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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了,我會告訴她的。”
他懂的,既然芳必天已經認出他,他能做的是,以自己的一片真誠來打動他,打消他對他所持有的所有疑慮。
芳必天的眉頭是深鎖的,神情極為不悅:
“你這樣隐瞞着将她帶進婚姻,心裏有沒有想過以後她能不能承受這樣一個事實?
“她被人欺騙着做了她前男友的嬸嬸,你想過她的感受嗎?
“你這樣做實在有點不負責任。
“重要的是,你們家每一個人都排斥她。
“我想她之所以會選擇嫁你,就是以為嫁了你就能逃避掉韓啓政,可以擁有另一種生活。
“可偏偏呢,你卻将她卷進了更複雜的家庭關系當中去。
“等哪天,她發現你一直在欺騙她,你覺得她會受得了嗎?”
如此喝責是有力度的,秦九洲第一次無言以對。
因為他得承認,到了那個地部,芳華多多少少會受到一點傷害。
哪怕他會全力護着,憑着二哥家以及三姐對她的排斥,一旦出了風暴,來自他們的攻擊,恐怕是避免不了的。
而他為了滿足自己對家的渴望,對她的渴望,而将完全不知情的她,帶進這場随時随地都會爆發的風暴中,說來,是有點自私自利,所以,芳必天怪他怪得很在理。
他深思了一下,站了起來,深深鞠了一個躬:
“很抱歉,是我的私心,把她帶進了這樣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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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證那天,我沒有想得特別的深,只知道,男未婚,女未嫁,我願娶,她願許,得償所願,了卻心頭想法,那與我就是一生的無悔無憾。
“但我已三十出頭,也已歷經過婚姻,很清楚遇上一個叫我心動的女孩,太不容易。
“所以,當機會悄悄降臨,我就不想放她離開。
“我想争取一下,想為自己的生活添幾分活着該有的生機,想在晚年的時候,不會因為想起沒娶她而追悔餘生。所以就自私了一回。
“我不知道未來,我們的結果會如何。但我會努力贏得她的心,而後,和她一起面對可能會來自家庭的其他風雨。
“在我看來,婚姻的選擇,該是發自內心的。
“中國人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一定終身;而西方人講究一個“情”之字,有情則合,無情便分,它屬于個人私事,旁人無權幹涉。
“我的童年是在國外長大的,深受西方教育影響,所以我做事常常不按中國的傳統進行。第一段婚姻如此,第二段也如此。
“對于我說來,只要我能得到芳華的心,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我得說明的是,我們家也不會是每個人都會排斥她的。
“我父母那邊是肯定沒什麽問題的,他們已到古稀之年,早将世間一切看淡。至于我的兄弟姐妹,也許會有一點難聽的話産生,但是,請您相信,我會努力把握好,盡一切力量不讓她受到傷害。
“再有,這些年,我一直有我自己的事業和生活,脫離家族集團已有十年之久。所以,未來,芳華只需要适應我的節奏就可以了,至于家族生活這塊,一年也不會有幾次聚會。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往後這些天,只要有我父母在,誰也不敢當衆挑事,惹二老生氣;父母一旦老去,親人間的聚會,我自會應付,歲月一長,他們都會放下,都會認同。
“所以,還請您現在別把這件事向芳華說明。
“至于什麽時候說,我會把握好這個度。
“這段婚姻與我絕非兒戲,所以,我傾盡所有的在作一次豪賭,我要的不僅僅是芳華待我百年恩好的心,而我回敬的會是我一生的忠誠……
“也許我這麽說,您會覺得我是在挑好聽的搏您高興,人生一輩子,一時的喜好,不能代表一輩子的喜好,但,如果有一天,我若負她,我名下的財産可以全數作為補償,歸到她名下。相關的法律文件,到時,我可以讓律師拟定,交由您過目,以表我的誠心……”
芳必天一直在靜靜的聽他為自己的行為辯說,沒有插話,并細細的惦量着他話裏所想表達出來的意思。
最終,這個男人用他強大的口才,說服了他,以真誠的态度,搏得了他的信任。
只是有一點,他還想問問清楚:
“關于韓啓政的背景,我倒是知道點,韓氏有一個家族式的跨國財團,非常驚人。而你說自己早已從家裏脫離出來,那我倒想問問你了,現在的你,從事的是什麽工作?”
