黑得能吸人。
随着她靠近, 江顯不自覺的放緩呼吸。
他知道她很漂亮, 卻頭一次意識到, 她漂亮得這麽勾人。
裴月神眼波流轉,比昨晚陪他的柳韻更要風情魅惑,江顯有點失神。
“回到你身邊?你在做什麽春秋大夢?”
冷漠的聲音不留情面的打破他剛剛産生的旖旎。
“江顯, 麻煩搞搞清楚,從頭到尾都是你離不開我,而不是我離不開你,從你當初耍計謀接近我的時候就應該清楚, 你喜歡我的錢,喜歡我的家世,喜歡我能給你帶去的東西。”
“你卑鄙無恥, 可悲又懦弱,要靠卑躬屈膝讨好女人才能站穩腳跟,你跟古代那些男寵有什麽區別?只是我當初憐憫你,對你好點,怎麽?這就讓你産生我非你不可,離開你就會死,哪怕被你害得破産,父母間接被你害死,我也要回到你身邊跟一群女人共享你?是你下半身鍍了金還是我腦殘?你能不能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個私生子也他媽配?”
她嗓音裏帶着冷笑,譏諷到極點。
江顯縱使再怎麽能裝,現在的臉色也并不好。
裴月神拿起他手中的眼鏡端詳,這在全世界都是獨一無二,當初請頂尖設計師設計的,價格極其高昂。
“我記得,這是我送你的吧。”她說完,忽然将金絲眼鏡狠狠折斷扔在他腳邊,“這麽好的東西,你配不上。”
“如果我當初沒有救你護着你,你現在應該還在被人嘲笑吧,你也不想想,你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以為踩着裴家在上流圈站穩腳跟,就真的是江家太子爺了嗎?”
“你猜大家在背後都怎麽議論你?他們說你狼心狗肺,不管你再怎麽有權有勢,你永遠改變不了你是當年那個靠女人才上位的小人,所以記清楚自己的定位,別把對付別的女人那一套放在我身上,我嫌髒耳朵。”
她一堆冷嘲熱諷的話,成功将車內的氣氛降到最低處,江顯久久的沉默盯着她,眸色晦暗深沉,翻湧得波濤洶湧。
她是真的不一樣了,居然敢對他說這種話,從前裴月神總是安慰他,勸他不要自卑,說這世上沒有誰想做私生子,她總說那都是大人們的錯,他只要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她從前很富有溫暖的力量,努力想要擺正他心中的陰影,可最終都沒有成功,他朝着黑暗的前路越走越遠,現在連她也像其他人一樣不想再拉他一把,甚至用更加冷嘲熱諷的眼神看着他,用更加尖酸刻薄的話打擊他,巴不得他陷得更深。
江顯垂眸看向腳邊被她弄斷的金絲眼鏡,他當然記得這是她送的東西。
他在某天不知原因的想起這件事,然後就總戴着,這是唯一一樣她送的禮物中可以随身攜帶的,現在居然也被毀了。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沉默許久,江顯說出這句話。
他原來最讨厭聽話的裴月神,現在卻希望她能聽話點,至少離那個男人遠點,只看着他不好嗎?
“你想都不要想。”這是裴月神的回答。
江顯忽然用力捏住她的脖子将她拽近,他偏要她的眼睛裏只有自己的影子,這樣他才能安心,才能踏實。
裴月神早就握住包裏的東西,拔.出來往他手臂刺過去,刀鋒刺進男人的手臂,他瞳孔微緊,低頭看到她用力握着的刀,捏她脖子的手掌松開,聽到她冷漠至極的聲音:“再對我用強試試!”
江顯偏不信,不信她可以這麽狠,不信她能在對他說了這麽多狠話之後還用刀刺他!
這是最愛他的裴月神啊,這世上唯一愛他的裴月神,也是把他縱容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裴月神,不可能的,她怎麽會傷害他?
