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回憶 她們都是犧牲品

林初月記得, 在原書中好像有過這樣一段劇情。

孝仁帝在位二十年春季,北境突發蝗災,蝗蟲肆虐, 民不聊生, 仁帝派遣工部主事張維民,前往受災最為嚴重的薊州幫忙管控治理災情。

後幸得張維民手段過人, 率先控制好了災情最為嚴重的薊州, 後面又聯合各個州府的知府, 由最為嚴重的災情區逐步向外打通,漸漸平穩了災情。

此事之後,工部主事張維民得以重用, 升任工部左侍郎,張維民治理災情, 頗有經驗心得,為後世流傳借鑒,還編寫了《農業百書》,其事跡廣為傳誦, 得一世清明,流傳百世。

但說實在的, 這蝗災肆虐的原因還是州府的官員不作為,他們北境荒涼,稅收也少,財政根本不比南邊那些富饒的州府, 那些官員自覺日子過得與自己同級的官員差了太多, 做事也不上心,疏忽不察,才造成這樣的大禍。

這茬過去, 朝廷裏又多了不少人事變遷。

除了功臣張維民,推舉張維明的原工部左侍郎也一同得到了重用,在人事變動之期,升任為工部尚書。

這得以升任的工部左侍郎不是別人,正是原書男主傅彥的爹傅長明。

據說,張維明治理蝗蟲的其中一條措施,還是由當時年紀輕輕的傅彥提出。這一小段在原書中稍微提了一嘴,當時林初月就感慨,傅彥真不愧是男主,果然年少早慧,聰明過人。

但現在還處于冬季,雖說北境那帶氣溫要高些,但他們這邊還正冷着,想來蝗災該不會那樣快爆發才是。

可這樣的事情總不得不防,他們也要早做準備。

林初月走到那攤子的時候,和自己同村的那人正好過來,她要是再早些怕是碰不上的。

因為差不多就要回村,自己又有些東西要采買,所以和林初月同村的人,先讓旁邊的鄉鄰幫忙看了下攤子,自己去買了些東西。

這會兒見到林初月過來,面上倒是有些意外。

“邵家阿月怎麽過來了,你這是要回村無人與你同路嗎?若真是無人與你同路,你不妨等會兒和我一起回去,坐我的車,也好一路有個照應。”

話雖是說一路有個照應,但實在的還是他照應林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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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月搖了搖頭:“不是的張大叔,我今個可能不回家,要留在于安城裏,我還有些事情,過來找你,是想托回去捎個信給我阿爹,告訴他我要在于安城錢夫人府上留宿,明日再回。”

村民應得爽快:“那也可以,正好你家就在村口那裏也方便。”

林初月笑逐顏開:“那真是多謝張大叔了。”

那人擺了擺手:“這有什麽好謝的,順道而已。”

林初月又到了聲謝,随後把自己在路上買的些點心送給那張大叔。

“大叔,這是我在于安城買的些吃的,您可帶回去給家裏的孩子嘗嘗,應該他們會喜歡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這只是順道的事,哪裏再好收人家的東西,可林初月堅持他也不好不收了。

“那行,待會兒我收攤就去和你阿爹說聲!”

見自己的東西被收下,林初月才安下了心,她也不好意思光着嘴讓別人幫忙,總要送些東西才說得過去。她家阿硯是這樣,她身為長姐當然也不能落了下乘。

交代好了一切,林初月才好放心回了錢府。

她到的時候正好趕上了晚飯點,小廚房端了一色的佳肴到海棠園主屋的桌上。

才剛進門,幾個小姑娘就邁着小步一颠一颠的跑到她身邊,扯着她的衣袖,讓她一起吃飯。

“阿巧看看你,你要是再這樣衣服師傅的袖子都要給你抓壞了。”青禾上前幾步提醒到。

阿巧不好意思的松了松手,嘴裏咕哝了句“我不是故意的”。

旁邊的阿樂也見機松開了手,揚着一張笑臉。

“師傅您快過來,這次嬸娘讓人做了多寶魚,好吃極了!”

