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父子争執

楊姍姍真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主動真正地去了解去關心許文瀚，從那天起，她像個小偵探一樣觀察着許文瀚的一切，并非刻意，只是不由自主。

許文瀚每天下班都會到楊姍姍家來，他的行李還在這兒，是準備小住一段時日的。楊姍姍下班的時候，肖宏載着許文瀚會來接她，許暖愛偶爾會到這裏和他們一起吃晚飯，做完作業再回老宅。

日子平靜地過着，幸福随着時間向前進。

那天是個風平浪靜，天氣晴朗，萬裏無雲的好日子。

周四，楊姍姍照例待在許文瀚身邊，辦公桌後面的男人認真地工作着，旁邊新加的一個小型辦公桌後面的女孩兒也認真地寫着教案，兩個人一起加着班，畫面和諧美麗。

黃淑華被秘書帶進來時一臉喜意，在看見兩個人在一起時微笑稍稍收斂，并沒有說什麽，打了招呼便對許文瀚說：阿姨熬得鴿子湯，我給你們送來了。文瀚，小愛怎麽沒在辦公室？去哪了？

許文瀚不明所以地問她：小愛？小愛沒來啊！

黃淑華臉色唰地一下就變白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放學時小愛說找你來了啊，老劉送來的啊。

您別急，先坐沙發上，我問一下。許文瀚心裏也亂成一團麻，但他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撥了電話到前臺詢問，一無所獲。

小愛不是有手機嗎？楊姍姍讓秘書給黃淑華倒了杯水壓驚，回頭問着許文瀚。

打了，關機。

黃淑華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保養得極好的手捏着包，因用力指尖泛白，聲音顫抖着：文瀚啊，報警吧，報警

我再給劉師傅打個電話！

等待接通的過程是漫長而煎熬的，雖然只響了三聲電話就被接起，但這幾秒鐘也夠人們死一堆腦細胞的了。

許文瀚失望地挂了電話，終于報了警。

A市刑警大隊隊長是許文瀚的朋友，聽見這個消息立刻派人去尋找許暖愛的行蹤，小丫頭長得像是洋娃娃一樣漂亮，好人極了，不出一會兒就在一家商場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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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淑華在看見女兒的那一剎那險些暈倒，幸得楊姍姍眼尖手快地扶住她，她抱着許暖愛無聲地哭着，也不敢責怪。

還是許文瀚分開母女二人，嚴肅地問着：怎麽不通知家裏人就一聲不吭地去商場了？

小丫頭委屈地嘟着嘴，對着手指，聲音軟軟地：我想給哥哥和嫂子一個驚喜。

楊姍姍在學校對楊姍姍的稱呼仍就是楊老師，按照許文瀚的指示在老宅提起楊姍姍時依舊稱呼姍姍姐，只有私下才會喊嫂子。

這一聲嫂子提醒了黃淑華，她和許文強還不知道許文瀚已經和楊姍姍在一起了，複雜的情緒裏沒有驚訝，更多的是擔心，她雖然不動聲色，可心裏想着回去一定要和許文強說這件事。

暖愛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說謊是不對的。楊姍姍坐到她的身邊，輕輕摟着她的肩膀，溫聲細語地教育，以後不可以瞞着家裏私自亂跑，你還小，還不能保護自己，家裏人很擔心你知道嗎？

我知道了，姍姍姐。

楊姍姍搖了下頭，下巴指了指黃淑華，許暖愛立刻跑到母親面前，肉嘟嘟地小手擦着媽媽的眼淚：媽媽不哭，小愛以後不亂跑了。

你吓死媽媽了知道嗎？你知道媽媽多擔心你嗎？你要是被壞人擄走了，讓媽媽怎麽辦呀？

黃淑華閉着眼抱住許暖愛，謝天謝地感嘆着，虧了自己送湯來，不然女兒出點兒什麽事她可怎麽活啊！

你告訴媽媽，你去商場幹什麽了？

不能說小丫頭很堅定，只是明顯底氣不足。

許文瀚無語地看着妹妹，就算她不說也能猜到，想着還是不要拆穿她：不說就不說吧，記得以後不能無故玩兒失蹤。一天到晚就你花花腸子最多，擔心的還是大人。等你長大了，就知道我們現在的心情了。

許暖愛聽着許文瀚說的一番話，連忙接了句：那我不要長大。

這句稚嫩的話讓在場的人哭笑不得。

轉天，許文瀚被許英強一個電話召回老宅。

他心裏大概也知道是什麽事，他怕這一天的到來，所以暫時沒有打算和家裏說，他也不需要和家裏說，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們同不同意。

商業聯姻這種事根本就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他是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沒有思考能力的提線木偶，娶自己不喜歡的人，耽誤一輩子就為了讓家族企業興旺，在他看來那是無能的之輩才會做的事情。

許英強也不拐彎抹角，第一句話就是：你和楊老師在一起了？

許文瀚在心裏嗤笑一聲，以前還叫姍姍呢，現在立刻變成了楊老師，他心裏不痛快，直接問：我們在一起不行是嗎？不行也沒辦法！

你有沒有規矩？！許英強大力拍了桌子一下，發出嘭的一聲響。

我怎麽能有規矩？我從小沒人教，規矩從哪兒來？

孽子！

孽障生的兒子！

許文瀚話趕話地和許英強頂撞，完全不顧他的想法，氣得許英強彎下腰費力地喘息着。

你們當初把我接回來，不就是以為這輩子你倆沒孩子了嗎？誰知道我回來的那年有了小愛，那時我都二十了，你們又不能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一直到現在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就開除我，想阻止我和姍姍在一起，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兒！也別拿顧若語說事兒，我跟她也不可能！

許文瀚的态度很堅決，不容争辯地語氣讓許英強頓感無能為力，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麽，眼神漸漸沒有焦距：就算我不阻止你們，你們最終也走不到在一起。

許文瀚嗤笑一聲，不想再多費口舌，扭頭離開了這個烏煙瘴氣的老宅，這裏不是他的家，一直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