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積雲妄為銀缽盜
這日,祁侯又下了帖子,請了傅天略往府裏一坐。傅天略以往滿口小猴、小碗的,如今柳祁與金玉都成了正經的侯爵,便也不敢放肆起來,更何況如今柳祁侯的分量已越過了金玉這個閑散郡王。傅天略忙穿戴一番,暗自祈禱不必受困,才慢慢的去了。
天略到那兒一看,才覺祁侯那兒布置頗為清雅,沒絲毫煙火氣,倒很合祁侯平日愛着素色的性子。天略一身珠光寶氣的,到他眼前站着,倒比他還似富貴功名人。祁侯且請天略到一處屋舍,推門而入,見一個裏頭一個婦人從繡榻上站了起身,分明就是安氏。傅天略見了安氏,驚喜不已,又道:“怎麽在這兒?”安氏笑道:“商華令說官命在身、留我不便,且叫我在祁侯府上叨擾幾日。又說,祁侯和他一樣,都是你的朋友,叫我安心住呢。”傅天略一聽,方明白過來,心中暗恨,臉上堆笑:“這話不錯,祁侯與商華令在我心中是一樣的。”祁侯聽傅天略這話語帶雙關,令人不快,但又是意料之內的,也只能微笑以對。
三人方坐了下來,閑敘了一會兒,天略又問母親吃的什麽藥,身體怎麽樣。安氏只道:“你交的都是好朋友,對我頗為周到,以至于我都受之有愧了。”祁侯卻笑道:“你是略二爺的母親,與是我的母親是一樣的。”天略卻皮笑肉不笑道:“這話折死人了。你母親是國公夫人,實在不敢當。”祁侯卻道:“我的生母也是個教習。”安氏聽祁侯、天略二人說話,心裏也狐疑了,只是微笑,說:“我也好久沒和略兒好好敘話了,現在都不知道說什麽,倒是聽你們兩人說話有趣。”祁侯何等明白人,一聽這話,忙笑着起身,說道:“我府裏還有點事,你們慢慢聊着,我先失陪了。”這祁侯去了,屋內的丫頭也都退下,便只剩這兩母子對坐着。那安氏便道:“你們莫不是一直哄我這個老婆子罷?我看着,也不像是你們說的那樣。”天略笑道:“母親又多想了。這樣如何能好?”安氏卻道:“我多想便是與病無益,只是你們不以實情相告,我又如何能不多想?是好是歹,到底給個準話才好。我便是死,心裏也安。”
傅天略聽這話,難免傷心,只嘆道:“總之,兒子會想辦法把母親接回去的。”安氏苦笑道:“我到底知道,太後怎麽會輕易放過我?”傅天略聽了這話,也觸動心事,忙問道:“從前年幼,母親獨力承擔也就罷了,如今我也是當家了,母親何不告訴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了太後,才致今日之禍?”安氏悠悠一嘆,道:“到底是為了當年熊妃的事罷?從前後宮裏與熊貴妃有瓜葛的人,莫不受到牽連。也不獨是我一個人。”傅天略卻搖頭道:“這些年,兒子冷眼看着,多少受熊妃牽連的人,死了的自不必提,沒死的如今也被 太後遺忘了,如何唯獨母親使她這樣不釋懷?”安氏卻也皺起眉,說道:“這我竟也不知道,怕是死了,待閻王告訴我才知道了。”傅天略卻暗道:“小猴兒說不定還知道,只是問他也無用。”
安氏見傅天略頗為苦惱,便吐露真聲道:“我這些年也想着、看着、聽着,覺得或許也與仙姝公主有關。”傅天略卻道:“仙姝公主?倒不記得有這個公主。”安氏苦道:“怪道你不記得,她活了沒多少天,卻是太後唯一的血脈。”傅天略聽了這話方記起來:“可是那個早夭的公主?不是說病夭麽?”安氏苦笑道:“你這樣的,也沒聽見些言語?”傅天略自然是聽見的,但也不敢随口說,便只低聲問道:“仙姝公主難道不是被太後殺死以誣陷熊貴妃的麽?”安氏卻默默看着傅天略,半晌說道:“我倒覺得,太後雖然心狠手辣,但也不至于謀殺親子。且多年看來,太後心裏一直念着她的第一個孩子,從未忘懷。”傅天略便道:“那就是沒冤枉熊妃了?”安氏卻忙道:“豈可胡說!熊貴妃如此溫婉善良,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傅天略卻冷笑道:“母親确實與她相識多年,雖如此,她成了妃子後,因身份之別,倒是很難得再敘話了罷?人心易變,更何況在宮闱之中。”安氏一時無話,半晌卻急紅了眼眶,只道:“她如何能是那樣的人?且先帝對她至死都不忘,難道先帝這樣的明君,也是個瞎子,是人是鬼都分辨不得?”
