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殿外謹貴人鬼哭狼嚎的聲音還在繼續,而殿內狄旎卻跟沒事人似的,坐在上邊小口的品着茶。
就連蔣妃都左看看右瞧瞧,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沉默了一會,走上前去:“臣妾今日來還有一事。”
狄旎看她:“何事”
蔣妃叫侍從将那錦盒呈上,她從裏邊取出鳳印來:“這鳳印,如今該歸您管了。”
她抿着嘴笑:“娘娘來了,臣妾終于可以把這個擔子給卸下了。”
狄旎卻往她這一推:“這活,本宮不接。”
她好心情的拍了拍蔣妃的肩膀,動作溫柔:"你來就好了。"
蔣妃一頓,擡頭看她:“這...”
她有些躊躇,雖然後宮的事繁重,可她卻挺愛插手管事的。
而按規矩,這鳳印着實該交給狄旎,縱使她是個外族人。
畢竟先前不是沒有外族人成為皇後的先例。
狄旎看出她的猶豫:“本宮是認真的。”
她看着蔣妃的雙眼,眸子裏滿是堅定。
昨日對着紫鳶的話,她今日不想再說一遍。不過她覺得,面前的蔣妃應該看得出她是真心的吧。
就連蔣妃也下意識松了口氣:“那,若是日後娘娘來了興致,臣妾便再将鳳印歸還?”
狄旎點頭應下:“好。”
那日之後,宮裏無論哪個角落都在傳着小道消息。
銅雀殿的北狄貴妃娘娘,是個不好惹的。
若是見着她的鸾轎,遠而避之總是好的。
而那個“不好惹”的貴妃娘娘,正躺在榻上,吃着紫鳶剝好的水果。
而站在一旁的紫鳶如同小媳婦似的,眼巴巴的看着狄旎,害怕她有什麽不如意的,想起今個早晨的事來一個秋後算賬。
“娘娘。”塔娜包紮好傷口了,扭扭捏捏的走上前來。
“這真的沒事嗎?”
塔娜說的是方才将謹貴人扔出宮去的事,無論如何,謹貴人身後都是大理寺卿,這般也是下了他們的面子。
狄旎直起身子來,叫塔娜往她這再走了走。
她牽起塔娜的手,仔細端詳:“沒事吧?”
塔娜搖了搖頭,眼睛不由有些酸澀:“奴婢沒事。”
她與狄旎相處六年,雖知道她面冷心熱,卻也沒想過在啓國的後宮裏,她會為了自己這般出頭。
狄旎看出塔娜的心思,捏了捏沒有傷的指尖。
“別多想,好好養傷。”
她對着紫鳶揚了揚頭:“最近你的事就交由她好了,正好休息休息。”
塔娜轉過頭來看了眼紫鳶,點了點頭。
在她看來,紫鳶雖然有些蠢笨,但做事還是挺利落的,把自家公主交給她,放心。
而在一旁的紫鳶愣住了。
紫鳶:娘娘這是開始秋後算賬了嘛,弱小,可憐,無助。
銅雀殿開始用膳之時,池宴來了。
這是進了宮裏之後狄旎第一次見池宴,雖然上一次見面還是昨日的事,可狄旎總覺得許久沒看見他了。
他眼神帶了些狠戾,面上也帶了些不耐煩。
他看了眼狄旎:“朕餓了。”
這話一出,什麽狠戾,什麽不耐煩,全部消失殆盡。
狄旎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大狗,奶聲奶氣的蹭着她想要吃的。
“嗯?仙女姐姐在想什麽?”
池宴見她總不回話,便湊過身來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狄旎被他的話拉回了神智,她輕聲咳嗽了一聲。
“沒事。”
她将凳子挪過來一些,讓紫鳶去添一副碗筷。
“怎麽來了?替你的小美人來興師問罪了?”
狄旎咬着筷子,看着桌子上的珍馐。
宮裏的夥食果然好,就連白菜都炒的跟翡翠一樣,看着便讓人食欲大開。
狄旎用公筷夾了一個,放進自己碗裏。
“唔,好吃。”
池宴看向她,頗為哀怨:“哪裏有興師問罪,只是想看看你。”
狄旎筷子一頓,又轉向了紅燒獅子頭。
“那別人沒跟你說什麽?”
