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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當時若不是身邊有人臨陣暗算,我至于連這點破箭都躲不開嗎?暗算完了我隐約就看了一雙眼,之後也根本找不着,你說誰能想到啊,不然我不救了人就萬事如意了麽?”

這一話一出來也算個秘密,本以為簡檀能表示一下發表些看法,誰想他還是白眼一掃卓少傾,就沒下文了。

卓少傾只好再道:“這事怪我麽?說來說去還是簡崇宗那老不死的可惡,不敢在這時候沙狄來犯的時候動我爹,就來給我使暗套子,媽的早晚不還回去老子就不是卓少傾!老子對一般人心不狠,但是對仇人從來不手軟,妄想動我卓家的人,我要他好看!”

他說完的時候,就瞅着簡檀,卻見他有一瞬間走神,問:“喂,你到時候不會攔着我吧?”

簡檀目光的焦距慢慢聚集,看着卓少傾以前見慣的發狠樣,不知道是聽沒聽見他問的話,只道:“這事明明還怪你,你老老實實那人也沒機會暗算你,你到底明不明白什麽叫根本性問題?你這樣的,遲早會死。”

卓少傾被他說得啞口,簡檀恨鐵不成鋼地看他兩眼,起身走過去,回來的時候把他連夜為卓少傾定的戰略計策丢給他,“這場平亂差不多了,越早結束免生不防,争取除夕之前結束最好。”

“……什麽?”卓少傾伸手接過,翻了看一眼就全明白了,簡檀真心還為他謀劃了錦囊妙計呢,拿着跟蜜一樣甜,但是卻一把合上,目光灼熱而明亮,“多謝了,但是我忽然想,咱大老爺們不能只靠你,兵法我既然學了,就一定要學好,阿裏鹄就是給練手的,我自己來!”

“……”簡檀其實心裏有那麽些落差,本以為這人笑眯眯又舔又搖尾巴地就笑納了,結果還整出這番話來,呃

……貌似跟他想象的小狗兒形象不一樣了,但是又上下質疑地看了卓少傾一眼,“你行麽?其實我覺得你估計不太适合。”

卓少傾目光深遠,神情堅定,“不行也要行,既然來了這裏,有些東西我這幾天想明白,不能去逃避,逃也逃不了,爺就算再惡心再難以承受,也總有習慣的一天!”

簡檀又上下掃了卓少傾一眼,卻覺得他此刻目光明亮,全身都是堅毅的血性,雖然送出去的破費心血的東西被拒絕,但是現在就跟瞧着自家小狗也有威風的一面,何況在兵法上還是他一手捧出來的,也就更覺得欣慰了,這貨,總算讓他覺得好像還是扶得起的,而且他其實看不慣那些軟蛋,他這種人,越是有能力越是強橫他會更欣賞!

而卓少傾從小那日子過得,跟他一比就跟蜜罐子養出的似的,一向覺得這種人錦衣纨绔,跟草包差不多,當初小小的時候他就下評語了,跳梁小醜一樣能蹦跶幾年?當時的心态雖然不排除是有那麽幾分的嫉妒,但更多的不就是實話實說照實由背景分析?他又不能了解卓少傾當時的真正想法,不過後來看着卓少傾扯出大半邊的商業帝國,見面過了幾手真招,覺得是有點本事的,但是仍然覺得這人就是一路走得太順當了,少了他的就是失敗,心頭隐隐覺得,搞不好遇到點事就垮了!

這小侯爺初上戰場,還真差點給整懵了,一看就是這纨绔還是真沒見過這種修羅喋血的陣勢的,特別是之後接連犯的幾次傻,他估摸着恐怕不行了吧,也就會巴巴套着他,讓他改變想法的是卓少傾居然當真能屈能伸大咧咧就跟他說,靠你不如靠自己,你教我學,爺早晚有能力要把仇自己找阿裏鹄報回去!

