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5)
露施陶芬貝格曾經來過沙龍的事情。
“好的,請稍等女士。”
電話很快被接通,熟悉的男中音帶着疑惑開了口,“你好,我是施陶芬貝格。”
凱蒂夫人覺得自己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聲音也帶着絲絲顫抖,讓在一旁的比爾很困惑,“少校先生,我是凱蒂沙龍的老板娘,現在有件重要的時要告訴您,請您務必出手相助!”
克勞斯第一反應就是戴納又出事了,皺眉問道,“什麽事?”
凱蒂夫人捂着自己的心口,“事關人命的大事!”
克勞斯聽着她的聲音,心,沉落谷底。
赫爾道夫局長正在為泰勒的下落煩得坐立不安,此時響起得電話鈴聲更是令他心情煩躁,而電話的內容就像是一盆冷水,将他心裏焦躁的小火苗,澆得只剩下一縷青煙。
電話是克勞斯打來的,想求助赫爾道夫,看他有沒有什麽好辦法,畢竟集中營科比不上監獄,那裏是吃人的地方。
赫爾道夫安撫他要冷靜,不要意識沖動壞了事情。
因為後天就是希特勒去參加慕尼黑會議的日子,希姆萊已經先行過去檢查場地和住宿問題,根本練習不到他。施倫堡剛剛啓程去了奧地利,兩天後回來。
到時候只要施倫堡同意,救出男孩們不是太難的問題。
同時抓住施瓦茨,讓他扛下濫用職權的罪名,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也就是說,戴納還要在那個鬼地方呆上三天?”克勞斯有點不能接受。
“沒辦法,即使你現在開車去追,也是來不及的。”赫爾道夫揉揉眉心,無奈的說道,“我們能做的只是盡可能讓他們早點離開集中營,而不能阻止黨衛軍的汽車進入那裏。”
克勞斯只能郁悶的答應。他實在想不到,都已經要從凱蒂沙龍解脫出來的男孩們,怎麽會被施瓦茨送進另一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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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瓦茨……等着瞧!
車廂裏塞進十個人,顯得有點擁擠。
戴納環視着角落裏的人們,小聲問,“請問,這輛車是開向哪裏的?”
一個中年婦女擦了擦眼角的淚,聲音嘶啞,“這是往薩克森豪森押送犯人的車,我們都是被冤枉的無辜市民,上帝啊!進了那種地方,誰還能安然無恙的出來。”
這句話就像是炸彈讓車廂裏開了花,柏林人有幾個不知道薩克森豪森集中營的?男孩們驚慌的叫喊着,因為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會被送進集中營,難道這就是殺人滅口?
戴納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黑暗的車廂,絕望的人們和汽車的引擎聲都在提醒他,這是真的。他被送上了一條可能沒有活路的路。
不過很快,他就鎮定下來,因為口袋裏冰涼的觸感在告訴他,他是不可能死的。
聽着男孩們的哭聲,戴納也意識道他現在不是一個人,如果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有什麽三長兩短,他依舊做不到,雖然平時他們的關系并不是很好。
“行了,別哭了。”
戴納平靜的開口,男孩們都有些怔愣的看着他。
“等下了車,我們一定要站在一起,不能走散,并且把這些抹在自己的臉上,争取讓那些看守察覺不出本來面目就可以了。”
車廂邊縫裏有一些散落的泥土和黑灰,戴納都給扣了出來,一人分了一點。
“為什麽要把這些東西抹在臉上,很髒的。”那個同性戀男孩不滿的嘟囔。
戴納無語的看着他,“如果你想被他們輪一遍,也可以不應這麽做。”說完,就率先把自己的臉抹得烏七八黑,靓麗的容貌瞬間被遮蓋,成為一個讓人看上一眼就會覺得厭惡的叫花子。
男孩們都照着他的樣子,在自己的臉上亂抹一通。最後,剛才還青春逼人的十個美少年,現在整張臉都是髒兮兮的,只剩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亂轉。
大家相互看到對方的樣子,難得的開懷大笑起來。
實在是太滑稽了!
