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二天在片場拍戲的離铮心裏還納罕,前一晚和他同床的琴沁雖然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卻并沒真正動手。

兩個人在床上看了會兒電視,似乎還聊了會兒,具體內容他卻也記不清,暈乎乎地便睡過去。

拍戲的間隙,離铮很想抽煙,但一直忍著。這天的戲分并不多,外面的記者也只是零星,多去追訪這兩天頻發的恐怖事件。

也許是能入睡的緣故,即使是閑坐望天,他也覺得天高氣爽,雲淡風輕。心中的塊壘少了許多。

前一天看電視,報導中果然提到他的新發型,主持人難免又問,是否懷戀過往的軍旅生涯。他心下暗嘆,他又不是天性愛搏殺愛冒險,怎會喜歡這種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的生涯。

其實玄州自古是順國的附屬國,世界大戰時淪為古斯的殖民地,直到古斯戰敗,順國軍人恒石林趁機建立了玄國軍政府,統治玄國近四十年。

玄州地下有舉世第一的金銀礦藏,世居於此的巫族人世代富足,近百年玄州境內又發現多處現代工業必需的稀有金屬,因此玄州就成了各方眼熱的地盤,尤其順國一向将它視為本國領土。

而數十年來,恒石林一手建立的軍政府獨裁專斷,玄國經濟完全依賴出口礦藏,國內失業率極高,底層百姓溫飽都成問題。

與此相反,恒氏家族卻擁有全國財富的三分之一,軍政府高官更是橫征暴斂中飽私囊,因此,國內對恒氏軍政府極度不滿。

戰争是必然會發生的。軍政府是必然失敗的。

這是琴沁說的話。t

說這個話的琴資政雙目間全是野心和征服欲。微微上挑的眼睛灼灼發光。

因為最後勝利的是琴家,是他!他從恒石林手裏接下了玄州的土地。也許,如今的玄州挂上了民主的銘牌,可同時也充斥著琴氏家族的影子。

琴沁,那是遺傳了琴惠芬妮女士吧。

可是,離铮卻并不讨厭這個野心勃勃的政客,相反在扭頭看著他的時候,那雙眼眸裏的光芒讓他覺得耀眼。是個想得到什麽從不會失手的家夥吧。

離铮不自覺地在腦中描摹他的臉,睥睨的眼神,兇狠的眼神,溫柔的眼神,孩子氣的話語,霸道又體貼,其實還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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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铮很想抽煙。

對自己有著明顯的欲望的同性,玄州實際的統治者,導致亦天被封殺的罪魁元兇,和能讓自己安眠的男人。

他其實明白,卻不想去想。

早晨離開的時候,竟然就開始眷念,想著晚間回去。當然不是眷念那間別墅,那眷戀什麽?

難免會想到白芊雯,當初對她是否有這麽思念,兩人聚少離多,總是在不同的地方拍戲,可是最纏綿的時候也沒在工作的時候幾次三番地想她。

但此刻,他會想到那幾個吻。對方唇舌的熱度似乎還停留在唇間。

「阿铮哥,快到你了!」小瑞提醒他。

離铮站起,深吸口氣,突然視線一凝──

不遠處閃過的那個背影如此熟悉,令徽?可令徽已經死了。

他追出幾步,卻全然看不到剛才的那個身影,小瑞在身後問他:「阿铮哥你找誰?」

「沒有……看錯了。」

琴沁上午參加了新聞發布會,化妝後的他病容慘淡卻神情堅毅,聲音低沈卻能安穩人心。

他向全玄州人民保證,州政府絕不會與恐怖組織妥協,将盡一切力量打擊恐怖行動,并已第一時間從古斯請來刑檢處要員參加調查。

剛經過戰亂的玄州人對暴力恐怖事件深惡痛絕,媒體紛紛猜測這是否是前玄軍政府恒石林殘部在作祟,又或者是境外的恐怖組織意圖破壞玄州的和平……但人們更擔心的是順國會藉此機會進行大清洗,将戰後沒清除的殘餘勢力一網打盡。

不過,琴資政就是琴資政,輕描淡寫的一招就化除了潛在的信任危機。他竟然請到古斯刑檢處要員!