他像感覺不到疼,低低的笑着,沒有眼鏡的遮擋,狹長的眼睛裏漾着明顯的紅,暈到眼尾處,頹靡得豔麗。
江顯有這世界上最好的演技,只要他想裝可憐,就能把一個斯文清俊的外表展現得淋漓盡致,他急切的握住裴月神的手,表情像從前那樣依賴:“月神,別讨厭我。”
裴月神冷若冰霜的看着他演戲,她從前到底為什麽會喜歡這種表裏不一的陰險玩意兒?要是她沒帶着防身的東西,他是不是真的會把她掐死?裴月神沒忍住,手臂高高擡起又落下,巴掌的聲音響得格外清脆,打散他準備好的表情和臺詞,并且毫不猶豫用句不太文明的話問候他耳朵,“裝你妹。”
江顯愣了愣,司機也被吓得踩住剎車。
裴月神并不怕江顯現在對她做什麽,他現在興致正起來,肯定千方百計想讓她回心轉意,就算要對她做什麽,她手裏還拿着一把刀,正當防護是夠的。
“繼續開車,可別耽誤你們江總的時間。”
司機看江顯沒別的吩咐,就默默開車,順便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從這姑娘上車到現在說的每句話簡直都像在懸崖邊游走,他好幾次都以為江總會把這個女孩子扔下車,可他不僅沒有,現在反倒開始哄人了,這就有點看不懂了。
江顯回眸陰鸷的看着她,裴月神笑得勁勁兒的,讓他簡直想把她捏死,但越是這樣才越有趣,他還想留着她繼續玩玩。
裴月神也很無所畏懼:“說吧,今天要做什麽,趕緊開工,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打情罵俏。”
江顯早就讓助理準備好流程,既然她和梁戎被人拍到一起逛夜市,他也準備了一個相同的劇本。
當裴月神看完這個類似約會的劇本,是真有點無語,她完全沒想到江顯這麽不要臉。
不過他的合同中只說要陪他做完這些項目,可沒說要用什麽樣的态度,裴月神懶懶的問:“什麽時候開始?”
“先回家,我需要換衣服。”
裴月神也就不搭理他。
江顯看到她包裏的好幾樣東西,裏面有扳手,鞭子,電棒,都是防身的東西。
“………”
她這是在防賊嗎?
車直接開到他的家,江顯進屋後就準備進衣帽間換衣服,想起手臂的傷口,擡眸看向裴月神。
她重新回到這裏并沒有從前的新鮮勁兒,反倒是一臉的不耐煩,随便找個地方坐下就翻閱雜志,感覺到他的目光也沒有擡頭,冷淡問:“做什麽?”
“過來給我上藥。”
“不關我事。”
“你傷的。”
“我正當防衛。”
江顯冷着聲:“我只有兩只手,還有,我現在是你的雇主。”
他也沒興趣跟她裝可憐,剛才在車裏就發覺她已經不吃這套,所以他不再掩飾本性,卻又忽然覺得,自己的陰沉和她的懶散倒是相得益彰。
裴月神合上文件,笑眯眼看他時有點不懷好意。
“好啊。”
江顯知道她沒安好心,卻忽然想重溫一下從前。
他剛回到江家的時候,也曾被人欺負,身上時不時帶點傷,他其實可以反擊,但他不能。
裴月神知道後心疼得不行,每次給他上藥的時候,眼淚總止不住的往外掉,小嘴呼呼地為他吹着傷口,那時她滿心滿眼都是他,他在她眼裏就像最珍貴的寶物。
江顯忽然想再看看她心疼自己的眼神,想再次享受她的溫柔。
裴月神懶聲問他:“醫藥箱呢?”