蜷縮在角落裏的人們看着他們瘋狂的樣子,都不禁嘆氣搖頭,好好的一群孩子,就這樣瘋了。
薩克森豪森集中營,位于柏林附近,是二戰期間所有德國占領區納粹集中營的指揮總部所在地。按照希姆萊的要求設計建造的,被認為是“現代化”程度最高的集中營 。
戴納回憶着這座集中營的資料,據說那裏曾經被關押了20多萬人,最後有一半的人是死于苦役、疾病或被槍殺和焚燒。
“記住,我們一定要集中起來,這樣,活命的機會就會大很多。”戴納囑咐着同伴們,也是在囑咐自己。他沉穩的語氣和态度讓男孩們也平靜下來,聽話的點點頭。
“戴納,你說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們?”年紀最小的男孩抱着一絲僥幸的問道,即使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
“當然會!”其實他也不知道,但他相信如果自己不見了,克勞斯一定會來救他。
很奇妙的感覺,沒有理由的确信,克勞斯不會放任他死在這種鬼地方。
而被他“寄予厚望”克勞斯此時正在打算着最後一步辦法,如果實在不行,就用錢先把戴納“贖”出來,至于其他的男孩,他倒不是很關心。
對于僥幸逃過一劫的比爾,克勞斯打算讓他繼續留在沙龍裏,到時候可以指認施瓦茨的罪名。
比爾欣然同意,這段日子戴納幫了他不少忙,還有自己那麽多的同伴,他當然願意讓那個混蛋付出應有的代價。
只是要苦了那十朵“嬌花”了,呃,就當是去集中營體驗不同的人生經歷吧。
【某無良作者摸下巴:這麽說還是好事捏】……拍!!
37
汽車停在薩克森豪森集中營的操場上,開車的士官将貨箱的箱門打開,“下來。”
幹淨利索的兩個字,語氣毫無起伏。
這是他的日常工作,犯人們的哭哭啼啼已經司空見慣。
戴納和夥伴們先行下了車,提着笨重的行李箱按照士官的指揮站成一排。而在他們不遠處,已經有一夥人排好了隊伍,等待被送進地獄。
集中營的大門就象是野獸的血盆大口,猙獰恐怖。
很快他們的行禮都被沒收,裏面的錢財都被看守們洗劫一空。然後,又陸續來了幾輛貨車,更多的人站在隊伍裏。
看守們挨個的檢查他們的體格和相貌,如果看見有貌美的姑娘,會暗自記下名字,等分配好房間後再去找她。
戴納窩在人群的後面,男孩們都故意把頭低下,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看守們好像對他們這種身材瘦弱,看起來髒兮兮的人并不感興趣,只是粗粗的看了一遍,就走向另一頭,繼續查看。
呼……戴納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長舒一口氣。他現在只能慶幸納粹黨對猶太人的大屠殺還沒有開始,不然,哪能這麽容易過關。
剛被動進來的犯人都要去淋浴室去清洗,這可不是日後的毒氣室,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洗澡。不過,這裏面也是有貓膩的,那些看守會在犯人進入浴室之後,翻找的他們衣服,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麽內兜夾層,好再搜出些財物出來。
這個辦法很有效,他們總是會有意外收獲,但時間可不敢耽擱太長,怕被上司發現。當他們離開之後,管頭們就會進行第二輪搜刮,雖然剩的不多,但還是會有一點。
戴納脫下衣服,有些擔心的摁了摁放着勳章和金塊的口袋,只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被一個士兵眼尖的發現,他二話不說的搶過衣服翻找起來,但奇怪的是,找了半天,連半個硬幣都沒有。
“媽的,沒什麽值錢的玩意,你緊張的屁!”空手而歸的士兵将衣服扔在地上,瞪了戴納一眼,罵罵咧咧的走了。
而男孩們就沒他這麽好運了,貼身的幾樣的珠寶都被搜走,這些是他們接待的客人們打賞的。
洗浴完畢,每個人都要在衣服外面套上條紋獄服,并且每個人都會被貼上一個三角形的标致。
戴納和男孩們的是綠色三角牌,其他人有的是黃色,有的是紅色,還有一些是粉色的,他發現帶粉色三角的人不在少數。
在發放獄服桌子旁邊的牆上,貼着一張簡易的顏色說明,戴納大致的浏覽的一邊:猶太人是黃三角,政治犯是紅三角,一般刑事犯是綠三角,而那些粉三角是同性戀……
擦……
戴納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原來還有這麽一檔子事。
集中營的資料上并沒有顯示自己和同伴們的罪名,只是發了這個綠三角,這就證明他們是犯了刑事罪。
他犯了什麽刑事罪?