也就只有阿寧沒有那樣積極,安靜的坐在桌旁指一雙眼,時不時的打量着林初月看見她過來坐下才收回眼光。

等林初月落座,她才把自己打好的一小碗糯米丸子湯,遞到林初月面前。

“師傅嘗嘗,這個是甜的,阿巧和阿樂都很愛喝。”

聽到阿寧這話,錢夫人先是愣了一瞬轉而笑了起來,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阿寧是最愛喝着甜湯的。阿巧和阿樂都會讓着錢夫人吩咐別人去做,而阿寧呢,暗暗的去小廚房和師傅說,不讓別人知道她是最喜歡吃甜湯的。

往日就算是阿巧和阿樂也是不讓的,今個還能主動給林初月,這倒是少見了。

是她沒看錯人,阿月姑娘果然很得她這幾個小寶貝的喜歡。

一桌熱鬧好不和諧,往常晚上吃飯吃得不太多的三個小姑娘,今日許是因為學第一天學女工費的精力多了些,第二餐仍舊吃的很多,一點也不比中午少。

青禾在一邊看着,實在覺得阿巧有些吃得太多,這才攔住了她的筷子,順道也把阿樂和阿寧說了一嘴,讓她們少吃些,省得夜裏睡覺消食困難,害得胃裏難受。

幾人這才乖乖放下筷子。

這胃口大開的,連帶着錢夫人也吃了不少。

但因為林初月心裏有事,加上飯前又喝了不少阿寧遞過來的甜湯,後面才沒吃多少。

青禾張羅着屋裏的丫鬟婢女,把桌上的菜都收拾了端下去。

三位小姑娘有些困倦,都說着要去自己房裏休息,青禾就讓幾位分管事的大丫鬟領着下去了,這屋裏就剩下林初月和錢夫人。

“我這次多吃了些,晚間想去外面走走消消食,阿月不知有空否,可願意陪我?”

錢夫人看向他一雙似水的眸子裏透着溫和,林初月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

晚上風大,青禾拿了件披風給錢夫人挂着,又挑了件自己的遞給林初月。

“夫人和阿月要出去走路,也得注意保暖才是!”

錢夫人笑得無奈:“知道了我的好青禾,你方才還未吃飯吧,這會兒先去吃飯吧,可不要餓壞了。”

青禾這才點頭,又讓兩位丫鬟在錢夫人和林初月身後跟着,這才放心離開。

今日月色正好,夜空中星光璀璨,整個海棠園都永道都還清晰可見。

錢夫人挽着林初月,打算帶她從這繞過去,再去她園子旁邊的牡丹苑走走。

那邊種着許多牡丹,雖沒這邊多,但品種更加稀有,錢夫人前段時間也是特地到請人打理過的,要比這邊長得更好看,此時雖是晚間看不太清楚,但那邊位置空曠,适合散步也離得近。

她們一行人還未過去,就得見那邊一片暖光,像是點着燈,照着整個牡丹苑都是亮堂堂的。

錢夫人皺眉疑惑,這片園子都是她的地,怎的突然來了人她還不知道。

“翠萍你去前面看看,是何人在那院中點燈。”

翠屏點頭,邁着小步子前去看了一眼兒,随即小跑回來。

“回夫人的話,奴婢瞅着那邊像是……像是趙姨娘在。”

聽見這話,錢夫人原本溫和的臉色立刻沉了一分。

趙姨娘就是幾年前錢老爺納的妾,是瘦馬出身,雖過去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女,但那也很久之前的事了,自從家裏落了難後,便落入人牙之手,被人一心栽培成了瘦馬,後得錢老爺看中納做了小妾。

錢夫人與趙姨娘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就連住處也因錢老爺的安排隔得很遠。趙姨娘住在芍藥園,在西側院,淺夫人住在海棠園,在東側院這兩處隔了快大半個錢府。

好端端的沒事,趙姨娘偏偏跑來她這兒,還進了她的牡丹苑。

這是要做什麽?

翠屏猶豫了會兒,一雙眼看着錢夫人問道:“那夫人我們可還要去那牡丹苑?”