古斯刑檢處能人輩出,在整個大陸都威名赫赫,尤其刑檢六處是極端犯罪分子的克星。而更重要的是,在這種微妙時刻,資政不借助順國力量,反而請來了第三方,立場就更為客觀公正,也同時排除了誣蔑前玄軍政府的嫌疑。

琴沁親自去機場迎接古斯的刑檢處要員,記者不能靠近,只拍到了影影綽綽的場景。七、八個精幹男女從飛機上下來,為首的和資政大人微笑握手。

古斯刑檢六處的首席執行官夏燕,皮膚白皙,三十出頭年紀,眉間略見細紋,眼神淡漠而犀利,雖然長相俊美卻無形中拒人千裏。

握著玄州新貴琴資政的手,夏燕俊臉上似笑非笑。

他借著握手的機會,輕聲道:「親愛的表弟……」

夏燕的母親是琴惠芬妮女士同父異母的姐妹,外界鮮為人知。而夏燕從母姓,其父郎旗恽是古斯帝國的首相。但是,夏燕非但沒有投身政界,相反只在刑檢六處任職。

琴沁微笑致意,眼睛卻直接瞄向夏燕身後的年輕男子,長得不算很帥,鼻子兩側還有好幾顆雀斑。

難道夏燕的愛侶就長這樣,他和夏燕見面不多,但兩兄弟很有些默契,他知道表兄的這個心肝寶貝來歷神秘,身負異能,可見面後卻不過如此,難免失望,他還指望著這個家夥給離铮特供無人區菌菇吃呢!

「資政大人,我就是魏少晨。」青年略一颔首,不卑不亢,頗有大家之風,倒又令琴沁生出好感。

衆人上車,直奔資政府,夏燕要重新查勘琴沁被暗殺的現場。

車上沒了外人,琴沁發現那魏少晨老是有意無意地瞄看自己,那目光裏是毫不遮攔的愛慕驚豔。

他皺眉,夏燕怎麽搞的,枕邊人怎地如此輕佻!

可更氣人的是,夏燕把這些看在眼裏,卻似乎習以為常,還寵溺地看了眼魏少晨,伸手摸摸他的頭。

「資政大人真不愧是玄州第二美男啊!」魏少晨美人在前,再掩不住本性,顧不得矜持,忍不住發出贊嘆。

琴沁素日便極厭惡旁人談論他的相貌,當場臉色就落下來,要不是顧著夏燕的顏面,真要好好整治這個不知進退的色鬼。

魏少晨看琴沁突然間變得嚴厲,車裏的溫度都陡然降了好幾度,不由暗自咋舌,暗嘆為啥美人都這麽兇悍啊!還是親親燕子最好。

夏燕瞧他吃癟,心下立時不忍,淡淡地說了句:「食色性也,你也別急,這還只是第二美男,到時候見了第一美男,可不要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這話明裏在說魏少晨,其實是說給琴沁聽的。琴沁冷哼了一聲,心想這小子要是敢這麽看離铮,哼……再不搭理那對奇奇怪怪的戀人。

進了資政府邸,暗殺現場被保護得很好,琴沁斥退了所有保镳,夏燕和魏少晨專心查勘。

底樓客廳是挑高設計,有五、六公尺高,卻見魏少晨只是一腳點地就倏地往上躍起四、五公尺,完全不符合物理原理。

兩人配合默契,分工明确,時而會商議幾句,他那表兄對著黃毛雀斑小情人顯然是眷戀極深,舉止間無不透露出親密肉麻。

琴沁暗覺詫異,夏燕歷經生死磨折,對人對事都極為冷漠,心性之狠絕不在他之下,沒想到還能變得這般情聖。他心下有股說不出的味道,自己對離铮是否也會……

他随即否定,雖然莫名其妙地喜歡上離铮,但是……

「琴沁。」這時夏燕走過來,神色有些凝重,問道,「你說是離铮及時推開你才能躲掉槍殺?」

「是。」

夏燕嘴角牽起一個角度,似有玩味:「離铮是雪山突擊隊成員……恐怕還不是一般的成員,能躲開這種子彈,你這裏的頂級保镳都沒一個辦得到,小九仗著輕功也是勉強,這種本事,全玄軍隊恐怕也挑不出五十個來。」

琴沁在聽到五十這個數字時,眸中厲光暴射。

傳聞雪山突擊隊中有一支五十人的小分隊,是精英中的精英,內部稱為鷹鉗小分隊。

專職奇襲、暗殺,曾成功刺殺順國最高指揮官,炸掉若幹彈藥庫和通訊中心,造成北順無法挽回的重大損失。只是戰争結束前鷹鉗小分隊成員已經全部戰死,否則這樣的危險分子,順國可不會好心留著。

難道離铮……琴沁緊抿雙唇,眼色晦暗難明。

被夏燕稱作「小九」的魏少晨卻對玄州第一美男離铮更為神往,無論前世、後世,美人總是厲害無比啊!誰讓玫瑰都長刺兒呢!