他當時就覺得,有那種想法的怎麽都不像扶不起的,接下來他發現卓少傾鐵了心要學習能力還真是強,但是心頭隐隐覺得還是有些問題,不過照今天現在的看法,他的問題應該解決了,他家小狗昂首挺胸要邁向真正的将軍之路了,看着自然也頗覺得欣慰。要是這狗兒撒嬌賣萌完了就什麽也不做了,他一回兩回念着他的好還能幫他,但是久了難免會嫌棄,他簡檀可養不出這樣的慫狗。

不過現在,簡檀覺得小狗兒更可愛了一些,嘴上卻道:“要是我還是懷疑你不行呢?”

卓少傾看着簡檀眼珠轉了幾轉,用沒受傷的手把他一推,“你誰啊你,你說不行就不行啊?”然後從枕頭下面掏出一本筆記樣的東西,再丢過去一封信,忍不住就得瑟,“咱威武英明而威震天下的大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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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爺可以,你小樣兒還質疑我爹的眼光?”

簡檀一接過聽得他說首先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小狗兒也還不是那麽傻,身邊也總有些人他不知道,暗中跟侯爺聯系着呢,那麽這就是家書了?他微有些不敢置信地瞅着卓少傾,卻見卓少傾得瑟地一點頭,示意他看啊,拿出來不就是給你看的麽?

他心頭微動,帶着好奇看下去,卓将軍的字本來鐵畫銀鈎力透紙張的那種,寫得不是特別好,但是比起卓少傾的就實在是養眼太多,雖然是武将,但是這年頭真有四肢發達的武将如此威風凜凜麽,千古名将哪個不是頗懂些文的?滿張信充滿了武将特有的氣勢,隐隐還能感覺到有些話字裏行間的殺伐氣,但是更多的是卓侯爺對自家獨子小兔崽子的滿滿的關心和愛,盡管語氣似乎是一罵到底,端得架子十足,像極了京城每次見着這父子都大眼瞪小眼鬧得跟冤家一樣的神态。

侯爺說兔崽子居然平亂去了,別得瑟,侯爺說兔崽子要注意些,別丢他的人,侯爺說兔崽子打的幾場仗在他面前就跟小打小鬧一樣,但是也勉勉強強,侯爺說兔崽子是不是背後有高人,老子還不知道你那水平?侯爺又說你是不是準備好好學學兵法,老子把這幾十年心得體都給你寫了,給老子好好看,要背下來,下次見面先考察,背不下來抽死你。侯爺又繼續說,你性子當初看着覺得不合适這戰場,本以為你這一輩子也沒機會接觸,但是誰想上面的不省心,兔崽子別着道了,老子的兒子不是扶不起來的,真讓你見識下你該知道,兩條路,要麽逃要麽上!老子相信你不會逃,就看你能到達哪個地步了,雖然估計是不如你老子我威武,但是勉勉強強能達到個老子身邊校尉的水平麽?侯爺最後還說,這上面的不安心,但是不論如何,我是不會讓他傷害他家兔崽子的。

簡檀總算是見識了一次很彪悍很沖擊性的侯爺家書,算是大開眼界,其間觸及一些敏感問題,簡檀總是下意識想回避,但是一擡頭總能看到卓少傾大方地對他點頭,繼續看啊,有什麽麽,反正看與不看難道你就猜不到幾分?

被卓少傾這樣毫無顧忌地一信任,簡檀心頭也是挺那啥的,要知道這秘密來的書信要是上交簡崇宗,真想辦也真能搞出點子虛烏有的文字獄案,但是被他搞得都覺得不好意思去幹那種事,當然他也不想幹,于是簡檀就一路看下來,看完了又實在覺得,這小狗兒真的是好幸福,爺莫名地更覺得不忍心不寵你了。

“趕緊燒了,以免意外。”簡檀把書信

遞回去,已經在忍不住提醒了,這信要是換個人還真不好說能扯出想象不出的動靜,卓少傾你傻麽還留着呢。

“看,所以簡檀,總有一天,爺一定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要做就做最好的,爺早晚比過你跟我爹!”卓少傾樂呵呵卻昂首繼續得瑟,得瑟完了才又解釋道:“這信不是剛到麽,回頭就燒,還用你提醒?不過你提醒是關心我吧?”

