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織造 皇商合作?

邵硯山眉頭蹙起, 凝眸看向林初月。林初月依舊撐着腮,面上含笑,卻不言語。

他緩了臉色, 随即起身往裏間去。

“哎, 阿硯怎麽走了?”林初月伸手去拉他。

邵硯山回頭,面上表情不顯, 側眸看了她一眼:“阿月既不說, 我便自己去照照。”

林初月笑着把他拉了回來, 雙手擱在他的肩頭,把他按回了那張花梨木八仙桌旁。

“阿硯臉上什麽都沒有,我就是覺得阿硯好看, 多看幾眼而已。”說着,林初月也坐回了旁邊的位子上, 拉了拉圓凳,湊近了他幾分。

這會兒仔細瞧着才發現,好像自她剛說了那話後,阿硯就沒剛才那樣不開心了。

原來要她誇啊。

“阿硯方才是怎麽了?怎麽我瞧着, 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他執起那只月白色的青瓷茶杯,修長的手指搭在被壁上, 輕啜一口茶水,而後又緩緩放下。

“并無,是阿月想多了。”

林初月不大相信:“是嗎?”

她面帶懷疑看向邵硯山,但邵硯山儀态一如往常端坐着, 背脊挺直, 面目平靜舒緩,實在看不出有半點異樣。

即便面對她這樣的質疑,也只是淡淡“恩”了一聲, 不見分毫慌亂。

“真的?”她又問。

這次他倒沒有回應,只是安靜的看着林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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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硯山一雙眼清澈澄明,林初月這樣看着,仿佛能從裏面瞧見自己。

林初月還是不信,阿硯太會掩飾了,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既然是因為張大哥禮物的事情不開心,那當然得對症下藥。

行至那酸枝木翠雲雕花梳妝臺旁,從匣子裏取出方才收好的那份禮物,她又緩緩坐到邵硯山身旁。

說起來,剛才那些禮物也就只有張大哥的這份,她還未曾拆開看過。

林初月垂眸看着這匣子,手指輕輕撫摸上面的花紋。

她專注于這匣子時,卻未注意到身旁的邵硯山目光早已偏移在她身上,側掀着眼皮,眸色淡淡的,面上仍舊不顯情緒,而他垂放于寬袖中的手卻不自覺捏緊。

她看這個做什麽?

還要特地在他面前打開?

很喜歡?

看了半天,林初月撥開匣子的鎖頭,手指一翻,打開了那紅木雕花匣子。

裏面紅色錦緞之上,安靜躺着一只銜珠累絲金鳳簪,那金鳳口中還銜着一串粉色的南珠。林初月拿起這只累絲金簪來看,上頭綴着的南珠瑰麗渾圓,輕輕搖晃之下,還泛着瑩瑩亮光。

這可是一只不可多得的簪子,造型精致美觀不說,這用料也十分昂貴,想來必定價值不菲。

可她成婚,為何張大哥要送她一只這樣貴重的簪子?

通常來講,在這個時代,慶賀他人成婚,是不興得送發簪的。

因着發簪有些別的寓意。

男子送女子發簪,意為欲與之結發。

是定情信物,表達愛慕之意的。

雖說林初月現在已經成婚,但送這東西,實在是不合适的。

想到這裏,林初月柳眉微皺,這東西她不能收,得找個機會還給張大哥才是。

手指輕輕摩梭着上面的紋路,林初月更感其貴重,趕緊想要放回盒中,就聽見旁邊人聲音沉冷。

“這麽喜歡?”

林初月看這只發簪足有一盞茶的時間,若不是喜歡,怎會留駐這樣多的目光。

可她已經嫁給他了,怎麽能收其他男子的簪子?況且這人還是曾經喜歡過他的。

她若是喜歡,他大可給她買其他的。

林初月立刻把匣子蓋上,趕緊搖頭。

發簪是很漂亮,樣式她也喜歡,可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會收的。

她原本只是想醋一醋阿硯,沒想到這尺度沒有把控好,竟有些過分了。

誰能料到張大哥會送一只簪子給他,人家都送玉佩,手镯再不然也送個長命鎖,偏偏就他送了發簪。

要命。

她才沒有要紅杏出牆,與別人結發之意呀。

“不喜歡不喜歡才不喜歡呢!”

