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番外9
從皇宮回到武成王府的這一路上,裴澤與蕭言之雖然是一人騎着一匹馬,可蕭言之的手卻一直被裴澤握在手裏,肩并着肩偶爾竊竊私語的模樣讓胥仁四個人都不知道眼睛該往哪兒看了。
好不容易快到了武成王府門口,遠遠地便瞧見連勝、秀水、東貴、黎安和蕭春月正站在門口等着,蕭春月、連勝和秀水都是一臉焦急,在武成王府門前踱來踱去,倒是東貴和黎安早就習慣了像這樣等在府門口迎接裴澤,因而淡定得很。
“言之!”老遠就看到蕭言之騎着馬晃晃悠悠地過來,蕭春月欣喜地呼喊一聲便跑了過去,停在蕭言之的馬旁,跟着馬慢慢往前走,“你可算是回來了!怎麽突然就跑到突厥去了?受傷了沒?”
蕭言之甩開裴澤的手,翻身下馬,牽着馬走在蕭春月身邊。
“抱歉讓姐姐擔心了,我沒事,有裴澤和胥仁他們跟着,就算想受點傷都難啊。”
“可別瞎說!”蕭春月在蕭言之的肩上拍了一巴掌,而後才轉頭對跟着下馬的裴澤微微颔首,“王爺辛苦了。”
裴澤也微微颔首回禮。
等一行人走到了門口,黎安和其他幾人才躬身行禮:“恭迎王爺、公子回府。”
裴澤點點頭,道:“辛苦了,府裏可有發生什麽事情?”
一聽這話,黎安幾人都露出一副微妙的事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也沒人回答裴澤的這個問題。
将馬匹都交給張紹生好送去馬廄,裴澤又牽起蕭言之的手往武成王府裏進。
“怎麽?是發生什麽事了?”
黎安和蕭春月幾人齊齊看向裴澤和蕭言之交握的雙手,尤其是在看到這個動作是由裴澤主動時,幾個人都頗有幾分詫異。
當從旁人的嘴裏聽說了這兩個人之間的親密關系後,他們都吓了一大跳,因為連飛鴿傳書問個清楚都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幾個人也只能一邊擔心着裴澤和蕭言之的狀況,一邊應付着長安城裏大大小小的突發狀況。
但不管怎麽說,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覺得這件事情是因為蕭言之的過分随行而暴露的,可如今親眼看到裴澤主動牽起蕭言之而蕭言之反倒有些尴尬的場景,幾個人不禁又變得一頭霧水。
只是三年沒生活在一起,他們的王爺和大皇子到底是變成了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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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聽到回答,裴澤狐疑地轉頭看向身後的幾個人,這一看就發現幾個人正入神地低着頭不知道看些什麽,再順着幾個人的視線看到自己與蕭言之交握的雙手時,裴澤撇了撇嘴。
“在看什麽呢?”
“沒有!”一聽到裴澤的問題,黎安就下意識地站直了,擡頭挺胸地看着裴澤,雖然不知道裴澤具體問的是什麽,可先反駁就總不會出錯。
裴澤看着黎安問道:“知道我問的什麽嗎?”
“呃……”黎安的眼神飄向一旁,“王爺恕罪。”
“看樣子是沒發生什麽大事。”
不然黎安也不會還有那個閑心去關心他跟言之的事情。
跟上裴澤往書房去的腳步,黎安道:“的确不是什麽嚴重的事情,但……也稱不上是小事。”
一旁的蕭春月實在是受不了黎安這磨磨唧唧的勁兒,直接開口道:“這幾日陸續有媒婆來府裏說媒,有給王爺說媒的,也有給言之說媒的,不知道為什麽都來了武成王府。”
黎安扶額,裴澤和蕭言之卻是齊齊扭頭看向蕭春月。
“說媒?我們兩個都不在,這媒是要跟誰說去?”蕭言之輕笑一聲。
蕭春月撇撇嘴,道:“那誰知道呢,反正她們都說是王爺與言之都到了該成家的年紀,就算不為自己着想,也該為祖宗着想。你說這祖宗們都在地底下躺着呢,清明多燒點兒紙錢就得了,還要為他們着想些什麽?”
蕭言之輕笑一聲,道:“大概是怕我們兩個把祖宗氣得從地底下爬上來吧。她們就這麽來了,總留下了點兒什麽吧?”
黎安這才回答道:“她們把各家姑娘的八字都留下了。”
“是嗎?在哪兒呢?”蕭言之興致勃勃地問道。
“這個……”黎安為難地看向裴澤。
裴澤笑笑,道:“在哪兒?”
黎安低聲道:“屬下都給放在書房的桌案上了。”
“去看看。”
言之既然感興趣,那就去看看,反正他們兩個回了府也沒什麽事情可做。
于是一行人就轉腳去了書房,一進書房,蕭言之就看到空蕩蕩的桌子上擺了兩摞紅封折子,瞧着是要多喜慶就有多喜慶。
蕭言之立刻好奇地湊了過去:“還真是不少。”
見蕭言之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樣子,黎安便上前解釋道:“左邊這一摞是留給王爺的,右邊這一摞是留給公子您的。”
“恩?”蕭言之的視線便從左邊那一摞轉到右邊那一摞,拿起一本打開看了看,又問道,“戊辰、己亥、庚午是什麽意思?”
