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鋪子要搶的? 賭約,簽字……

林初月愣了一瞬, 感覺到肩頭環繞着的溫度時心頭暖意上湧。

明明她是感動的,眼睛淚意卻止不住了,一滴一滴往下落。

她埋在他的肩頭, 一點聲音都沒有, 只能看見後背輕輕起伏,攬着他肩膀的手交疊扣着, 手抓得很緊, 指甲已經泛青。

過了很久, 直到林初月的眼睛已經幹澀了,她才擡頭。

松開交疊着的手,她頂着一雙紅腫對眼睛看向邵硯山。

“阿硯……謝謝”

邵硯山只看着她, 眉頭微皺參雜着幾許憂色。

林初月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哭了,明明不是這樣感性的人。況且, 因為那樣一個人哭,是根本不值得的。

她垂着頭,看見邵硯山肩頭那塊已經濡濕。

被她弄的。

“阿硯,你的衣服……被我弄濕了, ”她臉上皆是歉意,“這樣穿着肯定不舒服, 去把衣服換了吧。”

不只是不舒服,現在還是早春,風一吹容易受涼。

林初月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嗡嗡的, 聽起來很委屈。

這讓邵硯山非常不舒服。

她這趟出去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怎麽好好的人突然成了這樣?

“我等會兒會換, 阿月你先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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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月有些猶豫:“可是晚飯還沒做……”

“我做。”

見林初月依舊不打算回房休息,邵硯山又道:“怎麽,這飯你做得我就不做不得?還是說, 你覺得我做的不甚合你心意?”

他面上沒什麽表情,但林初月覺得,再這樣說下去,他肯定要生氣了。

說實話,邵硯山做的飯挺好吃的,在林初月心裏,勉強能和自己持平吧。

但這馬上就要會試了,林初月原本是想着盡量讓邵硯山不要關心其他的事情,一心備考,可現在她這樣子,反倒是成了邵硯山的拖累。

“對不起……阿硯”

她這句話實在是莫名其妙,讓邵硯山也覺得疑惑,但他并沒有多想,直接扶她起來,讓她回了房。

“好好休息。”

說完這句話,邵硯山便轉身離去,幫她關上了房門。

林初月躺在啵啵床上,一時間思緒紛擾。

她盡力讓自己平複,在侯府時被影響的心情。

當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在京杭碼頭那邊的鋪子給定下,這期間還得好好準備品繡大會,雖說要拔得魁首她沒什麽信心,但她也不能讓陳大人丢臉,至少,她要盡己所能,盡力留到最後,為他們毓秀贏得名聲。

品繡大會正式開始還有一月左右,雖算不得短,但也絕對不長。時間匆匆,她得好好籌備,想好要怎麽樣在品繡大會上出彩。

需要再向陳大人那邊探聽一些消息。

這京城她不太熟悉,具體的賽責流程,也只是今日才剛剛從陳大人那裏聽了一遍,有許多細節還需得商讨,最好是能和陳大人那邊安排的繡娘一同商量。

雖說是不同流派的繡技,但總歸都是女工且起源也都有相似,一起商量,怎麽樣比她孤軍奮戰要好得許多。

商量完了之後,她還得好好籌備這大賽初試的繡品。

那些決定參與大賽早的繡娘,估計現在已經差不多有了具體的想法,只等着到時候實施。

她這起先一步就比別人慢了許多。

如此又想了一會兒,林初月也覺得累,合上眼睛不自覺就睡了過去。

主屋裏,邵硯山直接把林初月那駕車的夥計叫了過來。

他不知道,也沒法猜到林初月發生了什麽,但他可以問。

王善這邊才把馬車拴好,灑掃了會兒院子,就見他們掌櫃的弟弟把他叫過去,他一頭問號,不知發生了什麽,但只得老實的過去。

“小掌櫃,您叫我何事?”王善臉上帶着笑,畢恭畢敬地問道。

邵硯山是林初月的弟弟,叫小掌櫃總是沒錯。

“你們今天去哪兒了?”