就這麽一小會兒,林初月也察覺出了裏面的不對勁。

錢夫人這會兒心情,顯然是沒有剛才那樣好,究其原因,一猜便知是因為裏面的趙姨娘。

這地方想來應該是錢夫人的,畢竟離着錢夫人的海棠園那樣近。

可……

“去為何不去,原本就計劃着要和阿月一起進去,沒必要為了旁人在就不去了。”說着,錢夫人看向林初月,臉上帶着些疚色。

“阿月不必介意她,我們看我們的便是。”

林初月點頭,既然錢夫人都不在意,那她就更沒必要在意,沒什麽事情,管好自己便就行。

一行人不帶猶豫,邁着步子就往牡丹苑裏走。

走進去,就聽見入門的聽臺傳來一陣歡笑。

“這牡丹苑的花兒開的真好,一點也不比我那邊芍藥園的差,我若是和老爺說,讓他移幾株過去,不知他會不會願意呢?”女子聲音嬌美婉轉,嗓音輕細像是黃莺一般。

一旁的丫鬟應和:“老爺這樣寵愛我們夫人,他當然會同意了,只要夫人肯與老爺說,就算是把這牡丹園的花全移過去,當也是做得的。”

這奉承話,将将說到了趙姨娘心裏,她笑得開懷得意。

待在這錢府也沒什麽不好的,錢老爺寵她愛她,把她放到了心裏,又更何況……

想到這裏,趙姨娘低下頭來,一只手撫了撫自己的小腹。

她的孩子,再過三月就要臨盆了。要是個男孩,這偌大的錢府,那些錢老爺奮鬥半生來的資産。

還不都是她們娘倆的。

趙姨娘站起身來,身後的幾個丫鬟趕忙上前攙着,扶她離開了那椅子。

扶了扶鬓發,趙姨娘揚聲道:“你說的也對,趕明老爺回來我就和他講一句,也不移太多吧,留一半給錢姐姐,省得別人說我為人不厚道。”

在後頭的小丫鬟笑着點頭:“還是夫人您想的周到。”

“那是當然,老爺也是曾誇我的。”

她們這番話聲音算不上小,恰好被剛進來的錢夫人和林初月等人聽到。

這下子,別說是錢夫人,就是林初月聽着心裏也忒不舒服了些。這牡丹苑裏的花原本就都是錢夫人的,趙姨娘想仗着錢老爺的勢移走一半,還覺得自己思慮周全。

站在錢夫人的角度想,林初月覺得自己火氣噌噌噌往上冒,差點都想上去罵她一頓。

但再看旁邊的錢夫人,除去剛聽到時,臉色有些難看,外後面一如往常,她牽着林初月的手,往牡丹院的甬道過去。

錢夫人不想與她們遇上,反倒是趙姨娘趕着巧往這邊的過來。

“這不是錢姐姐嗎,怎麽過來了也不打聲招呼,我現在正有空,一起逛着園子不是更好?”說着又走上前幾步。

林初月注意觀察了一下這位趙姨娘,她一只手扶着自己腰,一只手輕輕放在自己小腹上,小腹隆起,用大小去判斷孕期,最少也得有六個月了。

挺着這樣大一個肚子出來走路,趙姨娘也是頗為辛苦了。

錢夫人面不改色:“就不和趙妹妹一起了,趙妹妹懷着身子,行動起來多有不便,我自己走着就好。”

注意到錢夫人身旁站着的林初月,趙姨娘朝着錢夫人輕聲笑道:“這位小姑娘不是姐姐新招的丫鬟吧,難不成又是哪位表姑娘?”

雖未看清林初月的臉,但趙姨娘一猜就猜得到,這肯定又是錢明淑從哪家府上拐過來的姑娘呢。

在她眼裏,錢明淑慣是這樣,自己沒有兒女,就喜歡人家的,眼熱人家的。把自己那好好的海棠園弄得跟個娃娃居似得,也不怕招人笑話。

“趙姨娘誤會了,這是我為鋪上幾位表姑娘聘的女工師傅。”

“女工師傅?”這話都是讓趙姨娘吃了一驚,她都不知道錢明淑何時請了女工師傅。

林初月也按捺不下,轉過身來,一雙眼對上了這位趙姨娘。

“趙姨娘好,我是錢夫人聘來的女工師傅。”

趙茹茹擡眸,看見林初月的臉,不由得瞠目結舌。

她……她怎麽在這,她不是應該在北境那邊做着最底層的苦役嗎?