給一分陽光你就燦爛麽?簡檀斜瞅着他,卓少傾卻又把那筆記毫不藏私地獻寶一樣給他看,終于大感卓辰平大将軍真是教了個奇葩兒子,不過他越來越喜歡奇葩小狗狗,誰叫他就會那麽毫無保留就信任他?搞得他想暗算他都不好意思了。

簡檀看着他把書信燒了,也是耐不住當世第一好男兒大将軍親筆行軍之道,這就跟兩用劍高手左右神交已久想印證一下劍道是一回事,他就家小狗狗自己給他看的,爺既然要寵你也不跟你客氣了,當下翻了幾頁可謂越看越精神隐隐又興奮,可謂字字玑珠,看得津津有味,心裏也存了幾分比較的意味,差點把小狗狗給冷落了。

于是小狗狗開始騷擾他,強烈要求,又不會跑明天也不是不給你看,現在要睡覺,要睡覺!

簡檀這才放下筆記應小狗兒的要求,把人抱懷裏,心道,小狗兒,爺不會白看你的。

而其實卓少傾何嘗沒點想法?既然已經到這個時代,不是現代,那麽無論如何他只能去适應環境,不應該是逃避,這樣,是他必須具有的這個時代最強橫的力量去保護他說珍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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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在一起一抱,暖和是暖和了,但是睡不着啊,這卓少傾吵着要睡覺不過是因為簡檀看着筆記冷落他了嘛,他其實這幾天卧床都睡得不想睡了,而簡檀心裏甜甜亂亂想想小狗兒、想想小狗兒的爹的筆記,想想這簡崇宗,想想……其實最想的是,爺期待了好久的侍寝麽……

但是小狗兒這麽傷着,你說他能好意思不,何況剛剛還跟他說哭委屈來着,這會兒開始有些心疼得不得了,他估摸着他要受個這麽的傷估計還能自己把箭頭一拔屁事就沒有了,但是他知道,小狗兒從小機靈,又被護得好着呢,這輩子都沒吃過什麽苦,那雙桃花眼一眯,笑得陽光燦爛,真是看着養眼好像把陽光都帶進屋子一樣。這樣的人吃這次苦,當然特別那啥,這次出來平個亂,說到底,也算是他害的,而且也該是頭一回真真切切地見識,受了挫,不過幸好沒跨下去,又覺得磨磨這個人,也好像還不錯,再說了,你卓家的處境他能想不到?他豎着耳朵第一個要打探清楚的就是這簡崇宗心裏對卓家端平的水,你卓少傾學點兵法見識見識,能虧了你?

何況,若不是這次,他也沒機會認識卓少傾這小狗兒的一面,也沒機會跟他走這麽近。

卓少傾自己睡不着,擡頭一看,簡檀也沒睡着,就戳戳他的腰,“睡不着,聊天?”

簡檀“嗯”一聲,小狗兒要聊天,陪着就是了。

卓少傾其實很滿意今天簡檀寵溺的樣子,他感覺得出來,這算是在寵他了,一顆春心蕩漾得跟什麽似的,已經在肚子裏把心頭的話轉啊轉,好幾次真的又想出口,簡檀咱們來點定情表點白?爺想談戀愛啊,最不愛就是玩暧昧猜來猜去了。

但是看着簡檀又覺得那邊好像程度畢竟不如他這邊明顯,對簡檀也抱幾分不确定,拿不準也不好貿然開口,這會兒正琢磨個法子呢,爺拿話先試探試探套你點話先。

誰想簡檀想了想,先開了口,“我寫給你那東西,還我。”那東西他沒說他花了幾個晚上整出來,稍稍有些失落居然沒用,但是也沒覺得有多委屈,反而小狗兒有出息長志氣他更高興,何況後來不是被哄得也高興了麽?他不計較這些,也不愛告訴他,但是這玩意也是見不得人的,被什麽人看了去往簡崇宗那一說,這仗背後是他打的,不僅沒對付卓少傾還幫他教他,他還安不安生了?