離铮整天都在默默觀察,但再沒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難道真是看錯?

但他知道他不會認錯令徽,在戰場上同生共死二十個月,幾乎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彼此默契極深,就算隔上數十年也不會辨認錯。

可如果令徽還活著,他為何不來找自己?而且那一夜,除了自己,鷹鉗小隊無一生還。

他有極不好的預想,鷹鉗小隊除了都是雪山突擊隊精英外,每個成員都須經過嚴格審查,确保沒有忠誠問題。令徽是孤兒,自小就在軍隊中長大,可以說他才是軍政府的絕對死忠分子。

這些天的恐怖襲擊事件又是否跟他有關系……

他離開戰場後,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重新開始正常人的生活,忘記過往的殺戮,但恐怕這一切努力都要蕩然無存。

因此,連粗心的阿閃都發現離铮的低落情緒。

工作結束,小瑞問他:「阿铮哥,今天怎麽回去?」

前兩天都是坐姬鵬的順風車回去,不過經常沾別人的光也不是很好。而且,比較敏銳的小瑞覺出一絲蹊跷,總覺得有地方很不對勁。不過,阿铮哥不讓他們知道的事情,還是不要多關心,這也是彼此合作多年的默契。

離铮沉默。

如果不能重新開始,不能擺脫過去,那麽和琴沁的關系真應該早點了斷,就像母親說的,離铮心裏又一凜,母親态度的突然改變難道也是……

他突地笑了下,自己簡直是杞人憂天,想那麽多又有什麽用,該來的總會來。再說,他和姓琴的有什麽關系,不就是接吻……想到這裏,那種親吻時的洶湧的情緒似乎又鮮明地出現在腦海,僅僅雙唇相接就幾乎要高潮的眩暈感已經被身體牢牢記住。

果然,他根本不用下什麽決心,下一刻,姬鵬的保姆車開過來,保镳們虛位以待。

不過當他踏進別墅時,首先看到的卻是張陌生面孔,短發單薄,臉上還有幾顆雀斑,似乎守在門口等著他,看著他的目光和那些狂熱影迷毫無二致。

「離、離铮啊!」青年語無倫次,手裏拿著一本寫真舉到他面前,「你比真人還、不不、真人比你、不、你真人比寫真比電視上都好看!」

小九(魏少晨)的激動其實可以理解,自從他來到這個時空,除了親親愛人夏燕以外,在他眼裏,那麽多的偶像巨星中只有亦天才是真正的美人。

不過電視裏的亦天哪有真人那麽有魅力。

「你、你有點瘦……」但是這絕對不影響他的美啊,更有一種讓人想拚命蹂躏的美感。不得不說,那個姓琴的眼光太毒了。

離铮對待fans向來溫柔,也見怪不怪,接過那本五年前的亦天的寫真集,嘆口氣,該簽什麽名?

「我、我叫卿敏篆,也叫卿九,能不能寫我的名字……」面對偶像,一定要說本名了!

「夠了沒有!」一聲暴喝響起。

一直坐在沙發上的琴沁臉色鐵青猛地站起。

他起先還在糾結離铮的鷹鉗小分隊身分,可那個無恥的花癡這麽露骨地看著他的離铮,簡直就是挑戰他的極限,胸裏的火直燒到腦子。

他幾步過去就要扯開卿九,誰知對方身法靈活,稍一騰挪就避開。

琴沁也不管他,一把将離铮摟住,緊到手臂要陷到離铮的肋骨間。

「你幹什麽這麽小氣,你知道嗎,離铮的美是屬於世界的,我只是──」

「放屁,離铮只屬於我。」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像搶食的大型犬類。只是氣勢上顯然資政大人要高上不知多少段次。

