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四十六個大佬

宋暄和覺得自己很累, 頭也有些疼。

剛準備翻身揉下腦袋,卻發現自己的腰上橫着一人的手臂,呈禁锢狀環着他,感覺到他的動作之後, 還收回手臂将他一拉,讓他瞬間撞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宋暄和腦袋還一片混沌, 迷迷糊糊地擡起頭, 看到了一張熟睡的臉,他眨了下眼,記憶回籠的同時, 眼眸中的茫然漸漸褪去, 然後瞳仁一縮。

昨天晚上, 蕭淵穆趁他喝醉親他了。

宋暄和表情變了又變,腦海回放着昨晚的畫面, 從蕭淵穆莫測的表情到他突如其來的親吻, 心裏數個念頭掠過, 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但是就像是沒有尾巴的流星, 一瞬而逝, 怎麽也抓不着頭緒。

之前他覺得他和蕭淵穆的關系好像已經如他所願降到冰點,但是昨天蕭淵穆的表現看起來又顯然不是這樣。

而且,記憶裏昨天的蕭淵穆,給他一種異常危險的直覺,喝醉了時沒什麽感覺, 現在回想起來,只想離他越遠越好。

宋暄和動作絲毫不輕柔地拉開蕭淵穆放在他腰上的手臂,坐起來居高臨下地審視着這張完美的睡顏。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在宋暄和的注視之下,蕭淵穆緩緩睜開眼,見到宋暄和早已經醒來時有一絲驚訝,眉心剛剛皺起一瞬又迅速撫平,眼底多了些清澈的笑意,他的嗓音帶着初醒的沙啞:“早安。”

就像是……

宋暄和瞪大了眼,就像是車禍之前的蕭淵穆!

本來一直一起相處,潛移默化他也沒覺得蕭淵穆的變化有哪裏不對,應該說蕭淵穆除了臉色比之前好了點但是話卻少了些之外,其他的地方與車禍之前并沒有什麽差別,所以他并沒有察覺哪裏不對。

但是,昨天晚上記憶裏的蕭淵穆,與他之前接觸的蕭淵穆并不一樣,這種不一樣很細微,唯一的差別,大概就是他看人的眼神。

之前的蕭淵穆,即便是生氣冷着一張臉,看人時也帶着溫度,他記得那次宋佳妮在他辦公室故意挑釁他時,他雖然很好地克制了脾氣,但是眼底卻還是會流露出些許冷意和不高興。

可是現在的蕭淵穆即便是并沒有冷着臉,看人時也毫無溫度,宋暄和想到了昨晚的孫金仁,想起了昨天不經意一瞥,見到蕭淵穆看向孫金仁的眼神時那種有些奇異的感覺。

他看的仿佛并不是一個與他同等存在的人類,而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物件,或者說一只随時可以碾死的蝼蟻,即便是面對孫金仁的惡心的言辭與露骨的神色,他也沒有憤怒更沒有波瀾,就像是根本沒有将他放在眼底。

宋暄和表情微變,看向蕭淵穆的眸底是掩飾不住的抵觸,他從一側下了床,随便翻了身衣服穿好,沒有理會蕭淵穆的早安,洗漱完畢之後,步伐盡量如常地離開了房間。

房門被關上,蕭淵穆一手撐床坐了起來,嘴角帶了些淺淡舒緩的笑意。

昨天晚上,是他二十多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閉上眼就沉沉睡去,一夜香甜,醒來時都是難得的舒适,心情都很不錯。

沒想到,宋暄和還有這種用處。

不過,蕭淵穆回憶了一下宋暄和剛剛類似于驚慌的抵觸表情,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他看得出來他已經想要盡力隐藏了,如果是重生之前的他,說不定還看不出來什麽,但是現在的他,幾乎沒有人的情緒能夠瞞過他的眼睛。

而且,蕭淵穆覺得宋暄和故作鎮定又落荒而逃的模樣,十分可愛。

真正願意敞開心房接受重生前的那一段記憶之後,他才理解了重生前的他為什麽會喜歡上宋暄和。

因為他的聰明坦率,也因為他的別扭笨拙,宋暄和是一個活的十分自我且真實的人,這是不論哪一世的他都求之不得的肆意,無關身價與階層,這是一種不論處于何種境地都自由的心态。

就像之前聽過的一句話,比起束縛的愛情,我更愛自由的靈魂。

這一世的宋暄和,大概就是自由的靈魂吧。

雖然他可能無法像重生之前那樣純粹的喜歡宋暄和,甚至一輩子都無法真正喜歡上他,但是能夠讓他安心且愉悅的存在,他絕對不會放手。

宋暄和匆匆出了房間,去了四樓的自助餐廳,随便拿了幾塊面包和一杯果汁,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将冰鎮的橙汁一飲而盡,剛剛因為猜測而豎起的汗毛都平順些許,宋暄和深呼吸了一口氣,看着圓窗外碧波蕩漾的海水,漸漸鎮定下來。

沒有契機,蕭淵穆不可能這麽早就重生的,何況就算是蕭淵穆真的重生了,他現在也沒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這樣想來,或許對他來說還是一件好事。

【系統。】

【怎麽了?】系統回答的很嚴肅,它已經總結出了規律,每次宋暄和叫他“二狗”時都不是什麽大事,可一旦正正經經叫它“系統”那就是有事了。

【你有沒有覺得,最近的蕭……】

“你好,打擾一下,請問我們能夠坐在這裏嗎?”

