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爆發

趙傲珊失落的站在樓下，低着頭，滿是無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顧可欣看見這樣的趙傲珊心中毫無愧疚，直徑回了房。

生活終于又恢複了正常，顧可欣也回歸了校園，這段時間落下的課程，向薇肯定是沒時間的，本來是準備找其他人，結果白曼文自告奮勇的說她來輔導。

顧可欣本還不信，沒想到白曼文還真的能輔導她，在白曼文的幫助下，課也幾乎補全的差不多。

只不過似乎被白曼文發現了她的弱點，顧可欣其實是個學渣，顧可欣人雖然挺聰明機靈的，但對于專業課程，正經學習起來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特別是英語這一塊，六級能不能過真的是個問題。

“我先檢查一下這些題目，要是錯一個，我就親你一下怎麽樣？”白曼文手裏拿着顧可欣剛做完的試卷，眼裏難以掩蓋的興奮。

顧可欣有些無語，“這是什麽懲罰……”

“我說是就是！”白曼文立刻收回自己的表情，嚴肅的檢查試卷。

顧可欣也湊過去對着答案自己檢查，不得不說，一半的題目都靠蒙，果然錯的比對的多，又看了看白曼文的表情，已經皺起眉頭。

“你這種水平……怕是要被我親掉一層皮……”白曼文不忍直視的将試卷放下。

顧可欣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了這是我的弱項。”

“下次我還是讓王宣逸給你補補課吧。”白曼文說完看了看手機，“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為了不被一些好奇心旺盛的人打擾，顧可欣這段時間依舊是住家裏，白曼文負責接送，不過還是很難得白曼文居然沒有賴皮的說要留下。

白曼文把東西收拾好，抱着顧可欣親了好一會兒才撒手，“錯了這麽多，親親還是要給的。”

顧可欣已經習慣白曼文像只粘人的小狗，笑着送白曼文出門，看着她上車，“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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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可欣目送白曼文離開，心情不自覺的美麗起來，準備回去自己把卷子的錯題解析認真看一遍，轉身走進屋子。

“雅寶，晚上要喝點什麽嗎？”趙傲珊從廚房走出來，手裏端着一杯牛奶。

顧可欣瞥了一眼，沒有回複，直徑走上樓。

不知道為什麽，她無法在忍受趙傲珊喊她“雅寶”，那是方雅山的名字啊！

“雅寶？你怎麽了？”

顧可欣捂着耳朵，想讓自己冷靜下來，耳邊的聲音卻像是報複一般，不停地重複着那個名字。

“雅寶，雅寶……”

顧可欣抓住趙傲珊的肩膀，用力的搖晃，眼神有些癫狂，也不知道兩人究竟是誰瘋了，“媽你清醒點，你看看我，我是誰”

“你是雅寶啊，怎麽了？”趙傲珊似乎完全不明白現在是什麽情況。

“媽，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顧可欣，你看清楚，我是顧可欣，我是你這輩子過不去坎，我是你最惡心的存在，你看清楚啊！我是顧可欣！”

顧可欣不知道怎麽，說完這些話後，眼淚不自覺的湧出，憑什麽讓她承受這一切啊？！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趙傲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也開始飄忽起來，吓得頻頻後退，“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顧可欣早就死了！她自殺了！她死了！”

“你清醒一點吧！死的是方雅山，是她死了，我顧可欣還活着！” 顧可欣真的受夠了。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明明記得她是父母最喜歡的孩子，總說她比姐姐和弟弟更懂事，可突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她記得那天媽媽一直在哭，爸爸和弟弟都不見了，她不知道發什麽了什麽事情，她只能和方雅山一起安慰趙傲珊。

誰知道趙傲珊把她一把推開，惡狠狠的指着她說，“你爸不要我了，誰叫你是個女孩，你爸把你弟弟帶走也不要你了！”

她那時候害怕的只會哭，不停的哭，可沒有換來趙傲珊的安慰，趙傲珊拿起不遠處的掃把不停地打在她身上，“哭哭哭！哭什麽哭！你有什麽好苦的！”

眼前的一切好像有和當年重合在一起，趙傲珊面目猙獰的看着顧可欣，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拿的掃帚，“為什麽……為什麽死的不是你，為什麽！你才應該去死！為什麽死的是我的雅寶……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你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

顧可欣睜大眼睛，終于回過神來，她立刻轉身跑回房間，趙傲珊果然追了上來，她把房間鎖上，一路緊張的忘記呼吸，心跳差點都要停止。

趙傲珊果然已經瘋了，在趙傲珊喊她“雅寶”的時候，她就知道趙傲珊已經瘋了。

趙傲珊哭喊着不停地敲門，不知道為何她有種預感，趙傲珊可能會殺了她……

她找到手機，準備打電話報警，就在這一瞬間她突然停了下來，她看了看被敲打震動的門，在通訊錄裏找到他父親顧青寒的電話，撥通。

電話一撥通，也不等對面反應，她就開始求救，“爸，你快來救我，趙傲珊她瘋了！”

這時，趙傲珊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把她房間門暴力打開，顧可欣被吓的慘叫一聲，趙傲珊猛地撲過來，顧可欣的手機被甩了出去。

掃帚是木質的，木棍打在她身上，她也拼力反抗，“趙傲珊，你別發瘋了！”