雖然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多年,可八字這東西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看不懂。
蕭春月卻是對八字極為熟悉,一聽蕭言之問,立刻就回答道:“三月初四午時生的人。”
蕭言之挑眉,又翻開下一本,随口問道:“所以這是什麽意思?跟我的八字合嗎?”
黎安和裴澤也算不明白,便都看向蕭春月,蕭春月像模像樣地掐指算了算,而後搖頭道:“不合。”
蕭言之覺得有趣,便接連問了幾個,結果蕭春月都說不合。
蕭言之輕笑一聲,道:“沒想到姐姐還有這能耐,到底是怎麽算出來的?”
蕭春月不以為意道:“女兒家都會算,這可是從小就學着算的。”
“從小?”蕭言之疑惑不解地看着蕭春月,“小時候算這個做什麽?”
蕭春月嬉笑道:“若是瞧哪家的公子長得好看,就算算看有沒有夫妻緣分啊。”
蕭言之和裴澤聽後都只是搖頭失笑,對女兒家小時候的游戲不以為意,黎安的眉梢卻是輕輕一挑,笑容和煦地看着蕭春月。
“蕭姑娘也算過?”
“恩,算過啊,”蕭春月掰着手指頭說道,“小時候在村子裏就算過,給自己算過,也給幾個小姐妹算過,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的,之後算得就多了,誰叫我見過的男人多。”
這話蕭春月是笑着說的,可這話卻讓蕭言之聽了難受,不過蕭言之卻将這難受表現出來,反而轉頭調侃蕭春月。
“那姐姐這兩年有沒有算過?”
一聽這話,裴澤擡手在蕭言之的額頭上拍了一下,黎安也看着蕭春月,臉上的笑容不改。
蕭春月點頭:“算過,給君夢和寒青算過,也……也給你和王爺算過。”
話音落,蕭春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沖裴澤笑笑。
裴澤卻是來了興趣,問蕭春月道:“那結果如何?”
“王爺和言之嗎?”蕭春月看看裴澤,又看看蕭言之,道,“合!特別合!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聞言,裴澤和蕭言之同時噴笑。
蕭言之不以為意道:“姐姐你淨瞎說,我跟他才不合,不用算八字都看得出。”
但這對他們兩個來說并沒有什麽影響。
“額……”蕭春月瞄了黎安一眼,不知道這話該如何說下去。
黎安卻好像不太在意蕭言之和裴澤的八字,見蕭春月看過來,便笑着問道:“那蕭姑娘沒給自己算算?”
“我?”蕭春月不由地哂笑道,“跟誰?”
黎安的眼神一閃,又問道:“蕭姑娘在長安城裏也住了幾年了,就沒覺得哪家的公子合心意?”
蕭春月眨眨眼,一臉茫然地搖頭道:“沒有啊,我就覺得言之最合心意。”
蕭言之聞言噴笑,睨了黎安一眼之後笑道:“恩,沒關系,姐姐若是誰都沒看上,那我就養姐姐一輩子。”
蕭春月白了蕭言之一眼,道:“別瞎說了,你樂意,王爺還不樂意呢。”
蕭言之挑眼睨着裴澤,得意道:“他敢不樂意!”
裴澤笑着擡手蓋在蕭言之的頭頂用力碾了碾。
八字也看過了,蕭言之和裴澤就回房歇着去了,而終于盼回了蕭言之的蕭春月也好心情地往後廚去,黎安則不聲不響地跟在蕭春月的身後。
走出一段距離後,蕭春月就發現身後的人陰魂不散,于是停下腳步,轉身看着黎安問道:“黎長史做什麽一直跟着我?”
黎安眉梢一挑,道:“武成王府裏,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說他并沒有跟着蕭春月。
蕭春月蹙眉看着黎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黎安心情不太好。
想了想,蕭春月側開身子,對黎安說道:“那我就不擋着黎長史的路了,黎長史先請。”
黎安卻是一步沒動,盯着蕭春月看了一會兒,再度開口道:“王爺雖不會反對蕭姑娘長住武成王府,可這裏到底是武成王府,蕭姑娘若想留在這裏,該替自己找一個合适的身份。”
蕭春月偏頭看了看黎安,不确定地問道:“黎長史這是在對我下逐客令?王爺都不介意,黎長史又憑什麽?再說了,我是言之的姐姐,是你們……呃……王妃的姐姐,就算在武成王府長期借住又能怎樣?說起來黎長史見到我時還該向我問個安呢。”
這最後一句蕭春月只是在說笑,平日裏她也會跟黎安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黎安并不介意,可今日今時聽到這話,黎安卻更生氣了。
“那卑職可真是失禮了,”說着,黎安還真的給蕭春月行了個禮,“蕭姑娘是蔽府貴客,以往是卑職怠慢了,今日起卑職會替蕭姑娘安排周全,後廚那樣的地方,也請貴客您別再去了。”
話音未落,黎安已經擡腳越過蕭春月,快步離去。
“诶?喂!”蕭春月一頭霧水地望着黎安的背影,“黎安!黎安你回來!真是的,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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