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冬令營6
這次的薰衣草香比任何時候都濃郁, 連清澤也逐漸發現了它的用處,一旦攝入足夠多的氣味,他便會昏睡到人事不知的地步。
連清澤用力咬住舌尖維持着清醒, 卻依舊難以抵抗過量的藥效。
意識逐漸遠處,最後傳達到腦海的是來自腰間的觸感, 仿佛八爪魚的觸手一般,粘膩得讓人惡心。
連清澤垂在身側的手緩緩蜷起,最終無力的松開。
屋外零下, 屋內卻暖意盎然。
陸長風單手剝開水蜜桃的外皮, 那白裏透紅的果肉立刻展露在他面前,毫無遮擋, 帶着豔麗的色彩, 陸長風幾乎陶醉的欣賞着眼前美麗的景色,久久沒有出聲。
那平坦的果肉往上是同樣平坦的桃子尖, 他卻毫不意外, 反而伸手碰了碰,動作間十分小心,仿佛是在對待什麽易碎的藝術品。
但謹慎只維持了短短的幾分鐘,他的眼中便只剩下濃重的貪欲,低下頭,唇齒全部使用起來, 開始吸嗦這塊上好的香甜的水蜜桃。
他在享受他的餐後甜點。
舌尖舔過的地方都是甜蜜。
但美味不能一次吃完, 總得留着慢慢品嘗。
在将水蜜桃啃得斑斑點點後,陸長風又給他包了一層幹淨的桃子皮,看着幹淨新鮮的水蜜桃, 陸長風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他的溫柔乍一看宛如春風,細看才發現散發着陣陣腐臭, 仿佛是從垃圾堆裏吹過來的春風。
連清澤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晚餐時間,他下意識掀開衣服看了兩眼,頓時被那些紅色草莓印記刺得兩眼生疼。
想殺人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他狠狠閉上眼睛,将衣角放回去,拳頭攥緊,五指捏得掌心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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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踩斷五指的那次,他都沒有如此恨過,連清澤不明白,為什麽每次受傷的人都是他,為什麽好像所有人都在針對他,他這一次明明只是想過平常人的生活而已,這真的很難嗎?
像個普通人一樣簡單的過一生,竟然比小提琴比賽拿第一還難,真的是太可笑了。
他扯起嘴角,聽着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咬緊的後槽牙“嘎嘣”作響。
沒多久,陸長風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門外。
連清澤止住了磨牙的動作。
陸長風輕笑:“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今天只是吹了風就受涼了,下次可不能再吹了。”
連清澤安靜的看着他,沒說話。
在他的視線裏,陸長風一步步走了進來,将端着的藥碗放在床邊,說:“生姜茶,熱的,喝了再吃晚飯。”
連清澤捏了捏五指,忽然揚起笑道:“我好無聊,可以讓我玩玩你的手機嗎?”
陸長風并沒有拒絕他,而是說:“可以,你先把姜茶喝了,我去給你拿。”
連清澤果斷端起碗,目光落在陸長風身上。
陸長風笑笑,轉身離開房間,真的去給他拿手機了。
連清澤眯起眼,能這麽輕易給他手機,陸長風肯定有恃無恐。他小口抿着姜茶,在陸長風回來前喝完了這碗,依舊微笑看着門口,眼裏帶着些期待。
果然,陸長風進門的時候微微一愣,接着笑得更溫柔了。
将手機遞給連清澤,陸長風道:“這裏沒有信號,連游戲也打不了,不過我手機裏倒是有兩款單機游戲,你可以看看,如實在覺得無聊的話,我去給你找兩本書來如何?”
連清澤好奇道:“有什麽書?”
陸長風說:“或許你可以去我的書房看看。”
還有書房?
連清澤驚喜的睜大眼睛:“我可以去嗎?”
陸長風寵溺的看着他,擡手撩起連清澤耳邊的碎發,說:“當然可以,但我們現在該做晚飯了,你想吃什麽?”
連清澤的眼底流露出清澈的愚蠢,說:“你做的,我都可以。”
在陸長風受用的轉身離開之後,連清澤頓時收起臉上的笑,眼睑垂落,神情帶着絲厭煩。
打開陸長風的手機,右上角信號連一格都沒有。
他扯起嘴角,打開浏覽器,加載不上,通訊錄的電話不用想也知道撥不出去,他沒有嘗試打電話,而是裝模作樣的打開應用商店,随便點了兩個游戲試圖下載。
在确定下載不了以後,陸長風再回來時便看到一個滿臉委屈的連清澤。
連清澤說:“我不喜歡那兩個游戲,我想玩別的,你可以想想辦法嗎?”
可以聯網的游戲陸長風當然不會讓他玩,只要有網絡,想求救太簡單了。
但陸長風不會那麽淺顯的告訴他不行,他會說:“好,我來想辦法。”
至于什麽時候能想到辦法,那就不知道了。
将端來的晚餐放在櫃子上,陸長風說:“先吃晚飯吧。”
連清澤笑着歪了歪頭,道:“我還想要你喂我,可以嗎?”