當初,他們家與顧念秋家先後落罪。

她早了五年,以至于流落了到了揚州,被人培養成了供人狎玩的物件,而五年後,她那時還在揚州,就聽到顧念秋也被落罪抄了家。

她記得顧念秋當是被流放到北境去了,如若不然,也該在教坊司才是,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可再仔細看,趙茹茹又覺得這人和顧念秋的年紀對不上。顧念秋,再怎麽年輕,也不該這樣看上去是才及笄的年紀。

興許只是長得像罷。

趙姨娘收回思緒看着眼前的人,嘴角牽着一抹笑:“不知道錢姐姐是哪找來這麽年紀輕輕,長得還漂亮的女工師傅,可說與我聽聽,我下次也去找一個來?”

錢夫人回答她:“你要女工師傅做什麽?你若是覺得衣服不夠,叫成衣鋪裏的人過來就行了,何必如此麻煩。”

“姐姐你這就不明白了,我也可不是缺衣服才請女工師傅,我也是想學繡東西呢,老爺出門在外我想給他繡個香囊,護他平安,可自己沒這個能力,就想請個女工師傅來學習學習。”

她這話說的有理有據,要是錢夫人不回答倒顯得錢夫人多了幾分小氣。

錢夫人掃了她一眼,語氣淡淡地:“你要真有這份心,也不必逮着我,在我面前說,找個女工師傅還不簡單,哪裏非得要求年紀相貌呢,術業有專攻,你這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我就是開個玩笑,姐姐何必當真呢。”趙姨娘捏起帕子掩着唇,咯咯的笑。

“玩笑也開過了,我就不打擾你賞花看夜景,”錢夫人說着,回頭看向林初月,面色溫和,“阿月,我們去另外一邊吧。”

林初月點頭,正要和前夫人一起走,卻又被那趙姨娘攔下。

“你這又是怎麽了?”

趙姨娘睨着一雙多情美目:“既然在這兒碰上了,不如一起賞着夜景,很久沒和姐姐說過話了……也想借這個機會聊聊啊。”

她們之間有什麽好聊的,因為住得遠許多事情都挨不着,平時就不接觸,老爺又在外頭忙着生意,她們幾乎不會坐在一起,都在各自的院子裏安生,可算得上是沒有什麽交集。

“來日有空再說吧,今個有些不方便。”

這算是婉言拒絕了,說完這句錢夫人就帶着林初月去另一處走了,趙姨娘只定定地看了她們的背影,倒也沒說什麽。

“大夫人怎的這樣,半點情分都不講。”那小丫頭站在趙姨娘旁邊多嘴了一句。

趙姨娘哼笑:“錢姐姐不一直就是這樣麽,不說話并不說話,我同她也沒什麽話講,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我想歇着了。”

她說想和錢明淑聊聊,不過為的就是她旁邊的那個小繡娘。她剛才又多瞧了幾眼,實在是太像了,若要說和顧念秋一點關系沒有,她是不相信的。

這來日方長,既然做了府上的教習師傅,那她下次多來這海棠園牡丹苑走走,總會有見面的機會。

顧念秋,曾經的太常寺卿之女,知書達理品性良善,生的氣質清雅卻面容嬌豔。雖身份在諸多高門貴女裏雖算不得出衆,但品性樣貌卻個個拔尖,及笄之後,引得多少王公貴族踏破門檻求娶,多少風流人物為其折腰。

可偏偏和她一般,做了權利鬥争的犧牲品。

想到這裏,趙茹茹滿目憤慨,手指用力直接陷入肉裏,疼也不自知,還是被旁邊的丫鬟看到,慌張讓她松開手。

“夫人可別在這樣,要是有氣沖着我撒也好,不要拿自己發洩,您如今還懷着身子呢,得小心些才是!”

哦,是呀,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不是無父無母,還有一個孩子呢。

趙姨娘回過心來,看着眼前的丫鬟問道:“你可知道,錢夫人方才說的那阿月姑娘叫什麽名字?”