他據實回答:“初月掌櫃今天受人邀請,去了槐安巷的承恩侯府。”

“她……可是在承恩侯府遇到了何事,碰到了何人?回來之後,可否有所異常?”

邵硯山這一連串的話,讓王善一下子不知道該回答哪個,他仔細回想了下,

當時在承恩侯府,剛去時是沒什麽不對的,回來時好像也挺正常的,就是路上碰見了一人,他們初月掌櫃和那人聊了會兒,後面初月掌櫃就有些心神不定,心不在焉的,而且就他聽到的,那人好像還是個将軍。

王善理了理思路,把這些全部都和邵硯山交代了一遍。

“将軍?”

王善連連點頭:“沒錯小掌櫃,我聽那幾人說确實是個将軍,他看我們初月掌櫃的眼神,像是在看個熟人,但又不認識,真是奇怪。”

就他在旁邊,還看見那将軍把手伸到他們初月掌櫃臉上了呢!那将軍看着也老大不小了,想來應該已經成親,怎的會對他們初月掌櫃這樣一個姑娘家,如此不合規矩動手動腳,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不過好在後來也沒發生什麽,不然,可真難辦了。

那些人身份那樣高,他們這一行都是平民,也不敢得罪,只能是認虧了。

“後面……可還發生了什麽?”

他從善如流的答道:“那倒是沒了,就聊了幾句,那将軍就放我們走了。”

“好辛苦了,下去忙吧。”

王善點頭,轉身回了自己院子。

和承恩侯府有交結,而且還是位将軍。

在這偌大的京城,邵硯山第一回 覺得自己這樣無力,單憑王善的只言片語,他甚至沒有辦法确認這位所謂的将軍究竟是何人,就更別論要排解林初月的憂愁。

一個小小的舉人,在這京城裏面,是翻不出什麽水花的。

如果要在這裏長久的待下去,他得向上看,朝前走,還要快,再快一些。

沉澱心緒,邵硯山進了廚房,做了晚飯,又煮了一碗姜湯,随即端正了林初月房裏。

林初月醒來不久,思想還是散亂的,頭也有些沉,倒像是着涼了。她爬起來換上衣服,喝了口溫水,這才漸漸緩了過來。

她還在想那京杭碼頭鋪子的事。

陳大人與她說,明日會派人過來接她,帶她去那邊勘察,可就以他現在這個狀态,肯定是沒有精力的,一定不能這樣得好好休息,不能耽誤事情。

她還在想着,敲門聲就傳來。

林初月随即起身,開了房門,就見邵硯山端着一只托盤,裏面裝着一碗面和一碗姜湯。

想來應該都是為她準備的。

林初月原本想接過自己端過去,但邵硯山沒借她的手,直接把托盤放到了桌上。

他溫聲道:“你不大舒服就吃清淡些,這樣對身體好。”

林初月點頭:“阿硯辛苦了。”

她不能這樣,這樣讓一個馬上又要準備一生中最大考試的人為她操心勞力,她可不能再這樣了。

想了想,她正色道:“我會好好休息,頭确實是有些痛,應該是回來的時候受涼了,阿硯你不用關心我,做好自己的事便可以了,我好歹也成年了,照料自己還是可以的。”

