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二十三盜笑傳》放映了,由於琴資政的新伴當參與演出,電影還是獲得很大的關注,當然,當大家注意力集中在阿鵬身上的同時,總有些人觀察到了盜匪老十九。
那種悵惘滄桑的眼神,像是顆種子,就那麽留在了心裏,會慢慢發芽。
看完電影後,情節都記不住,偏偏就記得了那個眼神,那道背影,那具被吊在鐵環上挨打的軀體。甚至有專欄零星地說到離铮這個名字。
而電影圈也并不是那麽容易遺忘,老人并不只老梁一個。
有些導演、演員、資深記者就輾轉來問,其實如果長時間接觸過,辨認出來并不難。但是,奇怪的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保持了緘默。
琴資政第一時間就觀看了電影。
之前亦天的影碟也看了好幾部。
撇開外貌,也是個很優秀的演員,屈就地演著配角中的配角也甘之如饴的家夥。
看著放映室巨大螢幕上俊秀英挺的男子,琴沁坐立難安。
『實在不能演戲的話,我也能活下去。』
那夜,扔給他這句話的離铮,留給他一個背影,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是第一次被人直接拒絕,甚至用到了威脅語句,那家夥還是灑脫地走掉。
本來精心安排的場所裏,放了薰香,預備了對方喜歡的料理,該浪漫溫馨才對。結果是一團糟。這樣的家夥應該有多遠踢多遠。
這麽想的時候,他卻看看自己的手,試著握了一下,似乎那種握感還停留在掌間。
「鐘秘書!」他拿起內線電話。
鐘秘書急匆匆趕進來。
Advertisement
「給他安排個經紀人。下部片子無論演什麽,必須把臉整理乾淨。」
「資政,他會被辨認出來……」這對資政和離铮都不利。
「他只是離铮。」琴沁冷冷地,頭都沒擡。
秘書很苦惱,為什麽自己是全能的吶?
離铮對那夜琴沁表露的意思總覺得荒誕不堪。琴氏剛掌握了玄州實權,琴資政和誰傳緋聞都能稱得上風流,但和自己這個前軍政府「死忠」分子攪在一起,就大大不智。果然,此後一周都沒再有後續,他也就将此事放在腦後。
只偶爾想起,覺得那年輕資政與傳聞中并不相似,根本不像政客,說話太直接犀利。
還好在這周裏,工作非常順利,過去熟識的經紀人通過老梁找到他,重新簽訂了藝人離铮的合約,更立刻接了一部新片。
片子的劇組就是《二十三盜笑傳》的原班人馬,只不過這次電影是改編自玄國著名的悲劇《慶皇》,阿鵬扮演其中的男主角慶皇,而他則是第一配角──慶皇的貼身太監蘇歲,戲分還算吃重。
離铮對角色很有興趣,劇組又熟,便接了下來。可是,此時,當他坐在片場化妝室的鏡子前,卻有些後悔,太監是不能有胡子的,他的臉被修得乾乾淨淨。
望著化妝鏡裏幾乎陌生的自己的臉,他略略呆怔。
輕嘆口氣,總歸要來的。
如果實在不能做演員,那就算了吧,自己盡力了。
由於場地原因,第一場戲拍的反而是故事的結尾──年僅二十四歲的慶皇因為剛愎自用将祖宗江山拱手敵國,最後自盡在觞江邊上。臨死前身邊只有蘇歲。蘇歲本是當朝禦史,卻因為忠言逆耳被慶皇施以宮刑收在宮中做了太監,敵國來犯,屢次進言,更被慶皇責打,可到了最後,陪在末代皇帝身邊的仍是他。
「蘇歲,你恨不恨朕?」
蘇歲注定陪著慶皇共赴黃泉,此時的他一臉平靜:「不恨。」
「朕──」慶皇悲痛難抑,「你相信朕,朕不想做昏君……我對不起你,蘇歲。」
離铮扮演的蘇歲并不同於其他任何版本,他并未激動悲啼,相反臉上帶了一絲隐約的微笑,一雙眸子彷佛兩汪水潭:「我相信,皇上已經盡力了,別怕,臣會陪您一起死的。」
攝影師拍了面部特寫,片場上鴉雀無聲。
阿鵬本來還有些不知所措,卻在看見離铮的剎那,整個人都彷佛卷入了那兩汪潭水。
離铮刮光胡子的臉是那麽驚豔,俊秀中又透著憔悴,更顯得脆弱,但正是這等身殘之人,是臨死前唯一陪著自己的,像兄長一樣寬慰自己的、那麽強大的存在。他的淚控制不住掉下來,整個地抱住他,渾身顫栗。
劇本上并沒有這個擁抱,但是導演也被離铮的表演打動,覺得再自然不過,都忘了喊停。
「停!」導演詫異地回頭,喊停的竟然是不知何時到來的琴資政。
「來探班。」
「是,是,阿鵬演得很不錯,作為新人……」
琴資政根本沒心思聽,他眼也不眨地盯著前方,那個阿鵬竟然還抱著人不放!