傅天略聽了母親如此言談,反而更是生疑,卻道:“你何必說這樣的話?當時可不是證據确鑿,分明是太後誣陷熊妃,不然先帝如何能放過?”安氏愣住了半晌,眼中滴下淚來。傅天略心中突然掠過一股寒意。
安氏幽幽一嘆,仍慢慢的回想起來,當年,熊妃是教坊舞女出身,成了妃子後仍常到教坊練舞。那日熊妃練舞,不慎摔碎了随身佩的一枚玉珏,二人十分驚慌,不敢聲張,原來那是先皇禦賜之物,且經過國寺開光,過幾天的春祭要用的。熊妃只道先別說,只要悄悄求國師偷偷送個新的來。怎知當夜便出了仙姝公主被害的事。當時的皇後也就是如今的太後指證熊妃,物證是熊妃獨有的春祭玉珏,安氏忙取了碎玉,當場拼好,說熊妃的玉珏已然碎裂,但因害怕被責罰,沒有聲張,故熊妃至皇後中宮時不可能佩戴玉珏,此事實屬誣陷。後來一個宮女又指證黃皇後命宮外匠人打造一枚一樣的玉珏,又請了宮外匠人佐證,矛頭直指黃皇後殘害親女、誣陷寵妃,因也尋不到證據說黃皇後殺女,這事宣揚也有損皇室臉面,故對外只說公主因病夭折,谥號“仙姝”。先帝也沒有廢黜皇後,只以皇後病重為由将其圈禁,連公主葬禮也不允許出席。熊妃則擢為貴妃,代皇後掌六宮。
傅天略聽了,猶如五雷轟頂一般,震得他雙耳只有轟隆鳴聲,雙目發直,愣愣地盯着眼前,也說不出什麽話來了。他又想,如果當年黃皇後根本就是清白的,那該是何等煎熬怨恨。
那傅天略顫聲道:“向來只有寵妃這樣誣陷皇後的,哪有皇後殺子陷害妾侍的?這如何說得通?”安氏只見他臉色如死灰一樣,忙拉着他的手,苦道:“那也許是別人罷?熊妃也斷不是那樣的人,若說她是,我死也不能信的!”傅天略被母親的手抓得疼了,方從朦胧中轉醒過來,又見母親形容單薄、老淚縱橫,心中分外不忍,故強笑起來,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母親也忒多心了。”說着,傅天略又取出錦帕,為母親拭淚。安氏猶記得當年傅天略為貴族幼子如何的驕橫,如今不知是吃了多少苦才磨成如今這個脾性,不覺悵惘,又苦笑道:“我的略兒長大了。老是記得你從前對人對事寸步不讓的模樣,沒想到如今是這樣的溫柔敦厚。”傅天略聽了,卻笑道:“若外頭的人聽見說我‘溫柔敦厚’,還不笑得舌頭都打折了。我仍是個寸步不讓的,只是對着至親有什麽好逞氣逞能的?”安氏聞言更覺哀傷。
傅天浪這幾天身上不痛快,玉郡王聞說了也是片刻難安,沒多想就騎馬奔來了傅天浪的家裏,又請了幾個太醫來給他治病。傅天浪原好好的躺着,見玉郡王這樣,也免不得支撐着起來,又與太醫說話。傅天略上了樓來,見一屋子人煙的,他也皺起鼻子來,只說:“來了多少老頭兒,熏得慌!”雲枕笑了,說:“偏你滿嘴磨牙,仔細人家聽見了,抓一把銀針紮咱們爺。”傅天略卻道:“也敢?”說着,他又大搖大擺地走進內間,見傅天浪披着衣服費力堆笑應答,傅天略頓時不樂,只道:“這樣熱鬧,可看出什麽症來?”那些太醫又說是感了風寒,并不礙事,傅天略便笑着一躬身,又道:“那就多謝幾位大夫了。”說着,他又挺起腰杆來,揚聲對外頭喊道:“還不來人請太醫們到下頭吃茶寫方子去?”說着,一個伶俐的小厮便過來,請了幾位太醫出去。