“老地方。”
她一定是沒忘的,他仍然堅信這一點。
裴月神不耐煩:“既然你不想說,那你就繼續流血吧,死在這兒也挺好。”
“……”
江顯閉閉眼:“在儲物櫃裏的第三個抽屜。”
“自己拿過來。”
江顯:?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想讓我給你處理傷口就自己過去拿,不想的話就死在我面前,對了,我不會給你打求救電話,我巴不得你死。”她拿着本雜志随意的翻着,笑嘻嘻的對他說話。
江顯覺得傷口好像更疼了,被氣的。
他冷冷盯着她看半天,裴月神哼着小曲看雜志,發現他緋聞被登上雜志後居然還用調侃的語氣對他說:“你最近又有新歡了啊,還是個嫩模,江總可以啊,生活真挺滋潤。”
她這什麽态度?
不應該吃醋嗎?
他從前只要跟誰鬧出緋聞,她都會傷心好久,現在在幹嘛?居然興致盎然的與他讨論?
江顯抿緊雙唇,驀然起身走去儲物間拿出藥箱,重重的把箱子放在桌上,企圖引起裴月神的注意,裴月神還是不看他,江顯寒着臉等了一會兒,她還是不理會,他只好走過去把她手裏的雜志抽走,“上藥。”
裴月神用下巴點點他身後的沙發:“坐下。”
江顯感覺到她的敷衍,他就不信她看到傷口會不心疼,他坐在她面前,順手把藥箱放在她手邊。
裴月神也不動,含笑靠在那兒看着他,江顯擰着眉問:“還等什麽?”
“等你多疼會兒。”她笑眯眯的直言不諱。
江顯:“……”
可她打開藥箱後也完全看不出一點着急和紊亂,動作慢得氣定神閑,找紗布的樣子讓江顯懷疑她在找繡花針,明明在她面前,她就是看不到,故意在那裏啰嗦。
江顯氣得臉色陰郁,咬牙切齒:“紗布就在你手邊!”
“原來在這裏啊。”她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他笑了笑。
江顯:“……”
他雖然生氣,可她笑得真是很漂亮,他忽然有點氣不出來。
“快點。”
“把袖子拉上去。”
江顯把袖子拉上去後傷口露出來,傷得其實還好,也就是破條口的程度,但就算這種傷口以前被裴月神看到,也能得到她的百般照顧。
江顯仔細打量裴月神的表情,她眼神裏滿是可惜,不是在擔心他,仿佛是在遺憾這個傷口不夠深。
果然,她說:“就這麽點傷你就這麽柔弱,江顯,你可真矯情。”
江顯:“……?”
說好的溫柔疼惜呢?
“你不覺得心疼嗎?”他下意識問出來。
裴月神冷笑:“我心疼?”
她粗枝大葉的把他傷口的血随便擦幾下,江顯疼得嘴角微微抽搐,裴月神又猛地把藥膏拍在他傷口,江顯低聲悶哼。
接着,她用紗布在他手臂大力纏繞幾圈,極其的敷衍不專心,打結的時候還栓得特別緊,又嘞到他傷口。
江顯終于忍無可忍:“裴月神!”
“幹什麽?不是要我心疼你嗎?我就是在心疼你啊,你看不出來嗎?我真的好心疼,心疼得要死。”
謝謝,他真的看不出來。
他只看出裴月神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但是傷口疼也就罷了,為什麽心裏也這麽難受?她原來一點都不心疼他。
她剛才給他包紮的時候江顯就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她冷靜淡漠,眼裏甚至有深沉的報複快感,根本沒有一丁點心疼,她已經不是從前的裴月神,她變了。
剛才的幾分鐘,他嘗到了久違的心酸,她明明是在眼前的,然而兩顆心卻隔得這麽遠,他好像永遠觸不可及。
裴月神想退開的時候,江顯忽然握住她手指,她立即煩躁的甩開:“說了別碰我。”
“還有臉。”
江顯臉上有她的手指印,等下要出去,現在得處理一下。
裴月神不吃他這套:“江總,你只是買我一天的時間,不包括要為你處理傷口,剛剛是我善良,可是善良不能當飯吃啊。”
江顯明白她的意思:“我加錢。”
“加多少?”
