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相處尴尬

許文瀚若無其事地離開了楊家，像是他和楊姍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可是楊母知道，女兒不開心了。

楊姍姍對于自己被抛棄在孤兒院這件事心存芥蒂，可楊母是鐵了心的想要和她好好談談，自己的親骨肉對自己一直交不了心的感覺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跟媽媽說說話，想說什麽都行。

楊母把洗好的葡萄放在茶幾上，剝了一顆遞到楊姍姍的嘴邊。

媽，我自己剝就行。楊姍姍眉眼彎彎的吃到了嘴裏。

我喜歡給我女兒剝。

兩個人聊了很久。

聊楊家那時做點兒小生意經濟條件還不錯，雖然重男輕女的觀念根深蒂固，但是養一個女孩子還是養得起的。楊姍姍的奶奶見她是個女孩子時不太高興，找人給算了命，一聽命中克父，立刻就找人把她丢掉了。楊父楊母怎麽找都找不到，沒過兩年楊父就出車禍去了，無兒傍身的楊母也不受待見被趕了出來，受了很多苦才在大學裏教上書。

媽媽一直找你，不知道你還在這個城市，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姍姍，媽媽一輩子都是你的媽媽，所以老天才讓我找到你。當初把你送走的那個人是我一個學生的爺爺，他也是心裏有愧，再見我時就把你的消息告訴我了。

楊母邊說邊擦着淚，楊姍姍摟着她一直喊媽媽。

這麽多年的怨恨，才知道這裏面有多少身不由己。

楊姍姍說自己孤兒院的生活，怕媽媽難過，選擇報喜不報憂，說完才發現許文瀚在她回憶的每個角落，又沉默了下來。

和文瀚吵架了？楊母見她沒精打采的樣子，一看就了然于心。

楊姍姍搖了搖頭：不如吵架的好。

她又想起來許文瀚說的最後一句話，心都揪了起來。

姍姍，我有的是時間等你，但是你不要再想和其他人有什麽，我不會逼迫你到我身邊，所以只能掐斷你的每一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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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姍姍不懂許文瀚對她的感覺是愛，還是不甘心，可是不管是何者，她都不接受。

七哥說喜歡我。可愛情是有保質期的，我怕有一天過了保質期，我會和他分道揚镳。

楊母也很沉默，她倒不是驚訝，許文瀚的心意她早就看了出來，只是看那個孩子對自己女兒這麽好，多少有些出于私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要是真讓楊姍姍和他在一起，楊母也猶豫，她斟酌了好久，才摟着女兒的肩膀：其實愛情不是最初的甜蜜，而是繁華退卻依然不離不棄的陪伴。姍姍，如果可以談一場不分手的戀愛呢？媽媽覺得，文瀚和別人不一樣。

楊姍姍久久不語，眼神呆滞地看着站在沙發旁的小黃人，那時明天準備送給許暖愛的生日禮物。

明天，就要見面了呢。

楊姍姍疲憊地閉起眼睛，最終選擇逃避。

許暖愛的生日宴會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PARTY，請了幾個交好的同學，請了楊姍姍，還請了

你是姍姍吧。

一個穿着香奈兒千鳥格套裝的氣質美女迎了上來，那人嘴角帶笑，禮貌卻不梳理，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度，完全無法讓人讨厭她。

你好。楊姍姍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對她點了個頭。

我比你大，就叫若語姐吧。我相信以後我們還會經常見面的。

楊姍姍笑了笑，心裏卻不喜歡她說的話，她對于這個讓許暖愛不開心的未來嫂子，不是很想再見。

恰巧這時許父和許母從樓上下來，開始招呼着這群客人。

楊姍姍才意識到，顧若語在這個家和別人的地位不一樣，簡單說來就是，她不被許家歸為客人一類，楊姍姍心裏有種說不清的悶，卻無法具體形容屬于七情六欲裏面的哪個情緒。

文瀚呢？黃淑華很自然地問向顧若語。

顧若語看了眼表，對黃淑華道：拿蛋糕去了，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兩個人的對話像極了婆媳之間的親昵，以往這些事楊姍姍都不會注意到，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八卦的感官好像被無限放大了。

文瀚回來了。

楊姍姍的視線跟着顧若語流轉，見她很自然地起身上去迎接許文瀚，楊姍姍眯眼在空氣中嗅了嗅，嗯，是溫柔的味道。

不是讓你等我麽，沒看見信息？許文瀚禮貌地看了眼顧若語，便走向楊姍姍，眉頭微挑，眼神詢問。

楊姍姍心虛地點了點頭，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面對他，胡亂應了聲：唔。

許文瀚好像并不在意她的冷淡，彈了她腦門一下，便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小愛在樓上？人都到齊了就喊下來吧。

楊姍姍以為他在和自己說話，扭頭看向他剛想說些什麽，只見顧若語穿着家居拖鞋朝許暖愛的房間走去。

一切，都像是局外人啊，楊姍姍扯了扯嘴角。

姍姍，小愛調皮，你在學校多管着點兒。許父每次看見楊姍姍都是和顏悅色的，與對許文瀚的态度有着180度的不同。

許伯伯，暖愛在學校裏很聽話的，您放心。

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聽話，回到家就誰也管不了了，能管的還總不回家。許英強态度又變得生硬，黃淑華在一旁推了推他。

黃淑華想要緩解氣氛，便說：文瀚，你去看看小愛怎麽這麽半天還沒下來？

許文瀚對黃淑華還算客氣，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是對他真是可以了，倒也挑不出什麽毛病，最起碼表面上是這樣的。

他站了起來，順手拉起一旁的楊姍姍：跟我一起去。

我還和姍姍說話呢，你拉着人家做什麽？許英強又要發火。

楊姍姍見許文瀚不理他，只能回頭對着許文強笑了笑：沒事兒，許伯伯，我跟着一起看看去。

許文瀚拉着她的手扯了一下，把楊姍姍拉得一個踉跄，她尴尬地漲紅了臉，想要把手抽出來。

許文瀚不帶情緒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動作。

七哥。

願意跟我說話了？

楊姍姍的心跳瞬間紊亂起來，有種被人拆穿的尴尬，仍是嘴硬：你想多了。

許文瀚沒再說話，只是牽着她一起推開了許暖愛的房門，剛剛打開門就把兩個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