秦九洲聞言接話道:
“十年前,我在寧市和人合夥創辦了華夏地産。十年後華夏已成集團,兩年前它成功上市。而我現在是華夏的總負責人。”
這話,氣勢強大,但他說得卻無比虔恭。
芳必天卻愣住了,不得不用另一種目光來打量他,定位他,考量他對芳華來說,意味着什麽。
“二妞知道嗎?”
“知道。”
“嗯……”
芳必天點了點頭,來頭這麽大,是他料想不到的。
坦白而言,如果芳華在沒結婚前,把這樣一個男人帶回家,他一定得反對。一男一女之間,差距太大,婚姻就越危險。
但現在呢,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男人的态度也擺了出來,突然之間,他覺得這世上,除了他,似乎沒有人可以守護芳華那孩子了。特別是現在,某些舊事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她的生命安全。
“在我一個做父親的看來,只要你能護得了她周全就行,芳華是個乖巧的孩子,理應得到最好的愛護……小秦,你能摸着自己的良心對我說,以後,不管遇上任何事,都會站在芳華這邊,會不離不棄嗎?”
聞得這話,秦九洲終于暗暗松了一口氣。
想要得到老丈人的認可,真是不容易啊。
他從來是最識眼色的,見機馬上改了口:
“爸,謝謝您給我的信任,我會的,往後,無論風雨有多大,我與她一定同舟共濟,她的心裏若有我,我以命相護,她的心裏若一直沒有我,我會護她直到擁有自己的幸福再完全放手……”
生活是殘酷的,芳必天是個歷經生活的人,看過太多夫妻反目從此成路人的慘況。離婚的下場,往往是連朋友都不是了,而這個男人卻說出了這樣的話,是他在挑動聽的話說,還是他的心真的存着這樣一種想法。
一個房地産的老總,一個擁有着豐富社會資源的男人,花花綠綠的世界,與他想來已經是看多不怪,如此男人,該是深謀遠慮的,該是老奸巨滑的,他可以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
所以,他的話,能不能信,還真沒辦法讓人判斷。
芳必天對他存着太多的疑慮和顧忌,但是,在法律上而言,他已經是自己的女婿。
富貴人家的男人,可以肆意的包小~三養~情~人,卻極少能給予婚姻。不管怎麽樣,婚姻在他們眼裏也是大事,結婚離婚,都會影響到他們背後的資産以及公司的利益,所以,現在,他只能選擇信任。
“小秦,對你,我現在還不夠了解,所以也只能當這些話,全是你發自內心的了。”
“絕對是內心的……”
秦九洲正色。
“很好,現在,我想和你談談有關二妞的身世,這事,那孩子應該沒和你說過吧……”
這話一落地,秦九洲不覺露出了深思之色,馬上反問了一句:
“怎麽,難不成芳華不是您和媽的孩子?”
160,媽媽說,你喜歡上了;他說,我忘記的事可能和你有關
遠處,桑緣和芳華坐在那裏說着一些悄悄話。
做媽媽的善察言觀色,最懂自己一手從小養大的孩子了,瞧着芳華時不時會往兩個男人在的那處地兒張望,嘴裏冷不伶仃冒出一句:
“二妞,跟媽媽交個底,你是不是喜歡上秦九洲了?”
芳華一楞,迅速回神,一臉心虛反問道:
“媽您為什麽會這麽問?”
“你別忙着反問,按着心窩窩,你問一下自己的心,然後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喜歡上小秦了?”
桑緣一臉正色的問。
“我……不知道。”
芳華轉開了頭,本來安靜的心,突突突就亂了起來。
“怎麽會不知道?”
桑緣不甘心的追問,覺得這孩子在搪塞人。
“我真不知道。”
芳華肯定了一句,繼而小聲補充道:
“但有一點我清楚。”
“什麽?”
“我現在不讨厭他。”
不讨厭他?