卓少傾正好沒話頭,這會兒笑眯眯一接口就是扭頭道:“不還。”

簡檀是沒想到居然這麽個

答案的,“你又不用,要來幹嘛?”

卓少傾理直氣壯,“送我的就是我的了,憑啥收回去?”

“……”簡檀先無語了會兒,只好道:“不是收回去,不用把它燒了,省得以防萬一。”

“哎喲,我能不知道輕重麽,放心,我收藏着呢,不會讓第三個人看見。”

“……你收藏幹什麽啊?”

簡檀這人機警謹慎,這個東西畢竟跟他的罪證一樣,拿別人手裏還收藏?當下念頭一轉就是拿着等要挾我當把柄呢?但是又一轉念,想到小狗兒應該不像要幹那事的樣子,于是就想不通了,不用還捏着幹嘛啊?

卓少傾把下巴笑眯眯往簡檀胸口一擱,特美滋地道:“爺留着當情書看行不行?”

“……”這玩意是情書麽,哪裏有情了哪個字是愛啊?

卓少傾好死不死用沒受傷的那只手往簡檀胸口心髒處戳了戳,笑道:“簡檀你一番辛苦,我怎麽能辜負了呢?爺知道你對我的心,所以爺一定得留着啊,回頭沒事了拿來回味啊留戀啊,情書啊。”

簡檀被這說得一身雞皮疙瘩,把卓少傾一推下去,“一邊去,正經點,回頭就燒了。”

卓少傾那個才無語啊,尼瑪爺這是□裸地撩撥挑逗啊,但是簡檀的表現明顯就是:這貨情商低,完全沒半點那方面意識,要跟他再這方面随便繞個小圈,簡檀貌似根本不會想到的!性騷擾了估計還不懂呢!

“不,爺就留着,簡檀你放心,絕對不會給你帶什麽麻煩,爺藏好好的,就留戀!這是情書!”卓少傾來了勁,不死心地想繼續勾搭,但簡檀不搭話了,這貨愛當啥當啥,回頭爺趁他不在拿回來就燒了,燒不掉也沒關系,小狗兒不是那種人,不會賣了他。

卓少傾見他不答話,眼珠轉了轉,“簡檀,在你心中,怎麽看我啊?”

簡檀就在黑暗中斜眼瞥他,想了想,“真要我說?”

卓某人自然狂點頭,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心裏的想法,怎麽琢磨着要不要跟你表白一遭啊?

簡檀于是就很實話實說了,“小狗兒麽。”

卓少傾腦子頓時“叮”一下,小狗兒,你丫養寵物呢!敢情老子跟你指望談平等自由的戀愛,你丫當老子寵物寵呢,你大爺啊簡檀。

“放心,小狗兒乖,爺寵你。”簡檀毫無所

覺,繼續補充,這話反正被卓少傾撿着雞毛當令箭一樣了,他就不怕再說一遍。

卓少傾心頭那個郁悶,簡檀是情商低吧情商低吧,他早看出來了,一定是情商低,他搞不清楚什麽叫愛情吧,爺跟他認真就輸了,所以他說的小狗兒不是那個意思吧,反正他寵過誰啊,也就寵爺,稀罕爺,爺要慢慢來,早晚讓他知道他其實喜歡爺得很。

于是他覺得不計較,凡事看好的一面,那就是簡檀是真對他好嘛,憋了半晌,指着簡檀,“小貓兒,小白貓兒,你乖啊,爺也寵你。”

“……”簡檀納悶了,敢情他還成了乖乖的小貓咪?這不對吧,爺明明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才對吧,小貓兒太跌面子了,于是他反駁,“什麽小貓兒?小狗兒你找死?”