見衆人下去了,傅天略坐到床邊,對兄長柔聲說道:“我看兄長是折騰太過,之前已請了神醫好好的調治了,豈不聞他多有靈驗的?果然好了許多,又千叮咛、萬囑咐地說,這病不要緊,只要睡好吃好、不要勞神就行。如今倒好,又這樣子折騰起來,如何不致病勢反複纏綿?不但辜負了道人的醫緣,竟還惹郡王爺擔憂。”這話雖是對着傅天浪說的,字字句句卻像是針紮在玉郡王心上。玉郡王頗為自愧,便對天略道:“你快別說他了,原是我不好,竟然這樣不體貼起來。傅卿莫怪。”傅天略原也是為了說給金玉聽的,如今看他滿臉愧色,便也踏實了,只笑道:“這是什麽話?難得郡王爺這個心。”
話語末了,傅天略見天浪、金玉二人滿嘴“卿卿我我”的,又是那個流水般的眉目傳情,傅天略一個主人家坐在這兒反渾身不自在起來,說了兩句便推說教坊有事要回了。傅天略出了門,帶着銀山、雲娘信步而行,卻不巧經過了隔世院,傅天略一時也怔住了。那雲娘笑道:“杏子還說呢,仙人不在了,這兒連草木也不靈了。”傅天略淡淡一笑,說道:“祁縣侯說了,太後賜居,不日便讓人将這兒道人的東西通通搬走,怕咱們這兒辱沒了仙人。這也是好的,也讓杏子出來, 和你們一家團聚的。”雲娘聞言,頗為感激,含淚道:“以往總想着怎麽争榮誇耀的,如今才知道到底比不上團聚的好。”傅天略聽了這話,垂頭不語,只加緊腳步回了自己房屋。
将回到屋中時,雲娘先到那小廚房為傅天略做糕點。傅天略與銀山入了屋,卻見房內無人,那傅天略便道:“金山這小子也不踏實了?趁我不在又去哪兒混去?”銀山笑道:“二爺糊塗了?今天是要領月例的,想必是去辦這個了。”傅天略卻道:“雖如此,屋裏總得留個人才是。”傅天略先坐下,又說:“你還是想個法子,親自進徑山寺一趟,看看他到底怎麽樣了。”銀山便道:“我看也該不錯的。且衆人都認為他是迦藍,他就是迦藍了。我們常去找他,反惹人疑的。”傅天略卻道:“什麽惹人疑的?他原還住咱們家呢。且我看他要住徑山寺,還不如答應太後住日度宮,以免見到了玉郡王,又要生事的。”銀山搖頭道:“你不是說伴君如伴虎,那麽近的離太後倒危險,且不說太後,但是太後身邊的一等仆婦,那個不是十個爪子八個腦袋的,反倒難應付。又說即便玉郡王碰着了他,時隔多年也未必認得出,且縱使認出了,又怎麽樣呢,一想到這道人是咱們家出去的,自然不敢聲張。”傅天略正要說什麽,卻正聽到兩聲鈴聲,又見貓大爺驀地從隔間蹿了出來。銀山抱起貓兒,笑道:“倒是好久沒見的樣子。”傅天略冷哼一聲,彈了一下貓耳朵,冷眼看着貓兒炸毛,又說:“如今春天呢,自然不願意回家。”
銀山安撫了一下貓兒,又看他的鈴铛,說道:“倒是金鈴铛也暗了,該換一個才是。”傅天略又道:“我看他的那個吃飯的銀缽也發黑了,不好看了,之前祁猴兒不是打了好幾個麽,只一并換掉罷。”銀山便至裏間去了,半天走了出來,臉上十分不好看。傅天略便問道:“怎麽了?”銀山答道:“丢了好幾個呢。”傅天略頓了一下,只冷道:“知道了。”銀山小心問道:“主人家知道是誰了?”傅天略擡起頭來,說道:“還能是誰?若不是她,我倒要發狠打死,如今是她,倒也難辦。雲娘和杏子都是老實體面人,你只敲打敲打,若再犯再說罷。”銀山苦笑道:“二爺心腸好,只怕她不懂得。難道二爺不是最明白,這人要犯了一次,如何不犯第二次?且若細查起來,這也未必就是初犯。”