戴納很費解。
一切妥當之後,就是分配房間。小小的房間裏分別橫放着兩排櫃子(?),中間是用薄薄的木板隔成狹小的空間,猛地一看就像現在用的書櫃。
一個小空間裏起碼要睡三個成年男人,沒有分到床鋪的就只能睡在地上。屋子裏充斥着腐敗和油漆的味道,環境非常惡劣。
“擦!這哪裏是人住的?連豬都不會睡進去的!”戴納捏着鼻子,嫌棄的看着所謂的“床鋪”,嘴裏罵道。
不過,萬幸的是,他們都被分到同一間獄房,并且還要擠在一起睡覺。男孩們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雖然家境一般,但也從來沒有遭遇到這種待遇啊,一時間,抵觸心理開始瘋狂滋長。
他們嚷着要找這裏的最高長官去理論,可還沒走出,就被拿槍的士兵給轟了回來。
戴納剛想勸他們不要白費力氣,就聽見外面一道刺耳的哨聲響起,緊接着一個男人粗啞的聲音在吼,“快去操場集合!晚了小心你們的狗命!快點快點快點!”
他不停地在催促,手裏拿着皮鞭在各個房間外轉悠,看見動作慢的就上去給一鞭子。這種人就是“管頭”,雖然他們也是罪犯,但被看守提拔之後,就有了管人的權利。
戴納不敢耽擱,拉着同伴們趕緊出去,站在他們剛來時集合的那個大操場,等待着官兵們的再次檢查。
幾個男孩借着系鞋帶的功夫,蹲在地上抓了把土,一部分抹在自己的臉上,把剩餘的分給其他人。這時候別在乎什麽髒不髒的問題了,先保命要緊。
一個士兵拿着名冊挨個的點着名,确認所有人都已經到場後,說道,“等下你們會在各自管頭的帶領下,去采石場去搬運石塊。別想着偷懶,把活幹完之後才能回牢房睡覺,聽見了嗎?”
“是。”人們回答的有氣無力,被逼着去幹活誰能高興的起來。
剛來就要去做苦力啊!戴納摸摸有些餓的肚子,心裏嘟囔,連早飯都不得吃,真小氣!
每個人都要帶上手铐和腳鐐,是防止逃跑的。其實這些擔心很多餘,因為在采石場除了石頭就是納粹官兵,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四周還圍着鐵絲網,就這陣勢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何況是人。
采石場裏已經有犯人在工作,他們都是一言不發默默地幹着手裏的活,偌大的場地只有石頭鐵鏈的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和管頭們的叫罵聲。
戴納和男孩們被分到了不同的小隊裏,現在正好是中午,烈日當頭,他們必須推着裝滿石塊的小車在車軌上快速的運行,一不小心就會撞到別人。
只要速度稍微慢一慢,管頭的皮鞭就會緊随而來,因為衛兵要求他們對犯人們嚴加管束,否則自己也會跟着倒黴。
長在二十一世紀的青年怎麽扛得住這種繁重的工作,半天過去,戴納的手掌心裏已經被磨出一層血泡,握着推車車把都感覺鑽心的疼。
但是管頭就在旁邊站着,看見他行動遲疑,毫不手軟的就把鞭子抽到他身上,戴納被打的措手不及,驚叫了出來。
“磨蹭什麽!還不快點幹!”管頭揚起手裏的皮鞭又是一下,只是這一下力道小了很多,打在了戴納的胳膊上。
身上被鞭子抽過的地方泛起火辣辣的疼,手心的痛感和這比起來就是小意思了。戴納咬着牙,為了自己不被打死,只能忽略這些痛覺,拼命的往前推。
到了午飯時間,戴納終于可以喘口氣,但當他看到鐵腕裏面的食物的時候,又愣住了。
他再次确定,這裏的人過得連畜牲都不如。
食堂裏沒有桌凳,犯人們只能抱着鐵腕蹲在地上吃飯。雖然大家的食物都不多,可猶太人的食物定量簡直少得可憐。
他們的碗裏只有300克的面包,連碗湯都沒有。雖然在戴納看來湯裏散發着一種惡臭,但他要倒掉的時候,卻被旁邊的猶太男人搶走了。
男人毫不猶豫的一口喝下,戴納感覺自己的胃都在翻騰。
“謝謝。”
“啊?”