還好,離铮先掙脫開來,臉上不再是剛才那種能将人都融化掉的神情,相反刻意低著頭,快步離開了現場。他接下來的戲要到第二天才有。
戲分一遍就過,工作人員都很開心,不過開心之馀,也有人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離铮的臉,未免和亦天太過相似。
雖然離铮太瘦,扮演的蘇歲氣質似水,甚至有幾分柔弱,與當年亦天的性感英俊完全不是一回事。可是……
琴沁再看了眼,才返身回到車上。
離铮昨夜只睡了半小時,這時精疲力竭,正想回家,卻收到簡訊,一個陌生的號碼──
『看到我的車嗎?上來。』
莫名其妙!
但下一瞬,他略轉過頭,果然遠處停了輛高級轎車,車邊站著兩個彪形大漢,曾經身為巨星的他一看就知道那是保镳。
手機鈴聲響起,就是剛才那個號碼,電話裏的聲音清冷還有不耐:『我等很久了,還不快過來。』
離铮有點煩,但是片場人太多,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裏人太多。」
聲音更不耐,發號司令般:『立刻過來。』
離铮還沒回話,阿鵬卻從後面追上來,氣喘籲籲地:「铮哥,今天有空嗎?」男孩子看向離铮的眼光中明顯多了幾分灼熱。
「我要回去休息。」
「铮哥你演得真好──」說到一半,他停下來,注目於遠處的黑色轎車,那不是資政的車?
這時,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鐘秘書彬彬有禮地對阿鵬說:「姬先生,這邊請。」
阿鵬當然知道鐘秘書的身分,只能跟著他走,卻不忘回頭看著離铮,但願他沒聽到自己的本姓。
離铮心想,原來這小子姓姬……那不就是姬鵬(雞棚)嗎,他笑著搖搖頭,卻聽到耳邊沒放下的電話裏響起:『過來。』聲音像是從牙齒裏逼出來的。
嘆口氣,他只好走過去拉開車門,還沒坐穩,突然就被人一把拉過去,嘴唇被另兩塊唇瓣含住,味道乾淨,卻是同性的氣息。
「嗨!」他本能地抗拒。
琴沁都被火燒了腦子,剛才顯示器裏的面部特寫,那家夥微歙的嘴唇,幽幽的雙眸,還有肉麻的臺詞……而且都是對著別人!
