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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打量完整個宮殿之後,塔娜便将這銅雀殿中的宮人都領到廳堂,給狄旎認認人。
狄旎對這些不感興趣,只點了兩個看着順眼的允了她們進內殿侍奉。
她在北狄之時身邊只有塔娜一個,也過的滋滋潤潤。如今來了啓國,倒也不喜歡這麽多人在跟前。何況是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小侍女。
以前看的宮鬥劇裏,不就經常有主角或者炮灰被侍女陷害下藥的例子嗎。
她狄旎,倒是惜命的很。
等狄旎進了內殿後,銅雀殿的大宮女上前拜見了她,還叫小宮女燒了水來給狄旎淨淨手。
大宮女名喚紫鳶,先前是池宴禦下的女官。
前幾日才被派到銅雀殿來熟悉熟悉環境。
因着知道自己現在的主子是北狄人,紫鳶早就被吩咐過等狄旎來之後要帶她熟悉後宮,以盡快接手後宮事宜。
紫鳶擡頭看向狄旎,說話輕聲細語的:“娘娘,後掖分東西六宮及兩殿。銅雀殿落于西宮,可陛下即位不過三年,也不愛踏足後宮,宮裏嫔妃甚少,宮殿也多為空缺。”
狄旎一頓:“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紫鳶面上神情一僵,她擡頭看向狄旎,見她面上顯露的疑惑不似作假。
心裏閃過一絲詫異:“娘娘您是陛下親封的貴妃,是這後宮的第一人,日後自是要您管理這六宮的。”
狄旎脫口而出:“不要。”
紫鳶:???
狄旎看着紫鳶面上要裂開的表情,輕聲解釋:“我是北狄人,就算會說啓國話,但認識的字也不多。況且,這不太合你們啓國的規矩吧。”
紫鳶倒是沒想到這點,她有些無措:“娘娘,可,可這是陛下的命令。”
狄旎一頓,不知為何臉上也柔了些。
池宴,倒是細心。
她輕聲咳嗽了一聲:“沒事,到時候我去同池..."狄旎一頓:"同陛下說。”
紫鳶方才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她朝着狄旎微俯身:“是,娘娘。”
只是...
狄旎看出她面上的躊躇:“怎麽了,還有什麽事?”
紫鳶攥緊了衣袖,低着頭輕輕開口:“陛下說,今日政事繁忙,沒空來後宮,讓您早些睡。”
她這話一出,殿裏一片死寂。
紫鳶更是連頭都不敢擡,自然也錯過了狄旎懵逼的神情。
狄旎:跟我說這個幹嘛?還想讓我給他留燈嗎?呸,小兔崽子。
她低下頭來看着面前戰戰兢兢的紫鳶:“嗯,我知道了,起來吧。”
紫鳶松了口氣,起身:“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狄旎點頭到一半,就看見紫鳶又有些欲言又止。
她有些無奈:“怎麽了?”
紫鳶超小聲:“娘娘,您應當自稱本宮的。”
狄旎一噎,心裏閃過一絲無奈:“好,我...本宮知曉了。”
等到紫鳶終于走後,狄旎同卸下什麽重擔似的。
池宴就不能給她送個能一口氣說完話的孩子嗎!
不過也怪可愛的。
入宮的第一天,狄旎最終以遵從早睡早起的目标而結束了。
可第二天一大清早,連雞都沒開始叫喚,狄旎就被紫鳶給拉了起來。
“娘娘,您得開始梳妝了。”
狄旎:???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現在不還早嗎?”
紫鳶愧疚的低下頭來:“是奴婢不好,奴婢昨天忘跟您說了,今日後妃們都要來拜見您。”
狄旎一拉被子,躺了下去:“不見。”
擾人清夢,天打雷劈。
紫鳶在一旁幹愣着,也不敢再拉她,急的都快哭了。
“娘娘,娘娘?”
“...”
狄旎覺得,自己身邊仿佛有一只蚊子似的,嗡嗡嗡叫個不停。她翻個身,連聲音也會轉個彎最後進入她耳朵裏。
狄旎:...
狄旎忍不住了,猛地一起身,想惡狠狠的盯着紫鳶。
可一睜眼就看她眼底含着淚,一臉無措的模樣。
狄旎:算了,美人肯定不是故意的,可就是有點沒腦子。
沒腦子美人淚眼婆娑的看着她:“娘娘,您醒啦?”
狄旎揉了揉太陽穴:“行了,還有多久。”
紫鳶:“娘娘莫要着急,還有一個時辰。塔娜姐姐去小廚房給您準備早膳了。”
狄旎:“一個時辰?”
她胸口一窒,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敲出一個大包來。一個時辰!她好歹還能睡大半個時辰呢!
