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碎臉拼圖(4)
她甚至已經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可是如果她殺了人,為什麽她對此卻毫無記憶。如果她沒殺人,又為什麽她的手上會滿是鮮血的握着那把解剖刀。
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那間廢棄的工廠裏,在她失蹤的兩天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完全回憶不起來。自從昏迷以後,她便失去了意識。是誰把她帶走,又是誰将她扔在了那個裝有死人的工廠裏呢?
一切都是問號。
此刻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與無助。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将要面對的是什麽。
整整兩天,沒有人來見她,她也見不到任何人。
這種被全世界遺忘的感覺才是最可怕的。
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呆上多久。
短短的兩天時間裏,她從備受尊敬的法醫變成了人人喊打的殺人犯。
她後悔自己接手了這個案子。
突然,對面的鐵門被推開,唐瑤吓了一激靈。
進來兩個警察模樣的人,面目嚴肅的說,“108號,跟我們走。”
“去哪兒?”
“提審。”
她茫然的看着他們,突然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此刻對于她來說,反而心裏帶着幾分期望。
……
……
唐瑤來到審訊室時,段景琦已經等在了那裏。
她被帶到桌子對面坐下。偷偷瞄了一眼段景琦,見他沒有擡眼,于是悄悄低下了頭。
“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兒嗎?”段景琦如往常一樣冷漠平靜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在安靜的審訊室裏響起。
唐瑤擡頭,正好與他深不見底的眼神相遇,她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張和尚到底是不是你殺的?”段景琦開門見山,不再跟她廢話。
“不是,我沒殺他。我是冤枉的。”唐瑤極力辯解。
“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醒來的時候就在那兒了。”
段景琦手指敲着桌子懷疑道,“昏迷……你在哪裏昏倒的?誰能替你證明?”
“在醫院,我不知道誰能為我作證。”她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無助。
“也就是沒人能替你作證。”段景琦說完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麽,接着擡頭問她,“失蹤的那兩天你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
段景琦瞄了她一眼,繼續問道,“你當時手裏的刀是從哪兒來的?”
唐瑤搖頭。“不知道。”
段景琦眼睛死死盯着她,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那麽你從哪裏弄到的肌松藥,是醫院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什麽肌松藥?”
“還要我提醒你嗎?死者生前你給他注射了肌肉松弛劑,讓他失去反抗能力,之後将他的臉皮活剝下來,切碎後重新組裝在一起。而且拼接手法相當高級,縫合都很細致。這一點對于既當過護士,又接觸過解剖刀的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唐瑤聽得目瞪口呆,對段景琦的描述完全沒有印象。她看着自己帶着鐐铐的雙手,又看了看段景琦,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段景琦步步緊逼,“怎麽樣,現在能幫你回憶起點什麽嗎?”
“我……我沒殺人。”
段景琦無語,“你這樣抵抗的态度除了延長審訊時間之外,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唐瑤慌亂的解釋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從我昏迷到醒來已經過了兩天時間。”
“我們已經查到你身上的血跡全部都是張和尚的,現場血手印上留下的指紋也都是你的。如果人不是你殺的,這些證據你怎麽解釋?”
“我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是兇手給我注射了藥物,之後趁我昏迷的時候把我送到那裏,僞造了殺人現場。”
段景琦笑了,扔給她一張檢測報告,“這是兩天前你醒來後血液裏的藥物檢測報告,你是醫生,你自己看看結果。”
唐瑤疑惑的撿起那張紙,快速掃瞄了一遍,搖着頭說,“不可能,這不可能。”
報告上顯示她的體內沒有任何麻醉類或是可以抑制神經導致昏迷的藥物。
“而且案發現場除了張和尚,只有你一個人的腳印,你怎麽解釋?”
唐瑤一時間啞口無言,所有她能想到的辯詞都被輕而易舉的推翻了。
段景琦看着她方寸大亂的樣子,趁熱打鐵道,“你跟張和尚是什麽時候認識的?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恩怨?”
唐瑤慌亂的擡起頭,感覺自己陷入了極大的旋渦之中,“我是上個案子中才第一次接觸過他,我是法醫,他是兇手,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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