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肥啾
懷麟剛發出感嘆,丹哲就冷冷地把他打擊下去了:“這種鳥就是看起來肥,其實沒什麽肉,全家桶?換成單親桶計算吧。”
高老大連連點頭道:“是的啊,完全不夠吃,全家個蛋蛋啊。”
兩人一人一句把“單親桶”給吐槽了個底朝天,才輪到陸星兆無奈道:“能不能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危機上?”
“就是,你們都不切實際!”懷麟幫襯自家快遞君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雞殺了拔毛放血才對。”
陸星兆:“……”
陸星兆的表情一言難盡,默默将弓背上,獨自蹿上了旁邊的屋頂。
這雞……這鳥太大,用槍的話恐怕不能有效殺傷,使用重武器又容易波及到基地,所以陸星兆選擇了使用弓箭。
以他的臂力和準頭,弓箭也真正成為了重武器。
箭矢雖然不能拐彎、也不能像子彈一樣彈跳,但在陸星兆的視野裏卻有着最穩定的彈道軌跡,他甫一撒手,便能看見弦上的箭矢如流星一般激射出去。
巨鳥對上陸星兆,只能占到體型上的巨大優勢。它以一對巨大的翅膀不斷撲打,激起的狂風籠罩全身,将箭矢引去了別的方向。
陸星兆見狀,便将反曲弓再上了一圈,弦上只留了一根箭矢,整把弓拉成滿月之狀——
這一箭勢大力沉,破開大風形成的壁壘,就好像劈波踏浪那麽輕松,直取那巨鳥的咽喉。
衆人只聽見一聲鶴唳般的哀叫,那巨鳥猛然收回翅膀,将脖子上的傷口給掩住了。
然後它因為中心不穩,直接摔了個屁股墩,圓滾滾的鳥屁股直接砸在基地的頂蓋上,咣當一聲巨響。
“……”
懷麟目瞪口呆道,“好肥好圓……”
丹哲補充道:“嗯,土肥圓。”
陸星兆正巧稍稍緩了口氣,從空中翻身落下,站定在衆人身側,又聽見他們在閑聊,啼笑皆非道:“你們不幫忙就算了,回去躲着還更安全些!”
話音剛落,那巨型肥啾已經艱難地重新爬起來,拍打着翅膀,飛上天去了。
沒見過的人可能很難想象,一只整體呈球形的肥鳥是怎麽用這麽小一對翅膀飛起來的。連丹哲都跟懷麟猜測道:說不定人家變異出來的能力就是飛呢……?
肥啾不但能飛,而且飛得還很靈活,它一上天就躲過了陸星兆追擊上來的兩支箭矢。
在高空上,人類要對付鳥類還真的很費腦筋。陸星兆拿着弓比了半天,肥啾知道痛了,便每每飛得更高去躲避。
如是幾次之後,陸星兆只得回頭請教首長大人:“懷麟,要不還是搬火箭筒出來轟它?”
他現在想構造熟悉的手槍和弓箭還可以,但重兵器就有些吃力。當他說“搬”這樣的動詞時,一般意思就是:好難想啊,首長大人求援助。
懷麟就真的跟首長大人似的,每次都要口頭上批準一下,或者簽個“允許搬出xx倉庫xx號庫藏武器”的手書,傳達到陸星兆手上,就真的能搬的出來了。
現在懷麟面對快遞君的申請,想了想道:“這鳥飛這麽高應該波及不到基地了吧?”
他身邊的參謀長·丹哲同志低頭估算了一下後道:“沒問題。”
流程走得差不多了,首長大人就豪邁地手一揮:“搬吧!”
于是流程正式走完,非常熟悉這套程序的陸星兆也有種難言的滿足感和安全感,走進屋裏不到半分鐘,就嘿咻嘿咻背着火箭筒出來了。
他還順便取了望遠鏡出來,懷麟接過望遠鏡對準那肥啾看了半天,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真的好肥,那翅根,那雞爪,哎呀……”
肥啾是個傻大鳥,認得了拉着弓的陸星兆之後就使勁躲;然而陸星兆換了個火箭筒出來,它就不認得了,傻乎乎又重新降低了高度。
它還沒忘記自己是出來幹嘛的,又開始伸出小爪子對着基地扒來扒去,好像很想把暴風使從地裏給挖出來。
陸星兆看得嘴角抽搐,趁機換了個絕佳的位置,舉起火箭筒,對準這傻肥啾的屁股毛,咻——
轟。
“啾啾啾——”
傻大鳥屁股毛燒焦了,不但焦了還燒着了,這回直接一躍而起,撲打着翅膀歪歪扭扭地飛了一段,斜着又栽到了不知哪裏。
空氣裏彌漫出一股雞肉的焦香味。
“……”
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懷麟抓狂道:“還沒殺掉呢,怎麽先烤上了,啊,好香好香好香,我都好多年沒能吃到kfc了!”
陸星兆安慰道:“我們都很久沒吃了,無妨,回去叫申屠試試看用炸的……”
“你們才三個月沒吃,我都好多年了!是真的好多年!”懷麟欲哭無淚道,“從十七歲熬到二十二歲,一頓垃圾食品也吃不到就算了,一覺醒來又變成了十七歲……又有那麽多年吃不到!”