桑緣若有所思起來,轉而又沖遠處那個女婿打是了一番。
人群之中,他的優秀,一目了然。
個頭高,長相好,氣質不同于常人,它不像路人甲或路人乙那樣,普通的讓人難以辯認,他能讓過眼難忘。
人,生來都會被視覺欲所支配,人與人交往,先入為主的面相,是很重要的,他能讓人第一時間産生要不要認識一下的心理想法。
面目可憎者,定避而遠之;面目和善時,自讨人喜歡,繼而願意親近。
而心性問題,往往是在初步有所交往,有了一定的認知之後,才會在交往過程起到決定性作用:該深交,或是當淺交,或斷交,在了解後才會作出判斷。
芳華是個清高的人,她長的好,眼界不是特別高,有自己的堅持和想法,她很潔身自好,這輩子,就死心眼的交了韓啓政這樣一個男朋友,從八歲到二十四歲,全部的心思,全放在他身上,從不多看別人一眼。
她不喜歡作那種沒有意義的嘗試,也排斥和韓啓政以外的男生有比較親近的交往,哪怕是正常朋友之間的交往,她都沒有。
現在,她說不讨厭秦九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一種接受。
可桑緣不确定,這種接受,是一種怎樣的接受?
是打心眼裏的接受,還是屈于現實被迫性質的接受?
作為媽媽,她想了解一個徹透,畢竟,對于這個女婿她有太多的不放心。
“那媽媽問你,你老實說,他親你抱你時,你讨厭嗎?”
桑緣問的非常直接。
芳華的臉,唰的一下就全紅透了。
“媽……”
“害什麽臊……說……難不成你們都沒親過抱過……”
桑緣瞪着她,忍着笑,心裏則柔軟一片:
“這是正經事。你仔細想想……”
“我……”
“不許打馬虎眼……”
芳華張了張嘴,又閉了閉嘴,好一會兒才回答道:
“好像……不讨厭……就是……很緊張……有點不自在……可能是還沒适應吧……”
桑緣眨了眨眼,左看右看,看得芳華忍不住摸起了自己的臉來:
“怎麽了?”
“你喜歡上了。”
這是一句肯定句。
“不……不可能吧……”
芳華心跳不止,語氣帶着點震驚。
才認得那人幾天,她怎麽可能這麽快喜歡上他?
媽媽肯定是弄錯了。
絕對是的。
“你會不讨厭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抱你親你嗎?你自己想像一下……”
“我……我沒嘗試過啊……”
聲音突然嘎然而止,因為她想到了自己被那個塗渣渣壓住時的憤怒情緒,簡直可以用“怒發沖冠”這四個字來形容。
這和她被秦九洲抱住時臉紅心跳的滋味截然不同。
難道……真喜歡上了?
不不不,不可能?
她怎麽可能這麽快變心?
那她成什麽人了?
“芳華,你在想什麽?芳華?”
桑緣拍拍她忽然變得異樣的小臉,将她的魂給招回來。
“啊?哦,我在想,爸爸是不是該出院了,我去問問主治大夫。媽,您在這裏等着,我去找找……我們回頭再聊……”
逃得匆匆忙忙。
慌得不得了。
桑緣看得明白,這孩子可能也發現了,她對秦九洲或者真有點喜歡了吧!
不過說實話,任何一個年輕姑娘,遇上像秦九洲這樣的,人家又那麽的傾心相待,想不動心,真是有點難。
那男人,真的很會體貼人,很會照看人,總能把事情處理的妥妥的,會讓人覺着無比安心放心。
這種優良的品質,桑緣這幾天算是真心感受到了。
不錯的很。
就是這女婿,來的太突然,她總歸有點不踏實。
芳華走進電梯時,正好沒人,一個人乘了電梯上去,期間,她暗暗拍了拍自己的臉孔: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怎麽可能喜歡上他?我不讨厭他,僅僅是因為我們有法律上的夫妻關系……夫妻關系不應該是互相讨厭的,所以我才試着接受……僅此而已……”
可為什麽她覺得這個理由很沒說服力啊?
哎呀,真是愁死人了。
她狠狠抓了一下頭皮。
芳華去見了主治大夫,問了情況。
大夫說:“基本沒什麽問題,接下去只需要養着就可以了。最後一個檢查結果出來指數達标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這事,我和小秦說過的。他沒和你說嗎?”