腦海裏說到一半的話被打斷,宋暄和擡頭看向來人,臉上絲毫沒有掩飾被打斷的不耐。

那兩人自然也見到了宋暄和的表情,只不過他們以為宋暄和是獨處被打斷不高興,所以剛剛開口的那人道:“你是昨天拍下麥菲兒大師袖口的人嗎?”

宋暄和眉心緊蹙,沒有開口只是淡淡看着那人。

年輕男人被他直白的視線看得有些不悅,卻還是道:“是這樣的,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能不能讓我坐在這裏與你詳細讨論一下。”

“抱歉,我現在想一個人吃早餐。”宋暄和淡淡道,拒絕之意十分明顯。

年輕男人一頓,顯得有些無措,站在他旁邊的金發男人皺起了眉,用流利的華國通用語十分不客氣地道:“這位先生,我們找你是帶着誠意想和你好好談,希望你能夠帶着基本的尊重與體面與我們說話。”

宋暄和早上起來就不舒服的腦袋還隐隐作痛,加上想起在昨晚發生的事情加上自己的猜測本來就很不爽了,現在兩人撞到了木倉口上,除了面對日後能夠掌握他生死的蕭淵穆外,宋小少爺還從來沒委屈過自己。

所以,面對眼前這兩人,他也絲毫不打算客氣。

“不知在早餐時間打斷別人用餐,并且在偌大空曠的自助餐廳要求拼坐的兩位,對別人的尊重以及自己體面是否比我做得更好。”

宋暄和輕仰着下巴,微垂着眼簾睨人,即便是坐着,也有一種高高在上的矜貴感,氣勢絲毫不輸站着的兩位,甚至壓了一籌。

“你不要不識好歹!”金發男人華國通用語如同母語一般流利,說起成語來也毫不磕巴,他道:“我們是帶着誠心過來,德逸和你說話也十分禮貌,是你先出言不遜,竟然說我什麽不懂得尊重。”

宋暄和嗤笑一聲,挑眉道:“請問這位得意的德逸先生,您應該是華國人吧,請問剛剛我說的那一句話哪一個字眼出言不遜了,難道在一個還有空位的餐廳拒絕陌生人拼坐的要求就是出言不遜?”

蔣德逸因為宋暄和這個加了與他同名的形容詞的稱呼又氣又惱,但他也知道這艘游輪上的人非富即貴,不是輕易可以招惹的,所以即便是生氣,也還是壓着怒火盡量溫和道:“是我的朋友不太熟悉華國的成語,我向您道歉,我們想和您拼坐并無惡意,真的是想和您商量事情,就是與您昨天拍下的那枚袖扣有關。”

宋暄和眼底的譏诮絲毫不掩,嘴角卻勾了起來,語氣也溫和許多:“既然是外國人,不懂我們國家文化亂用成語我也能夠原諒,對于之前的事情我也需要道歉,拒絕您的拼坐我并無惡意,只不過我吃早餐的時候不太喜歡別人打擾,現在也希望您可以尊重我,讓我安靜的吃完早餐,行嗎?”

他話剛落,不遠處就響起噴笑聲,沒有絲毫掩飾,讓站在一邊的蔣德逸兩人表情瞬間難看起來。

在這樣公衆的場合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落面子,蔣德逸臉皮發燙,眼底惱怒更甚,卻只是抿了下春,對身旁的男人道:“海登,我們走吧。”

被稱作海登的金發男人卻沒那麽好說話,他一手撐着餐桌,傾下身子逼視宋暄和道:“我是海登·施羅德,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和我說話。”

宋暄和勾唇,絲毫不懼地對視道:“我是宋暄和,希望你學會華語之後再和我說話。”

海登·施羅德沒想到宋暄和聽到他的姓氏之後沒有絲毫懼意和尊重,反而還敢這樣挑釁他,他站直身子,面色莫測:“那枚袖扣對我朋友意義非凡,我們願意以拍賣價的兩倍想你買下那枚袖扣,希望閣下割愛。”

