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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大暴雨讓路上出現了很多水窪,要是走路不留心腳下很容易,就會弄濕鞋子,所以諾西小心翼翼的走着,并沒有看路,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面肉牆上,龇牙咧嘴的擡起頭來,卻看到對他笑的燦爛的布萊恩。
布萊恩的碧瞳看起來沒有格雷爾的那麽幽深,很容易讀懂裏面的訊息,諾西揉了揉額頭,說道:“不好意思,我沒看見你。”
“沒關系。”布萊恩說道:“以後走路小心些,萬一撞到柱子上呢?”
諾西笑着,沒有說話,和他并肩走着。
說實話諾西的身子很軟,撞的他一點也不疼,布萊恩心裏想着很灌了蜜似的,甜的不行。
“對了,我已經找到場地了,離這裏不遠,到時候你把畫給我就行。”這裏周圍都是昏暗的,所以布萊恩的金發顯得特別耀眼,諾西聽了他的話瞬間睜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真的?那麽快?可是……可是我都還沒準備好,我……”
“你別緊張,諾西,我覺得你根本不用準備什麽,你把以前的畫拿出來就可以了,我認為你畫的都是佳品,無可挑剔的。”布萊恩一臉認真的說道,倒是把諾西弄得不好意思。
這時候下起了毛毛雨,諾西感覺到頭頂上冰冰涼涼的,他擡頭看了看天,黑壓壓的跟要塌下來似的,這時候布萊恩打開了傘,諾西的視線變成了一片淺灰色,他對着布萊恩笑了笑,他們并肩走着,時不時說上一兩句。
諾西想起了亞瑟的事情,格雷爾這些天一直在為這件事苦惱,就随口和布萊恩說了,布萊恩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第一反應就是:“怎麽可能。”
“什麽?”
“亞瑟非常敬仰格雷爾,怎麽可能說走就走,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布萊恩忽然想起什麽雙眼一亮,說道:“我想起來了,大概一個星期前,你父親曾經在軍隊附近的一個小鎮上辦了一個畫展,我看到亞瑟也去了,那時候還想給他打招呼的,但是你父親卻把他帶走了。”
“我父親?”諾西重複道:“我父親為什麽要去那麽遠的地方辦畫展?”
“當時我也覺得很奇怪,但是我發誓,我看的非常清楚,那兩個人就是你父親和亞瑟。”布萊恩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
可是為什麽呢?為什麽父親要見亞瑟呢?
諾西猛地想起自己在家裏的時候朝着格雷爾大叫自己只是他和亞瑟的生育機器的事情,頓時臉都燙上了幾分。
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就在快要到家的時候,看見格雷爾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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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越來越大,哪怕布萊恩有意把傘傾向這邊,諾西的手臂還是被打濕了,布萊恩最先打破沉默,說道:“将軍,好久不見。”
格雷爾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他,他眼眸微眯的看着布萊恩,說不清楚什麽情緒,他的眼眸本來就幽深,現在用這種眼神看人有說不出的寒意,但是布萊恩像是一點都不怕,嘴角帶笑的看着他,諾西沒有察覺有什麽不妥,就是有些不自在,只是這種情緒也很快消失了。
“你回來啦。”諾西笑着說道,格雷爾撐着一把黑色的傘,整個人開起來莊重的不行。
“恩,我回來了。”格雷爾摸了摸諾西的頭,那樣子在布萊恩眼裏看來說不出的寵溺,只是諾西沒感覺到,他已經習慣了格雷爾這樣對待他,他自然而然的走到格雷爾的身邊,轉身和布萊恩搖了搖手,布萊恩依稀聽見他的聲音,說着:“明天見。”
他們的背影一高一矮,看起來無比般配,格雷爾的手攔着諾西的腰身,他被緊緊的護着,而諾西并沒有反抗,顯然已經是經常的事情了,布萊恩聽不見他們說什麽,說的話題和什麽有關,自己就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不會在他們的生活裏驚起什麽波瀾。
他感覺腿上的舊傷在隐隐作痛,胸腔也悶悶的像是有什麽東西要迸發而出,幾乎将他整個人淹沒。
“你經常和布萊恩在一起嗎?”一到家,格雷爾就開門見山的問諾西。
諾西被問的有些懵,因為格雷爾的語氣帶着點怒意,他說道:“還好吧,每次出去散步的時候都會遇到他,會一起走一段路。”
“恩。”格雷爾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麽。
諾西的鞋子全部濕了,被格雷爾拿起來放在了陽臺上,進來的時候看見諾西窩在沙發上吃東西,嘴巴塞滿了零食兩腮鼓鼓的,但是又不咬又不咽,像一只倉鼠似的把東西含住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格雷爾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來。
“龍息呢?這兩天都沒見到它?”諾西滿嘴巴的東西,說話都含糊不清的。
“它和軍隊在一起,尋探亞瑟的下落。”格雷爾輕言淡語的描述,反倒讓諾西覺得這比他想象中的要難辦許多。
諾西快速的把東西咽了下去,思索了一下還是把布萊恩剛剛說的事情告訴了格雷爾。
格雷爾會緊張亞瑟這也是無可非厚的,以前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亞瑟其實就是他弟弟,雖然說是理解了格雷爾的心情,但是看到他這樣子操勞睡不好覺的樣子,心裏也懷不舒服的。
“你父親?”格雷爾也驚訝的重複了同樣的話。
諾西點了點頭,随之又歪着腦袋嘀咕道:“但是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麽父親要去那麽偏遠的地方?”