可能是忘了吧!
表示了一番感謝之後,芳華轉身出來在門口撞上了秦九洲,忽就想到了媽媽說的話,也不知怎麽的,她忽然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了,很想逃跑。
現在見到這個人,她心裏特別特別的尴尬。
可落逃真不是一件理智的事。
“徐大夫跟我說過,等下午三點檢查報告出來了,一切OK明天就能出院回家。之前忘和你說了。”
秦九洲過來和她說話,神情溫溫的,顯得特別的溫柔,那眼神,真能把人溺斃了,她盯着看,有點移不開眼。
“嗯。”她點頭,壓着心頭的躁動,輕輕問:“我爸都和你說什麽了,你在那裏又是打躬又是點頭的?”
“爸把你這顆掌上明珠交給我了,我當然得表示表示自己的誠心,你說是不是?”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
“爸認可我了!”
“是嗎?”
她有點詫異。
“嗯。”
“我還以為爸爸會百般為難你呢……這幾天,他的臉,你也瞧見了,別提有多臭了……哎,你是怎麽說服他的?”
“一顆真心。”
他笑得迷人極了,一如那安靜皎潔的月光。
芳華喜歡月光,總覺得那是最溫柔的聖光,朦胧一層,神秘清冷,卻給世間萬物裹上了一層最美的色彩……
他的笑,就有這樣一種美感……
是的,他真的很好,似乎每個方面,都能和她很契合,兩個人處在一起,很搭,很舒服,很惬意——不像和韓啓政在一起,她總是那麽的提心吊膽,害怕他會不會給她闖出禍來。
難道,真的移情別戀了?
這個想法,害得她心裏,就像打破了五味瓶,一時滋味雜成,怪極了。
芳必天出院那天,秦九洲親自護送他回家。
與他,實在想不到自己會這麽快走進芳家,走進芳華打十六歲起就居住至今的小家——
那是一套大戶住宅房,一百四十個平方,住了五口,芳爸爸,芳媽媽,芳家三兄妹……不過,現在,只有芳必天夫妻住着,芳家三兄妹,兩個在寧縣,一個在部隊,家裏頗為冷靜。
秦九洲在看到這個小區結構時,愣了愣,有種熟悉感撲面而來。
如果他沒記錯,這地方,是他在寧縣開盤建的第一個樓盤。
芳家人居然住在他們公司精心打造的小區裏。
這真是巧合嗎?
一百四十平,對于秦九洲來說,真心不大,但對于五口之家來說,卻覺得挺好了。
公寓布置的很溫馨,每一個細節,都彰顯着一種質樸又暖心的味道。
秦九洲去參觀了芳華的房間,很小巧,裏頭安置着:一床,一桌,一椅,一書櫃,一衣櫥……
床是單人床,很女生氣;書桌上擺着電腦,電腦前配着電腦椅;書櫃上全是各種書籍,有名著,有歷史資料,有樂譜;衣櫥裏挂着她的四季衣服,他看了一眼,裏頭的衣服,很真實的彰顯着她不是個好打扮的人;牆上,挂着兩張她的照片,甜甜笑着,眸光朦胧,很美……
一張是近照,另一張應是多年前照的,顯得很稚氣,但笑容特別的幹淨純萃。
“我們家很簡陋。你肯定看不入眼。”
實在是他的家太過于高大上,而顯得她的家是這麽的擁擠狹小。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完全不能拿來作比較。
“家的溫暖,不在于面積的大小,而在于它能不能讓人覺得快樂……看得出來,這個家讓你很快樂。瞧,笑得多高興,以後就應該常常這麽笑。好看極了!”
欣賞着牆上的照片,他指着看上去臉蛋兒稚氣十足的那張,表述着,還撸了撸她的頭發,目光沒移動一下,看得很專注。
“那是好幾年前拍的……那時的心境,和現在的心境,太不一樣了。”
她感慨道:“時光飛逝啊!現在都這麽老了……”
秦九洲無奈的轉過頭,想敲她:“跟我說老,你這是想嫌棄我比你老嗎?”
“哪有!”
她笑着躲開,語氣嬌嬌的。
他又轉過頭去盯着那照片,對它非常的感興趣:
“上面的你,幾歲?”