卓少傾毫無所懼,“哎喲,你不提醒我還不想告訴你,其實簡檀你是屬貓的吧,睡覺的時候蜷着個爪子,多少次撲到爺胸口尋溫暖呢,就這樣……”他說着,就往簡檀胸口一趴,一副貓咪陶醉睡熟的樣子比劃着,“吶,就這樣,有時候小爪子還抱着爺脖子,都不愛說,有時候壓得爺手臂酸,第二天你又睡回去,搞得完全沒那回事一樣,自己又不記得。你不知道,爺還當真可迷你這樣子了。”

“……”簡檀黑線了,有這回事,爺怎麽不記得?卓少傾你一定是誣賴我,爺才不信!“得了吧,小狗兒乖,看看今晚誰趴誰胸口!”

卓少傾其實不過找點面子,本來是沒心情往動物方面把簡檀聯想過去的,但是一想,還真覺得簡檀其實就是一只高貴冷豔的小白貓吧,不過這人大概還是能進化變身的,變身就是吃人的白老虎,但平日子他那一個傲嬌冷漠,一副很爺們的樣子,睡覺的時候蜷成一團,下意識盡往溫暖的地方靠,這還真不是冤枉他,卓少傾确實在以往睡覺的時候半夜迷糊着睜眼發現的,不過懶得說,這一說吧,以這人傲嬌的性子,估計以後都不讓他抱了。當時他就覺得,一般吧那姿勢其實潛意識是在找安全感吧,跟貓一樣,就是要點溫暖,說明簡檀這冷豔的外表背後,還是有些缺安全感的。

他這一印證,就跟大發現一樣,越來越覺得,簡檀這性子就是屬貓的,貓跟狗不同,狗特別親和人,但是貓基本都不是跟人很親,它們或許不排斥人,但是那小懶樣兒小萌樣兒讓人覺得挺好相處的,但是其實內心裏貓兒們誰認識你們誰啊誰的,它不記人,不記好,惹它不高興就亮它鋒利的爪子,給你一個血肉模糊,比狗兒難喂,除非主人

一直喂養它得到它的認可,不然就是一副冷漠漠的樣子,不親人的,但是認準了主人呢,當然時常就膩歪着,一定程度上來說比狗更忠心而且專一。

所以簡檀這小性子,明明就是貓嘛,而且高貴冷豔一極品小白貓,帶野兒能跟小時候看的數碼寶貝一樣來幾成的變身進化,最終形态終極Boss一大老虎,卓某人一個念頭就拍死,那老虎一定是母的,因為明顯的公的是爺,他只能是母的,要做也是他是媳婦,爺好好疼你。

“爺不是受傷了麽?小貓兒,乖啊,別撂脾氣,爺好好疼你,每天把你當手心肉捧着呢。”卓少傾想通這關節,簡檀是貓爺不就是它認的主人麽?你當我小狗兒,我就看你是小貓兒,多好一只高貴冷豔小白貓啊。

簡檀非常不樂意不高興了,誰是貓兒?爺是老虎也像樣,誰是那養尊處優的貓兒!掉爺面子呢,還爺趴你這小狗兒的胸口,爺不信,你誣賴!“小狗兒,你不乖爺就不寵你!”

卓少傾笑嘻嘻立時還一句:“小貓兒,來,叫聲喵~給爺聽聽,爺疼你!”

簡檀黑了臉,卓少傾看不到,自己一個人傻樂呵,“喵~喵~小貓兒,以後爺寵你愛你疼死你,跟爺走吧,好吃好喝伺候着,喵~”

喵你大爺,爺不是貓!簡大王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真是乖兒貓呢——

卓少傾喵喵地真高興,驀地小腹中了一大腳,連滾幾圈滾外面地上去了,氣急敗壞道:“簡檀,你大爺啊,老子要被你廢了,那兒能踹麽?老子還有傷在身呢,痛啊!”

“還喵嗎?爺是貓嗎?”簡檀坐起來,下幾分力他自然拿捏清楚了,小狗兒不聽話他教訓教訓,不會真給踢廢了。

怎麽不是,好一只傲嬌冷豔小白貓,還帶炸毛的!