他狠狠地親吻,那雙唇很軟,味道不錯。不過力氣可還真大,他要拚命抱住才沒被掙開。
不過,只是稍稍停頓的間隙,身體卻被一股大力推到角落,肩膀撞得生疼。
對方的臉都羞紅了(其實是被氣紅的),一雙眼睛水汪汪,資政大人的頭腦一熱,又伸手去摟,被一拳揍在肚子上,痛得龇牙咧嘴。
「喂!很痛──」
車外的保镳聞聲,立刻敲車窗,詢問:「資政?」
離铮用衣袖擦著嘴唇,聽到保镳詢問,整個氣質突然發生了改變,像是把要從刀鞘裏拔出的刀,鋒利兇悍,狠狠瞪著琴沁,竟是透著股殺氣。
「退後。」琴沁冷冷交代,兩個保镳果然往後退去。
可是轉臉對著離铮時,琴沁臉上的冰霜卻突然退去,只低聲嘀咕了句:「是你勾引我的。」
「什麽?」
琴沁沒說話,只是微側著頭看著他,嘴唇比之前紅,還有點腫。
「琴沁,我不是李嘉浩,也不是阿鵬,我不做演員也沒什麽,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我對男人沒興趣。」說完就要開車門,卻發現車門已經被反鎖了。
他氣得無語,回過頭望向那個亂發情的年輕資政。
「你對剛才的一點都沒感覺?你試過和男人在一起?怎麽知道對男人沒興趣?」剛才他演蘇歲時,那是赤裸裸的勾引。
離铮不怒反笑:「我三十多歲了,是不是同性戀還不知道嗎?何況,資政大人不是說看不上我這種像乞丐和吸毒犯的家夥,我絕對不是适合的對象。」
琴沁聳聳肩:「也存在有魅力的吸毒犯和乞丐。你對我的話記得很清楚嘛!」
「開門。」
「離铮,我剛才,很抱歉。但是真的不想做演員嗎?以離铮的身分從事自己喜歡的職業,和我交往看看吧。」
離铮突然覺得倦,其實對方都不算在逼迫了吧。
他淡淡發問:「交往?交往是平等的,和我交往的話,資政做好被我上的準備了嗎?」
琴沁默然。
離铮剛想說話,卻聽到對方說:「如果你恢複到原來的身材,我可以考慮。」
離铮錯愕,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走吧,我開車,陪我吃飯,我餓了。」琴沁靠過來跟他說。
「我不喜歡男人,和你只能做兄弟、做朋友。」離铮是吃軟不吃硬的,對方連這樣的話都答應,他反倒有些尴尬。
「你這是以前演電影時,異性戀對付同性戀的臺詞吧?」琴沁将車開出去。
離铮想起什麽:「不是說你是男好者,不是同性戀嗎?」也不知道兩者有什麽區別,這些北順貴族就喜歡玩文字游戲。
「男好者是指欣賞美麗男性,同性戀是──」
「也就是說你還會結婚生孩子對吧?對女人也硬得起來。和男人只是風流。」
琴沁看看旁邊滿臉倦意的瘦削男子,隔了會兒才開口:「算是吧。你很沒禮貌。」
離铮撇嘴:「我又不是貴族第五世,我只是個下裏巴人,聽不慣的話,讓我下車。」而且他下意識松了口氣,這家夥也只是玩玩,以他的速度,沒兩個月就會膩了,到時候自然不會來糾纏。
「你很困。」
「嗯。」
「那睡一會兒。」
離铮苦笑:「能睡著當然好。」
「失眠?」
「……是。」
琴沁沒再說話,車開到了目的地,離铮下車一看,并不是飯店,好像是私宅。
「這裏很安全。」
這是他的住所,非常隐蔽,沒有比這裏更理想的約會場所。
離铮四處看了看,設計很簡單卻雅致。飯菜事先準備好,住所內沒有仆人,是很注重隐私的家夥。
「你沒下藥吧?」他坐下來,看看豐盛的菜肴。
「喂,我需要下藥?我──」琴沁怒,但看對方淡淡的笑容,卻硬把話吞進去,心想,總有天要你心甘情願……也不知想到什麽,心情還好起來。
離铮其實也覺得自己和平常不一樣,對眼前這個無聊發情的資政他應該防備疏遠,可是恰恰相反,很多話會随意地冒出來。
可能還是把他當成後輩吧,在軍中,可不就是他的下級,毛都沒長全的那種。
「這酒很不錯。」琴沁指著桌上的紅酒,示意他喝點兒。
離铮酒量很好,但卻愛好烈酒,紅酒再好到他嘴裏還是淡了些。不過,他想到,亦天對外公開的資料上寫的卻是極嗜紅酒。
「這是我們家在流西乞利島的葡萄園裏釀出來的酒,窖藏一百多年了。」
「沒喝出來。」
琴沁挑眉,這酒市面上根本買不到,多少人想喝都喝不著。這家夥不是極嗜紅酒嗎?難道是挑釁?