“十六吧!”
他沉默了,看着看着,腦殼上莫名疼了疼,有個碎片似的畫面,在腦海一閃而過——
一封信,一張照片,上面有一張笑臉,就是這張照片……被他無比珍視的收藏了起來。
他竟見過。
可是,他記不起來為什麽會見過了?
也不記得那張照片被藏哪了?
奇怪,為什麽,他會有這張照片呢?
難道是芳華和韓啓政通信時,他無意間看到過?
如果只是無意間看到的,為什麽記憶當中,他會是把它鎖起來?
嘶……
他猛的捂了捂額頭。
“怎麽了?”
芳華看到他的眉頭輕輕蹙了蹙。
“頭有點疼。”
疼得就像要裂開來似的。
芳華吓了一跳,忙扶住他,往自己床上坐下,眼見得他的臉色白慘慘起來,和平常時判若兩人。
這光景,她看得有點心驚肉跳,忙問:
“疼在哪,我給你揉一下。”
“讓我躺躺……”
“好……”
芳華扶他躺好,還給脫了鞋,擡頭時,只看到他額頭竟已滲出汗來。
“怎麽會疼成這樣,要不要去醫院?”
她有點不知所措了,這個男人,看上去人高馬大的,身體裏的力量又是那麽強大,原來竟也會脆弱成這樣?
莫名的,她起了憐惜。
“不用,老.毛病。幫我按幾下就可以了。”
“可,可我沒學過。”
“沒事,太陽穴上,輕輕按一按。”
“哦!”
她給他按。
這大約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這麽親近他吧——睡覺睡到他懷裏那幾次不算——那會兒,她也沒怎麽細細的看。
骨頭很硬,皮肉很厚,細細看,這張臉孔,是光滑的,皮膚或者不是很白,但絕對很健康,五官立體有型,眉濃鼻挺唇薄,發型簡單又清爽,非常的賞心悅目,她的心,不覺急跳了幾下。
而他的眉心,還是緊鎖的,看樣子真的很不舒服。
“确定熬得住?”
“嗯。”
“你這頭,是發生過什麽事嗎?”
“我和你說過的,八年前我出過車禍,這是後遺憾。一些記憶失去了,回憶一些拼命想要記起來的東西,有時會讓我頭疼發作……”
“哦!”
“我一直覺得我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或一件很重要的事。”
“哦!”
“可一直想不起來。”
“哦!”
她應了,沒說其他,因為實在不知道要接什麽話,對于他的過去,她一無所知,只能這麽聽着。
“芳華……”
他閉着眼,在那裏輕輕叫她。
“嗯……”
“我覺得我忘記的事,可能和你有關!”
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怎麽會?
他們才認識沒多久啊?
八年前,她在讀高中或是初三,他已經醫大畢業,在和人合夥搞房地産了,八竿子都扯不到一處的人,怎麽可能認得?
她想問,他的眉心舒展了,竟似睡了去,那滿心的好奇,就只得壓下,沒再追問。
161,發現秘密:他,竟給她寫過信?(一定要看哦)加更
芳華悄悄出去了。
秦九洲其實沒睡過去。
他在想自己剛剛說過的那句話:
“我覺得我忘記的事,可能和你有關。”
可能為多少呢?
目前還不能确定。
他睜開眼,望着這個芳華居住過多年的地方。
處處都透着她生活過的氣息,顯得那麽的親切,那麽的讓他覺得舒服,聞着來自她身上獨有的味道,懶懶的,他一動也不想動。
可他還是坐了起來,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聽得門外頭,芳華在和她的父母交代:
“爸,媽,我出去買菜,子韌在睡,你們別去打攪他……”
聲音有點遠。
她父母應了一聲。
屋內又恢複了平靜。
秦九洲坐到了寫字臺前,這看看,那看看,額頭上的疼痛在漸漸退去——只要不去想,那疼痛感,就不會來作怪。
可是,打開電腦,他的愉快心情,馬上打了折扣。
桌面是她和韓啓政的合照。
可親呢了!