“如果您以後不想喝湯,就可以把它給我。”男人舔掉嘴角的湯汁,“我很需要它。”
戴納不知道要用什麽表情來面對他,是同情?
憑什麽!
連他自己都深陷囵圄,拿什麽來同情別人。深吸一口氣,挑起嘴角點點頭,“好的。”
男人感激的對他笑了笑,便開始吃碗裏的那一點點面包,這點東西只能保證勞工們不會被餓死。
回到牢房裏,戴納才知道同伴的處境也不是很樂觀,身上都帶着一兩處傷,傷口處只是紅腫,沒有見血,手邊沒有傷藥,只能就這麽幹晾着。
“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得去找他們要點藥出來!”小個子暴脾氣的站起來,說着就往外走。
戴納一把拉住他,卻碰到手掌的血泡,痛得縮回手來,“你這樣去簡直就是送死,這裏是什麽地方?是集中營!被送進來的人可能連命都沒了,誰還在乎你的傷口?”
說完就把他來回床邊坐下,“別着急,再忍幾天,別忘了我們中間還有一個人沒有進來。”
一句話點醒一群人,“你是說……比爾?”
“沒錯!”
開始只顧着擔驚受怕,根本沒有發現少了一個人,還是在操場上點名的時候,戴納才意識到,比爾不見了。
這是一個令他振奮的發現,因為這就意味着,比爾很有可能已經将這件事告訴了克勞斯。在凱蒂沙龍的那段時間,他們四個的關系已經相當熟悉,克勞斯辦公室的電話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說,大家千萬要沉得住氣。如果比爾發現你們沒有回家,一定會想辦法通知施倫堡的。”
小個子有些猶豫,“為什麽你會這麽肯定?萬一他怕惹上麻煩,不管我們呢?”
“不會的!”旁邊一個臉上有點雀斑的男孩說,“比爾不是那種人,雖然平時傲氣了點,但他心地很善良,我相信他!”
“對!”
“我也相信!”
男孩們一致相信比爾的為人,這讓戴納放心多了,起碼他們有個盼頭,不會再莽撞行事。
下午又是一輪苦戰,勞力們被分成兩隊,一隊人負責把石塊搬到推車上,另一隊人則是要把推車推出去。
戴納被分配到搬石塊的小隊裏,沉重的石頭壓得他連腰都快直不起來了,手掌的血泡也被磨破,鮮血和膿水粘在石頭上,并且還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實在是太疼了……
雙手根本拿不住石頭,一次次的往下掉,戴納沒有辦法,只能用手臂托着石頭一步一步的挪到推車前,每一次放下的動作,都跟抽盡全身力氣似的,要不是管頭的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盯着,他早就倒地不起了。
晚飯依然是一點面包,一碗湯。那個猶太男人依然會把戴納的湯喝掉。
對此,戴納并沒有表示任何不滿,反正自己也會倒掉的,還不如給有需要的人。讓他煩惱的是手上的傷,再這樣下去,別說是石塊,可能連面包都拿不起來了。
勳章君和那塊金子依然在他的口袋裏。有時間看看它會不會醫術,死馬當活馬醫吧。。
38
晚飯過後,天色已經擦黑,但采石場的工作依然在繼續。戴納用手臂托着石頭,兩條腿就像灌了鉛,走起來慢騰騰的像是在偷懶。
管頭見狀,又是一鞭子。
這一下可力道十足,他本來就已經沒有力氣,所以順着勁道直接趴在了地上,懷裏的石頭也咕嚕嚕滾了出去。
周圍的人見他被管頭教訓,只是神色木然的幹着自己的工作,沒有一個人上前制止或者說句好話,戴納難堪的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手按在身下的石板上,一個個血色手印觸目驚心。
管頭還以為他是在裝病躲懶,心中更加惱火,輪圓了鞭子又是狠狠一下,“以為這樣就可以休息了嗎?做夢!快起來繼續幹活!給你們飯吃簡直就是在浪費糧食。”
這裏工作過的人都受過傷,流過血,甚至有的還丢掉性命,戴南這點傷勢,太平常了。
戴納不是不想起來,而是真的已經沒力氣,一整天只吃了一點點的面包,還要做這麽繁重的工作,是個人都受不了。
管頭見他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又想開打,戴納也做好被打的準備,突然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喊了過來,“住手!”
