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酒桶01 關言仗着你的寵愛不懂事,冷……
窗柩麻紙上泛着天光。
曲昭是被氣醒的, 她在床榻上洩憤般的打滾,“怎麽就沒有忍住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宗仁那個腐朽書生的腦殼子,我要是真的不經過他準許強行對他行了茍且之事,宗仁肯定要追着我到天涯海角要我負責,要名分!”
很快,曲昭安慰自己,這只是一個春夢,是不用負責的,她甚至還舔了舔嘴皮子, 紅着臉意猶未盡的回味了一番。夢裏那叫一個香豔,床腿都要支不住咯,原本以為宗仁就是一只白斬雞沒有二兩肉, 為什麽夢裏撩開他衣袍底下之後竟然是一副還不錯的風光?穿衣顯瘦, 脫衣有肉, 窄腰勁腿, 她的眼光真不錯!
慢慢的,曲昭好容易松懈下來的面色又逐漸凝重起來, 不對, 那不只是一個春夢,而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曲昭手枕在腦袋後面, 雙目盯着懸在屋檐下的房梁,低低的呢喃道,“怎麽辦, 我得不到宗仁就是很不甘心,我不甘心就會一直挂念,一直挂念就會越來越想得到宗仁, 最後就會中了宗仁的陷阱,然後為了得到宗仁對他負起一輩子的責任。”
曲昭想了一會兒都沒有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她幹脆起身提起黑劍出了寝間,在庭院裏舞起劍來。
庭院裏,曲昭身着一襲黑束衣,幾乎與通體黑漆印刻咒文的劍身融為一體,化作一道穿梭自如的風,帶走冬日老槐樹枝丫上為數不多的葉片。
出完一身汗,曲昭仍沒有想到解決辦法,她沉着面色收了黑劍,趁着今日出太陽擡水淨身,收拾一番準備上大理寺。
這時,遠遠的有道稍矮的身影朝曲昭跑了過來。
狼崽近日裏在教書先生的嚴格鞭策下,已經學會了好些詞語,例如此時她撲到曲昭面前拽住她的束衣袍子,情真意切的喊了聲,“媽媽!”
曲昭一愣,她不知狼崽來意,卻被她一聲稱呼給吓着了,趕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可別喊錯了,我自稱媽媽也就過過嘴瘾,欺負一下你,我可不是你親媽,你叫我姐姐吧。”
說話間,一個布衣袍子的老儒一邊撒開翹頭履,一邊扶着腦袋上的冠帽,精心打理過的山羊胡都給吹歪咯,他氣喘呼呼的喊道,“慕蹤小姐,授課期間不能夠随意走動,要保持端正的坐姿,毛筆還沾着墨水不能随意亂擱,老師說了要架在筆山上,你這樣把案幾都弄髒了,有急事要離開需要舉手示意,得到老師的允許後才能離開......”
曲昭雙耳旁宛若放起了唐僧念的緊箍咒,聽着老儒說話她的腦殼子都痛咯,她垂眸看着狼崽攥緊自己衣裳的手,一副蔫巴受了委屈的樣子,曲昭頓時就懂了,狼崽是不喜歡讀書,不喜歡呆在書房裏,她想出去野了,這不就跟自己小時候一樣嗎?
曲昭宛若天神一般,決定自己要拯救狼崽于危難之中,她一把攬過狼崽的腰,緞靴一蹬,身形一晃,就已經利落的躍起站在将軍府的牆上屋瓦,不過須臾就帶着狼崽逃離了老儒的魔爪。
曲昭牽着狼崽的手,走出将軍府邸所在的肖像,來到喧嘩的街市,給狼崽買了一串她喜歡的冰糖葫蘆遞過去。
狼崽眼睛盯着那串糖葫蘆,顯然是想吃的,面上确是堅定的拒絕,她慢慢用漢語和曲昭說道,“讀書和禮儀,可是我兩樣都不喜歡,越學越不喜歡,我想回胡地了,那裏的天是藍的,草原無邊無際,騎馬找不到盡頭,最重要的是,那裏的孩子不用學習讀書和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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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說着情緒激動起來,眼眶紅紅,透明的淚珠滴落下來,完全沒有曲昭在大理寺接她回将軍府時的傲氣冷漠了,好像一只拴着鐵鏈後無法飛到高處自由翺翔的鷹,她憤怒道,“我寧願當乞丐也不要讀書,早知道就不吃你的那串糖葫蘆,吃了就跟你走了,結果對我一點兒都不好,每日都不陪我,還請人逼我學寫字!”
