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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落晨立刻扶起桐豔姐,過于緊張,力道有些大:“桐豔姐,你膝蓋還沒好,我自己撿吧。”
膝蓋觸地,半身匍匐,在昏暗的床底找着,那晶瑩的小耳環沒了光的照射,難以看見,可那些照片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欲哭無淚,手在地上亂抹着,就是找不到那個小耳環。
安桐豔關心道:“落晨,找到了嗎?”
她覺得桐豔姐的聲音就在腦後,心都快跳出來了。
突然一陣陰影籠罩,體溫湊近,她緊張往前一撲,用身體遮蓋住那些相框。
沈臣達輕聲:“小落,我幫你找。”
原來是他蹲下來。
沈臣達在杜落晨身側,擋住桐豔姐的目光。
杜落晨松了口氣,被沈臣達攙扶着。她凝了會思緒,緩緩退出床下,沈臣達的手一直護着她的頭頂。
杜落晨握着拳,激動地叫着:“找到了,找到了。”
她将自己另一邊耳環摘下來。
桐豔姐問:“為什麽要摘耳環?”
她将耳環放進包裏:“剛剛這個耳環摔壞了,單帶一邊耳環不好看,先收起來,什麽時候有空去修一下。”
一句話後,杜落晨拉着安桐豔,往房間外走去。
沈臣達挪出床下,看着杜落晨唇齒微張交談側着臉,臉頰上有晶瑩的汗滑落,剛剛緊張的勁還沒緩過來。
他目光轉回,看向那黑暗的床底,暗得一塌糊塗,其中另一半耳環還安靜地在床底的黑暗處躺着。
一勾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小落真聰明。
——
一群人将房間逐個參觀過去,進屋昏暗的視線,杜落晨按開燈光。
桐豔姐頓時大叫:“哇!”
一聲驚呼把她吓了一跳。
書房通亮起來,燈光有許多金銀光滑的反光面,那一整面牆滿滿當當擺放着獎杯。
杜落晨看見攝影大哥扛着攝影機往前,拍攝獎杯細節。
她才察覺她的反應太平淡了,後知後覺驚訝地叫了一聲:“哇!”
衆人目光聚集到杜落晨身上,氣氛有點尴尬。
一聲嗤笑。
沈臣達低聲偷笑。
攝影機将整面牆,從下到上拍攝了一番,各式各樣精美獎杯模樣。
安桐豔詢問着獎杯代表的獎項和榮耀,沈臣達輕描淡寫地回答。
杜落晨稀奇地觸摸,吹捧誇贊他獲得的獎項榮耀,惹得他含笑的目光時常飄到杜落晨的身上。
整面牆代表了沈臣達出道的歷程榮耀,陽光大道走到今日,一路輝煌奪目。
安桐豔問:“你有這麽多的獎杯,那你最喜歡的獎是什麽?”
沈臣達将最高處的一個白熊模樣的獎杯拿下。
杜落晨開玩笑道:“他當着我們櫻桃臺錄制節目的面前,不說是‘全國年度櫻桃電視節’的最佳男主角獎,不給面子。”
他将白熊獎杯捧在手中,淡淡地笑。
安桐豔圓場:“物以稀為貴,最佳男主角獎沈臣達連續得了兩屆。”
桐豔姐繼續問道:“為什麽最喜歡這個獎項,有什麽特別的含義?”
他笑意的視線轉向杜落晨:“因為好看。”
安桐豔:“……”
沈臣達把安桐豔的心裏話說出來了:“我膚淺。”
杜落晨:“……”
——
三人邊聊着,邊玩鬧,氣氛很是愉快。
進門時,沈臣達和杜落晨兩人都在門口站定。
杜落晨愣了下,客氣地擺手勢請他先行。
真奇怪,自己家做得如此客氣。
沈臣達的手托住她的腰,直接把她往屋裏輕推。
她身體在攝像頭下的接觸,使得她後背就僵直,快速往裏屋走,躲開接觸。
那一間房中碩大的落地窗,窗簾拉上,整間屋子僅擺放一架碩大的鋼琴。
這架鋼琴是從渡櫻別墅搬過來的,幫運這龐然大物花了不少力氣,由于沈臣達的決定,鋼琴才會出現在這裏。
桐豔姐驚訝:“你還會彈鋼琴!”