陸長風這個變态,很明顯有些意外,但他欣然接受,并開心道:“那你坐好。”
連清澤:“嗯嗯。”
接着,連續幾天連清澤都沒有自己動手吃過飯,而每天在他身上都會有吃着吃着便睡着的情況發生。
醒來時無一例外,腰腹和自己看不見的背部都會多一些暧昧的紅色痕跡。
連清澤的眉眼間逐漸多了一絲郁氣,他快要忍不下去了。
陸長風的防備心确實在他的示好中降低了很多,但還不夠,他的餐食中被放的藥物絲毫沒有減少,身體是健康的,卻總是走兩步就使不上力氣。
他不想等了。
連清澤眯起眼,得主動打破這個僵局。
有些事情不是他裝作不知道便跟沒發生過一樣的。
這天中午,陸長風走進他的房間時看到的便是一個驚恐的連清澤,他立刻擔心的湊過去問道:“你怎麽了?”
連清澤擡起臉看向他,眼底全是驚恐,語氣驚慌:“我好像生病了,我身上有好多奇怪的痕跡,是不是那個?我沒有跟人做過,我怎麽會的這種病!”
說着,眼眶濕潤,眼淚滾了出來,他像是孤苦無依的浮萍,試圖拽住陸長風這根浮木。
陸長風一聽是這個,下意識松了口氣,但他臉上表情沒有變化,只是安慰道:“別怕,我是醫生,你相信我,不管什麽病我都會治好你的。”
“真的嗎?”連清澤止住眼淚,卻仍有一滴淚不聽話的滑落下去。
兩條淚光從他的眼窩處蔓延至下巴上,十分惹人憐愛。陸長風伸手,用拇指輕輕撚了撚那顆淚珠,溫柔道:“真的,我不會騙你的,好了,先松開手,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連清澤揪在他胸前的手糾結的猶豫了一下,才在哄聲裏放開。
他背靠着床,精致的臉都帶着幾分易碎感,纖長的睫毛挂着水漬,黑亮的眼珠子收回去時,讓陸長風差點沒忍住,将人摁在身下,逼他看向自己。
陸長風的嗓子啞了幾分,依舊溫柔,說:“你解開衣服,讓我看看。”
那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便搭在了襯衫扣子上。
粉嫩的指腹輕輕攆動,從脖頸處最上面的紐扣開始,一顆顆的解下。
這還是陸長風第一次在連清澤清醒的狀态下浏覽那片白皙的胸膛,喉結滾動,他的瞳孔輕輕縮動,視線所及全是豔靡姿色。
在連清澤白皙的皮膚上,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斑點,那是他的傑作。
陸長風微微勾起嘴角,眼底帶着不易察覺的貪欲,迎上連清澤擔憂的目光時眉心輕輕一皺。
連清澤憂心的問他:“陸醫生,我這些……”
白皙的手指蹭着胸前的紅斑,指腹顫抖着。
陸長風的語氣沉重:“這……竟然是那個,罕見的病。”
“什麽罕見的病?”連清澤焦急的問:“我還可以痊愈嗎?這能治好嗎?”
陸長風嘆了口氣,坐在連清澤的床邊,大手輕輕摸了一下連清澤的額頭,溫柔道:“當然可以,但需要你配合。”
他握住連清澤的手,将連清澤的手指捏在掌心,輕聲道:“治療方法可能需要你同我一起做些親密的事,你可以嗎?”
連清澤眨了下眼睛,無辜的問道:“是什麽親密的事?”
陸長風輕笑一聲,左手擡手連清澤的下巴,俯身過去時幾乎要吻上去。
終于,他挑明了挑明的關系,說:“你不是知道是什麽事嗎?”
連清澤的表情微微頓了一下,随即下巴抽離,在陸長風不悅的看過來時,他腦袋歪了歪,說:“我也想呀,可是陸醫生你不知道給我吃了什麽,我都沒有力氣配合你。”
陸長風有些好笑的收回手,他看向連清澤,明晃晃的試探:“那我們不吃藥了?”
這下連清澤反而主動湊到他身邊去了。
陸長風在他靠近時站了起來,連清澤勾脖子的計劃流産,只能退而求其次,有手指勾了下陸長風的腰帶,笑道:“不吃藥,你才能吃我啊。”
那雙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暗,陸長風的眸色瞬間變得幽深晦暗起來,“你想好了?”
連清澤:“陸醫生年輕俊美有才華,脾氣還好,做飯也好吃,我有什麽理由不選陸醫生呢?”
陸長風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笑,終于沒忍住同意了他的提議,只是臨走前還是沒忘記提醒他:“從這裏下山,驅車需要五個小時,你如果想恢複體力逃走的話,最好還是不要想,大雪封山,你死在雪裏我可不一定能救你第二次。”
連清澤乖巧點頭:“陸醫生說的,我都記住啦。”
兩天後。
吃了幾頓正常食物的連清澤終于沒了疲憊感。
與其同時,嬴獅嬴海和顧知寒一同牽着八條搜救犬回到何明市,而嬴樓嬴蜃則分別站在兩架直升機上,開始搜尋整片滑雪場附近的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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