這邊的動靜不算大,但是餐廳空曠安靜,所以坐在這附近的人的視線都若有若無的集中到了這邊,有人将這件事看了個從頭到尾,所以即便是認為海登·施羅德有些嚣張,但也覺得他出的價十分厚道。

那枚袖扣本身價值不過二十萬,昨天以五十多萬的價格成交,本來就已經超出本身價格一倍,此時若是賣給海登·施羅德算是賺了一筆,盡管只是小賺,但是施羅德家族依附與八大家族之一的霍夫曼家族,能夠賣他一個人情并不虧。

這艘船上不可能有人不知道施羅德家族,所以想來那位黃種人少年應該會答應他的條件。

然而,宋暄和确實就是這艘船上唯一不知道施羅德家族的人,原主記憶裏有八大家族的存在,書裏也有,但是八大家族的附屬還真的沒有一一記過,就算是極了,他不高興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那枚袖扣對我也意義非凡。”宋暄和淡淡道:“如果沒什麽事,希望兩位不要再打擾我吃早餐。”

“之前的冒犯十分抱歉。”蔣德逸道:“我知道宋先生您不會缺這一兩百萬,但是我希望您可以聽一下我要求買下這枚袖扣的原因,這枚袖扣對我來說真的至關重要,它關系着我的人生。”

蔣德逸表情誠懇,語氣懇切,周圍因為他開始打擾宋暄和要求拼坐而覺得十分失禮的人,此時聽到他這一番話又覺得情有可原了。

如果是至關重要關系着一個人一生的東西,放在誰身上都很難淡然。

只是,麥菲兒大師的一枚袖口,能夠與一個人的一生有什麽關系?

大多數豎着耳朵看戲的人都有同一種疑問,于是看向這邊若有若無的視線越來越多。

見宋暄和不開口,蔣德逸松了口氣,心裏也隐隐高興,趁熱打鐵繼續道:“其實我一是一名服裝設計師,剛剛從馬蘭歐學院畢業,曾經聽過麥菲兒的課,從那之後就一直十分欣賞他,甚至因為麥菲兒大師的作品迸發了許多設計靈感,之前麥菲兒大師說過,準備與服裝品牌合作進行一場大秀,但是他并不看資歷與歷史,只看設計師的作品,所以我才想試一試,麥菲兒大師的這枚袖扣對他意義非凡,我希望用這枚袖扣作為敲門磚取得合作,希望您可以将袖扣賣給我。”

蔣德逸一長串說話,輕輕喘了口氣,期待地看向宋暄和。

然而宋暄和連眼皮都沒擡一下,聽他說完之後,過了幾秒才擡起眼,似乎剛剛走神許久,此時才回過神來,然後淡淡地:“哦。”

之後,再無多話。

蔣德逸臉上的神色差點維持不住,他沒想到他說了這麽多,宋暄和竟然只回答了他一個“哦”,而且他懷疑他根本就沒有聽他說話!

“宋先生。”蔣德逸勉強笑道:“請問您能将袖扣賣給我了嗎?”

宋暄和歪頭,突然問道:“既然這枚袖扣如此重要,昨天的拍賣會你為什麽不買,我記得每個人的圖冊都是一樣的,不應該我看到了這枚袖扣,而覺得這枚袖扣意義非凡的您沒有看到啊。”

蔣德逸一僵,看了眼身邊的海登,海登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不過想到昨夜的餍足還是勾起了唇,出聲道:“我們昨天晚上有其他事情,所以沒有出席拍賣會,你只需要将那枚袖扣轉交給我們,我們将兩倍的錢給你就行了,幹什麽說這麽多話。”

“在游輪上的,比意義非凡關系到一生更重要的其他事情。”宋暄和似笑非笑地掃過蔣德逸領口漏出的痕跡,道:“德逸先生意義非凡的事情看來比正常人要多許多啊。”

坐在不遠處也能夠看到蔣德逸身上吻痕的客人低笑了幾聲,小聲與因為角度原因看不到的同桌客人解釋起來。

能夠上這艘郵輪的人大多都對郵輪上的賓客如數家珍,即便是不熟悉也能夠認識臉,宋暄和與海登他們都認識,海登帶來的蔣德逸他們确實沒見過的,看到他身上的吻痕以及海登親口說起其他事情時臉上男人都懂的表情,他們還有哪裏不知道。

感情昨天是為了與小情兒辦事錯過了拍賣會,今天有是為了讨好小情兒才有了這麽一出。

蔣德逸臉上的表情幾乎僵硬得不能動作,剛剛的笑聲都傳進了他的耳裏,別人隐晦又肆無忌憚的打量讓他無地自容,此時見到鎮定自若,姿态從容肆意的宋暄和,他本來還只是惱怒的情緒變成了惱恨。

“宋先生。”蔣德逸壓低聲音道:“您不願意賣就算了,何必這樣口出惡言侮辱我。”

宋暄和眨眼,十分無辜:“不知我那一個字算是惡言,我改。”

海登倒是不在意別人知道他與蔣德逸做的事情,他也覺得哪裏需要隐瞞的,不過宋暄和如此不配合的态度讓他覺得受到了挑釁,他道:“宋先生,不知一枚袖口與您的家族比起來,孰輕孰重,哪個對您更加意義非凡?”