沈臣達點頭。
桐豔姐問:“現在能秀一手鋼琴嗎?”
由于沈臣達日常在劇組,很少在家,杜落晨都很少聽過他彈鋼琴。
沈臣達轉移話題道:“桐豔姐,摔了你的膝蓋,為表歉意,今晚我請客。”
明事理的人都聽得出他話裏的不想彈的意思,沒有在要求。
家中環境拍攝完畢,今天錄制工作結束,攝影大哥關閉,放下扛在肩上的攝影機。
杜落晨淡淡吐了口氣,漸漸放松下來。
沈臣達的手在暗處偷偷捏了下她的手。
她抽開手,防備地躲着沈臣達。
——
沈臣達包了樓下餐廳,請《随心生活》節目組。
安桐豔、沈臣達、杜落晨三人一桌,節目組其他工作人員湊桌。
飯桌上,桐豔姐興奮喊着:“服務員,先給我上兩打啤酒。”
杜落晨攔住了:“桐豔姐,臣達哥傷還沒好,我和你也要開車回去,不好喝酒。”
桐豔姐撅了嘴:“掃興。”
沈臣達說:“我不喝,可以送你們。”
杜落晨拒絕道:“我現在住酒店,不太方便,別送了。”
沈臣達把菜單給桐豔姐,桐豔姐仔細看着菜單勾選菜品:“小落,你現在為什麽住酒店?”
杜落晨湊到桐豔姐邊上,一起看菜單:“前段時間,房租到期了,房東不肯續約,就搬出來了。”
安桐豔說:“我正好知道有個地方在招租,你要不過去看看,離我們臺近,你上班也方便,而且謝棋在同一個小區,你們可以一起來上班。再說了,女孩子一個人住,真遇到點緊急情況,可以叫謝棋。謝棋挺靠譜個小夥子。”
沈臣達舉手叫:“服務員,這裏上兩打啤酒。”
安桐豔疑惑:“你不是不喝嘛。”
沈臣達沖杜落晨一挑眉,一字一頓道:“我喝。”
杜落晨去踩了下沈臣達的腳,被他閃走,用雙腳夾住。
安桐豔上下打量了遍他:“你都傷成那樣了,還喝酒。”
杜落晨抽不出腳,幹着急,她只好服軟道:“桐豔姐,找房子這事慢慢來,我不着急。”
桌子底下,杜落晨的腳被松開了。
安桐豔笑得很有深意:“也對,慢慢來嘛,欲速則不達。”
杜落晨忽而感覺一陣寒意冒上來,尖銳的目光順着這話,帶着一股冷。
她堆了個笑:“臣達哥,別喝酒了。”
沈臣達盯了她冷冷地笑,挑了個眉,語氣是□□裸地寵溺:“好啊,聽小落的。”
她有種腹背受敵的感覺,既害怕沈臣達在鬧脾氣,又怕桐豔姐看出端倪。
她給桐豔姐碗裏夾菜。
沈臣達懶懶地靠在後背,眯着眼把碗端起來:“小落,幫我盛湯。”
桐豔姐手快把碗擋回去:“別欺負我們家落晨。”
杜落晨送了口氣,沈臣達一系列大膽的舉動下來,原來只讓桐豔姐以為沈臣達看輕自己,這種誤解倒是讓她更不好意思了。
——
飯後,沈臣達将二人送去車庫,離別之際,張開雙臂。
桐豔姐倒是大方,湊上去給了個擁抱。
杜落晨讪讪地笑了:“我不行,被拍到怎麽辦?”
