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傻不愣登
又軟又嫩的手?盡全力往千重月寬袖裏?抓, 沒有半分忌憚。
白又白努力扣住那修長纖細的手?指,溫玉般的細膩觸感同千重月這個冰冷的人完全不同。
他從王座上站起來,瑟瑟發抖地依偎在千重月的身側, 像是忘記了她是帶來恐懼的罪魁禍首。
宮殿裏?四散的部下?噤若寒蟬, 一個兩個都沒膽子擡頭多看幾眼,只?在黑衣女子有條不紊的安排下?, 迅速收拾起血淋淋的案發現場。
千重月止住了離開的步伐,甚至縱容白又白越界觸碰她的身體,有些許新奇地微微偏過頭斜睨着他。
“你怕什麽?”
不鹹不淡地問了句後, 她反将那只?軟嫩的手?攥進掌中,不輕不重地揉捏着。
敏感膽小的兔子縮了縮清瘦的身體,睜開被淚水浸染過的清亮雙眸,仰着下?巴回視千重月。
“我、我不敢見?血。”
低軟的尾音中帶着一絲絲小小的顫動,白又白空着的另一只?手?拽住千重月豔紅色的衣衫, 幾乎要将自己整個小身體都嵌入她的懷抱裏?。
兔族天?生?膽子就不大, 他這般的異類已經算是個中翹楚, 然而太過血腥殘忍的畫面仍舊是有些接受無能。
來之?前本來已經很努力地告訴過自己, 他喜歡的魔尊大人身邊少不了這些事兒,可年歲輕輕的兔子頂多便是想想一箭穿心這樣痛快的死法,何曾見?過在人清醒之?時一下?下?分屍的。
恐懼之?情本來就跟噴嚏一樣忍不住, 他也不想這般丢面,可實在是忍不住。
千重月的身邊從來就不曾有過一捏即碎的存在, 因而白又白這小可憐勁兒倒是令她嘗到了幾分新鮮,瘦弱的身子抖得如同篩糠,淚水漣漣好不脆弱。
向來只?見?過惡鬼落淚的千重月, 頭一回伸出殺人的手?,屈指輕輕抹過白又白哭得有些許紅腫的眼眶。
這般輕柔的動作?好似帶有魔力, 那洶湧的淚水很快就止住了。
“你既然害怕這些,又怎麽敢來到本尊身邊的?”
她稍稍俯下?身來問道,長發從肩頭劃過簌簌落了不少在前襟。
白又白聞言吸了吸泛着點兒粉紅的鼻子,紅着耳根頗有些害羞地開口回答。
“尊主總不會天?天?殺給我看,這點小小的事,還是抵不過我對尊主的喜歡的。”
他逮着點小機會便要表明一次自己的心意,喜歡二字就如同挂在嘴旁一般。
自殺了初次見?到的魔修後,便有了感知活物負面情緒的千重月,等了許久都不曾從白又白身上感受到任何針對她這個人的情緒。
撒謊時人是心虛的,身體和表情或許能夠掌控住一二,可柔軟的心卻無處遁形。
意識到白又白從第?一句話開始就都是真心實意的,千重月說不上心裏?是種?什麽感受。
但?至少她知道,自己還是有幾分愉悅的。
“你便留在本尊的寝宮吧。”
她像是逗弄小寵物般,慢慢地撓了兩下?白又白的下?巴。
至于其?餘兩個她連睜眼都沒瞧過的美人,自是被安排去了稍遠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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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的寝宮并不如外界傳的那般玄乎,沒有所謂的人皮燈籠亦或者頭骨凳,只?有清一色用南海玄木精心制作?而成的用具。
千重月這五萬年來過得相當單調枯燥,實力不允許的時候,便是在外不斷換地方逃亡,實力允許的時候,雙手?不沾血腥時便獨自在寝宮打坐修煉,亦或者喝點小酒睡會覺。
白又白還是頭一個踏入她寝宮的外人,他博得了頭一人的殊榮,至于是否能成為?最後一人,那便不得而知了。
“我,我真的可以進來嗎!”
與父母斷絕關系後便四海為?家?的白又白,一雙眼瞧見?室內那奢華金貴的裝潢,頓時有幾分怯怯。
他滾過泥吃過草根,上過大樹也下?過懸崖,就是沒踩過這毛茸茸的地,也沒坐過那軟綿綿的塌。
千重月沒說話,只?是懶洋洋地一擡眸,白又白便被一股無形的推力送入室內,赤着腳踩上了不知用哪一族類皮毛制成的柔軟地毯。
得到了對方無聲的允許,白又白興奮地站在上面蹦了蹦,兩只?白絨絨的兔耳朵都給彈了出來。
他穿着洗舊的衣袍在偌大的寝宮裏?晃蕩來晃蕩去,好半天?都沒個消停,活潑得不像話。
千重月褪去外衫半卧在床榻上,支着腦袋看那傻兔子來回溜達,視線落在那雙耳朵上後,便移不開了。
“過來。”
她朝白又白勾了勾手?指,冷銳的鳳眸蕩漾着一絲慵懶。
白又白聽話地跑了過來,乖乖地跪坐在榻前,睜着圓潤漂亮的眼睛,專注地看着千重月。
千重月搓了搓指腹,忽而擡高手?臂将手?掌覆在白又白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溫熱柔軟的兔耳朵,那細膩的絨毛不斷劃過掌心,令人心情很是愉悅。
白又白被她揉得有些舒服,濃密的長睫顫了又顫,眼睛沒忍住微微眯起來,兩只?手?搭在千重月不斷移動着的手?臂,時不時無意識地用腦袋去蹭她的掌心。
他忽然就想到在過來魔界之?前,妖界太子曾對他說的話。
不知道魔界尊主偏好的太子,本來獻上來的美人只?有那對仇姓姐弟,白又白還是半途将之?攔下?,以他雙眸特殊說不定會引起興趣為?理?由,硬生?生?将二人變成了三人。
“我告訴你們啊,被魔尊看上那就是你們的福氣,若是沒被看上,那你們為?了妖界也得主動争取。”
“這是目前為?止本殿下?搜羅到的最齊全的玩法,你們多學?着點。”
“聽說她對那方面有些冷淡,侍寝時你們一定要主動些。”
妖媚俊秀的太子給他們一人塞了一本畫冊,面上神情格外正經。
單純的白又白當面将畫冊翻開,沒看兩眼後便紅着臉啪一下?合上了。
不過他後邊還是偷偷摸摸拿出來多翻了兩頁,省得一絲經驗也沒有,怕是會惹得千重月厭煩。
想到那些讓他臉紅心跳的姿勢,白又白眼眸頓時變得水波潋滟,秋池中蕩起了不少小漣漪。
他搭在千重月臂彎上的手?心逐漸滾燙起來,腦袋蹭着蹭着,純粹的親近就變得有些暧昧起來。
“尊主.....”