「真難看。」淡漠的聲音響起,夏燕終於走過來,摸摸他家小九。

卿九委屈道:「我只是要個簽名。」

「好了,只是簽名嘛,離铮是朋友,來日方長。」

「夏燕!」琴沁更怒。

夏燕根本不搭理他,反而轉向離铮,略一頓首,神情變得莊重,語氣中透著尊敬:「您好,我是古斯刑檢六處夏燕,這是內子卿九,對外是魏少晨,小九很傾慕你,他無法拒絕美好的事物,還請見諒。」

「您好,我是離铮。」聽到內子二字時,眼內還是閃過一絲異色。

琴沁立刻覺出離铮對表兄的好感,酸氣沖天,摟著人就走。他後悔了,怎麽把這兩個人弄過來!

「我還沒吃飯。」離铮并沒掙開他懷抱,只淡淡說了句。

「我讓他們端上來。」反正不能再看到那兩人。

吃飯的時候,琴沁觀察離铮,手指修長,指甲瑩潤,骨節分明,那麽秀氣一雙手卻也是頂級軍人的手。

瘦削單薄,憂郁滄桑,竟然是讓順軍聞風喪膽的鷹鉗小分隊成員。

天才的演員,又是天才的軍人,藝術和殺戮在同一個人身上這麽完美地共存。

「你看什麽!」離铮皺眉,那種注視和平時的花癡還不同,帶了幾分思忖和深沈。

「夏燕,是我表兄,他很厲害。」

離铮看到夏燕時就已強烈地感受到他異乎尋常的氣勢,永遠與別人保持距離,平淡而克制,這種人是最難對付的。

「下午去查看了幾處案件的現場。」

離铮已經吃得差不多,他眼簾微垂,視線卻若有似無掃過琴沁的臉。因為本身的演技超強,他對旁人的表情特別敏感。

琴沁眼內的嚣張和鋒利被掩蓋起來,但貌似平靜無波,更讓人緊張──好像随時會爆發一樣。

他在等待什麽?

離铮一個下午都在為令徽的事情擔憂,整個人本就是張繃緊的弓弦,心裏一動,突然輕輕笑了下,放下筷子,手撐著下巴,有點懶洋洋地:「你想讓我說什麽?琴沁。」

名字在他嘴裏念出來,琴沁狠狠咽了口口水。眼前的人就像毒蠱,慵懶得像只波斯貓,淡淡的一個笑像是有魔力将人整個吸進去……

就算是鷹鉗小隊員又怎麽,還是他琴沁的人!

「想誘惑我?」琴沁的聲音嘶啞,眸色幽暗。

離铮并沒躲開對方灼燙的充滿欲望的視線,雖然他掩飾得好,其實卻喉嚨發幹,那家夥知道不知道自己發情的樣子很誘人,微微上挑的雙目尾端漾起薄薄的紅色。是完全不同於女人的吸引。

似乎過了很久,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琴沁,我大概是鷹鉗分隊唯一生還的人,你知道了對吧?」

琴沁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裏再次吐出來,再耐不住,在他說話的同時已經站起拉起他手,但想再進一步動作,卻被對方攔住。

