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節

，千翎剛掉進去就失去了意識，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便是死死拽住手裏那朵花。

大神（9）

一個人影閃過，天後還來不及反應，千翎就被人從湖底撈了上來，只是她全身已經泛起了冰藍色，想來是湖水已經侵蝕了身體。

祁夜臉色比刺骨的湖水好不到哪裏去：“你在做什麽？”

天後有些驚訝，她知道祁夜這位上神，在神界雖然一直默默無聞，但卻是個不能惹的角色，但她并未聽說祁夜身邊跟着什麽妖怪，也看不出兩人的關系，一時間有些疑惑。

疑惑歸疑惑，天後還是姿态未減：“祁夜上神，不知什麽風把你吹到這北森林了，這妖怪闖入我的花園，還想偷無憂花，我教訓一下不為過吧？”

“教訓一下，不至于命都丢了吧？”祁夜一邊将靈力運送至千翎體內，一邊對天後怒目而視：“她闖入這北森林，是她的不對，我回去自然會教訓她。”

天後也不想跟祁夜争執下去，但又不想落于下風，見祁夜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也見好就收：“早知道是祁夜上神的人，我定不會出手。不過，上神若是想來着北森林，随時恭候。”

祁夜冷哼一聲，并未回答，抱着千翎便走了出去。

剛走出沒兩步，天後幽幽開口：“不過上神，我倒是很奇怪，你怎麽會把一個妖帶在身邊？還帶來了神界？”

祁夜腳步一頓，但依舊沒有回頭：“天後大可放心，她不會在神界呆很長時間的。”

天後松了口氣：“那自然好，若是這事被天君知道了，祁夜上神那邊總歸是要麻煩些的。”

回到自己的寝殿，祁夜急忙把千翎放在塌上，為她驅寒。北森林的湖水乃萬年玄冰所化，刺骨非凡，千翎這種修為的妖，怕不是進去沒多久就要被凍住魂魄了。

若不是華佗來告訴自己，祁夜都不知道千翎跑去北森林，他知道千翎玩心重，卻沒想到這麽重，去哪裏不好，偏偏要去北森林。

千翎遲遲不見好，祁夜翻箱倒櫃找出了之前華佗送的靈丹，他把靈丹喂給千翎，千翎卻始終服不下去。

眼看着千翎臉色越來越白，祁夜無可奈何，只好把靈丹含進嘴裏，喂千翎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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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意是為了救千翎的命，但觸碰到千翎柔軟嘴唇的時候，活了上萬年的上神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時間都白活了。千翎像是世界上最誘人的毒藥，又像是最溫暖的的擁抱，使祁夜不想放開這柔軟。

祁夜伸手拂向千翎的臉，雖然還是冰冷，但溫度已經漸漸傳了過來，祁夜依舊沒有離開千翎的嘴唇，他擡眼去看千翎，這是他跟她最近的時候，但即使是在現在，祁夜都生怕千翎離開自己。

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什麽是愛，什麽是發自肺腑的去愛一個人。

千翎眉頭皺了皺，喉嚨裏發出聲音，祁夜急忙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情緒，使自己看上去正常一點。

千翎緩緩睜開眼睛：“祁夜，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在哪兒？”

祁夜咳了兩聲：“在哪兒？當然在我的寝殿，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即使玩心再重，你也要跟我說一聲，要不是我來的快，你小命都難保了。”

千翎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你看，祁夜，你又救了我一次。”

祁夜竟說不出話，只好伸手摸了摸千翎的額頭：“好生休息吧。”

見祁夜要走，千翎急忙拽住他寬大的袖子：“你別走，我有東西給你。”說完掏了掏自己的袖口，卻只拿出來無憂花的莖，上面的花瓣全都掉光了。

千翎一見這，忽然就哭了出來，祁夜手忙腳亂：“你這是怎麽了？哭什麽？別哭，我沒怪你！”

千翎一邊哭，一邊把無憂花的莖扔在地上：“我去……我去北森林，就是為了給你找無憂花……結果辛辛苦苦帶回來……花……花都沒了……我……我……”

祁夜抓住了重點：“你去北森林，是因為我？”

千翎點點頭：“對啊……不然我去幹什麽？我每天都看你有心事的樣子，就想讓你開心開心，華佗說，這無憂花無風起舞……所以我才想着……如果給你采一朵回來……你會不會開心一點……你……”