狄旎無奈:"算了,起來吧。"
早睡早起身體棒。
紫鳶歡歡喜喜的應下,找出搭配好的衣裳給狄旎換上。
到底是之前在乾清宮伺候過的,業務能力也沒有看上去的這般弱。
至少審美還是十分在線的。
狄旎看着紫鳶給自己挑的衣裳,滿意的點了點頭。
因着是面見其他嫔妃,總不能穿的太過素淨。
她性子又不十分要強,花花綠綠的也欣賞不來。
素雅又顯氣色的淡紫色長裙,袖封上繡着白色紋路,頭發高高挽起梳成淩雲髻。
狄旎嫌重,只扣上一個墜着珠子的發冠。
娉婷袅娜,天生麗質得只要塗上赤紅口脂,便能豔壓群芳了。
用過膳,補了方才吃掉的口脂之後,宮妃們接二連三的到了。
如紫鳶所說的一樣,這後妃相較于其他皇帝着實是少的。
加上狄旎這個剛來和親的公主,整個後宮也就五個人。
太傅嫡女蔣妃;大将軍族女敏嫔;內閣閣老娘家侄女徐嫔;還有一個大理寺卿家的小女兒,謹貴人。
狄旎擡頭看了這些莺莺燕燕,還是覺得昨天給她wink的蔣妃最為順眼。
她輕聲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都坐吧。”
底下的四個人神情各異,有斜着眼睛偷偷瞥狄旎的,有借着呷茶暗戳戳打量她的,有低下頭來擺弄自己手指的,還有擡起頭來對着她笑,目光明媚的。
狄旎沒開口,底下的人便也不敢開口。
于是這氣氛便逐漸凝了起來,就連方才借口喝茶的也坐得端正。
“娘娘,您是北狄來的,是不是對咱們啓國的禮節不太了解啊。”
終究有人坐不住了,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又沖的很。
狄旎擡頭,看向謹貴人,她容貌極好,可眉眼間卻藏着倨傲,一看便是在家裏寵慣了的嬌嬌女。
“那你說說,今個你來該用什麽禮節的?”
狄旎撐着下巴:“低位,對高位”她歪了歪腦袋:“本宮說的可對?”
謹貴人一時間漲紅了臉,又說不出話來。
狄旎見狀,把眼神收了回去。
啧,無趣。
蔣妃走上前來:“貴妃姐姐說的對。”
她拿過茶來,微俯了身:“今個臣妾們該是行敬茶的禮。”
敬茶在啓國本是小妾給正房行的禮,只是在宮中,貴妃位同副後,便也有這禮節。
狄旎接過茶來,扶她起來。
再由侍女遞給蔣妃狄旎先前備的禮,這才是禮結了。
好在其他人還是本本分分的。
敬茶這禮雖然總讓狄旎覺得自己大了一個輩分,可總是相安無事的。
可狄旎卻高估了謹貴人的腦子。
“哐。”
玉飾砸在地上發出的聲響。
塔娜被碎玉劃傷,不由後退了兩步。
狄旎見狀,攥緊了手,眼神鎖住謹貴人,聲音壓的極低:“你做什麽?”
狄旎不笑的時候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使人一顫,塔娜在一旁也察覺到,自家公主這是生氣了。
謹貴人也察覺到了絲毫,她默默咽了一口唾沫,壯了壯膽子:“我什麽都沒做,這是她自己不小心的。”
她手指指着塔娜,可眼神卻帶了些心虛。
她方才只是想給這北狄來的公主一個教訓,誰讓她這麽張牙舞爪的,還妄想訓斥她。
“噢?”狄旎不怒反笑,轉過頭來:“塔娜你說,是她弄的,還是你自己不小心。”
塔娜一橫眉,冷哼了一聲:“公主,奴婢方才将這玉飾穩穩當當放在謹貴人手上的。”
“你!”謹貴人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過一個北狄來的蠻夷之人,說的話不足為信 。”
“蠻夷之人?你是說的本宮嗎?”狄旎站了起來,笑着看向她。
北狄人身子高挑,特別是在啓國大家閨秀面前,更是明顯。
她微微彎下身子,對上謹貴人的眼睛:“你是覺得,本宮好欺負對嗎?”
狄旎面上是挂着笑意的,可眸子裏的冰都要萃出來了一般。
謹貴人這下不敢再說話了,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卻忘記那裏有臺階。
她一摔,疼的眼淚都快湧出來了。
狄旎蹲下身子來看着她,任由衣擺拖在地上:“疼?”
謹貴人淚眼汪汪的點頭。
疼,确實疼,火辣辣的。
狄旎起身,背對着她,輕飄飄的一句:“那就扔出去吧,這樣更疼。”
蔣妃/徐嫔:???
敏嫔:有意思。
她這話一出,連宮人都傻眼了。
塔娜悄悄走上前去,想去扯她袖子,可看着自己手心的血跡又縮了回來:“娘娘,奴婢沒事。”
狄旎寬慰她一句:“別怕。”又轉過頭來挑眉:“怎麽,聽不懂本宮說的話?”
侍女們相互對視了一眼,也看出了狄旎這話是認真的。
便走出來三兩個力氣大的婆子,一人提着肩膀一人擡着兩個腳就把謹貴人架了出去。
等到聲響遠了,狄旎拍了拍手上莫須有的灰才轉過頭來看向她們:“沒事,咱們繼續。”
底下剩下的三個嫔妃相互對視了一眼,便也沒再說什麽。
這北狄來的公主,倒是任性的很。
而想着今天早上将狄旎從被窩裏扒拉醒,在一角瑟瑟發抖的紫鳶:完了完了,娘娘不會秋後算賬吧,太可怕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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