“一百萬”
“不夠。”
“你想要多少?”
“兩百萬。”
“搶人?”
“願不願意随你,疼死算了。”
江顯氣笑:“行,兩百萬。”
有錢就好說,裴月神立即去廚房的冰箱裏找出幾塊冰,用布包裹着,走回江顯身邊,把冰怼在他臉上。
這天本就冷,哪怕在室內有空調,可這麽冷的東西忽然放在他臉上,江顯稍稍側頭,裴月神不耐煩的把他臉摁回去:“別動。”
江顯感覺到她溫暖的指尖,細嫩的肌膚貼在他側臉,因為這一突然的接觸,他甚至忽略她剛才的動作有多麽粗魯。
他怎麽從前沒有發覺,她手指這麽嫩?
江顯擡手想握住,裴月神手上的冰塊忽然往他腦袋用力招呼,把他揍進沙發裏,江顯回過神才意識到,他又被裴月神打了。
“裴月神!你翅膀硬了嗎!”
裴月神拽起他領口,把冰重重摁在他臉上:“那又怎樣?”
她說那又怎樣,江顯怔愣的看着她輕狂嬌豔的臉,他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不在乎任何人,不在乎任何事,她明明已經不是裴家大小姐,卻比從前更加高傲。
幫他消腫之後,時間已經差不多,江顯和她出發去鬧市,看到他選擇的地方,裴月神心裏滿是嘲諷,他這是學梁戎嗎?
今天他們出來,沒有任何變裝打扮,連墨鏡也沒戴,裴月神現在成了網絡紅人,很多人都認識她,看到她和江顯一同出現,立即就掏出手機拍攝。
江顯很滿意這個效果,他去牽裴月神的手,發覺她雙手都揣在兜裏,他根本找不到地方牽。
“……”
“你手給我。”
裴月神冷漠:“走路就走路,牽什麽手。”
“昨天你和梁戎為什麽牽手?”
裴月神笑了一聲問:“怎麽?你吃醋?”
他冷笑:“我會吃醋?”
“既然沒有吃醋,你提他做什麽,要逛就快逛。”她自動cue流程,滿臉的不耐煩。
江顯知道有人在拍,他沒生氣,故意柔聲問她:“想吃什麽?”
裴月神往最稀奇古怪的菜名說,江顯臉色逐漸僵硬:“這地方沒有。”
“沒有你還問我想吃什麽,做不到就別問,大話精。”
“………”
他發覺她就是故意和他反着來。
倆人從街頭逛到街尾,裴月神全程冷漠臉,明明昨天完全和梁戎在一起時還是個對世間萬物都好奇的小可愛,今天就變成高嶺之花,江顯完全不能融化一點點她的心防,也不能引起她對周圍事物的興趣。
他向她提起打地鼠的游戲,裴月神擰眉:“你幼不幼稚?”
他問她想不想要盆栽,裴月神懶聲說:“我沒有養花的興趣。”
他邀請她一起打電動,裴月神給他一個無語且嫌棄的眼神。
不管他說什麽做什麽,裴月神總是興致缺缺,江顯本來也沒有多少真心實意,裴月神不識相,他也就沒了耐心。
從前裴月神總是希望江顯能抽出時間陪她逛街,可真正等來了,她卻每分每秒都厭煩至極。
逛完街仍舊是回江顯家,他晚上還有個宴會,裴月神要陪他出席,江顯重新換身衣服,要裴月神給她系領帶。
他比她高很多,就站在穿衣鏡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裴月神拿着領帶過去,套住他脖子往下拉,還有些夠不到。
江顯記得她跟梁戎在一起逛夜市的時候對他這樣撒過嬌,他也想她這樣對自己。
可裴月神拉不下來之後,居然直接踩到他雙腳上踮起腳,特別是她穿的還是高跟鞋,疼痛加劇,她好像還故意用腳尖碾他的腳趾。
江顯漠然的睨着她,忽然握住她腰,把她抱起來坐到可以與他同高的桌上:“這樣系,不要總想些笨辦法。”
裴月神厭惡的用高跟鞋踢他的腹部:“說過別碰我。”
“就梁戎能碰?”