她小聲嘟囔:“我以為大理寺卿什麽的會跟你打小報告呢。”
池宴聽她話,笑出了聲。
他也不吃了,支着腦袋看着她:“仙女姐姐,你是北狄公主,就算在後宮橫着走也沒人敢說什麽,何況只是将她扔出去而已。”
池宴這話沒有帶半分誇大的程度。
北狄與啓國是結盟關系,狄旎是北狄王親自下令送來和親的公主。
送出大王的女兒和親,這在北狄歷史上是從未有過的。
這份殊榮,啓國接下了,自然也得對狄旎好。
何況今日這事,明眼人都知道,是謹貴人先沒眼色唐突了狄旎的。
按宮規處置,只把她扔出去還是輕的。
狄旎這才擡頭:“別叫我仙女姐姐。”
怪不好意思的。
“真的沒事嗎?”她小聲嘀咕:“塔娜還一直擔心着呢。”
別說塔娜了,其實她也是。
池宴忽略了後邊的話:“那該叫你什麽?”
他輕聲抱怨着:“叫你旎旎你也不讓。”
狄旎偏過頭來,輕聲咳嗽了一聲:“只要不是這個,随便你叫。”
池宴眼睛一亮,湊了過來:“這是你自己說的。”
他轉了轉眼珠子:“那狄狄,小旎,愛妃,哪個都行?”
狄旎被嗆得咳嗽了幾聲,連眼裏都帶着淚花:“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她擡頭看向池宴,他眸子清亮,帶着期盼。
狄旎拒絕的話不知怎麽說不出口了,她避過他的眼神:“随你吧。”
池宴笑了,許久未見到的虎牙又重見天日,他笑的如同稚子一般:“愛妃。”
“愛妃,愛妃...”
狄旎被他叫的尴尬症都犯了,她捂着一邊耳朵開始專心致志的吃着碗裏的東西。
池宴自娛自樂久了,心情舒坦,早就沒剛來銅雀殿時候的壓抑。
他吧唧着嘴:“銅雀殿的東西果然好吃,愛妃日後記得給朕留副碗筷。”
狄旎被他吵的頭疼,把筷子一搭,玉質的筷子磕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抿着嘴,看着他:“好好吃飯。”
池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呆愣愣的點了頭:“好。”
說完話,他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夾起了自己面前的菜,埋着頭細嚼慢咽的。
只是這動作頗有些畏手畏腳的。
池宴:嗚,愛妃好兇。
而紫鳶在一旁看着這幅場景不由的瞪圓了眼。
紫鳶:哇,娘娘威武!
這一頓飯就在這詭異又迷惑的場景下吃完了。
甚至于狄旎在底下宮人的形象又拔高了一大截。
畢竟這宮中敢把嫔妃當場扔出去,再訓得讓陛下乖乖吃飯的嫔妃,古往今來好像就這北狄來的貴妃吧。
吃飽喝足之後,狄旎轉過頭看着在揉肚子的池宴,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時間不早了,陛下還是回乾清宮處理政事吧。”
紫鳶:?
銅雀殿宮人:???
用完晚膳還想将陛下趕回乾清宮去,您真是第一人。
就連池宴也投來疑惑的目光:“可是今日的政務都已經處理完了。”
狄旎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卻見池宴低下頭來眼神有些心虛。
“那朕就先回去了。”
他小聲嘟囔:“太傅先前給朕布置的作業,朕還沒寫完呢。”
“好像他明日就要查驗了。”
池宴一邊往外走,一邊自言自語:“明日要不朕裝病得了,一了百了。”
狄旎:“...”
好家夥。
這把作業拖到最後一天做的架勢,真和現世時她的學生時代一模一樣呢。
銅雀殿這晚膳吃的舒心,而銅雀殿外卻有人恨的咬牙。
“哼。”面上挂了彩的謹貴人滿眼惡毒:“本嫔就不信了,區區一個蠻夷之女,本嫔還對付不了她。”
“嘶——”頭皮一緊,她轉過身來,扇了跪在面前的侍女一巴掌:“粗手粗腳的,滾一邊去。”
侍女忙不急地朝她磕頭:“奴婢該死,主子息怒。”
她眼底帶着驚恐,自家主子向來脾氣不好,責罰打罵宮人是常事。
何況是今日這幅場景。
謹貴人緩緩地俯下身來,盯着侍女。
她扯着侍女的頭發,逼迫她看向自己。
“你說,陛下為何不碰本嫔,是嫌本嫔不夠好看嗎?”
侍女的頭皮被她扯的發疼,可她絲毫不敢說些什麽。
“主子您姿貌雙絕,日後定會得到陛下的寵幸。”
侍女擡頭看向她,聲音輕輕的,在謹貴人聽來卻蠱惑:“陛下即位三年,從未臨幸過後宮中人。”
“主子您不若使一計,讓其他嫔妃不敢再低看您。”
謹美人擡頭問道:“什麽計?”
“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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