“?”這個聲音很熟悉,熟悉得讓戴納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像是……“泰勒叔叔?”
一道身影飛快的向這邊跑來,管頭們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已經來到戴納的身邊,費勁得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天色已經很黑,只能借助采石場周圍幾盞微弱的燈光才能看清他的容貌,只是在當看清之後,戴納的心裏卻是冰冷一片。
眼前枯瘦如柴,蓬頭垢面的男人不是泰勒又是誰!
“泰勒叔叔?”戴納不可思議的驚呼,“你怎麽會在這?我的上帝!你怎麽會在這裏!?”
還沒等泰勒回答,回過神來的管頭就把他一腳踹翻在地,手裏粗黑的皮鞭劈頭蓋臉的打下來,嘴裏也污言穢語的罵個不停,“媽的,又給我找麻煩!你是不是活膩了?你個幹屁股的ji奸犯!”
一下下響亮的鞭打聲,在空曠的場地上回蕩,人們依然自顧自的幹活。不遠處,其他幾個管頭都看着這邊的情況,指指點點。
他們漠然的笑容和殘忍的舉動簡直令人發指。
泰勒卷縮在地上,抱着頭一聲不吭的承受,管頭打了一會可能感覺有些累,就收起鞭子,對着他的肚子踢了一腳,說了句“趕緊滾回那邊去!”之後,才滿意的離開。
戴納看着管頭走到一邊開始鞭打其他勞工兒不再注意他們時,才手忙腳亂的将泰勒扶起來,想給他拍打身上灰塵的手僵在半空。
縱橫交錯的鞭傷,外翻的皮肉,臉上的青紫讓戴納驚詫的捂住嘴。這和自己受的傷是絕對不一樣的,這種狠勁是真材實料的打啊。
泰勒用手勢阻止他講話,輕聲道,“在這裏你不能和我相認,不然會給你帶來麻煩的。我走了。”
戴納拉住他,“那你住在哪裏?”
泰勒低着頭,不想告訴他。
“如果你不肯說,那我可以去問管頭,被他打一頓,或許就能知道了。”
戴納的倔脾氣上來,誰都攔不住,泰勒無聲的嘆氣,“我就在你的隔壁。很近是不是?但卻不能相見。”
“為什麽?”
“因為只要見了面,你可能就會受到和我一樣的虐待。”
泰勒将衣服上的三角顏色給他看,雖然燈光很暗,但依然能看清那是個粉紅色的三角,下面還有個黃三角。構成了以色列的“大衛之星”。
既是猶太人又是同性戀,雙重的身份就意味着要承受雙重的苦難。
“你應該知道這個顏色代表什麽意思,孩子,別跟我走的太緊,這樣會連累你的。”泰勒擦擦手臂傷口沾上的灰,“就當做不認識我吧,你的日子會好過很多。就像這些管頭,都是從你們這些綠三角裏挑出來的,将來你也會有這樣的機會。”
“将來?你還想着将來?!知不知道我……”
這句話沒說完,管頭的叫罵聲又響起來,泰勒不敢再逗留,看了他一眼,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工作。
戴納還是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因為受傷而變得遲緩的動作,又招來管頭的一鞭子時,将手放進口袋裏,碰到那冰涼的金屬,握緊。
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性動作,只要心裏着急或者感到無助的時候,就會握着這枚把他帶過來的勳章,讓自己心裏踏實一點。
勳章多邊的棱角紮進他已經血肉模糊的手心裏,頓時,暗金色染上斑斑鮮紅,就像是勳章一直有口難言的心事。
在戴納注意不到的角度,勳章散發出柔和的光,将他受傷的手掌包圍其中。也只是瞬間的功夫,光芒消失。
戴納只覺得手心裏好像是被燙了一下,把手拿出來後,才發現傷口雖然還是猙獰可怖,但痛感卻是一點也感覺不到了。
這這這!這太他麻麻的神奇了!