邵硯山看着她,眸色深沉,卻又無話。

靜默了許久,他低聲說了句“好”,随後合上門回了自己房裏。

林初月也沒耽誤,把姜湯喝完,又趕緊吃完面,随後收拾了碗筷回了自己房裏。

這回倒是吃得有點多,有些撐,她一邊消食一邊也沒閑着,描了幾個花樣,打算給自己明天練練手。

顧繡并不單單只是繡,講究以畫入繡,所以除去這繡技之外,畫功也要比其他流派對秀娘多了一些考驗。

這些年來,林初月在邵硯山的指導下,畫技已然有些長進,雖說做不到畫裏面有多麽深遠的含義,但至少看過去,也不再是虛有其表,空有形狀。

她簡單幾筆,也能勾勒出竹的生長特點,雖只是用了一種顏色,但層次分明,邊緣暈染的也算不錯,這是她練了許久才成就的這一副墨竹。

畫的差不多,又站了許久,林初月也累了,把話攤開放在桌上晾,梳洗了會兒自己也就去睡覺。

第二日一大早,她這邊才吃過早飯,陳舒敖那邊又派了人來接她。

林初月趕緊收撿好東西,跟着那邊的人一路去了京杭碼頭。

京杭碼頭人流廣雜,車水馬龍,一片繁華,這下正是早間,人流鼎盛的時候。

陳舒敖派過來的人對這邊的行情甚是了解,三兩下就帶着林初月逛了好幾家鋪子,位置都不錯,只是店面有些太小了,但看整體這邊的布局,每個鋪子大多都是這樣,位置不是很大。

見林初月像是對這幾家鋪子都不太上心的樣子,那劉元傾刻又問:“林掌櫃對這幾家鋪子怎麽看,有何處不太滿意的?前面倒是還有幾家,也可以去看看。”

思量片刻,林初月随即開口:“鋪子位置都是不錯的,就是有些太小了。”

鋪子太小,她都放不下樣品。

她原本是計劃做一個展覽間,把她們“豐足”的特色,樣樣件件都擺出來,供人參觀欣賞,至少對她們不太了解的客人,尤其是那些需要大批量定制的客人,會有一個較為直觀的印象,這樣一來,交流起來也方便。

可如果換做這幾家鋪子,位置這樣小,根本沒辦法,坐出一個展覽間,不滿足她的要求。

既然要開鋪子,那必然要符合心中所想,況且現在林初月也不再需要為銀錢困擾,沒什麽顧忌,當然要求就求最好。

劉元知道了林初月心中所想,就與那旁帶路看鋪子的人又說了幾句,那人點頭,随即領得林初月去了對面街上的一條鋪子。

那位置要更靠近城中一些,但鋪子極大,像是兩三間鋪子打通的一樣,鋪子還高,上面能設立閣樓。

光是看着這布局結構,林初月心中就甚是滿意,随後她又進去瞧了幾眼,裝潢也頗具心思,這樣布置好的鋪子,她若是要開起來,大概休整半月就行了。

時間不耽誤,也有利于開展她後面的計劃。

林初月收回目光,對着旁邊的劉元開口:“這鋪子不錯。”

“确實不錯,這位置空場地方大,裝的也差不多,若是林掌櫃想,不消幾日就能把這鋪子開起來。”

确實如此,林初月一邊點頭一邊說“是”。

而後又道:“即使這樣,這鋪子我便想先定下。”

正要和那邊鋪子的買家再聊幾句,又見門口來了一行人。林初月不由得擡頭去看,好像和領他們過來這看鋪子的是同一家的人。

真是奇了怪,一般來說,牙行就算是帶人來看鋪子,也極少會一次性帶兩位客人來看,通常來講都是錯開時間的。

除非,這鋪子極為搶手。

思量到這裏,又想起之前在于安城那米糧鋪子險些沒買到的經歷,林初月心中有了考慮。

不然她現在就把這鋪子拿下,免得再生什麽波折。

這京城可不比得于安城,她在于安城勉強算得上是地頭蛇,可在這京城裏面,她說不定連一只小螞蚱都比不上。

來看鋪子的一行人衣着華貴,氣度不凡,為首的那人更甚。仔細瞧瞧,衣衫上似乎都鑲着金縷線,貴不可言。

他擡首闊步,朝着鋪子張望了幾眼,随即就拍板定下。

對着領他來的那人說:“這鋪子我要了,房契那些都準備好了嗎?事情拖不得,沒什麽其他的問題今天就交接。”

林初月聽了不由瞠目結舌。

好家夥,不愧是京城人士,這比她豪氣多了。

即使林初月想買下這鋪子,估算着這鋪子價格不菲,她肯定要和賣方在商量會兒。而這人,只簡單的看了幾眼,看的時間還沒她長呢,就拍板定下要買。

要不是家裏實在太闊綽,就是沒什麽腦子。

但看這人衣着言行,林初月覺得更像是前者。

身後跟着的人又對他畢恭畢敬。

林初月猜,應該是某家權貴的小公子吧。

但這鋪子,她已經說了要定下,就算買東西也得講個先來後到吧?