林初月坐得端正,面向邵硯山,一雙手放在膝前,乖巧極了。

邵硯山掀起眼皮看她,單手放在桌上,捏着那茶杯,手指撫摸上面青花紋路,語調卻依舊沒什麽起伏。

“不喜歡這發簪,你都要看這樣久?”

騙他做什麽,喜歡便喜歡。

做得這樣精巧,招人喜歡也是正常,他又不是不能理解,只要不是喜歡送發簪的人不就行了?可偏偏卻要騙他。

通常來講能起欺騙之意,必然是要掩飾些什麽,而阿月又掩飾能什麽呢?

邵硯山想起,似乎許多年前張成可在年節之際,向林初月,表明過心跡,而林初月又是如何回應的?

她說,她會嘗試着喜歡張成。

捏着茶杯的手指驟然用力,指尖泛白,片刻後,青花瓷杯直接脫手而出,沿着桌面滾了幾圈後,啪嗒摔落在地上。

茶杯裂成了幾瓣。

茶水也盡數灑到了邵硯山那只白皙的手上。

林初月剛才喝過這茶,是有點燙的,這麽多茶水突然撒到手背上,肯定要傷着了,想到那麽漂亮的手也受傷,她恨不得這些水是燙在自己身上。

她立即捉起那只漂亮的手,拿着繡帕輕輕擦幹旁邊的水,看着上面果然紅了一片,心裏難受極了。

外面的李兒和朱兒依然聽到裏間的茶杯摔碎的聲音,以為二人是發生了什麽争執,匆忙進來想要勸阻,而一進來,就看見她們小姐拿着大人的一只手,一雙眼泫然欲泣,咬着牙,拿帕子輕輕的擦着。

李兒趕緊上前:“小姐這是怎麽了?”

邵硯山倒沒覺得這茶水有多燙,而原本心中的情緒,也因林初月這般反應消退了幹淨。

算了,她要喜歡這簪子就喜歡罷,收下也無妨。她嫁的人叫邵硯山,又不叫張成,他這般在意是有些小氣了。

邵硯山正要說無事,但這無還未說出來,就被身旁的林初月打斷。

林初月語氣有些着急:“李兒你趕緊去拿燙傷藥膏過來,快!”

見林初月面色焦急,眼眶發紅,李兒也沒再耽誤,趕緊去了外頭拿藥。

“阿硯怎麽這麽不小心!”

這麽好看的手背紅了一大片,這顏色看的她就觸目驚心,可偏偏面前的這個人卻不在意。

“手有些滑。”

“阿硯……是不是很疼?”

林初月曾經也有被燙傷過,但那都不嚴重,手上的紅痕一下便消了,即便是這樣,林初月也覺得火辣辣的疼。再看這時候邵硯山的手,這都好一會兒了紅痕不見消,反而顏色又比剛才更深些了。

一定比她痛多了。

早知道她就不逗阿硯了,她怎麽會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一時手滑,真要是一時手滑,茶杯也不該是脫手而出。

必定是捏着太用力了,那茶杯圓滑,才會溜出去。

她逗阿硯,阿硯還拿自己撒氣。

她只是想開開玩笑,根本不想這樣。

李兒動作很快,一會兒就将那翠綠一小盞的燙傷膏拿了過來。

林初月用那木片挖了一勺出來,輕輕塗在邵硯山的手背上,一雙眼盯着他,絲毫不放過他細微的表情。

沒看見他的眉頭蹙起一分,也沒看見他的嘴唇壓下一點,林初月這才安心下來,又一點一點的把膏藥塗勻,随後收了東西,将那一小盞燙傷膏放在一邊,執起邵硯山的手,輕輕的吹氣。

李兒在一邊收拾那摔碎的茶杯,收完了,發現林初月也把藥膏塗完,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異常的氛圍,就趕緊拿着膏藥,一手拎着布包好的破碎的瓷片,輕手輕腳退出了裏間。

“阿硯現在覺得如何,可好些了?”