曲昭越聽越愧疚,她自幼散漫慣了,卻沒有在意狼崽的感受,還是把狼崽當成以往得到的那些劍,最初是歡喜喜歡的,最後都是放府邸裏落灰的,可是狼崽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她既然把狼崽帶回家了,就應該對此負起責任。
負起責任,曲昭朦朦胧胧對這四個字有了概念。
曲昭把狼崽抱起來哄,“可不能說氣話,做乞丐幾年都不能淨身,跳蚤在頭發裏蹦來蹦去,餓成皮包骨,別人來打你,你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日子過得可苦了。
但是姐姐答應你,以後都不讓你讀書了,誰要找老儒來折磨你,首先過我這一關。我這幾日和母親談清楚,給你把教書先生和禮儀姑姑退了,但是不學無術是不可以的,姐姐可以給你一些時間,你要找到自己想學習的東西,好不好?”
狼崽趴在曲昭身上哇哇大哭,好一會兒才止住哭聲,她慢吞吞說道,“我現在可以吃你買給我的糖葫蘆了。”
曲昭:“......”小孩真是難帶啊!
曲昭安撫好狼崽,索性是抓住她的手,帶她一起出城。
途徑城門旁的告示牆時,曲昭在擠在告示牆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看見一抹熟悉的男人身影。
關言正試圖擠到告示牆底看新張貼的告示,只是他顯然不善于應付人擠人的場面,不斷被人往外拱,直到被擠出人群,湖蘭錦衣上盡是褶皺,原本系在腰封的機關扇也掉在黃土地上,沾了一扇子的灰,還被攢動的布鞋踩了幾腳,他自然是着急忙慌的去撿扇子。
結果有一只手卻在此時借着擁擠的人群探到關言腰封上,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的錢袋子拽落收進自己的衣襟裏。
曲昭眉頭一擰,大步流星的邁上前去,撥開緊簇的人群,擡手按在了一個麻布衣裳的老人身上,把他的胳膊往後一擰,反剪起來。
麻布衣服的老人當即痛呼道,“你幹什麽,當街毆打老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曲昭看着老人這地皮無賴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伸手往他衣襟裏一掏,掏出一個鼓囊的錢袋子,問他,“這是什麽?”
錢袋子是絲綢錦緞制成,上面有一條紅繩系着開口,一看就不是屬于老人的物什。
老人見行竊被逮個正着,擡手捂緊心口,面上露出誇張而痛苦的神色,“我被你吓到了,快松開我,不然我當場斃命你必定會遭受牢獄之災,你還要賠錢給我去藥鋪開藥方的費用!”
老人比劃了一個數字,“給我一百兩,我就既往不咎!”
曲昭嘴角抽了抽,“碰瓷你是挑錯人了,意圖行竊,人贓俱獲,看你身體虛弱,我提着你去大理寺見官的力氣倒是有,不用感謝我,這段路就不用你親自走了,尊老愛幼,是我應該做的。”
曲昭說話間,刀手往老人後頸上一劈,人給劈暈過去時,一把抱起老人擱在自己肩頭,而後朝關言擡擡下颌,指向告示牆,不願惹事的人群不知何時已經四處散開,無人再像一刻鐘前那般熱切的關注着新帖的告示,“你想看就去看,然後跟我去一趟大理寺報官,我非得整治一下這個為老不尊的扒手。”
關言默默走到告示牆旁邊,仔細的閱覽一遍新張貼的告示,而後他沒有随着曲昭離開,宛若是紮了根伫足在原地。
曲昭好奇的走上去,她看着告示上密密麻麻的字就腦殼子疼,“這上面都寫了什麽,讓你不舍留戀不肯走?”