丫鬟倒也聽說過,只是不太确定,畢竟錢夫人招了女工師傅這事兒,前院的門房後院的仆從也都知道些,她時常路過還是會聽到幾嘴的。

那丫鬟皺着眉,細細回想着:“像是姓林吧,叫……初月來着,對,就是林初月,她們都喚他阿月姑娘!”

“姓林?”趙姨娘雙眸突然睜大,這姓林的,在他們那會兒也不多。

而姓林與顧念秋,還有情分的,也就只有那個人。

可……怎麽會

“你去替我查查,那阿月姑娘家裏還有誰,母親可在,又叫什麽名字,相貌如何?”

見自家姨娘問的小心謹慎,那丫鬟也認真點頭。

“悄悄的去查,別讓其他人知道。”趙姨娘又叮囑。

“知道了。”

又在錢府待了一日林初月才回去的,那幾位小姑娘十分不舍得,阿巧阿可還嚷着想要錢夫人再留她一日,但林初月這會兒可是斷然不能答應了。

她阿爹可還一人在家裏。

雖前段時間那郎中來看了,說要比之前要好上一些,仔細養着總會更好,可實際上他阿爹和其他同齡的人相比身子骨還是差上些的。

離家兩日,林初月也擔心。

她走時給幾位小姑娘都布置了一些任務,嚴明了,若任務不完成不合格,他是不會再回來的。他布置的任務雖算不得重,但實則也不少,想來也夠她們忙活一陣的。

這樣一來,幾位小姑娘應該就不會時時和錢夫人叨擾,吵着要她過去了。

林初月進屋的時候,主屋一片安靜。

往常她都能看到邵全德在主屋裏借着光雕東西,今日倒是沒得見。她把身上的東西放下,輕手輕腳地敲了敲邵全德的房門。

敲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有人回應,正當打算推門進去的時候,門才從裏面拉開。

“阿月回來了,”他臉上帶着笑,和善慈祥,“這幾日在那錢夫人府上過得如何做?師傅的感受怎麽樣?”

說着邵全德又把她往屋裏引,兩人坐到了屋裏的桌旁。

“錢夫人待我很好,那幾位小姑娘也活潑可愛,虛心好學,倒是我這做師傅的,頭一回上任有些緊張,但這這兩日過去也好多了。”

邵全德聽了,溫聲道:“适應那就好,他們請你做師傅,想來也是長久的事,阿月既然答應了,也得好好打算。”

阿爹說的不錯,錢夫人的意思是想要林初月在她府上做個幾年的教學師傅,幾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自己既然應了人家,就得好好負起責任。

“阿月喝口水吧,我瞧你進來應該是馬上就過來看我了吧,歇都沒歇。”邵全德把剛剛倒好的溫水遞到林初月面前。

“阿爹猜的沒錯,确實是。”林初月笑了笑,喝了一口水,緩和了下嗓子的幹澀。

“阿月,即是要在城裏做人家錢夫人府上的師傅,你是否會覺着來回張家村有些麻煩?”

邵全德的話讓林初月愣了一瞬。

就目前為止,她還沒感受到有什麽麻煩的。因為這幾次,都有錢夫人特地派人用馬車接送她,馬車的腳程又快,車夫的馭馬娴熟,來回的路程也耗費不了多少時間。

關鍵錢夫人待她特別很好,極盡細心,所以下意識的,這路程上的問題,就被林初月抛之腦後忽視了。但要真論起來,如果錢夫人不派人來接送他她,她自己家裏也沒有牛車,更沒有馬車,這一天天的進出于安城,可真算不得方便。

就算是有了牛車,那腳程也還是太慢,總不可能他做人家的師傅還特地買輛車吧。

其實林初月倒不是沒有那買馬車的錢,主要是她覺得自己這一家又不經常進出城裏,就因為自己這事兒買輛車,後頭還得去學駕車,實在有些麻煩。

看着林初月眉頭緊皺,思前想後的模樣,邵全德忍不住笑了一聲。

“阿月可是覺得麻煩?”

林初月垂着頭低聲道:“如果錢夫人沒有派人來接送我,要我自己來回,确實是會有些麻煩。”

“那阿月可有想過,我們在于安城裏買間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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