白又白軟着聲音趴在床榻上喚她,清隽秀氣的面龐飄起兩抹紅暈。
千重月沒應他,只?是不停地揉着這脆弱的小東西,不斷湧上來的詭異滿足感令她放松下?來,不免有些許困頓。
白又白獨自幻想得有些燥熱,他原先安安靜靜放着的手?,忽然就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觸碰起千重月的肌膚。
“尊主,可否,可否需要我侍寝。”
“準備來見?你的這四百年裏?,我雖過得有些落魄,卻從來不忘好生?照顧自己。”
“這手?我日?日?都有抹自制的精油,看着不如你的修長漂亮,摸着卻沒那麽差勁。”
“身體,身體雖不若食肉的妖那般健壯,卻也日?日?不忘鍛煉,用起來定也不差勁!”
“你....你可要試試看?”
他将自己身上能想到的優點都想了個遍,費盡口舌同千重月介紹着自己的好,春情蕩漾的眼中滿滿都是對她的渴望,恨不得直截了當将自己脫個精光,叫千重月來見?見?他話中真僞。
他倒也不是什麽下?流浪蕩的妖,甚至在男女之?事上過分單純了點,只?是一想到要與心心念念的她做着些畫冊上的動作?,心間?的火便熊熊燃燒起來。
千重月漫不經心地看着白又白,看着他一邊說着大膽放肆的話,一邊羞得臉蛋通紅,脊背下?意識繃緊。
她将摸着兔耳朵的手?順着他的後腦勺滑去,将始終保持着點距離的白又白拉近,強硬地将乖巧聽話的他朝着自己摁過來。
清新的青草味道淡淡萦繞在鼻尖,千重月眯了眯眼睛,見?方才?還坦坦蕩蕩自薦枕席的人,現在已顫顫巍巍地合上眼睛嘟起嘴唇,臉蛋紅得要滴出血來。
他緊張地抓住千重月的手?臂,仰着下?巴露出一掐就會斷掉的纖細脖頸,不聲不響地索吻。
小模樣是挺惹人憐愛,可惜千重月對這事沒有半點嘗試的興趣,看他濕潤柔軟的嘴唇嘟得老高又有些好笑,便施舍般地落下?一吻。
蜻蜓點水的一吻快得像做夢,白又白卻是從身下?到頭頂全都變得酥酥麻麻,高興得幾乎昏厥過去。
他美滋滋地感受着千重月的氣息,期待着她冰涼的嘴唇再次落下?,越發有些貪心起來。
千重月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之?處,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擡起手?輕輕一點,直接将白嫩可愛的少年,變成了一只?圓滾滾的小白兔。
落在地上滾了一圈的白又白一臉茫然,他擡起兔腦袋不解地看着千重月,眼中多多少少含着些委屈。
千重月掐住他的後脖頸将之?拎到懷中來,全方位無死角的柔軟絨毛手?感較之?兔耳朵好上千百倍。
她忽視掉小白兔驟然低迷的情緒,摸着他便要就此入睡。
然而在将白又白往懷中推的那一瞬,感受到了阻礙的千重月長眉一挑,立即将他拎遠了些。
“不好受?”
滾到了床腳的白又白又變回人身,腦袋上的一雙兔耳朵可憐兮兮地耷拉着。
聽到千重月毫無感情的問話,第?一回起了變化的白又白含着淚點了點頭。
懵懵懂懂的他也是一知半解,除了知道照着畫冊上的做,其?餘的他一概不知。
“自己看着辦。”
千重月清冷冷的視線落到他身上,一張口便是如此無情的話。
早已料到的白又白難過地紅了眼尾,一不做二不休的他硬氣地直面着千重月,這姿态頗有幾分賭氣的味道。
不懂事的白又白在對方直白的注視下?胡亂折磨了自己一頓,痛苦的感覺非但?沒有消減,反而越來越要人命。
千重月見?他這般模樣又可憐又好笑,薄唇一勾便不留情面地嗤笑出聲。
怎料這冷冷一聲也不知是戳中了白又白哪處,他忽而嗚咽一聲,表情逐漸變得一片空白。
随後他回過神來,又如一條瀕死的岸上魚,喘兩口氣後縮在床腳自己嘤嘤嘤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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