他驚喜的拿出勳章君,左右翻看着,原以為它只會臭屁的裝死,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手啊,哼哼!那他還怕啥?還怕啥?還怕啥!
把勳章君握在另一只手心裏,很快,傷口也不疼了,并且伴着微微的熱感,讓戴納覺得通體暢快,好像流失的力氣在一瞬間又都回到了身體裏。
這就是傳中的外挂~~ORZ
餘光瞄見管頭又往這邊走來,立即收拾好激動的心情,走到石堆前,搬起石頭繼續幹活。
在集中營裏,勞工們唯一的用處就是幹活,當你不再具備工作價值時,要不就被直接解決掉,要不就會被送去做醫學實驗。
總之,不能幹活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接近十點半的時候,看守才吹了哨子,犯人們帶着自己手腳上沉重的鐵鏈回到操場,在那裏,管頭會給他們打開枷鎖,但第二天起床,這些東西就會重新帶上。
戴納的手腕和腳踝處都被磨掉一層皮,只要用手輕輕一碰,就會疼的嗷嗷叫。大家的情況都是這樣,手腳上沒有一處好地方,有幾個年紀比較小的男孩還疼得流下了眼淚。
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如果一直下去,真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看他們痛苦的樣子,戴納真心想幫忙,但一想到暴露了勳章君會給自己招來麻煩時,還是把手縮了回去。
他不是聖母,不可能為了這些人而自己推向風口浪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裏祈禱,求上帝保佑比爾和克勞斯能盡快想辦法把他們解救出去。
一直惦記泰勒的傷勢,趁着熄燈後管頭來查房,戴納将他攔住,把一樣東西悄悄的塞進他手裏。
“是什麽?”管頭挑眉看他。
“您看看就知道了。”
管頭謹慎的左右看了看,攤開手掌,就見一小塊金子安穩的躺在自己手心裏,驚得立馬把手握住,低聲問,“是真的?”
戴納點頭保證,“咬一口,有兩排牙印呢!”
見錢眼開的男人在看向他時,面色也緩和了點,“你有什麽要求?”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能是太過分的。”
戴納滿臉堆笑,“其實,我只是想去探視隔壁牢房的泰勒,實話跟您說,他是我叔叔,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總歸是一家人,所以就拜托您,讓我進去看看他,說兩句話就出來,您看行嗎?”
管頭有些驚訝的問,“你和那個ji奸犯是親戚?還是說……”目光突然變得很暧昧,“你們倆是那種關系?”
“不!您誤會了!”戴納趕緊澄清,“我以前也不知道這事,只是被他照顧過一段時間,随後就離開了。您就行行好,行個方便吧。”
管頭看着他那張好像從來就沒有洗幹淨過的臉,掂了掂手裏的份量,“行!不過得趕緊出來啊,別到時候讓我也難做。”
“是是是。”
管頭将門打開之後便離去了,戴納進了屋內,因為黑燈瞎火的什麽都看不見,只好輕輕的喊了聲,“泰勒叔叔?你在哪兒?”
如果他還醒着,肯定就能聽見。
果然,在門口左邊最下面的床鋪裏傳來了他的聲音,“我在這裏……”
戴納順着聲音小心翼翼的摸了過去,泰勒也翻身爬起來,但因為扯到了傷口,只好停下動作。
“你別動,小心傷口惡化,到時候就麻煩了。”戴納扶着他坐好。
其實他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用勳章君給泰勒治療傷勢,雖然也很想知道他怎麽會進到這裏來,但時間緊迫,只能先幹完一件再說一件了。
“你是怎麽進來的?”泰勒不放心,怕他說錯什麽話再惹來是非。
“這你先別管,快把衣服脫了。”戴納拿出勳章,看他還磨磨蹭蹭的就要自己動手。
“你這孩子要幹什麽?”泰勒連忙捂住衣服,瞪他,“發什麽瘋!”
這架勢的,都哪兒跟哪兒啊。
戴納擦掉額頭上的黑線,“我是要給你治療傷口,想哪去了你?快點吧,時間不多,管頭就在面外守着呢。”
泰勒将信将疑的将衣服解開,露出裏面顏色新舊不一的傷痕,看的戴納牙根“咯吱咯吱”響。
這群王八蛋!沒人性的東西!