二人正說着這話,卻聽見一聲痛哭,只見雲娘從打起簾子,從側門外進來,猛地跪在地上。原來她适才至小廚房做飯,想來取茶葉,卻見側門半掩,走到門外,忽聽到二人說起金鈴銀缽被盜的事,指的莫不是積雲,一時淚如雨下,便入屋來了。雲娘哭道:“我女兒雖然淪為賤奴,但也是從小好好教養大的,怎麽會如此不知廉恥,幹出這樣沒良心的事?我只求二爺不要早作定論,只讓我去問她,若真是她,我親手将她打死就是了!”傅天略最見不得她傷懷,總能想到安氏,忙笑道:“也沒說就是她了。你這是做什麽?”銀山也寬慰着扶了雲娘起來,又說:“到底別這麽樣。”雲娘又道:“我也知道,二爺管的嚴,能進屋的下人不多,只有奴家和積雲是新人。二爺不肯疑奴,奴滿心感激。這便只有積雲了。奴看也未必,因積雲雖然粗笨,但也算得上知書識禮,且素來也沒有要用錢的地方,并不必至此。”傅天略笑道:“你說得很是。我必然會細查,不至于冤枉你們家姑娘。”這雲娘方離去了。
見她去了,那銀山方對傅天略說道:“如今二爺不說,到時雲娘也能問出來,那積雲如今戀上了教坊的角兒,怎麽沒有花錢的地方?”傅天略苦笑道:“當面說這個,豈不無趣?既然她能問出來,便讓她自己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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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有幾個戲子總在後院角門邊上練吹打的,來來往往,積雲倒看見了,一時被勾住了魂,以至于與其中一個演武生的私相授受,渾然忘了天地禮教。那演武生的長得粗犷,在教坊中不似那些小官能得甜頭多,又不願失了頭面,便在積雲跟前埋怨,積雲原不服傅天略這樣奢侈放蕩,只道:“也是天地不公,我們家這樣的落難為奴,他們家也落了難,倒這樣起來,看他也不是個積陰鸷的,怎麽就那樣好命起來?他一個大男人的,平日怎麽穿戴也罷了,竟然養只貓也穿金的用銀的,又是什麽道理?”且她一看,那貓兒居然還不止一套金銀用具,更氣得無可無不可的,一時起了歹念,便變賣了幾套。
見她去了,那銀山方對傅天略說道:“如今二爺不說,到時雲娘也能問出來,那積雲如今戀上了教坊的角兒,怎麽沒有花錢的地方?”傅天略苦笑道:“當面說這個,豈不無趣?既然她能問出來,便讓她自己知道就好。”
原來有幾個戲子總在後院角門邊上練吹打的,來來往往,積雲倒看見了,一時被勾住了魂,以至于與其中一個演武生的私相授受,渾然忘了天地禮教。那演武生的長得粗犷,在教坊中不似那些小官能得甜頭多,又不願失了頭面,便在積雲跟前埋怨,積雲原不服傅天略這樣奢侈放蕩,只道:“也是天地不公,我們家這樣的落難為奴,他們家也落了難,倒這樣起來,看他也不是個積陰鸷的,怎麽就那樣好命起來?他一個大男人的,平日怎麽穿戴也罷了,竟然養只貓也穿金的用銀的,又是什麽道理?”且她一看,那貓兒居然還不止一套金銀用具,更氣得無可無不可的,一時起了歹念,便變賣了幾套。