得,現在不就是麽,小脖子炸了一圈白毛呢,亮了一爪子,喵嗚喵嗚地問,爺是貓麽?

你丫不是誰是啊,像極了,就是!

“你能當我小狗兒,我不能當你小貓兒?汪汪!”卓少傾存心不跟他家小貓兒計較,這會兒樂呵樂呵就逗簡檀開心,試圖告訴他,爺跟你出發點多一樣啊,不是越是歡喜越是愛就比作小寵物麽?小貓兒,喵喵喵,多可愛的。

簡檀黑線了,卓少傾“汪汪”兩聲,他當然不會二了吧唧到回兩句“喵喵”,你承認你是小狗兒爺可不承認爺是你的小貓咪。

“你屬

狗的麽?”

“哎呀,是啊,小貓咪,你怎麽知道?爺十二生肖正屬狗呢!你屬貓對吧?”

“……”

這個時候,簡大王其實非常想撲過去把某小狗兒按地上來兩回,讓他知道什麽小貓咪小貓咪太可笑,爺是屬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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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檀,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卓少傾斜過身子,湊到旁邊簡檀面前,很虛心地求問,這幾天雨後又天晴,天氣正好,難得卓少傾還在營帳裏坐得住,不想着出去跟簡檀再來點約會,他是鐵了心要把軍法給學好。

簡檀側過頭,精致的側臉好像人間最美的斑斓景色,看着卓少傾劃過來的筆記,還真應了他說的,真是不會白看卓少傾的,那筆記他看完了,比較完了,不同的行軍方法,也讓他頗覺受益。他讀完了之後,卓少傾就開始看,這水平程度不一樣,卓少傾遇上有些高深的,自然不懂就問,他這讀過一遍的自然不好意思不跟他講解。

卓一奇端了飯菜和藥進來,看着兩人如此和諧地讨論,呆了一會兒,這才道:“喲,少爺,忙着呢?正好我也忙着呢,你就順便讓簡王爺幫你上藥了算了。”

卓少傾聞言頓時嘴角抽了抽,如果他敢,他早就享受服務了,不過每次一想起簡檀是怎麽幫他拔箭的,他就不寒而栗了,簡檀手黑啊!

卓一奇是存了心,放下東西就閃人,卓少傾叫都叫不及,簡檀挑起好看的眉眼看過來,卓某人把筆記一拿,遮住自己的臉,一副我不上藥了我不需要你的心虛樣子。

簡檀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繼續看他的書,過了一會兒,卓少傾拿起金瘡藥,實在覺得還不如自食其力呢,把披着的衣服一解,呲牙咧嘴就自己把藥往上撒,馬馬虎虎撒完了就打算綁繃帶。不過讓他惱火的是傷口在肩膀上,他上下左右挽啊挽就是不好使力。

卓少傾想偷偷瞅下簡檀,正委屈簡檀你丫還真看得,幫我一把不下黑手會死啊,眼角卻掠過一片白影,心頭一跳,簡檀已經來到他身後按着他的手,不說話,把他弄得亂七八糟的繃帶解開。

“……簡檀……爺怕痛,輕點……”卓少傾弱弱地道,心想他竟然主動了,趕緊想一想今天我有沒有得罪他,貌似沒有吧沒有吧。

簡檀不說話,把繃帶解開又拿過藥重新幫他上,卓少傾頗為心顫,生怕簡檀什麽時候給他來一下子,忍不住斜着眼瞥他,卻見簡檀微抿着唇,白淨修長的手指上下繞動,把他肩上的傷小心翼翼又格外輕柔地包紮,那雙眼底全是冷漠的丹鳳眼此刻仿佛能看見若水的柔和。

卓少傾忽然心定了,轉過頭,淡淡的漣漪在心底漫開。

“阿裏鹄上次敗了,這幾天也正在上火,他一定受不了,這麽多天,他又要開始

并且急切地想贏一場挽回軍心,而我們的誘敵計策有效了,明日他當真會去偷襲我們在長吉的所謂運糧車。”

簡檀仍然專注于肩上的傷,一點一點好像對待藝術品一般小心又認真,不過微微颔首,卻道:“計策是你的,與我又何幹?”