「男人就該喝五十度以上燒酒才有勁。」
五十度以上?那跟喝酒精還有什麽區別!
琴沁瞪了眼離铮,起身去酒櫃拿了瓶白瓷瓶裝的酒,離铮頓時眼睛亮起來,是北順最有名的烈酒「淩臺」。他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倒了滿滿一杯,一仰脖全喝了下去。
「好酒!」
琴沁其實喝不慣烈酒,但也倒了半杯,一口飲盡,暫态喉嚨到胸口都火辣辣一片,卻硬忍著不咳出來,臉上一片暈紅。
離铮看著想笑:「喂,別逞能,這酒後勁足,剛喝的話要慢慢品才有味道的……吃點菜。」
琴沁半天才緩過勁,咕哝了句:「羅嗦。」
不過,名噪天下的好酒雖然辣,馀味卻格外醇香,能讓人上瘾,琴沁又倒了些。
「山上冷,要喝燒酒取暖。」離铮自然地說。
琴資政疑惑地皺了下眉,前玄軍隊喝這麽好的酒?
離铮一看他神情:「喝不到這麽好的,兩塊錢一瓶的燒酒都不錯了。」
兩塊錢?琴沁心裏暗嘆,知道前玄軍隊艱苦,卻不知道苦成這樣,一瓶水還要五塊錢。
「那你還去打仗,軍政府給了你什麽好處?」
離铮沉默,從沒對別人說過,或者說即使說了也沒人信。但是眼前并非玄州人,相反還是一開始就給予自己不公正待遇的家夥。
「為了公平,信嗎?人人都去,學長、朋友,身邊的助理都要去,我憑什麽不去。」
琴沁深深看了他一眼,其實看他在頒獎典禮上作的宣言,他就隐隐明白他的選擇。
「只有你這樣的傻瓜才會這麽做。你果然不适合獨裁的前玄軍政府,更适合民主的玄州。」
離铮沒想到對方竟這麽輕易地接受了他的說法。
他在軍中,即使做得再好還是經常明裏暗裏受到排擠,直到上了前線,同袍們才真正把他當作離铮而不是亦天。九死一生回來,面對的卻是舉國的謾罵,從前承諾愛他一輩子、守護他一輩子的粉絲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芊雯都……
他一仰脖又喝了一大杯。
兩人這麽喝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幾句,竟出乎意料的合拍,離铮難得暢飲,琴沁卻因為幾日裏只能在螢幕上看到的美人近在咫尺心情特別好。
其實近看的話,大概瘦的緣故,笑起來眼角有細小的笑紋,确實是比自己大了好幾歲的家夥。桌子小,他伸手去撩開他頭發。
「喂──」離铮往後避開。
琴沁沒理他,依舊将額發撩開,還想繼續去摸對方的眼角,手腕卻被握住。
兩人的視線對接,氣氛頓時變得微妙暧昧。
以前評論就說亦天之所以演技好,關鍵在雙眼上,一起對戲的演員,很少有接得住的。但此時,接不住的反而是他。琴沁看著他的目光,絕不是正常的男人看向男人的。雖不露骨,卻像細滑的絲線一樣纏繞上來,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他別開眼去:「別這麽看我。」
「你先看我的。」資政大人輕輕說了句。
這旖旎的時刻,離铮卻突然臉色一變,站起來拉著琴沁的手用力一扯,兩個人都跌趴在地上,幾乎是同時,一顆爆彈穿過玻璃射過之前琴沁所處的位置,沒入對面的沙發。
刺客!暗殺!