裴月神敷衍的給他系着領帶,語氣懶散:“知道還問。”
江顯用力捏住她手腕:“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裴月神撒開他的手:“我比誰都清楚。江顯,別以為誰都會在原地等着你,你不愛我,有的是人會愛我。”
而且就算他現在愛他,她也不會再稀罕,裴月神從桌上下來,站在他身後:“可以走了嗎?”
江顯穿上外衣,從鏡子裏看裴月神漂亮的眉眼,她現在對待他和對待梁戎的态度簡直是天差地別,他克制着不悅的情緒系扣子。
因為要參加晚宴,江顯帶她去挑身衣服,裴月神可沒有跟他客氣,反正都是刷他的卡,她挑中店裏最貴的一套,江顯從前沒有送過什麽禮物給她,這次卻眼睛都不眨。
裴月神很适合穿禮服,她身材窈窕,曲線很曼妙,從前就有胸大無腦的稱號,可見身材是很有料的,以前的打扮多半有些不符合她氣質,總把美妙的身材藏住,今天這身禮服完全将她所有的優勢展現出來。
禮服的設計簡約高貴,裹胸收腰,她膚白貌美,脖頸優美纖細宛如天鵝,直角肩和鎖骨都精致到完美,胸前飽滿誘人,腰又是極細。
禮服是翠綠色,裙擺有些蓬松,緞面光滑墜着繁星流光,走動時閃閃發光,美不勝收。
江顯擡眸時就愣住,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單純因為一個異性的美貌而感到驚豔了。
“很漂亮。”
這是他第一次誇她,視線有點轉不開。
江顯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視線落在她瓷白得沒有一絲瑕疵的肌膚上,他指尖忽然有點癢,這樣嫩得好像可以滴出水的皮膚,不知道把玩在手裏是什麽感覺。
“我有點後悔。”他忽然說。
裴月神面露疑惑。
江顯慢慢俯下身輕嗅她頸彎的溫暖馨香,真的好香,聞多好像會上瘾似的,他嘆息着:“後悔當初沒有對你下手。”
“現在還有機會嗎?”他睜開眼睛,靜靜審視她。
裴月神問:“你覺得呢?”
“想要多少錢?”江顯現在有的是錢,而裴月神缺錢,他擡起手為她整理耳邊的碎發,指腹刻意擦過她耳尖,有點舍不得離開的流連忘返:“只要你願意,你可以不再過現在這種生活。”
演戲不行,他就換種方式誘惑,他發覺自己真的很想得到她,這種從未有過的熾烈願望像火灼燒着他,越是壓抑越是瘋狂生長。
裴月神打開他的手指:“我對睡你不感興趣。”
來接他們的車就停在外面,裴月神沒等他,
江顯在想她剛才那句話,對他不感興趣,對梁戎就感興趣?
想都別想,他得不到的,梁戎也別想得到,更何況他一定會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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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已經開始有段時間,賓客陸續到來,這種上流圈才會有的交際宴會,其實有些無趣,在場的人都表現得興致缺缺,直到裴月神和江顯來臨後才将現場掀起浪潮。
江顯竟然帶着裴月神出席晚會了!怎麽回事?
作為他的女伴,裴月神挽着江顯的胳膊,臉上沒什麽笑容,對待不喜歡的人和不喜歡的環境,她不想裝。
江顯對她說:“我不是帶你來參加葬禮的。”
裴月神:“也不是參加婚禮啊。”
“笑一笑,你笑起來漂亮。”
“你喜歡?”
