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譚季臨和謝歡穿越了，他們到了一個奇怪的劇本裏，成為了別人！

“小美人兒，和哥哥出去玩啊。“不良少年流裏流氣的聲音，讓路人不禁為裏面的人擔心，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阻止。

不知道是誰又說了什麽，被圍住的身影開始扭動掙紮，有了拳打腳踢的動作。

幾個人縮小包圍圈想更進一步的逼迫，突然從後面罩上來一個高大的身影，輕而易舉的推推搡搡，把中間的那個解救出來，拉住人手腕藏在自己身後，厲聲呵斥：“光天化日，你們這是幹什麽！”

看着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所有人都呆愣了，幾個人面面相觑，看看西面落下去的太陽，一臉的莫名其妙。晚春的風吹過來，這邊奇異的安靜，衆人看着面相俊朗但氣質溫雅的男人，實在想象不出他動起手來會是什麽樣子。

突然爆出一聲大笑，男人英挺的眉微微皺起，不解的看着笑彎腰的男生，沒等他開口斥責另外幾個也笑了起來。身後的人繞出來，一臉的難為情：“不好意思啊……”

“謝歡，哈哈哈，笑死我了……他真以為你是女的呢……哈哈哈……”第一個笑的男生現在趴在另一個人身上笑得幾乎站不住。

謝歡微微汗顏，知道自己是被對方當做受欺負的柔弱女子了，可也不知道怎麽對付這麽詭異的場面。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男人，無奈的攤攤手，再看笑瘋了的朋友，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然後他就看到對面的男人錯愕的睜大眼睛，他肯定了他的想法：“對，我是男生，我們剛才是在開玩笑的。”越說越別扭，最後低下頭歉意的說：“讓你見笑了。”

“My God！”男人低低的說了一句，說着自己也搖搖頭笑起來，那表情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旁邊一直站着的那個男生，看着這一幕十分無語，擡頭看看繁星點點的夜空，嘆了口氣說：“戴童，別笑了。都是你喜歡捉弄謝歡，弄出這麽個大烏龍。”

大笑的戴童還是滿臉的笑容，似乎忍笑的非常吃力，他自來熟的拍着人肩膀說：“嘿，一起去喝酒吧。”

“不了，我回家去。”男人笑着拒絕了，“你們玩好吧。”

戴童推了謝歡一把，說：“你不謝謝救命恩人啊！”

謝歡無語，知道戴童就是找個借口想繼續玩，他也知道要是不順了他的意，今晚一定被他笑死，只好硬着頭皮說：“沒事的話就一起去玩啊。”

找了最近的酒吧坐下，叫上一打啤酒，六個人圍着桌子自我介紹了一番，謝歡這才知道男人叫譚季臨，是理工大學的講師。

“耶，小航航也是理工大的，難道你沒見過葉老師？”戴童驚奇的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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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很大，不認識也是正常。”譚季臨出聲解釋。

謝歡有些赧顏：“我是法學院民商法系的，葉老師是哪個學院的？”

“地理系。”

謝歡驚訝的睜大眼睛，睫毛都顫動起來，有點口吃的說：“啊，難難道是，難道說，學校裏面流傳的那個地理系的海龜帥哥老師就是葉老師了？！”

譚季臨笑了笑，眼睛彎彎的眯成一條線：“過獎，過獎。”

謝歡看着譚季臨轉不了視線，這個人是有北歐血統嗎，眼窩很深，目光不自覺的帶着一點悲憫，這樣慈眉善目的長相哪裏是傳說中的冷峻性感啊！一邊又感慨世界真小，沒想到這樣快就見到了真人，還是這麽搞笑的開場。

氣氛因為這段對話被推向了白熱化，譚季臨談吐風趣，見識又多，幾個猴崽子難得的老實，在課堂上都沒有的本分和專注。

謝歡對譚季臨更是極有好感，平日不多話，現在是目光追随緊接話頭，一唱一和将話題延展到各個領域。

一直到酒吧關門，六個人才出來，除了譚季臨和謝歡其餘的都多少有些醉态。譚季臨是千杯不醉的酒量，而謝歡是滴酒不沾的脾氣。

謝歡架着戴童起身，醉酒的身體太過無力，兩個人差點摔倒，譚季臨伸手去拉謝歡，用力過頭把人拖到身前，戴童反倒被擠了出去，譚季臨趕緊雙手用力把兩人都抱住，謝歡的臉緊貼在譚季臨胸膛，聽着穩定有力的心跳驀然臉紅，後退了一步抓過戴童隔在兩人中間。譚季臨幫着謝歡攙扶戴童塞進出租車裏，目送着他們離開才自己叫車回家去。

謝歡攙扶着戴童小心翼翼的開了門進屋，爸爸媽媽早已經睡下了。回了卧室倒了杯雪碧給他喝下解酒，伺候着那位爺睡下，自己去浴室簡單的沖一下。

“小航航……頭痛……”

謝歡剛進屋就聽到戴童在呻吟，低聲罵了他一句，又去倒了杯溫水給他。

“起來，滾回你家睡去！”謝歡踢他。

綜合樓階梯教室的下課提示音響起來，謝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紙筆書本等着下課，外面鬧哄哄的，教室裏卻鴉雀無聲。這就是一種魅力，大一開始到現在大二了，他上過幾門選修課，唯獨地理學才這麽成功。這倒不是說地理學的魅力比其他學科大，而是歸功于授課老師。