聽到海登的威脅,宋暄和确實笑了,他道:“那枚袖扣我很喜歡,雖然說不上意義非凡,但是也沒打算讓給別人,至于我的家族,當然與德逸先生的意義非凡不能比了。”

“宋先生!”此時宋暄和說的每一句話,蔣德逸都覺得他是在暗指他屈身海登身下,周圍人每一個輕飄飄的視線,都讓他覺得實在嘲笑他不知檢點,這讓他十分難堪,而且,此刻的宋暄和還對她不依不饒,這更讓羞憤難忍。

“我剛剛已經說過,那枚袖扣對我意義非凡,也已經解釋了他意義非凡的原因,希望您不要用其他方式曲解我的意思,之前來找您,也是認為這枚袖扣對您來說不過是裝飾品,而對我來說關系到整個事業整個人生,所以才會貿然上前,既然您不願意,也不必多說這些。”

蔣德逸氣得眼圈都紅了起來,頗有些不堪受辱地激憤道:“我知道對您這種大少爺來說,我的意義非凡和人生都比不過您一時高興,但是我也不認為自己低您一等,希望您為您剛剛的出言不遜想我的道歉。”

“他憑什麽道歉?”一道清越的聲音插話道,“是你不顧人家意願硬要拼桌,然後又不管人家想不想聽講你和袖扣之間意義非凡的故事,還誣陷人家口出惡言,現在還道德強迫人家道歉,我沒看出他覺得你低人一等,倒是看出你在這裏咄咄逼人了。”

關稚和周楠從後方走出來,在宋暄和這桌坐下之後,關稚繼續道:“我倒是覺得,你才應該道歉。”

海登驚愕得看着關稚,他當然認識關家唯一的繼承人,之前根本沒聽說關家的繼承人與華國的宋家有什麽關系,應該說華國的宋家與八大家族沒有任何關系,沒想到此時關稚會為他出頭。

見到關稚坐下的那一秒,海登腦海裏就有了決策,他轉頭看向蔣德逸,道:“道歉。”

蔣德逸不認識關稚,但是看到海登的神色,也知道這人不能惹,之前找到宋暄和,不過是因為海登的家世比他好可以以勢壓人罷了,現在來了個家世更好的,他自然不敢不道歉,畢竟海登是他好不容易在搭上的路子,他不能夠惹他生氣。

“非常抱歉。”蔣德逸低下頭,表情有些難堪:“那枚袖扣對我來說太過重要,是我太過急切忘記了分寸,希望您能原諒我。”

宋暄和的視線從抓着他面包就吃的關稚身上轉到了蔣德逸身上,臉上表情不變,淡淡道:“我知道那枚袖扣對你意義非得,也對你的人生很重要,只是,那并不關我的事,你打斷我吃早餐這件事,并不需要道歉,轉身離開我的視線會更好。”

關稚咬着面包笑出了聲,他還以為宋暄和只對他态度不好,沒想到他對別人也是這樣,看來不是他不喜歡他,只是他對誰都是這樣。

不過,他對昨天那個蕭淵穆好像有些不一樣,關稚吃了口面包淡淡想着。

“你不要太過得寸進尺。”海登皺眉道,他忌憚關稚,也會因為關稚讓蔣德逸向宋暄和道歉,可不代表他會因此忌憚宋暄和,宋家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海登。”

蔣德逸拉了下海登的袖口,想要勸他不要再說,然而剛剛準備開口,就見到一個氣質絕然,豐神俊朗的男人像他走來,讓他連話都忘了說,只覺得心跳如擂鼓,眼睛再也難以移開。

這個人,是他的缪斯。

宋暄和也見到了穿着襯衣西褲的蕭淵穆,他不緊不慢地緩緩走了過來,視線緊緊盯着他,像是一張大網,從容不迫地想要将獵物裝入網中,可是一眨眼,那種感覺又瞬間消失無蹤。

蕭淵穆冷淡的神色見到他的時間消融了些許,一雙眸子如同車禍之前那般,覆着似乎可以輕易打碎的薄薄冷意,即便是冰冷卻也并非無情。

這一瞬,他突然想起了這兩人來之前他的猜測與準備證實的事情,可是見到蕭淵穆之後,那種猜測又漸漸被壓在心底。

宋暄和輕輕抿唇,大概是他昨天喝醉酒看錯了,或者腦袋還不清醒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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