林初月轉頭就對上了這邊領她來看鋪子的人。

“這鋪子我們先相看,也先說的定下,按照規矩來講,這也不能賣給旁人。”

那牙行的人點頭。這地契文書就在他這邊,若是他這位客人要訂下的話,這邊他們可以簽下字據契書。

可林初月正要和那人簽下的時候,後頭那位牙行的人突然上前攔住了他們,又在那要和他交易的牙行人面前耳語幾句。

片刻後,局勢悄然改變。

“不好意思啊這位姑娘,我們這鋪子不能賣給你了。”那位領着林初月過來看鋪子的人對她說道。

然後,林初月看見先前那位和他耳語的人,又走到那位權貴小公子的身前,地契文書已經遞到了他面前。

這是要賣給那位小公子。

林初月皺眉:“為何,明明是我們先來的,為什麽不能賣給我們?”

那人也有幾分不好意思,原本确實是要和這位姑娘交易的,但奈何那位公子來頭太大了,他們得罪不起呀。

他陪着笑臉:“實在不好意思,你也別為難我們。”

這人油鹽不進,林初月無論如何與他說,他皆是說不好意思。

這事兒,就是沒得解決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心水的鋪子,林初月無論如何都想要争一争,她沒再顧忌,走到那正要簽下文書的人面前。

“您這樣辦事不覺得不妥嗎?”

這話直接對上了那位權貴小公子。

林初月知道,把注意放在這些牙行的人身上,是沒有用的,唯有能解決的方法,那就是說服眼前這位。

雖說看上去是相貌堂堂,儀表整潔,且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子弟,但林初月覺得,或許人家是講道理的呢?

謝慶陽注意力本在那地契上,随後,被這一聲喚走了目光。他擡頭去看,是個姑娘在叫她,膚白唇紅,身量苗條婀娜,只是那一張臉看上去泰國嚴肅破壞了原本嬌俏的面容。

掃了她一眼,謝慶陽淡淡道:“這位姑娘,你這是在和我說話?”

林初月點頭:“不錯,正是,這鋪子明明是我先來相看的,也是我先定下,怎的你如此不講道理,仗着權勢就要先簽下來呢。”

謝慶陽倒是頭一回聽人這樣說他,他覺得有趣轉過身來。

“你先來相看的?”随即,他又問旁邊那牙行的人,“是這位姑娘先來看的?”

他事務繁忙,要不是這京杭碼頭的店鋪選址實在有些重要,他也不至于親自過來看。

剛才他倒是沒注意到,這裏還有人在看店鋪。

牙行的人有些猶豫,但還是據實回答:“确實是這位姑娘要先一步。”

這麽說,倒真是他奪人所好了?

可就算是這樣,謝慶陽也不想讓,他就一個重利的商人,又不是傅彥和陳逸清那樣的君子,憑什麽就得講這些道義?

謝慶陽點了點頭,随即目光轉向林初月:“雖然是你先一步來看,可和我也差不了多久,你這也沒有給錢定下這鋪子,說明不了什麽。”

話音剛落,謝慶陽招了招手,身後跟着的仆從趕緊掏銀票拍到了那牙行人的面前。

他勾着嘴角,随即又道:“可是我比你先買啊。”

無賴!

林初月在心裏憤憤道,她簡直成了提醒他的人了。

小姑娘氣得臉都紅了,但還是端持着禮儀,這倒讓謝慶陽覺得有些有趣。

“姑娘你也別動怒,反正這一帶剛開發,鋪子多的很再挑挑呗。”

可不是剛開發嗎?

這京杭運河鑿完也才過了一年,這運河不僅給人帶來了不少的便利,同時也興起了不少的貿易往來。

謝慶陽就是看中這個位置好,靠近碼頭,自己才對這上了幾分心,不然好好的,他幹嘛抽着大把時間來着看。

他可忙得很。

特別近期差不多又要會試,他姐姐成天在他耳邊叨,讓他也去參加科舉,可他壓根就不是這個材料,做個皇商不好嗎?