卓少傾把他的寫的計策當真收藏了,卻還真沒有看,這會兒聽簡檀這樣說,倒覺幾分不好意思,“……還不是簡檀你教得好,幫我把關,怎麽跟你沒有關系?”

簡檀淡淡表情也無,好像就是卻之不恭受下了。

卓少傾問:“明日我會親自再前去設伏,你跟我一起?”

簡檀擡頭,迎上一雙期待的眼睛,默了半晌,再他肩上輕輕打了個結小心收尾,包紮完畢起身,道:“好。”

卓少傾挑起劍眉,卻看向營帳外,風動布簾,掀開外面金燦燦的陽光。

他端坐在案桌前,眸中光華,仿佛炸開騰龍乍起九霄雲上的萬丈金光。

整铠甲,齊吶喊,揮戈矛,馬蹄铮铮!

戰場風起雲湧,厮殺的雙方人馬,飛速前來報告的戰報,卓少傾如一尊雕像一般立于馬上,微咬嘴唇,把側臉抿成一條堅毅的曲線。

簡檀眯起眼睛,再看此間少年将軍,眼底那些脆弱、生澀和天真,已經消磨不見,随着戰況的進行,他能感覺到這人周身散發的越來越沉重的氣氛,但是他再也沒有像當初一樣的試圖移開目光,雙眸中銳利的光芒一直沒有黯淡。

如此,當可出師。

成泰二十九年末,卓少傾率軍長吉大戰苗軍,大捷,消滅苗軍最後的反擊力量。

簡檀站在山坡之上,看日沉西山,光影黯淡,山霧起,夜色臨,十萬大山一片死寂,可惜了阿裏鹄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吃虧吃多了,居然沒有親自前來,否則當一舉平定便可以回京了。

這時節,沒幾日,又是一年除夕了。

“簡檀!”

那個聲音帶着欣喜,想必是已經是做完戰後事項迫不及待就跑出來得瑟了吧。

簡檀回頭,卓少傾騎着馬從山坡的那邊陰影裏出來,盡管是在這樣的日落西下黯淡的光影裏,那人一身紅纓铠甲依舊閃閃發光,他知道,他便如□騰龍,今日終于蛻盡一身,已經大展龍威了。

卓少傾縱馬疾馳而來,向着簡檀的方向,

今天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打仗第一次完全獨立的指揮戰争,正要品嘗成功的喜悅,卻驀地發現,那個他潛意識裏最想分享的人,一手帶他學習了兵法的人不見了。顧不得聽那些将領們一個個啰嗦拉扯,恭維拍馬,他縱身上馬,問了丁封寒趕緊過來,過來也沒啥,只是特別想——撲、倒、他!

簡檀看着他,剛覺得這會兒英姿飒爽卓将軍名副其實了,卻詫異地看着他縱馬而來,流氓氣場全開死不正經勾起嘴角,愣了一下不會吧卓少傾你要幹什麽,就已經被他結結實實撲倒在地!

“你幹什麽?!”簡檀氣急敗壞的聲音!

“爺打勝仗了,高興!”卓少傾又勾起滿是挑逗意味的桃花眼。

簡檀瞪了他兩眼,驀地翻身,一手把他衣服一扯,“高興是吧啊,我讓你好好高興高興!”

“……”卓少傾想壓回來,想掙紮,但是卻發現,貌似小貓的爪子不偏不倚按在他受傷的左肩上……

“簡檀,我還受傷呢,受傷呢……”

“你撲過來的時候怎麽一點不感覺?”

靠,老子求的歡,老子壓的人,最後還是要被你上!