她靠在韓啓政懷裏,笑得美滋滋的,韓啓政的滿面燦爛,實在讓人很是嫉妒。
本是一張看着讓人覺得無比溫馨的照片,但,換了一種心情,換了一種身份,當他以她丈夫的名義,看到她和別的男孩子這麽親熱時,男性的占有欲,不自覺就膨脹開了。
非常非常不舒服。
嘴裏,心裏,都酸得不得了。
他只得把它給關了,眼不見為淨,并暗暗提醒自己,安撫自己:
那丫頭才失戀,想讓她一下子和過去作一個徹底了斷是不太可能的。
生活中有關韓啓政的痕跡,想要清理,得一步一步來,凡事都得有一個過程。
那點包容心,他還是要有的。
誰沒個過去?
這萬一哪天,芳華要來追究他的過去,那還得了?
如此這般的自我安慰,那種勁兒這才翻了篇。
秦九洲坐在那裏,打開了抽屜,很好奇,她的學生時代,都會收藏些什麽寶貝?
抽屜裏有一本相冊,他拿過來看,看到了她的成長過程,唇角不自覺就挂起了微笑。
雖然她的出身,很不好,但是,秦家這對夫妻,真是大善人,他們将她養得特別的棒:從小那麽的愛笑,看不出她曾遭受過那樣的生活。
又或者,小的時候的記憶,與她都已不存在或淡化了,所以她的個性才會這麽的明亮動人。
只是,不高興的事兒,總愛來打攪到他欣賞的愉快性:因為韓啓政的足跡,再次肆無忌憚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芳華十六歲之後的照片當中,韓啓政變得無所不在:兩張快樂的笑容組合在一起,是那麽的甜蜜。
或者,如果沒有家裏的阻擾,他們是可以組成一個理想家庭的。
如果沒有楚璴的懷孕,說不定,他會成為一個推手,親自将他們促成一對兒。
可結果呢?
誰能料到會是這樣的?
命運多會給他們開玩笑?
暗暗吐氣,他不想再多看了,悄悄放好,又在另一個抽屜中看到了一只上了鎖的鐵盒子。
所幸,上面的鑰匙沒拿走,他翻出來看,在視線接受到那漂亮的字跡時,眉心擰得越發深了,一抹震驚在眼底乍現。
無他,這字跡,分明是他的親手筆跡啊!
他,竟給她寫過信?
秦九洲按下驚訝的情緒,從最上頭挑了一封,從裏頭把信箋給抽出來,似行雲流水一般的字跡,便在眼底清晰的抹開——
“二妞,見信好,三月桃花紅,梨花白,春光妩媚多嬌,正是踏青好時節。
“出去旅行了一趟,走過青山,淌過溪水,穿過布滿陽光的叢林,尋找到了很多漂亮的野花,它們在大自然中,顯得是那麽的生機勃發。
“回來時,有點不道德的我,将春天摘了一些回家,被我制成了幹花,今日特給你寄去幹花數枚,祝你早日健康。
“如有一天,你康複了,請用你明亮的眼睛去感受大自然最純萃的顏色,讓你父母幫你拍下最美的笑容,裝進相冊,我想那會是特別美的回憶對嗎?
“重獲光明,那該算是一種新的人生,是人生當中最值得紀念的一個瞬間。
“如果可以,請寄一張你終于可以開懷暢笑的照片給我,讓我分享你的快樂,以及嶄新的希望……
“我在遠方,會默默的祝福你,可愛的小姑娘,終于撥開黑暗見光明了……”
落筆是:韓啓政。
他怔了好一會兒,以拇指摩挲着那字跡,心頭很是困惑:
明明是自己寫的,為什麽署名簽得是阿政的名字?