謝歡回神，老師譚季臨已經在投影儀前面做最後陳述，投影燈光打在他身上，身體周邊鑲嵌一道金邊，看起來就像個站在舞臺上的耀眼明星。

“Now，class is over，這節課講的重點，我會集中一下挂到我的Blog。”

幾乎學校裏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有名的海龜帥哥在國外呆了近十年，所以他的嘴裏會時不時的冒出幾句英文，不過他的尾音卷翹得很好聽，所以不會惹人讨厭；他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又是玉樹臨風人才可表，講課風趣學識淵博，在學校相當受歡迎，基本可以說男女通吃老少皆殺。以至于女生的擇偶标準就是：請看葉老師。男生的努力方向就是：比照葉老師。

有人曾親眼目睹在別的老師抱怨開選修課太難，學生總愛逃課的時候，葉老師都是抿嘴微笑喝着茶水傾聽，他從來都插不上嘴。因為他的課上限300人，每每爆滿，通常第一天上午就會被訂空，而且上課的時候還可以看到自備折疊椅旁聽的學生，甚至，鋪張報紙席地而坐者大有人在。有人感慨：葉老師一節課，囊括天文地理，民俗哲學，天南海北，古今中外。就這個樣子，怎麽會有人逃課？

“最後我想提一個問題，這将記錄到各位的平日成績裏面。”

謝歡聽着老師一停頓擡起頭來看他，突然那聲音刻意壓低了，籠罩着一種神秘的色彩，和外面喧嚣的叫鬧聲仿若兩個世界：“我們人類究竟因為什麽而存在？我可以提供一個方向，從宿命論和随機論來考慮，當然如果有其他觀點參與讨論，那就更perfect！OK，同學們別愣着了，下課吧。”

謝歡記下題目收起書，看着被人群裏三圈外三圈圍得水洩不通的葉老師，非常頭痛的拿筆敲着腦袋想：也許，太受歡迎也不是件好事。

認識譚季臨之後，他們并沒有太多交集，畢竟不在一個系，見面的機會也不多，只是再聽到關于譚季臨的內容時，他就豎起耳朵聽得更仔細些。直到放暑假前選修大二的專業外選修課，謝歡看到譚季臨開的地理學就毫不猶豫的點進了，從這時候，他們的交集才多了起來。

總算等着譚季臨殺出重圍，教室裏已經只剩下零星幾個人，謝歡背起包，走近了打趣道：“您似乎比較适合去講哲學，陳老師應該會很開心。”

“Why？！”譚季臨拿好包，眉毛挑高誇張的表示疑問。

謝歡特別喜歡譚季臨這個動作，每每看到就偷笑不止。

“因為我聽哥們兒說，馬哲老太太最近快郁悶死了，到課率不到30%，我想您去講的話一定可以改善這種情況，而且，”謝歡停下，“老師最後提的那個問題……貌似不是地理學的範疇啊！”

譚季臨不以為然：“我們的科學知識都是有交叉的，你敢說哲學裏面一點不涉及地理？天文學裏就沒有馬克思哲學可以論證的觀點？你這樣的疑問太狹隘了。”說完，譚季臨語氣嚴肅：“還有最後，我會去告訴陳老師，你叫他馬哲老太太，人家明明是大好青年風華正茂，雖然做事是溫吞了一點，但我保證是純爺們兒！”

謝歡朝沉默的夜幕扔個白眼，出了綜合樓直奔三餐廳，譚季臨摸摸肚子跟上：“是該去吃宵夜了。”

晚上八點半的餐廳人真的非常少，雖然有比正餐好吃的宵夜，但現在男生女生都在流行減肥，寧可舍棄美味，也要保持身材。讨厭擁擠和嘈雜的謝歡卻是一般都把晚飯留到這時候才吃。

都已經端着東西坐下了，兩個人還在讨論剛才的話題。謝歡說：“那個是歷史遺留問題，不能扣在我頭上的，沒見過這麽冤人的。”

“我不知道，我只聽見你這麽叫他的。”譚季臨像個無賴似的，完全說不通。

“你，不要欺人太甚哦。”謝歡像小豹子一樣揮了一下爪子，張口作出撲食咬人的樣子。

譚季臨笑呵呵的，兜裏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說了幾句，歉意的對謝歡說：“朋友喊我去喝酒，你要不一起去玩？”

謝歡搖頭：“不要了，明天上午有課。”

譚季臨也沒多說，畢竟拉學生去酒吧不能算是好事情，他順口又換了一個話題：“我講課你覺得能适應嗎？會不會有點太沒邊沒譜了？”

“老師怎麽還有這個擔心？”謝歡放下湯匙，非常認真的說：“難道你沒發現很多旁聽學生嗎？”

譚季臨笑了一下，說：“不管他們，你怎麽看的？”

謝歡被這道專注期待的目光看着，流暢的語言卻不那麽容易出口了：“嗯，我覺得，當然是很好的，那個，從來都沒見過那麽多人的教室，嗯上課。我很喜歡老師講課。”

譚季臨像得到糖果的小孩開心地笑彎了眼：“謝謝！”

兩個人這麽說着話，一碗湯圓下肚。出了餐廳，譚季臨對謝歡說：“你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

謝歡看着北邊的宿舍，說：“嗯，我們學生有門禁，晚了是進不去的。”然後表情一變很是郁悶，“不過你布置的那個宏大無邊的論題作業，我估計也早睡不了了。”

譚季臨無奈的笑笑，抄近路取車會友。

謝歡并沒有直接回宿舍，他把書放到樓管窗口，到運動場去轉兩圈。手機播放歌曲，插上耳機一個人圍着跑道一圈一圈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