“…嗯。”
“既然你喜歡。”她轉頭戲谑的瞧着他,江顯眉梢微動,以為她會說什麽暧昧的話,甚至都有那麽點期待時,她冷嘲道:“我就更不想笑了。”
江顯:“………”
宴會上過來跟江顯問候的人很多,大家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神時不時就往裴月神那裏飄,他們發覺裴月神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從前她參加類似的宴會,總是落落大方的笑着,面對再怎麽無聊的話題也能保持微笑,現在的她明顯對他們談論的事情不感興趣,手裏端着杯香槟時不時喝一杯,江顯幾次看她,她都不帶搭理。
他應酬完兩撥人,裴月神也喝完了三杯香槟,第四杯的時候,江顯蹙眉對她說:“少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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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月神懶得理他:“要你管。”
正在等江顯回話的幾人驚訝的看着他們,江顯沉下嗓音:“喝醉我不負責。”
“用你負責嗎?”裴月神反唇相譏,手腕一擡就喝完半杯香槟,袅袅娜娜地走開,她餓了,得吃點東西。
江顯确定她在視線範圍,回頭準備繼續說話,看到對面幾個男人都在出神的盯着裴月神,江顯側身擋住他們視線,聲音陰沉:“很好看?”
幾人出神的點點頭,好看,真好看,他們以前只知道裴月神甜美漂亮,現在才知道她風情萬種,後來他們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在江顯森冷的眼神下連忙搖頭,“不好看,不好看。”
甭管這個瘋子今天帶裴月神出現在這裏是為了什麽,但他江顯的人,別人是決不能染指的。
“裴月神?你這破落戶怎麽會在這裏!”尖銳的女生嗓音忽然在江顯身後響起,他回頭看去的時候果然看到裴月神在被人刁難,手上的蛋糕被女生打翻沾在裙角上面。
富家女還在趾高氣昂的數落裴月神。
“也不看看你什麽身份,這種宴會也是你能來的?”
“渾身的窮酸味,身上穿的是假牌子吧。”
“保安到底怎麽看門的,怎麽會把你這種人放進來?”
江顯站在原地看着裴月神側臉,他在等,等她朝他投來求救的目光,那麽他就可以纡尊降貴的過去拯救她,她現在什麽都沒有,他不信她有能力跟這些上流社會的人鬥。
但她低估了裴月神,她失去所有,早就變得無所畏懼,害怕失去的人才會有所保留,而她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再失去,所以沒必要忍氣吞聲。
在富家女口無遮攔提到裴月神父母的時候,她先前一直漫不經心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手中的酒一下子潑在富家女臉上。
滿室嘩然,誰都沒有料到一向溫和的裴月神會做出這種舉動,江顯也意外的挑眉。
富家女被酒潑得愣住,反應過來後屈辱的尖叫一聲,朝裴月神撲過來。
裴月神冷靜的抓起桌上紅酒瓶打在富家女肩膀,富家女失重的倒在桌上,頭發忽然被裴月神抓住往後扯,頭皮疼得發麻,然後整張臉都被摁進二十寸的蛋糕裏。
富家女在裴月神掌心下尖叫掙紮,保安從外面沖進來,寧冉發現這邊的熱鬧跟過來,看到裴月神時十分驚訝:“聽月,你怎麽在這裏?”
保安準備對裴月神出手時,寧冉把人轟走,連忙把裴月神從富家女身後拉開,替她擦幹淨手上的蛋糕。
“怎麽樣?”
裴月神說:“我沒事。”
富家女本來就瞧不起破産的裴月神,現在還被她惡搞,氣得當場哭出來,現場鬧得沸沸揚揚。
江顯挑着眉放下酒杯,終于準備過去把裴月神拯救出來的時候,有人先他一步站在裴月神身邊。
對方西裝革履,挺俊不凡,握住裴月神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後護住,冷厲的眼神在富家女和她家人身上掃過,雖然沒有說話,可冷峻強勢的氣場有些駭人。
大家沒有見過他,都在面面相觑,但這人身邊的男人大家都很熟悉,是最近幾年崛起的年輕企業家範業。
沒想到下一秒,範業就笑着對所有人說:“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上司,梁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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