「我是知道了,刺殺順軍的最高指揮官,炸掉順軍最大的後勤通訊中心,你離铮也他媽有份。」兇狠爆粗的同時,眼睛卻直盯著離铮的雙唇。

「其它人總有天也會知道。」琴沐,琴惠芬妮。

如果只是想找個伴當,像這樣的身分就是絕對的敗筆,身為玄州資政,是要躲得遠遠,沾都不能沾。

不過,琴沁突然咧嘴笑起來,陽光燦爛,心情非常不錯的樣子:「離铮,我覺得你是在告訴我你對我動心了?」

離铮垂下眼簾,露出那種讓琴沁饑渴發狂心跳都要停止的終極神情,輕輕答了句:「大概是吧。」

然後微微揚起頭:「要不要試試?」

這是琴沁聽到最美妙的話。

「試過你會戒不掉我的。」說著,慢慢湊過去親他。

很慢,眼睛盯著他的眼,給他充足的拒絕的時間,哪怕只是眼神的排斥。

離铮毫不躲避,只是輕輕的喘息聲能傳達他暗地的緊張。

「那麽磨蹭。」他嘀咕了一句,反而主動靠過去親上了琴沁的嘴唇。

誰都知道此刻的迎合代表什麽。

琴沁特別興奮,将人用力抱住,舌頭直闖對方口腔深處。一寸寸探索深入的同時,麽指箝住他的下巴,另四指掌住後頸,令他完全無法動彈,任他侵伐。

離铮的迎合是羞澀和含蓄的,舌頭共舞,臉漾起薄紅,雖然親吻過,卻每次都還會有新鮮的感受。

與女子接吻全然不同,那力道雖然自己能反抗,卻手足癱軟,似是口腔中的空氣全都被奪去,鼻翼都是同性的味道,屬於雄性和占有。

同屬雄性,離铮伸手勾住琴沁的脖頸,想要奪回主動,可對方的手先一步探進了他衣服的下襬,從下往上地滑入,輕輕地若有似無地從腰線攀升到胸前。

從不知那些地方會這麽敏感,像是被火燒火燎,離铮輕微地發顫,喉間忍不住逸出輕吟,口水從兩人相接的地方滴下。

在快不能呼吸的當口,琴沁稍稍推開,兩人大口地吸著新鮮空氣,下一刻卻又貼在一處,糾結纏綿。

畢竟是沒有同性交媾的經驗啊,資政心裏狡猾又得意。

他的吻慢慢地從唇下滑到喉結、突出性感的鎖骨,再到領口大敞的胸膛,直至那兩點。

舌頭在幼嫩淡褐紅色的小粒上流連,左邊、右邊,右邊、左邊。

離铮的手插入他的頭發,沒使出什麽力氣地往外推拒。

「喂,我他媽不是女、人……啊!你吸──」吸個鬼啊!

那種酥麻從尾椎直往上攀升直到後腦。

「你硬了。」資政狐貍似地笑,聲音又更低沈。

離铮竟是不好意思,他的性經驗确實并不豐富。

作為少年出道的巨星,所有舉動都在世人的視線下,連出門在外都不能有半點馬虎,稍有松懈,也許打哈欠、揉眼睛的鏡頭就會上報紙。與異性多接觸一、兩次,緋聞報導就會滿天飛。

他是一直排斥著這些,因為雖然容顏俊美無俦,但他更是天才的演員。

他不需要緋聞。只要有作品就夠了。

因此出道十多年,他實際中交往過的女友也确實只有白芊雯一個。他的性伴侶除了白芊雯只有十八歲前給他開葷的某個面目早就模糊的溫柔學姐。

但這些微薄的經驗也足以讓離铮知道,同性間的親密完全迥然於異性間。

更霸道更直接更獸性。

而他似乎還是被吞噬的那一方。

在昂起的器官被琴沁的手握住的那一刻,離铮渾身顫栗。

兩個人的相同形狀的器官在一起,摩擦。那家夥的手勢老到而熟稔,無論是對兩丸的捏摸,還是在熱硬的後處的搔刮,以及同時進行的地毯式地啄吻吮吸,離铮呻吟著,喘息著,頭靠在他的肩上。

他下意識地前送,後退,在對方緊握著的手中,感受到來自同樣的器官的熱力,同樣贲張的血管青筋和搏動……

啊──

腦中空白一片,喘著,顫抖著,洩在同性的手裏。

可琴沁的卻還硬著,離铮有些懊惱,不過懊惱的同時又覺得好笑,自己什麽時候變回了純蠢少年,計較著誰快誰慢的幼稚問題。

他的身體還沈浸在高潮後的慵懶餘韻中,不自覺地,手也去握住對方的雄性器官,很熟悉的形狀,熱得發燙,搏動著。離铮覺得新鮮,用剛體驗到的半生不熟的手法捏握撸動。

琴沁瞬時就被點燃,差點就要吼出聲來──那可是離铮的手!

這個美麗到極點的家夥在自己的手裏洩出,連那個脆弱地重新回到原始尺寸的器官都有著完美的顏色和形狀。

還有那眼角眉梢的風情,性感的呻吟,帶著些說不出來的脆弱的喘息,即使生澀緊張卻仍然毫不忸怩地袒露自己的快感,這樣的男人,如果擁有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還會生出除了他其它什麽都無所謂的可怕感覺。

還好,他只會為自己這麽做,只有自己能夠看到、享受到。

那雙白皙修長美麗的手,正用不熟練的動作撸動自己的雄性。

興奮到不能思考,他急喘著,在他手裏抽送,沒幾時就到了白熱化的至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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