顧可欣猛地把趙傲珊推開，又逃跑的準備往外跑，誰知道大門居然用鑰匙鎖上了，她急忙準備去拿鑰匙，忽然想到她的鑰匙在房間裏，趙傲珊現在就在她房間裏。

趙傲珊從樓上露出半個身子，顧可欣環顧了一下，告訴自己要冷靜，還好她們并不是住的高樓，她還能從窗戶跳出去了。

她絲毫沒有猶豫從窗戶越出去，她覺得自己大概也是瘋了，光着腳也跑不遠，她等了一會兒，發現趙傲珊并沒有追來，随便找個隐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綠化帶的樹枝刮破她的手臂，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對面自家大門的情況，就算被發現，也來得及逃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眼熟的私家車開了過來，大約是她那通電話召喚來的顧青寒。

車停下後，顧可欣沒想到從車上下來的人并不是顧青寒，而是封安。

怎麽會是他？

封安一看就是沒來得及換衣服，匆匆忙忙就趕來了，還穿着睡衣，不停地按着門鈴。

趙傲珊早就不是第一次這樣發瘋了，以前方雅山在的時候，只有她出現，趙傲珊還有機會冷靜下來，現在封安這樣貿然出現在趙傲珊的面前，後果不敢想象。

門被打開，屋內似乎傳來争執聲，顧可欣的心髒在瘋狂跳動，不安蔓延全身，屋內似乎動靜很大，隔壁的鄰居都好奇的從窗戶探出頭來查看。

女人的尖叫劃破夜空，只見趙傲珊跑了出來，不知道向什麽地方跑去，不見蹤影。

鄰居已經察覺到有情況，喊着家裏的男人準備一起去查看，顧可欣也從灌木叢裏爬出來，小跑回到自家院子。

一步一步移動向門口，顧可欣看見封安倒在地上，睜大眼睛看向她，她吓得後退了一步，封安似乎向她求救伸出手。

顧可欣回過神來，立馬跑了進去，一把帶血的水果刀落在封安的旁邊，封安的淺色睡衣被染紅。

他會死嗎？

這樣的結果并不是顧可欣的本意，鄰居已經跑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混亂也吓了一跳，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又安慰顧可欣。

“你還好吧？你不會死吧”顧可欣清晰的聽見自己的聲音的顫抖。

封安對她勉強的笑了笑，嘴動了動，聲音太小，顧可欣立刻趴在封安的嘴邊，只聽見封安低聲說了句，“你沒事，就好。”

顧可欣瞪大眼睛看着他，卻說不出話來，她究竟是在做什麽呢？她為什麽不報警？她為什麽要打電話給顧青寒，她究竟是想怎麽報複抛棄她的父親呢……

眼淚不自覺的從眼中湧出，夜晚車輛不多，救護車很快就到了，警車也随之而來，趕來的還有顧青寒。

顧可欣和顧青寒一起跟着上了救護車，醫生在一旁搶救，顧青寒有些痛苦的捂着頭。

“發生什麽了？”顧青寒頭發還是濕的，大概濕顧可欣打電話的時候在洗澡，封安接到電話就直接趕了過來，都沒來得及告訴顧青寒。

顧可欣低着頭擦着眼淚，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怎麽會這麽難過，看見這樣的場景她不應該開心才對嘛？

顧青寒見顧可欣不想說，又哭得厲害，面對這個十多年不在身邊的女兒，不知道該如何相處，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将人摟在懷裏，“好了，別怕，已經沒事了。”

聽見顧青寒說的話，顧可欣哭得更兇了。

面對這樣的女兒，顧青寒完全是手足無措的，另一邊又是封安不知道能不能搶救回來，心力憔悴。

護士為顧可欣處理了傷口以後，警察來找顧可欣做筆錄，顧可欣不肯開口，其他人也沒辦法。

剛到家準備和顧可欣打電話的白曼文，發現顧可欣的手機關機了，右眼皮不安分的跳了起來，坐立不安的又開車回到顧可欣家，才知道這一個多小時就發生了這麽多事。

“顧可欣！”白曼文終于在搶救室前找到顧可欣，她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總是這樣壞，每次一聲不吭的就不見了，要她找好久好久。

顧可欣聞聲擡頭，才想起來又讓白曼文擔心了，白曼文将她抱在懷裏，“你沒受傷吧？”

“沒有。”顧可欣搖搖頭。

白曼文心疼的看着顧可欣被包紮的手臂，“還說沒受傷，這手臂上是什麽，每次都騙我，小騙子。”

顧可欣之前被撞到頭，本來就有些暈暈的，再加上又哭了這麽久，被熟悉的懷抱包裹住，不自覺就放松的緊繃的神經，“白曼文，我好累啊……”

“累了就睡吧，我會保護你的。”

“嗯。”

白曼文讓顧可欣靠在自己身上，看着平安無事的人兒松了一口氣，又看見在一旁嘆氣的顧青寒。

對于顧可欣的家庭，白曼文她調查過一些，但具體細節總是不為人知的，她每次在顧可欣家聽見阿姨會對顧可欣喊方雅山的名字，她心裏猜測過許多，但并未太過在意。

至于顧可欣父母離異，父親又帶着自己的孿生弟弟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生活，她知道顧可欣心裏可能會怨恨，若是她，她也不會輕易的接受這樣的事情。

不過看着旁邊男人的悲痛，只覺得此事未知全貌，也不好說。

“我記得你，你是白家那丫頭，聽說可欣性子很孤僻，有你這樣的朋友，挺好。”顧青寒看向搶救室的大門。

“嗯。”白曼文敷衍的回應。

“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一定也覺得我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不過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顧青寒發紅的眸子轉向已經睡着的顧可欣，“趙傲珊她一直也挺不容易的……”

“叔叔！”白曼文立刻制止了顧青寒要說的話，“叔叔，有什麽話等顧可欣醒來，您當面和她解釋吧，讓我轉達似乎不太好。”

“你說的也對，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判斷了。”顧青寒說完這句就再也沒說話，安靜的等待，看神情似乎在回憶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