安桐豔幫着杜落晨講話:“落晨現在确實不适合,被拍到你和她都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沈臣達眯起眼,居高臨下地看着杜落晨,眼神看上去确實很不友好,像是不屑的輕蔑,沒等她同意,就湊上前直接抱住杜落晨:“哪那麽多狗仔,想抱就抱。”
杜落晨身子一僵,輕輕推開他:“很晚了,我和桐豔姐該回去了。”
沈臣達囑咐:“到了,記得給我發訊息。”
桐豔姐大方回應:“好。”
杜落晨才跟着點了下頭。
沈臣達回了家,家中已然被安上了攝影機,家裏空蕩蕩的,一點小落生活過的痕跡都沒有,小落真的一點東西都不給我留啊。
他走到沙發邊,撲上沙發,全身锢着失落和落魄,頭埋進抱枕中,其中殘留的小落身上的淡淡清香,令他身心放松。
小落,我想保護你,沒想把你推遠。
倦意襲身,一把懶骨頭松在沙發上,手機提示音響了,忽而爬起來找手機。
【安桐豔:我到家了,今天,謝謝款待。】
【沈臣達:客氣。】
杜落晨的訊息來得晚,按路程時間來說,應該已經到了,也不敢貿然發過去打擾她開車,沈臣達在客廳來回踱步,提示音一響起,馬上抓起手機。
【小落:你今天太胡鬧了。】
【臣達:小落,別去安桐豔說的房子,我幫你找個更好的。】
【小落:不會去的,我自己找,你也別插手。】
——
沈臣達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看着床上空蕩蕩的,原本應該有個少女倩影慵懶地躺着,見到他出來,笑着喊一聲“臣達”。
他撲進床裏,頭埋得很低,感覺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了,頭發都沒吹,關了燈,将被子蓋過頭,窩在被窩裏,摁開了語音。
攝影機拍攝就只能見到沈臣達躲在被窩裏面,其中亮起一塊微弱方正的屏幕光。
——
杜落晨剛洗完澡,揉擦着長發,看見沈臣達發來一段語音,微微蹙眉。
她點開一聽——小落,我想你了。
沈臣達的聲音低沉且沙啞,帶着綿長的尾音,一聲明明是稱呼的“小落”,聽起來像極了一段悠悠的情話。
杜落晨心軟了一半,發了個訊息。
【小落:還錄着節目,別喊我名字。】
【臣達:我藏在被子裏偷偷發的。】
【小落:那也不行。】
【臣達:好,聽你的。】
夜晚漫長,沉沉睡下。
——
黎明從山頭露出個影,光彩從東邊悄然迸發。
沈臣達翻了個身,單薄的眼皮擋不住早晨的日光,察覺了刺眼的亮,順勢摸向床的另一頭,想伸手為小落擋着光,摸了個空。
他的眼睛才迷迷糊糊地睜開,剩一個孤零零的枕頭安靜地躺着。
他的頭好痛,頭上的傷還沒好,還濕着頭發睡覺,陣陣刺痛,暈暈乎乎地揉了眼睛,看了眼枕頭濕漉漉的,上面還沾染了點鮮紅的血。
傷口裂開了?
他摸了下頭,指尖觸到一處疼痛,一看指尖又是血,将枕頭丢到洗衣機裏面。
他去浴室沖了個涼,花灑的水四落,浴室瓷磚上的水蕩開血跡,澆落血紅。
大片的疼痛感襲來,他忍不住輕呼一聲:“嘶。”
手機鈴響,《随心生活》導演打來:“臣達,你現在身體怎麽樣?去醫院看一下吧。”
導演在節目播出之前時刻查看監控,了解各位明星家裏狀況,之後還要在明星家裏安排專門攝影師。
他在攝像頭前,突然看見沈臣達頭上的傷還沒好,還挺嚴重的,血浸濕了枕頭,擔心他的身體狀況,馬上打來了電話。
沈臣達沒客氣,答應下了:“好。”
随後,撥通了助理猴子的電話:“猴子,我去醫院做個複查。”
電話那頭,猴子還沒來得及回話。
遠處傳來劉哥的怒罵聲:“沈臣達,當時你從醫院自己跑出來的時候,可沒商量。你知道我多打臉嗎?前一秒和醫生保證你會好好呆在醫院休養,後一秒那病床上啥也不剩。”
“你讓我怎麽在經紀人圈裏混,你那套憑空多出來的房子是專門買來錄制《随心生活》的嗎?為什麽我!你的經紀人!是通過《随心生活》節目組知道的那套房子!”