「資政,有危險!」外面的保镳也發現危險,紛紛從周邊沖入。
接下去,便是短暫而激烈的槍戰,不知哪方面用的是軍用霰彈槍,殺傷面極大,琴沁的住所前方都是玻璃,霰彈打過來,碎片橫飛,聲音震耳欲聾。
琴沁心中大罵,早不來晚不來,自己好不容易約會就跑來刺殺,那幫草包保镳白拿薪水的嗎?要不是離铮……
他反手握住離铮,卻發現對方臉色慘白,額上滿是細汗,連手都發顫冰冷。
「去那面死角。」聲音微顫,呼吸急促,卻還是強自鎮定。
琴沁身手還算靈活,密集槍聲中絲毫沒亂了陣腳,感覺到離铮手足乏力,用力将他攙住,按照他的指示拖著他一起移到客廳西北方的死角,那裏無論從何處都不能射擊到。
槍戰還沒結束,只聽得一聲巨響,連琴沁這個外行都聽出來那是迫擊炮。究竟來了多少人,只為了對付他一個?
他知道離铮不對勁,雖然第一時間給予反應,可那聲巨響響起,他整個人都蜷起來,手臂抱著雙腿,額頭抵在膝蓋上,像是個脆弱的嬰孩。
「離铮?」
琴沁看著汗從他的鬓角遷沿而下,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都快要窒息的樣子。
戰後症候群?而且似乎比較嚴重。
「離铮,聽到我講話嗎?不是打仗,馬上就結束了。」琴沁一手穿進他的膝蓋下,一手環住他的背,将他整個身體抱到懷裏,雖然還算結實,卻實在瘦得可憐,一只胳膊環過來就能把他圈住。
對方似乎完全沉浸到自己世界裏,根本沒聽到他說什麽,渾身微微發顫。
又是一聲巨響,懷裏的身軀猛地一抖,呼吸聲變得更急促,臉上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琴沁雙眉蹙起,恐懼、緊張到這個地步,怎麽熬過兩年的雪山突擊隊生涯?既然能夠在那種軍隊裏生存下來,究竟經歷過什麽?
還好,槍聲終於結束,外面兩個保镳搶入客廳,看到雇主安然無恙才松口氣。
「資政先生,下次我們不能退開到一百公尺外!」
這個雇主只顧著和別人風流,命令他們退到一百公尺之外,才陷入這麽危險的境地。
「不是說這裏的保全沒有問題?」琴沁挑眉诘問。
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看來還是要從北順調人過來,這些所謂的頂級保镳根本不頂用。「等會兒員警和記者來,警方你們負責應對,媒體方面一切保密。」
保镳們還想說什麽,雇主已經托起地上縮成一團的人直接抱上樓。
看著也是高高大大的漢子,怎麽這麽沒用,果然只是個小白臉。保镳們暗自腹诽,警笛聲陣陣,員警總算趕來了。
琴沁把離铮放在卧室的床上,一個一八六的人恐怕才六十幾公斤,瘦到可憐。他一八二可有七十公斤啊。
抱著他的時候還有點掙紮,但并不厲害,似乎已經與外界封閉,與他說話也沒反應。被放到床上後也馬上将腿蜷起。
琴沁又有了從未有過的情緒,什麽壓在胸口,手心竟然有汗。
他拿出手機先打給琴家在這裏的私人醫療機構,又打給鐘秘書,再打給州長和警務部,接著也躺上床,從後面将人抱住,再覆上被子。
悄悄握住他的腕部,再握住手,放在他的胸前。似乎不再發顫,呼吸也平緩很多,但是手上仍然很涼。
竟然是這個家夥救了自己一命。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分明嘈雜不堪,隔音設備那麽好的室內都能聽見響動,琴沁卻覺得安靜。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