這積雲做了此事,倒發現錢來得快,又看原來屋裏內間好多櫃子,雖然有的鎖着,但也許多不鎖的,堆着多少平日用不上的器具。這天金山出門,命她守着屋子,她便悄悄到裏頭自取財寶,忽聞人聲,吓得屏住了呼吸,卻聽見是傅天略和銀山說話,吓得她一邊矮着身子貓着腰疾趨往簾後的側門去,一邊小心聽着他們動靜,還好貓兒忽而蹿出來,她忙趁着他們不留意,悄悄從側門跑了出去。
她只匆匆往那外院去,迎面卻撞上一個人,吓得不輕,擡頭一看,那鳳眉俊目、儒雅白衫,可不是祁侯是誰?那積雲一時臉紅,忙低頭告罪。祁侯聞言一笑,與小厮使了眼色。那小厮便拿來一個包裹,揭開一看,竟是貓大爺的鈴铛、飯缽,吓得積雲紅撲撲的臉頓時變得雪白。這都是官匠打的,銀缽刻着印記,故當鋪收了也不敢出手,只留心了積雲的長相,又問了匠人,方來找祁侯了。積雲哪裏知道這些關節,看着被盜之物又回來了,怎麽不吓得冷汗直流,卻見祁侯并不理論,只讓那小厮又将當票歸還。
積雲抱着包袱匆匆回去,行至半路,卻碰上了一個人,定睛一看,竟是雲娘,一見母親,她臉上頓時飛上紅雲,低頭不語。雲娘看她形跡可疑,懷裏有抱着個大包袱,頓時犯疑,只道:“怎麽這樣匆忙?滿頭大汗的,也不知收拾收拾,先扶好發髻,這個大包袱我幫你先拿着。”說着,她便伸手去取那包袱,積雲見狀吓得往後一縮。雲娘越發疑惑起來,只道:“這是什麽?”積雲一時臉上發熱,頭腦發昏,轉身要跑。雲娘見她這樣,忙來扯住了,積雲又偏要躲,一拉一扯的,包裹裏的東西便掉了下來。積雲一時吓得沒了主張,雲娘也愣住了。
半天過去,雲娘方回過神來,又流下淚來,只道:“虧我還與二爺說,你是個知禮的,斷不會做這樣的事。你真真是忘恩負義,而我又這樣糊塗,還那樣厚着老臉說情。”積雲聽了這話,如同頭上撞了鐘,嗡隆嗡隆的,臉上刷的白了,暗道:“如娘親說的,那傅二都知道是我了?他豈是個好的?上回他生氣,我略勸了兩句好話,竟然還踹我一腳,這次還不把我趁勢打死?”如此想着,竟起了卷款潛逃的心。她只說:“我哪裏知道你說的,你是我的娘,還不信我,我自然讀過書,知道事情的。這是剛剛祁侯的小厮給我的,說是外頭流落了,因蓋了印的轉了回去,叫我拿給二爺的。”雲娘聽了也是羞愧也是疑心,只說:“那你适才怎麽那樣心虛?”積雲便道:“我見過什麽事兒?就是知道了,也不知怎麽說。”雲娘心裏也不知道該不該信她,到底母親心軟,便說道:“那你去罷。好歹自有二爺定論。”積雲暗地念佛,攜了東西往自己屋裏跑,又将她之前盜竊了未及出手的物件及同屋仆人未鎖起來的財物一并卷了,悄悄兒的往院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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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