關言低喃道,“這是大理寺的結案告示,京郊的莊園出了一起性質惡劣的命案,牽連出了京城有名的商人朱老八,他經營賭場做假局賺黑錢,用殘忍的手段殺害手無寸鐵的百姓,大理寺順藤摸瓜查出好幾起陳年舊案與他有關,朱老八被判處斬刑,明日午時在集市行刑。
這個案件最讓我生氣的是老李的兒子。老李待他兒子可不薄,不想卻養出了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賭博欠債,勾結朱老八聯手殺害老李,還意圖傷害查案人員,好一個沒有感恩之心的人,枉讀那麽多年聖賢書。
李軍被判處五年刑期,如此德行,科舉路他是沒法走了,也不知道老李在天上看到,究竟是失望,還是寬慰。只希望李軍能在牢裏悔過,出獄後重新做人。”
關言神情悲憫,“如果我能早點翻看老李遞給我的信,早點去莊園裏找他,他或許就能夠免于劫難。
都怪我,姐姐,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曲昭當然是否定,“關言,你很厲害,發明了那麽多機關,讓我們的軍隊在塞北屢屢打出漂亮的勝仗,打得胡人節節敗退,你怎麽會沒用呢?”
曲昭推了關言一把,推着他往前走,“世事不如人願,有錯的人已經被大理寺判刑了,想必老李也不願看見你天天悲傷,一蹶不振。”
曲昭左邊牽着狼崽,右邊跟這個關言,肩上還扛了一個要交給大理寺的扒手。一個是給曲昭劈暈了說不了話;狼崽不問世事一心只啃糖葫蘆,安靜無言;關言尚未從悲傷中走出,故而一路沉默。
到大理寺,宗仁見到曲昭時,一雙眼眸清澈宛如春風拂過的陽澄湖,溫柔撩撥,醉人心脾;然後下一瞬,在見到她身旁的關言時,宗仁嘴角簡直要垮到案幾上,呵,曲昭身旁怎麽總是有一只跟屁蟲!
曲昭自是不知宗仁心裏所想,她把老人撩在清風殿下,三言兩語交待清楚老人趁亂行竊一事。
待到老人幽幽轉醒,發現自己竟然真是被帶到了大理寺,他慣是為老不尊要撒潑抵賴的,不想人證曲昭和物證關言的錢袋子都在,他就算是賴在清風殿的磚石上躺着不動,都難逃罪責,四個士兵一人擡起老人一只手腳把他送了下去受罰。
而後原本安靜的倚在曲昭身旁的狼崽忽然開口道,“姐姐,我想去看看爸爸,可以嗎?”
曲昭指指端坐在案幾後的宗仁,“去問宗仁哥哥,他才是大理寺的老大,姐姐只是他的侍衛。”
狼崽疑惑的看看曲昭,又看看宗仁,她覺得曲昭才是老大,宗仁怎麽看都是被曲昭蹂.躏的那一個,不過曲昭都這麽說了,狼崽還是選擇相信曲昭,向宗仁提了一遍自己的請求。
很快,阿肆便帶着狼崽去監牢探望父親。
而曲昭大咧咧坐在案幾旁,取來兩個茶杯,給自己和關言都添了一杯茶,她見關言悶悶不樂,便提議道,“關言,這幾日我姐在京郊的獵場已經開放冬獵了,我帶你去散散心吧,你別萎靡不振了。”
關言仍是有些頹然,一向愛跟着曲昭到處玩樂的他此時對獵場提不起興趣,“姐姐,多謝你的好意......”我還是不去了吧。
曲昭仿佛會讀心術,能猜到關言所想,所以她趁着關言話說到一半,強勢打斷道,“知道多謝我就好,平日裏我姐的獵場可是要驗資萬兩方能獲得預約資格,為保證世家小姐公子們能夠縱情享樂,預約後還得排隊,每日只接待不超過十人,機會難得,你要是拒絕我,那就是不給我曲昭小将軍面子,你還是不是我的小弟了,一點小弟的本分都沒有?”
這時,一位端坐于案幾後,已經偷聽多時的大理寺卿放下手中茶杯幽幽道,“什麽獵場啊,姐姐可不能厚此薄彼,也帶你的小弟宗仁去見見世面?”
關言仗着你的寵愛不懂事,冷宮裏的宗仁可是你最聽話懂事乖巧的小弟,他什麽都不懂,最懂的就是本分!
後面酸不拉唧的心裏話,宗仁自然是不敢說。
他只是看着曲昭,眼神向往,周身還萦繞着一種孤寂落寞之感,仿佛只要曲昭拒絕他,他就能一個人悶悶喝茶喝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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