懷小乖說着說着簡直悲從中來,陸星兆求助地左看右看,見到丹哲欲言又止,頓時如遇救星,打眼色道:快動動嘴,巧舌如簧安慰一下首長大人。
幾秒後,就聽丹哲緩緩道:“沒關系,來日方長。以後多抓幾只雞,再抓幾只肯德基的員工,再抓幾個懂調料的,專門給你做出來——反正也不可能是肯德基的原味那麽好吃了,哈哈哈哈哈哈!”
懷麟:“……”
陸星兆:“……”
這貨嘴太賤了!
懷麟悲憤地對陸星兆說:“哥,打他!”
陸星兆哭笑不得,忙自己掏出兩塊糖給懷麟道:“莫急莫急,我們先把那雞……那鳥給追上再說。”
懷麟左看右看,又對嚴飛光說:“你也打他!”
嚴飛光全程若有所思地站在旁邊,這會兒點了點頭說:“我好像知道原味的炸雞怎麽做……”
“……”
懷麟登時大叫:“還等什麽,快點追雞去!”
幾人其實一邊說着話一邊上了車,追着那巨鳥迫降的地方一路狂馳。
沒想到那鳥飛行速度不慢,飛的方向也找得挺準,竟然直直地落在河對岸。
幾人都沒有渡河的工具,車上只備了非常簡陋的皮艇。是在第四日的夜間,天雖然不是深夜那麽暗,但也沒有樂觀到可以安全渡河的程度。
陸星兆心想:這下只能望着對岸的全家桶幹流口水了。
結果回頭一看:懷麟和丹哲嘀咕了一陣,攤開一張白紙,捋起袖子就嗖嗖嗖畫了起來。
陸星兆只覺得心頭一涼,背後一寒。
果然沒多久,懷麟就笑嘻嘻拎着圖紙過來:“哥,今天你的功課還沒做呢吧?臨時改個任務,這個是最簡單的渡船,你看,嘿嘿嘿……”
陸星兆:“……”
救、救命,臨時抱佛腳也不是這麽個抱法!
可憐陸星兆同志被強行要求文武雙全,此刻恨不得全身所有的肌肉都能變成記憶細胞。
幾分鐘後,陸星兆兩眼成了蚊香,還沒來得及把圖紙記下來,對岸的大鳥已經緩過勁來,開始整理羽毛了。
懷麟登時大急,說道:“哎呀,哥,死記硬背有這麽難嗎?全家桶要飛走了飛走了……”
然而他也就能說說話了,完全幫不上陸星兆的忙。
懷麟原地轉了兩圈,忽然奇道:“嚴飛光你在幹什麽呢?”
嚴飛光蹲在岸邊,望着水底下,肩膀上架着小提琴,一邊悠哉地拉琴,一邊笑道:“小白龍在下面呢,我給它拉會兒琴。”
“……”
須臾,陸星兆頭昏腦漲地走過來道:“差不多了,懷麟……?”
懷麟猛地一揪陸星兆的衣袖道:“啊對,快叫小白龍啊!讓它把全家桶給弄回來,哥你不用記那圖紙了!我們哪能有魚靈活啊,真是白費功夫!”
陸星兆:“………………”
一分鐘後,心很累的陸星兆蹲在一邊休息。
嚴飛光繼續悠哉地拉着琴,衆人就看見江面一陣不同尋常的波濤洶湧,小白龍根本還沒露臉,就有不同尋常的氣勢壓了過來。
短短片刻後,從幾米遠的水面下嗖地噴出來一道半米粗的水柱,從左到右,将衆人淋了一個遍。
所有人:“……”
嚴飛光熟門熟路地抹了一把臉,笑道:“它這是答應啦。”
小白龍扭頭就游走了,衆人借着昏沉的夜色去看,只見到純白的鱗片反射着暗色的虹光,在江面下嶙峋起伏,卻不見白龍完整的身影。
“看幾次都覺得龍王爺真漂亮……”懷麟由衷地感嘆道。
正看着,旁邊陸星兆忽道:“對岸有人在喊話,你們能聽見?”
“這種時候居然有人?”
幾人這才凝神靜聽,果然聽見有人在大喊:“誰把我家的埃文給烤了!殺千刀的,才放出來那麽一會兒——!!!”
“……”
幾人面面相觑,懷麟道:“這……這居然是有人養的?不是……不是暴風使喊來的外賣全家桶嗎?”
還沒來得及做賊心虛一下,對岸的那人就發現了他們,隔江怒吼道:“還好埃文沒事,不然老子拉一支軍隊出來斃了你們——!!!”
話音剛落,只見江裏波濤滾滾,白浪滔天!
一條碩大無比的白魚從江中心一躍而起,驚鴻一般在半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轟隆落岸。
然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小白龍光滑的魚身流暢地滑行一百米,怒張的魚嘴順利地對準了肥啾烤焦的屁股。
這是史詩般的一咬!
鳥屁股卡在魚嘴裏,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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