那天晚上,打了大勝仗的卓将軍,傷口裂了,再次享受了一次監軍大人一心一意包紮傷口的服務……

四五天之後就是除夕,卓少傾紮紮實實放了士兵們幾天的假,讓他們休息的休息,養傷的養傷,當然包括他自己,更容易次日高卧在床,小日子過得得意又悠閑,反正年底嘛,就該好好玩。他還鼓搗士兵搞點歡樂節目,聯歡晚會,這幾日士兵們一隊一隊,忙得很呢。

全軍營為了即将到來的除夕晚會都一個個興奮又惆悵,興奮要過年了,惆悵這同行的兄弟們畢竟是折過了,此刻又身在異鄉,沒有家人在旁。

不過要說沒什麽感覺的,一就是簡檀,二就是丁封寒,兩人該幹嘛幹嘛,都是同種心思,過年而已,有什麽好鬧的。

除夕夜那天晚上,全軍營的士兵聚在一起,天還沒黑就在搭臺子準備了,卓少傾拖着簡檀去看他一手策劃操辦的“穿越版春晚”,被拒絕了,拿簡檀沒辦法,而卓一奇也想拖着丁封寒去看春晚,也被拒絕了,只好放棄春晚, 巴巴貼在丁封寒身邊走哪跟哪。

“簡檀,你一定會後悔的,相當精彩,絕對不騙你!相信我嘛,走!”卓少傾正在做最後一次努力。

簡檀抱着書,拿白眼甩他,“你有什麽值得我相信的!大晚上的還這麽冷,自己去吹西北風。”

聯歡晚會開始在即,卓少傾還想多勸,被小兵們扯着走了。

簡檀看着他走了,拿開書開始亂翻,不一會兒,就聽着操場那邊全是歡呼聲起來,掌聲、尖叫起哄聲陣陣,他想到底是幹什麽呢,至于這麽高興麽,卓少傾這貨整出來的東西。

翻年沒幾天就是他生日,二十三。

小王爺的判語是活不過二十六歲的,多少人掐日子算着,三年,只有三年。

他也掐着日子算着,最多只剩三年而已。

外面的聲音一直在鬧,簡檀聽了大半晚上,終于煩了,忍不住出去看看,這夥人就興致這麽高,鬧的什麽聯歡呢。

卓少傾坐在主位,被周圍的人一個個灌酒,臉喝得微紅,忽然眼睛一亮,他看着喧鬧的人群之後那抹白衣,就那麽靜靜站在那邊,看他們鬧,以一種不冷不熱冷冷淡淡的姿态,像記憶中站在牆頭偶爾駐足的流浪貓,帶着自身的冷漠和驕傲,看着人群的溫暖,被火光吸引,想靠近,卻又怕格格不入。

卓少傾忽然站起來,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再指向簡檀,“簡大人,當日我曾誤會你通敵之嫌,也說過若調查清楚,定當奉茶賠罪,不如就此刻,接受我致歉,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去皇上面前參我了如何?”

簡檀是皇上派過來的,卓少傾是皇上眼中釘,兩人這段日子私交是好,但是在外,也都還是表露着水火不容的姿态,所以此刻,大庭廣衆之下,卓少傾不敢直接叫他留下。

不過簡檀倒是想不到他居然以這個借口,卓少傾,你平日不是最好面子麽,這麽一說倒沒錯,就不怕面子跌完了?

小狗兒都做到這個地步了,簡檀也不能再拒絕,更何況那些将領一個個趁着高興也都紛紛為卓少傾說話,把他拉過去,讓他大人大量,別跟将軍計較了。

簡檀那天就這樣走了過去,坐在旁邊,還受了卓少傾假模假樣卻真心實意恭恭敬敬的一杯酒,面上不動聲色神情冷淡似有餘怒,實際心頭那個高興。

“哎,将軍,你不是說還有驚喜和禮物給我們嗎?在哪呢?”

“放心,不會忘的。”

卓少傾哈哈一笑,站起來,一招手,衆人只見早有一隊漢子一人擡着一桶的不

知道什麽東西上來,就是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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