阿政的字可爛了,歪七豎八的,讓他練筆,他最能嗷嗷叫。
那個時候,老師都為了他寫的字,曾幾次三番把嫂子叫去,不客氣的和嫂子說:
“韓媽媽,韓啓政的字,真的真的不行,你們啊,真的得花點時間盯着他,讓他好好練一練。讀書已經這麽不上心,字還寫得這麽爛,卷面分能多拿幾分就多拿幾分吧……這種字讓人看了,你這家長自己說,得有多丢人……”
後來二嫂拜托他,讓他逼阿政練字。
他勉為其難答應後,想了一個辦法,和他賭玩游戲:他贏了,阿政就得乖乖練;他輸了,阿政的字跡問題,他不會多說多管。
結果呢,自然是阿政輸了。
願賭服輸,阿政只能乖乖抽時間練。
那時,那小子仿的是他的字體。
初時只能仿個三四分像,後來能像個七八分,但總歸是不一樣的,他一眼就分得出來,哪些字是他寫的,哪些字是自己寫的。
總之,他可以肯定,這信不是阿政寫的,那絕絕對對是他親筆寫成的回信。
162,發現秘密,他,竟給她寫過信?2(一定要看哦)
秦九洲凝神想着。
想不通。
于是他抽着又翻看了第二封。
“二妞,來信已收,首先,恭喜你恢複上學,中間停了這麽久的課,學業上會跟不上是必然的,別洩氣,落下的功課,可以一點點補上去的。多看看書,多做做習慣。不懂的,可以多問問老師,
“老祖宗有一句古話是這麽說的,勤能補拙。你不拙,只是中間落下了。
“其實,我的成績也不是很好,常常會在及格線上徘徊。
“所以,一個不及格不代表你會永遠不及格,別難受了!
“要因為這件事,在學校有誰敢欺負你,說你拖了全班的後腿,你可以和老師說,讓老師好好批評教育那個殘腦同學。
“要是實在不好意思告訴老師,那就和我說,回頭我跑去替你揍他們一頓,你看如何:欺負女生,那全是渣渣。我挺你。力挺。
“二妞,千萬別灰心,記得要微笑。就像照片裏的你,多好看,比花還美,比太陽還燦爛,看着,會讓人眼前為之一亮,覺得春天全在你臉上挂着了……
“我相信你,将來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這封信的語氣,好像有點阿政的味道,那小子就愛用拳頭說話,可那字跡,還是自己的。
緊跟着他又看了第三封。
“二妞,抱歉,一直沒回信,最近功課忙,我被爸媽逼慘了,成天讓我背這個背那個,成天讓我學這個學那個,好煩人,我想打游戲,只有游戲,才能讓我覺得活得很痛快……
“唉,算了,這事,說了你也不懂!
“哎,對了,你什麽時候能有自己的電腦以及QQ號啊?到時,我帶你去玩好不好,你是不知道,我在游戲裏可威風了,他們都管我叫國主,手下無數,一個個全聽我吩咐,牛得不得了……”
典型的阿政風格,但字,不是阿政的手筆,仍是他寫的。且這封信的內容遠遠要比之前看到的那兩封粗劣,比較像是阿政能想出來的東西。
就像着了魔似的,第四封不自不覺就被他抽了出來,內容是這樣的:
“二妞,我們這邊下雪了,很大,揚揚灑灑的鵝毛大雪,把整個大地裝飾的格外漂亮。紅妝碩果,分外妖嬈,便是如此。
“必須得說一聲抱歉,我們搬家了,地址變了,沒能及時通知你,然後你的信,就被遺落在了舊家的信箱裏。
“今日心血來潮,故地重游,發現了它,驚喜的同時,很是歉然。
“給你一個新地址吧,回頭寄這邊來,我就能收到了。
“今天,你的這三封來信,我就一起回複你了。
“第一,關于你喜歡彈鋼琴這事,如果你想發展發展這個興趣,我可以寄一些樂譜給你,鋼琴的CD片也可以送你幾張,我家有很多,悄悄寄你兩張,家裏人不會發現的。
“說真的,音樂可以讓女孩子更有涵養,更富有魅力。多聽多練,對你很有裨益。
“第二,恭喜你拿到全年級第一,我說過,你可以的能成為最棒的,将來會更加閃光,加油哦!
“唔,作為朋友,我好像該表示表示哦,要不,我給你畫一幅畫過去?
“如果你收到覺得很不入眼,記得不要來嘲笑我。因為我也是需要鼓勵的。
“第三,再次說聲對不起,沒有及時回複讓你誤會了,最後這封信,讓我看得心情很沉重。
“你想錯了,真的,我挺喜歡和你做筆友的,別傷心,別難過,全是我不好,一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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