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章節

離咖啡店的距離并不遠，但祁夜卻覺得這隔着萬水千山。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千翎。

在地府，情形混亂，兩人只來得及匆匆說幾句話，緊接着自己就去了神界，不知道此刻的千翎，完全恢複記憶的千翎，心裏在想什麽呢？

想到這裏，祁夜忍不住放慢了腳步，心中甚至泛起一絲酸澀，流息的死，對千翎來說，或許是一種深刻的打擊。

但，總要面對的。

待祁夜再度擡起頭的時候，已經站在咖啡店門口了，咖啡店亮着暖黃色燈，似乎在等待他這個歸人。

終結（9）

祁夜剛走到門前，咖啡店的門就被千翎拉來了，兩人剛好撞上，祁夜竟覺得不知如何開口，卻沒想到被千翎一把抱住：“你回來了！”

祁夜下意識抱住千翎：“我……回來了……”

千翎聲音裏已經帶了哽咽：“你這麽久才回來，我本以為要見不到你了，你若是不回來，我該到哪裏去找你？”

祁夜把千翎拉回咖啡店，關上了門，順手給她倒了杯牛奶：“你這說的什麽話，我不回來找你，又能到哪裏去呢？”

千翎端過牛奶抱在手心：“不知道，但我總覺得很害怕，我想起了這一切，可內心第一個想法就是，害怕你離開我。千年之前，地府那場劫難，因我而起，我還在……在你那裏騙走了大神的劍……現在又有了第二次，我害怕你……”

祁夜握住她的手：“不會的千翎，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現在地府波濤已經平息，不會再有什麽事端，你放心就好。”

千翎看向他：“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祁夜點頭：“你說。”

千翎卻沒有跟他對視：“我分明記得，在我們最開始相識的時候，你是上神，為何在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你就成了妖？這其中，是不是有我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地府的事情，所以你才……”

祁夜愣住了，沒想到千翎要問的是這個問題，他毫不猶豫否定：“當然不是，我可是上神，誰能奈我何？而且你知道的，我跟大神淵源這麽深，即使是天君也不能對我做什麽的。我只是想……想離你近一些罷了。大家都是妖，一切平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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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次……天君沒有因為大神的劍怪罪于你嗎？”千翎問。

祁夜輕輕敲打她的腦袋：“當然沒有，你要我說幾遍？”

千翎仔仔細細看着祁夜的表情，确定他說的是事實之後，才有了一絲放松的心情：“那就好那就好。”

“瞧你，整天胡思亂想。”祁夜笑了笑，又正色起來：“我也有話對你說。”

千翎：“什麽？”

祁夜深深呼出一口氣：“流息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怪我……”

這是他二人第一次真正提起流息，在之前，流息是祁夜的噩夢，他害怕流息再次回來帶走千翎，也害怕千翎恢複記憶後心裏的那個人依舊是流息，現如今，流息已經死了，但祁夜心中并沒有輕松多少。流息對千翎來說，是特殊的存在，如果此事成為兩人心中芥蒂，那該如何是好？

千翎沉默了一會兒：“流息對我而言，确實是非常重要的朋友，如果不是他，我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化為人形，更不知道還會不會遇見你。可流息，确實是做錯了，而且錯了兩次，連累了地府，連累了你。我從未因為流息的事情怪過你。祁夜……其實……”

祁夜忽然緊張起來：“什麽？”

千翎笑了：“其實不管是跟你在神界那段時間，還是在人界的這些年，都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感覺能遇見你，是花了好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祁夜這一瞬間只覺得眼淚就要流出來了，他花了好大功夫都沒有憋住眼淚，千翎的這番話，祁夜已經等了上千年：“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翎點點頭：“是真的。我……從很久很久之前就想告訴你，我不想離開你，我想每天每天都能見到你，我想讓你開心，想讓你多笑一點，想讓你那些覺得幸福快樂的回憶裏，有我的影子。可我又覺得對不起你，在漫長的時間裏，我忘記了我們的從前，忘記了給你闖下了多麽大的禍，我只是，一味地在索取你對我的好……我……”

沒等千翎說完，祁夜便抱住了她，眼淚流了下來：“千翎，我……我一直在等你說這些話，從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驚鴻一瞥，我便再也抽不開身去。我心甘情願追随你，為你做所有的事情。不管是從前，現在，還是以後，你對我都不用有所愧疚，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心甘情願。是你改變了我，千翎，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是那個，不敢面對大神的失敗的神，但是有了你，一切都不一樣了。”