“這個恐怕要問問他本人了。”格雷爾說着拿出通訊器,但是被諾西攔下了,說道:“我來。”
諾西很快就聯系上父親,父親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低沉而充滿安全感。
“怎麽了諾西?格雷爾又欺負你了?”這是喬希的第一句話。
諾西一瞬間臉紅了一片,急忙擺手說道:“不是的父親,我想問你一些別的事情。”諾西那樣子,活像父親就在他面前一樣。
“什麽?”那邊的喬希摸了摸鼻子,這諾西還是第一次請教自己什麽。
諾西一向都和路加比較親近。
“是這樣的,上個星期的時候,你是去過軍隊的附近辦畫展嗎?”
“确實有這樣的事情,怎麽了?”
“你是不是見了亞瑟?”
“恩,見了,但是我覺得他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你不用擔心。”
“父親!我不是這個意思!”諾西的聲量忍不住提高,父親這樣說好像是自己在故意打探一樣,語氣還那麽平和,這簡直讓他無地自容。
格雷爾接過通訊器,說道:“亞瑟已經幾天沒有回部隊了,現在大家都懷疑他失蹤了,您可能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想問問您在見他的時候,他有沒有什麽反常的舉動?”
“反常舉動?”喬希像是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他和我說了很多有關于他自己的事情,并沒有什麽反常舉動,不過在臨走之前……他問了我一個問題。”
“什麽?”格雷爾急忙問道?
“他問我,認不認識一個叫……叫露西的人……還有一個姓氏,但是我想不起來了。”
“露西?”
“恩,大概是哪個女人的名字吧。”
“……是露西。特維諾嗎?”
“對,好像是這個,好奇怪,我回來的時候特意回憶了一下,确實是沒有認識一個叫露西的女人,我也挺奇怪他為什麽會這麽問……你認識?”
“這是我嬸嬸的名字。”
格雷爾關了通訊器,現在感覺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裏,又是毫無進展,不過說來也是奇怪,亞瑟為什麽會問喬希這個問題呢?又或許這只是單純的巧合?格雷爾不知道,他的頭有些疼。
諾西辦畫展的事情也進行的如火如荼,雖然諾西不能出去親自看着,但是也能在布萊恩哪裏感受到喜悅。
諾西一直都覺得像父親這樣的高手才有資格辦畫展,再加上自己是個omega,從來都沒想過要幹什麽大事情,他自己這個勉強只是小打小鬧而已。
諾西給出的畫并不多,只是二十來幅,都是自己認為最好的,有一點點瑕疵的都被他放棄了,諾西最後還是跟布萊恩說出了自己的請求,就是每幅畫不要署上自己的名字。
可能單純的說名字大家可能不熟悉,但是姓氏的話,全帝國就那麽幾個姓哈維的,又跟畫畫有關,一定會讓人聯想到喬希,然後與其作比較,諾西不想要這樣,所以再三要求不能署名。
布萊恩知道他的難處,也就答應了。
很快就到了日期了,雖然諾西去不了但是心底還是很興奮的,他從來沒想過畫畫能給他帶來什麽,因為喜歡和家庭緣故,畫畫是他從小就會的,倒是畫畫給他帶來了很多的樂趣以及消磨時間,讓他有更多的安全感。
“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嗎?”今天的天氣和之前一樣很不好,傾盤大雨弄得諾西都聽不清楚布萊恩在說什麽,湊過去聽了好幾次,才敢确定布萊恩在說什麽。
諾西承認自己也幻想過,因為布萊恩給自己拍了幾張照片,諾西也大概知道格局,看得出來花了不少心思,不能去看看終歸是遺憾,何況還是第一次。
“可是……”諾西有些怛怯的看向他,似乎還有些猶豫。
何況這個小區的特殊性誰不知道,對omega的出入管理的十分嚴格,再加上要是格雷爾回來沒看到自己,自己又要怎麽解釋?
布萊恩看出來他心動了,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急忙說道:“沒關系的諾西,我有辦法讓你出去,将軍也不會那麽快回來的,我們趕在他之前回來就好。”
格雷爾确實不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和他相處了那麽久諾西自然是知道這些的,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諾西終究還是來到了那個地方,他現在門口的時候還特意捏了捏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才走了進去。
裏面早就已經聚集了少許人,雖然少但是諾西已經很滿足了,他看了看牆壁上用更加精美的畫框裱起來的畫,激動的熱淚盈眶。
他不知道如何用語言來描述自己此時的心情,他感覺到很恍惚,大概是太開心了,這是自己從小到大第一次瞞着什麽人做什麽事,按照道理來說他應該會感到害怕才對,可是為什麽那麽開心?好像忘記了一切的煩惱,心中的陰霾消散的無影無蹤,比任何一個時刻都要開心。
布萊恩看着諾西激動到雙肩都在微微顫抖,就知道自己帶諾西來是做對了,笑着問道:“開心嗎?”
“恩,太開心了,比什麽時候都要開心,心髒像是要炸開一樣,太開心了……”諾西吸了吸鼻子,重複了兩次開心,看樣子已經語無倫次了。
諾西也不是第一次出來了,但是他感覺到這次出來他看到的東西更多了,視線一下子變得遼闊無比,不再狹隘的只看到一個角落。
布萊恩搭着他的肩:“你應該多出來走走。”
諾西沒有說話,就看着畫發呆,他正在回想自己在畫這副畫的時候是怎麽樣的心情,忽然門口發生了些騷動,諾西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回頭望去,心髒都漏跳了一拍!
只見格雷爾黑着臉,朝他們這個方向看來,眼光死死的盯着布萊恩搭在諾西肩上的手,眼珠子都變猩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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