“叔叔,您能不能把眼睛閉上?”還是不敢把勳章君正大光明的亮出來。
泰勒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但還是閉上了眼睛。
很好!戴納心裏請求着勳章君千萬別在這時候傲嬌裝死,有些忐忑的攤平手掌。
幸運的是,勳章君很給面子,只見它從戴納手裏飛起來,貼近泰勒的身體,在離傷口只有一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散發着柔和卻很低調的光芒,緩緩的小幅度的畫起圓圈。
其他人都累得筋疲力竭,一沾床就鼾聲四起,所以這樣的景象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微熱的觸感讓泰勒感覺在享受日光浴,溫暖而舒适。想睡覺卻又覺得精神飽滿,簡直不可思議。
戴納也覺得自己是撿到了寶,現在想想它對自己還是挺夠意思的,如果不再間歇性的挺屍裝死,那就更完美了。
這個過程很快就結束了,微弱地光消失後,勳章自己回到戴納的口袋裏,還象征性的顫了顫,好像是跟他說晚安。
戴納感激的按了按它,一切盡在不言中。
泰勒睜開眼睛,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再是黯淡無光,精神也好了很多,“你剛才是用的什麽東西?實在是太奇妙了!”
傷口依然存在,但痛感已經消失。
戴納調皮的眨眨眼,“這是秘密,等到時機成熟了我再告訴您。不過,有些事您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
他指得就是那顆粉紅三角。
泰勒聞言露出為難的神色,而戴納突然竄出一個想法,難道……和赫爾道夫局長有關麽?
“我很抱歉”他低垂着睫毛,眼底閃動着不明的光,“這件事不能告訴你,真的很抱歉孩子,但我還是希望得到你的諒解。”
“為什麽?難道你在為對方保守秘密嗎?”
泰勒沉默不語。
戴納想說,這樣做值得麽?那個人都沒來救你。但他終究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堅持,如果今天換做是自己,可能也會選擇避而不談。
就在這時,門板被輕輕的敲了兩下,這是管頭在提醒他要出去了。
戴納還想再磨蹭一會,但泰勒卻急切的往外推他,“快出去,別讓管頭生氣,聽話!”
“那我走了啊,你好好照顧自己,別再招來一身傷。”
“我知道,你快走吧,快快!”
戴納出了獄房,對管頭鞠了一躬。管頭揮揮手,讓他趕緊回自己的屋子。
夜幕下的集中營裏到處透着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使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第二天,赫爾道夫局長就接通了施倫堡的電話,他義憤填膺得将施瓦茨濫用職權,迫害男孩們的行為敘述了一遍,并要求施倫堡立即下令,将男孩們放出來。
雖然這和他沒什麽直接的關系,但想到泰勒……
聽到這個消息的施倫堡也是非常震驚,他答應會派人調查此事,如果屬實,肯定會讓男孩們重見天日。
“一定要快!”說完,赫爾道夫就挂掉電話,畢竟孩子們在裏面多呆一天就會有多一分危險,
他想,小狐貍現在肯定會氣急敗壞地去找施瓦茨的麻煩,幾乎可以預見那個畜牲将會有多麽糟糕的下場。
還沒等他幸災樂禍完,電話又響了,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肯定是克勞斯。
“局長,事情怎麽樣了?”克勞斯一向平穩的聲音此時也些着急。
“進行的很順利,剛才我已經和施倫堡通過話,他已經答應了。”
“那就好。”提了一夜的心終于可以稍稍放下一點,克勞斯長舒口氣,“有說什麽時候把人放出來嗎?”
“應該很快,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謝謝局長,再見。”
“再見。”
再次放下話筒的赫爾道夫局長有些無奈的嘆氣,別人家找人他跟着瞎起勁,自己家的那位到現在都還沒找到捏~~杯具~~
雖然泰勒的脾氣的确有些倔強,但也沒倔過這麽長時間的。
現在該他說上一句,“親愛的,你究竟在哪兒啊。”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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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不到六點,犯人們就要起床,整理好自己的床鋪和衣服後,到大操場上去集合。
戴納手上的傷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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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