杯子上的牛奶早就已經涼透，但原本坐在桌旁的兩人已經不在原地。

想來，這咖啡店是該重新休整一番了。

這一切，對祁夜，對千翎來說，終于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局。

對他們來說，以後在這人界閑雲野鶴的生活，就是他們心之向往。

畢竟，只要有彼此，就夠了。

番外

“什麽？？你要求婚？？？”花渡一口咖啡噴在桌子上：“好端端求什麽婚？還給不給我機會了？”

“給你機會？你什麽機會？你消停會兒吧！”白之對說話直沖要害：“祁夜，你打算什麽時候求婚？怎麽求婚？說點啥？需要我幹點啥？”

“你現在對我說話越來越不客氣，是不是忘記我是誰了？想跟我下去走一遭？”花渡把咖啡重重一放。

白之毫不畏懼：“你這話說了沒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我早就免疫了！”

祁夜看着旁若無人鬥嘴的花渡和白之，內心開始懊悔為什麽會找這兩個不靠譜的求助，畢竟這兩個人的腦子裏，是沒有求婚這個概念的。

祁夜揉揉腦袋站起來：“灑出來的咖啡自己擦了，你們幫我看店，我出去趟。”

花渡和白之一起站起來：“去哪兒？”

祁夜翻了個白眼：“當然是去找靠譜的人！”

花渡拉住祁夜：“你瞧你，不就是求婚怎麽求嗎，你就……你就……”伶牙俐齒的閻王卡了好一會兒殼：“你就給她包下這條街，張燈結彩，大肆鋪張，一定能把她感動！”

白之追過來：“千翎不喜歡鋪張浪費，你可拉到吧！要我說，還是去神界拿一堆藥材，你把這些靈丹妙言全給千翎，她保準激動到當場流淚！”

花渡翻了個白眼：“你可消停點吧，你以為這是藥店呢？”

祁夜一只手拎起一個人：“我看你們倆誰也別說誰，給我好好在店裏待着。我跟千翎在人界呆了這麽久，我想用人界的方式求婚，我看我還是找個人問問去。你們又不是人，給我消停消停吧。”

祁夜留下這句話就火速消失了，留下花渡和白之大眼瞪小眼。

……

祁夜想去鐘家的，但沒走多遠就碰上了四處巡邏的周回。

周回嘴裏咬着半根油條，說話含糊不清：“幹嘛去？”

祁夜想到周回也是個人類，抱着死馬也當活馬醫的想法：“我有件事情想請教你。”

周回把摩托車停在一邊，砸吧兩下嘴：“請教？你還是第一次說話這麽客氣，說吧有啥事求我？”

祁夜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跟千翎求婚……但我不知道該怎麽布置才比較符合人類的求婚方式，才比較有誠意……周回，你有什麽想法嗎？”

周回慶幸自己油條吃得早，要不此刻已經噎住了，簡直不能想象，名聲傳滿三界的祁夜，竟然恭恭敬敬問他怎麽求婚，這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周回一揮手：“人類的求婚方式啊，很簡單的，你多買點花，記住一定是玫瑰花！把整個咖啡店都裝飾起來，再用五顏六色的蠟燭擺出心形，你就站在蠟燭中間，手裏拿着一束花，等千翎來了直接把花給她，順勢一告白，她不可能不感動！”

祁夜恍然大悟點點頭，急忙往前跑。

周回大喊一聲：“你去哪兒？”

祁夜頭都沒回：“去買花！謝謝你！！”

番外

“這招，管用嗎？”白之看着被玫瑰花鋪滿的咖啡店，看了看自己手裏拿着的桃心蠟燭：“就這？千翎能喜歡這個？反正我覺得懸。”

“需要你覺得嗎？”花渡正懸浮在半空用玫瑰點綴天花板：“又不是讨你歡心。”他幽幽嘆了口氣：“可惜啊，從來沒人為我這麽做。”

祁夜聽不進去他二人說了什麽，他換上了一身西裝，手裏捧着一大束玫瑰，神情緊張，千翎被他打發去買東西，估計沒一會兒就回來，這開場白該怎麽說呢？準備的那些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