他笑了笑,轉身就要走,卻又被林初月攔下。

“姑娘這又是怎麽了,不甘心?”

“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猶豫了會兒,林初月又道:“我看中這鋪子,主要原因是因為它大,我是想開個繡鋪,裏面放上一些展品,若位置不大那是不合适的,我早一會兒也看了,這附近再沒這樣大的鋪子。”

“如若這位公子此番肯讓,我必然感激不盡。”

哦,新奇!頭一回有人稱自己為公子。

往常叫他的人,要不就是國舅,要不就是小纨绔,可頭回有人稱他為公子。

他生了些逗弄的意思,語氣也有幾分調侃。

“你要開繡鋪?你可知道整個京城幾乎都被流雲閣和寶翠樓的招牌給占滿了,你在這兒開鋪子能有什麽生意,不要到時候賠的血本無歸。”

林初月抿着唇,正色道:“即使要賠,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公子無需挂懷。”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你既有賠的可能且風險過大,不如就別與我争這個鋪子了。”

“公子……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可我總歸要試上一試。”

她還未在京城立足,怎麽就這樣多人跟她說不她不行。試都還沒試過,努力都還沒有努力過,她不可能因為別人簡單幾句話就輕言放棄。

謝慶陽原本也就是随意說說,沒想到眼前這個姑娘還挺認真的。他也還有事,不便在這多待最後只說了句。

“既然這樣,那我們打個賭如何?”

林初月一聽這鋪子還有商量的餘地,立刻開心起來。

“什麽賭?”

“姑娘你不是要開繡鋪嗎,可知一月之後京城裏有個品繡大會?”未等林初月回答,他又接着說道,“你若是能在這品繡大會上,超過流雲閣和那寶翠樓,拿到個前三中任意名次,我這鋪子就讓給你。”

想了想,他又補充:“不僅讓給你,我這買鋪子的錢也替你出了,若是姑娘你在這品繡大會上铩羽而歸,那這鋪子的事,你也別再提,就再尋過其他位置吧。”

這賭約對林初月來說,百益而無一害,她當然要影響。

只是……這位公子說話算的數嗎?

莫不是這只是他搪塞的一時之詞,回頭等他離開,又翻臉不認賬了。

林初月猶豫着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謝慶陽直接笑出了聲,這還是頭一回有人質疑他的信譽。

他當即讓人那了紙和筆過來,把他們的賭約寫成文字。

随後又把這條子交給林初月看。

“你若是不相信,覺得我是一面之詞,那現在好了,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只需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這賭約一式兩份,若是我到時候反悔,你直接拿着賭約來找我!”

“我是商人,重利也重諾,這點你大可放心。”

這人說話坦率,絲毫沒有顧忌,且這對林初月也沒有一點害處。

她當即拿過筆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後,她看見面前的人取出章子,在這兩份賭約上蓋上了自己的印章,林初月接過那賭約,仔細看了一眼。

“謝慶陽印……這是公子的名諱?”她問。

旁邊的仆從再也看不下去,這哪有人直呼他們國舅大人的名字。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剛才樁樁件件以下犯上便算了,這下居然敢直呼我們的大人的姓名!”

仆從突然過來又厲聲指責,把林初月吓到,但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沒反應過來就算了,再反應過來,哪能被個下人給吓到。

林初月掃了那人一眼:“你們大人還未開口,你就在這兒吵吵嚷嚷?”

“哎,好好的欺負人家一個姑娘做什麽。”謝慶陽直接讓那人退下。

他堂堂一個國舅爺,可不能落了欺負姑娘家的名聲。

不然,先不說他爹,他姐姐肯定不會放過他。

“姑娘所言确實,那是我的名諱。”

整個京城,有誰不知道他謝慶陽是當今皇後的弟弟,這個名字一亮出來,想來面前的小姑娘肯定得害怕了吧。

謝慶陽站在一旁,翹首以待,期待着林初月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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