猴子弱弱地追加一句:“還有助理。”
——
車子到得快,劉哥憋着一肚子火氣送沈臣達去,一路上罵個不停。
沈臣達沒把那些話都沒聽進去,淡漠地看向窗外。
劉哥看他不停勸告的模樣,語氣漸漸平和:“沈臣達,我不過問你的私生活,但是你別總給我弄出什麽驚喜,別今天是憑空多出來的房子,明天就是憑空多出來的兒子。別把自己的演藝生涯斷送在這些驚喜中。”
劉哥對于緊急狀況安排得井井有條,沈臣達一進醫院就躺在病床上和醫生描述情況。
在醫生和劉哥輪流呵斥,喝酒、洗頭是頭部縫針後兩大禁忌,沈臣達對這些醫囑一點都沒進腦子。
因為是私立私人的醫院,沈臣達被劉哥按頭住院,《随心生活》的錄制也順延了,沈臣達呆在醫院,少有人知道,沒人來看望,過得清閑。
——
沈臣達沒和杜落晨說起住院的事,到了《混亂作戰》錄制後臺的時候,方軒慌慌張張将監控視頻拿給杜落晨看。
杜落晨驚訝:“沈臣達不是說了,不看監控錄像嗎?”
她這話一來,就後悔了,沈臣達做出的決定都是私下和導演組聯系的。如果和沈臣達毫無關系,她又怎麽會知道。
幸好方軒沒有在意到其中的矛盾:“沈臣達的傷嚴重了,都送去醫院急救了,還是趕緊前因後果都弄清楚公開。”
杜落晨看了錄像,監控攝像頭正對着逃生通道那扇門。
杜落晨左顧右盼地進了門,而後沈臣達路過那扇門的時候,被一只手捂住嘴拉進去了。
幸好沈臣達體型大,把杜落晨人形遮擋地嚴嚴實實。
過了幾分鐘,畫面上兩個人交談尋找着路過逃生通道門口,一聲悶響。
兩人遲疑了一下,打開逃生通道的門,那扇鐵門緩緩關上。
監控錄像聲音模糊,嘶嘶作響,像是打了馬賽克,時而有黑點閃動,門緩緩關上的一刻,還黑了下屏幕,俨然像兇殺現場。
方軒認真地問:“落晨,你在逃生通道裏面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嗎?”
杜落晨冷汗不停往外滲,幸好當時演了一出跑上樓梯的戲碼,方軒并未懷疑到她頭上。
她心虛地搖了搖頭。
“後面的情況太混亂了,不斷有人員進進出出。怕這事是黑粉做的。”
方軒憂心忡忡,又追問:“落晨,你真的沒看到什麽可疑的人嗎?”
她堅定地搖了搖頭。
方軒憂心忡忡地走了,杜落晨偷偷發了訊息。
【小落:你都送去急救了,還騙我說傷口沒事。】
【臣達:沒有急救,只是補上之前的住院。】
【小落:為什麽突然要送去醫院,傷口發炎了?】
【臣達:碰水了,傷口裂開了。】
【臣達:小落,你會來醫院嗎?醫院就我的經紀人和一些工作人員,不會被拍到的。】
杜落晨一看,緊緊皺眉。
【小落:你自己注意點,聽醫生的囑咐,別再碰水了。】
杜落晨關掉聊天框,發現桐豔姐悄無聲息地站在身後,冷汗吓出一身,輕聲喊了句:“桐豔姐。”
安桐豔臉色鐵青,非常不好看:“落晨,一會錄制結束,我有話和你說。”
沈臣達的傷、監控視頻、桐豔姐是否看到了聊天記錄。
她操心的事情堆滿了腦子,錄制節目的時候,深吸一口氣,将所有事情抛在腦後,調整好狀态上場。
幸好錄制十分順利,完美結束。
這下,桐豔姐這關提到了第一個。
安桐豔領着杜落晨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
杜落晨特地觀察了下,這地方沒有監控攝像頭,有點緊張,咽了口口水。
安桐豔語氣很沉:“落晨,我看到監控視頻了。”
安桐豔嘆了口氣,眼中隐約有淚:“落晨,是不是你推的沈臣達?”
作者有話要說:
沈·寵妻·臣達:我膚淺,所以女朋友也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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