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伺候人也要有誠意
慶幸地是一年一輪的警務實戰訓練考核也開始了,許冰自告奮勇報名當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中途偷偷回家簡單收拾了些東西,借此機會躲到警校去訓練一周。雖然覺得薛少威不至于找到警校裏去,但是以他的性格也有可能做出其他出格的事。
保險起見,許冰連老爹和蔣悅都沒說實話,只說要去外地出差一段時間,并告知處理室小妹們如果有人問她的去向只說她出公差了。
一時之間中隊謠言四起,連她欠債不還被人追債的新聞都出來了,不過許冰也不打算解釋,只希望這一陣過後薛少威見不到她也就打消了念頭。
歐辰毅問她這幾天怎麽都沒去她所裏,許冰對他倒是沒隐瞞,說自己去警校參加實戰訓練了。
歐辰毅笑她,“射擊的技術可有長進了?”
許冰道,“雖然比不得你這個曾經的優等生,不過達标應不成問題。”
歐辰毅便道,“我那西湖龍井可還留着,等你考核過關了再貢獻出來。”
也不知道從誰哪裏順的,他倒是大言不慚。不過被順的人沒說什麽,許冰自然也沒意見,便約着等她考完試了還去那家“半浮生茶苑”。
周六下午考完最後一科,來接她的竟是出差了近半個月的薛君山。
走出警校門口,許冰正想着是不是要先打車去歐辰毅的所裏。正躊躇間,卻望見大門外不遠處站着個高大的男人,深咖色襯衫搭煙灰色西褲,袖子卷到手肘處,一雙古銅色的手臂結實有力,金邊框的眼鏡在夕陽照耀下散發出耀目的光輝。
許冰想着,得,這下免費車子免費司機都有了。
薛君山走近了幾步,接過她手中裝着衣服和洗漱用品的手提袋,許冰剛考完試,表情也很松快,“不是說要下周一才能走,怎麽提前了?”
“事情做完就趕回來了。”薛君山摸了摸她高高盤起的丸子頭,“曬黑了些,更瘦了。”
“每天都在太陽下訓練。”許冰看了眼自己露在黑色作訓服外的手臂,“沒有讓你見到一個黑人已屬萬幸。”
“這職業對女性可真不友好。”薛君山攬着她走向車子,狀似開玩笑地道,“這麽辛苦以後幹脆辭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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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職幹嘛?”許冰就着他打開的車門上車,“難不成要為你洗手作羹湯?”
“有何不可?”薛君山笑着拉開另一側車門,系上安全帶,道,“我養你就是。”
“那我不是無所事事?”許冰也系好安全帶。
薛君山很快發動了車子,将車駛向主幹道,邊道, “得空我帶你認識我的侄女和侄媳婦,她們也沒上班,我見她們平時帶孩子、泡茶、逛街、練瑜伽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
他的小侄女都結婚生子了,那他在家裏豈不是算大齡男青年?不過怕傷他的自尊心,這話許冰沒問,只挑眉望他,“你不想我上班嗎?”
她還以為這份職業雖不至于人人尊崇,好歹也值得肯定吧。
“我也不想你太累了。”他将車子開到快車道,加快了速度,“而且等有了孩子,也需要花費不少精力,總不能全部交給保姆吧。”
他的目光果然比她長遠,明明兩人才交往一個月左右,他連孩子的事都想好了。不過真讓她辭去這份工作的話……
許冰的目光落向窗外不斷向後掠去的風景,抿着唇道,“那是以後的事了吧。”
“嗯。”薛君山大約也覺得這話題有點遠了,便也沒再繼續,只專注開車。
到家張姨早已做好飯,許冰看着院子裏璀璨盎然的花朵和泛着新綠的草坪,慶幸這麽大的房子不用她來搞衛生。
兩人吃過晚飯後,薛君山面帶歉意地摸了摸她的頭發,指着暫放在一樓客廳茶幾上的那些文件,許冰明白他剛回來,還有很多事情未完,便讓他先忙,她自己找事做。
薛君山進書房後,許冰在客廳歇了會兒,幹脆一個人去樓上健身房鍛煉。
在跑步機上跑了一個小時,渾身大汗去洗澡洗頭,等換了身舒适的運動服出來時發現已經晚上九點了。外面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雨點落在露臺的陽光棚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夜雨中的一切也變得朦胧起來。
薛君山一時半會兒估計也完不了,歐辰毅的西湖龍井今晚是喝不到了,不知明晚是否能有機會嘗到?