話未說完，千翎就被祁夜緊緊抱在了懷裏，祁夜聽見自己的心瘋狂亂跳，他深深呼了一口氣：“千翎，你知道嗎，你在我身邊，就是我莫大的幸事。”

三尺（1）

祁夜把自己和大神之間的事情全告訴了千翎，包括自己的懦弱，懦弱到這麽多年，都不敢靠近三尺碑一步，懦弱到需要天君封住自己一半的靈力，心裏才稍有寬慰。

“當初大神憑借手裏一把尺評定三界所有生靈的功過，後來我有意識化形之後，大神就在神界建立了三尺碑，但守護三尺碑責任重大，我不是大神，我無法……無法許下這個承諾，如若三尺碑出了什麽差錯，三界動蕩，那是我……是我承擔不起的……”

祁夜低垂着眼簾：“我辜負了大神的囑托，他一定從未想過，我這樣懦弱，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臉面去三尺碑，所以一直逃避，直至今天。”祁夜覺得把這話說出來後輕松了許多，伸手把千翎擰成一個疙瘩的眉毛打開：“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讓大神失望了。”

千翎搖搖頭：“我反而覺得，你這樣的決定，大神是早有預料的，你跟在大神身邊這麽久，你的秉性，沒人比大神更清楚。”

祁夜從未想過這點，有些疑惑，但又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你是說……”

“沒錯。”千翎看着他：“我想，大神一定是知道你會這麽做的，或許，他從未想過怪你。”

祁夜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千翎語氣認真：“祁夜，這麽多年，三尺碑從未有過差錯，是不是也說明，大神其實做好了萬全之策呢？”她試探性問：“你要不要，去三尺碑看一眼？”

“我不要！”祁夜下意識拒絕：“我不敢去……我……”

千翎揉着他的長發：“沒關系，你自己好好想。”說罷便離開了。

祁夜席地而坐，心情複雜，難道千翎說的是真的，大神早就料到自己會拒絕了嗎？

大神……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你說三尺碑啊？”華佗頭都不擡：“就在神界最盡頭，那也是禁地，你說說你能不能別老折騰自己，剛從北森林回來就想着去三尺碑，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麽心大的妖。”

千翎在一邊幫華佗搗藥：“我……想幫幫祁夜。”

華佗停下寫藥方的動作：“你這麽在乎祁夜？”

千翎紅了紅臉，扭過了脖子：“沒有，我只是……祁夜是我重要的朋友。”

華佗一臉不相信：“重要的朋友？別騙我老人家了。”他輕輕嘆了口氣：“三尺碑那地方，結界牢固，你進不去的，有這功夫，還不如多跟祁夜說說話。”

千翎手裏的動作停了一瞬：“但有些事情，祁夜自己想明白了才對。但我覺得，他肯定會去三尺碑看一眼的，只有這樣，他才能放下心中的愧疚。”

華佗贊同地點點頭，又問：“你到底為何幫祁夜？”

千翎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我也說不上來，只覺得不想讓他那麽孤獨吧，我有時候會聽到別的神議論，說祁夜是上九天最孤獨，最古怪的神，但他跟我在人界的時候，不是這樣子的，我想讓祁夜快樂起來。”

華佗繼續寫藥方：“你也是有心了。”他四下張望了一下，搖了搖頭：“白之也真是的，最近這幾天一直都去人界采藥，不見回來。”

千翎覺得好笑：“上次，你這徒弟長什麽樣子我都沒看清，就跑了。”

華佗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樣子：“我護短的很，可別笑我徒弟，不過白之跟祁夜也是好友，你們總有機會見面的。”他不知怎的又嘆了口氣：“其實，我總覺得我跟你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千翎有些驚訝：“沒有吧，我可沒印象見過你這麽老的神仙。”

華佗不服：“祁夜明明比我年紀大，你怎麽不說他老？”他翻了個白眼後又問：“你真的沒印象嗎？你對白之也沒印象嗎？”

千翎搖着頭：“當然沒有，我騙你幹什麽？”

華佗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安心寫藥方了，待千翎離開後，白之才背着藥簍過來，放下藥簍便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這幾日，白之的反常被華佗看在眼裏，但他清楚自己什麽都不該問，多年前發生的一切早就已經注定，雖然他什麽都知道，但卻什麽都不能說。

“白之啊白之，你要我說你什麽好。”華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