許冰披散着頭發站在窗前觀賞了會兒雨夜的景致,空氣夾雜着雨水和泥土的氣息,讓人很放松。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好幾回,總是有不同的陌生號碼打進來,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的常态了,難不成薛少威還沒放棄?許冰有些煩躁,索性關了手機。
十點下樓的時候書房裏的燈還練着,許冰還沒走到門口便聽到薛君山帶着薄怒的聲音。
“這也要我提醒?那用你們來做什麽?”
許冰停下腳步,透過玻璃門望見薛君山雙手環胸坐在那臺暗色的黃花梨書桌後,一臉冷峻地看向對面牆壁,透過投影儀的影像,可以看見裏面一桌西裝革履的人誠惶誠恐地圍坐在會議桌前。
工作狂,這麽晚了還在開會,許冰聽着他訓了會兒人。覺得有些口渴,便自去廚房裏倒了杯開水,喝完後又從消毒櫃裏新拿了個玻璃杯出來倒水,出來的時候書房已經沒有聲音了。
許冰端着水慢慢走近書房,薛君山不知什麽時候站了起來,正靠坐在書桌前,眼鏡摘下來放在身後的桌上,右手扶着額頭,閉着眼睛不知在想什麽。
許冰伸手敲了敲門,薛君山驀地擡起頭來,一見是她神色才緩和了些,走過來打開門。
“說了半天也該口渴了吧。”許冰将玻璃水杯遞給他,“溫的,潤潤喉。”
薛君山接過杯子,連喝了幾口,才将杯子放到書桌上,雙手搭在她肩上,語氣帶了絲歉意,“冷落你了。”
許冰搖搖頭,伸出手輕輕扶平他眉間的褶皺,“既然到家了,就別把工作情緒帶回來。”
“說得輕巧。”薛君山苦笑,“這群蠢蛋每次都得我提醒,這次連賬目也把關不好,差點出了大纰漏,幸而我及時趕回來。”
“也許正是因為你平常把關太到位,讓他們習慣了依賴你呢,吃幾次教訓自負盈虧就知道小心了。”許冰擡起兩只手想幫他捏肩,無奈他肩膀肌肉太硬,竟捏不下去。
“只怕代價卻要由我來承擔。”薛君山嘆了口氣,“算了,不提也罷。”又摸了摸她未幹的頭發,“洗頭了?”
“嗯。”許冰改而幫他捶肩,“特地洗香噴噴下來伺候大老爺。”
“哦?”薛君山眼神熾熱了幾分,大手扣着她的細腰,将她攬到胸前,“怎麽伺候?”
許冰甩了甩捶了半天的兩只手,“不是已經在伺候了嗎?”
薛君山勾了下薄唇,暗啞着嗓音道,“這可不夠。”說完湊到她耳畔,在她細嫩的耳垂上輕輕啃咬了一口,聲音愈發低沉,“伺候人也要有誠意。”
許冰頓時感覺像有一股電流穿越四肢百骸,忍不住探出手攀住他的肩膀,望着他,謙虛地道,“嗯經驗不足,需要引導。”
薛君山輕笑出聲,低下頭順着她的耳垂細細吻到她的臉頰和下巴,大約是不滿身高差距帶來的不便,幹脆扣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來,轉身放在偌大的黃花梨書桌上。
許冰仰起臉,于是他便順着她細膩的脖頸親吻。她有些癢,瑟縮着避了一下。他低笑出聲,更加不放過她了。許冰實在癢得受不了,幹脆雙手扶住他的臉,直接用嘴唇堵住他的進攻。
原本是她主動獻吻,然而薛君山很快奪走主宰權,化被動為主動。
許冰迷迷糊糊只感覺周身的體溫也在不斷上升。
“砰!”
突然響起的一聲打斷了兩人的動作,許冰轉過頭,看見方才薛君山放在書桌上的玻璃杯不知什麽時候被撞倒了,玻璃杯裏的水蜿蜒出來,眼見就要浸濕最近的那份文件,連忙伸手推了薛君山一把,“文件。”
身上的人卻沒有立即起身,大掌一伸,趕在開水流過去前将那堆文件撥開。
許冰松了口氣,可算及時救回來了。
薛君山俯在她頸窩裏深深吸了口氣,等到呼吸漸漸平複後,才在她臉頰旁邊輕輕啄了一下,然後拉着她站起身來。
他眼中還帶着某種未退的情緒,一雙黑色的眸子看着比平時更深不可測。許冰伸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臂上,“不早了,送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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