她依舊面色擔憂,原因無他,雖說這紅痕沒有再加深了,但這一大塊,也實在有些讓她心悸。

邵硯山擡眸看向林初月,見她這般,內心也有些自責。

他不該在她面前生氣,更不該拿那茶杯撒氣,比起的手上的疼,他更加不願意看到林初月為他擔心。

“很好,沒事了。”

其實從一開始就沒什麽事,只是她過于擔心了。這是他自己的手,他怎麽會不知道究竟是嚴重還是無礙。

但讓她擔心,總歸是他做錯了。

“阿月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以後……”

他正色道:“以後不會再手滑。”

他會慢慢改掉這個陋習。

“你朝我道歉做什麽,阿硯根本就沒有做錯。”

阿硯這麽好,怎麽會做錯呢?

都是她,壞極了,就想着逗他。

好好的,她眼睛突然有些酸,但又不願意被邵硯山看見,只得撲到他的懷裏,一雙手挽着他的腰。

“是我不該,不該逗阿硯。”

“那張大哥送給我的簪子,我不會收的,我會還給他,我已經與阿硯成親了,怎麽會再收其他男子的發簪,就算要收簪子,也只能收阿硯送給我的簪子,我只與阿硯結發。”

生氣都只知道自己生悶氣的人,林初月不舍得讓他不開心。

“那發簪那樣好看,阿硯要送給我一個更好看的才行。”

她埋在邵硯山懷裏,說話聲音都嗡嗡的,也就只有離她那樣近的邵硯山才能聽清她說什麽了。

邵硯山有幾分無奈,他伸起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她後背。

他垂下頭,低聲道:“不止一個,要送阿月許多好看的簪子。”

“阿月頭上素靜,可以帶許多簪子。”

邵硯山這會兒已經在想了,好像他那位同窗的哥哥有送予他不少罕見的珠翠寶石,當時只在信裏提過幾句,但那位都說罕見,必當好看極了,好像就貯在京城的大運錢莊裏。

那些打磨成簪子,肯定好看。

阿月應會喜歡吧?

林初月破涕而笑,她擡頭看向邵硯山。

“可不能帶許多簪子,滿頭的珠翠寶石會壓得頭皮疼,再說了,那一頭的簪子哪裏會好看,再漂亮的,數量多了也會變得俗氣的。”

邵硯山垂眉思忖,他想象了會兒林初月滿頭珠翠。

“阿月只會好看,不會俗氣。”

她襯得住珠翠寶石,無論何種。

林初月愣了會兒,眨了眨眼,定睛看他,卻見邵硯山不似開玩笑。

他眉眼輕揚,柔聲道:“阿月即便滿頭珠翠,也只風華絕代,與俗毫無關系。”

真是……

怎麽會有人,就真的會這樣一本正經無比認真的誇她呢。

哪裏風華絕代了?

雖然她自認為算長得好看的,可她也知道,比起那些真正風華絕代的美人來說,她這般樣貌還是有些差距的。

譬如原書女主陳菀心,憑心而論,她是比不上的。

就她面前的這個人,都要比她好看許多。

阿硯真是的,把她誇的都有些飄飄然了,幸好她還殘存着幾分自知之明,不至于太飄。

“有沒有人說過,阿硯嘴巴很甜,很會說話?”

他搖頭:“未曾。”

“那今天我說了,阿硯可要記住。”

“記住什麽?”

“記住阿硯嘴巴像裹了蜜一樣,很甜。”

她伸手挽着他的肩頭,定睛看着他那顏色偏淡的唇瓣。

顏色是淺淺的粉,因着剛才喝了水,偏裏處,顏色又更豔些。

倒真像是在裏面裹了蜜一樣。

她下意識就探出頭,卷上了那片唇。

像是品嘗味道似的,親吻過後,她砸了砸嘴。

林初月笑道:“确實是裹了蜜,好甜啊。”

她只簡單的說了句事實,卻沒注意到面前的人臉色已然有些不對。

他聲音低啞:“還想嘗嘗嗎?”

林初月瞠目,訝異于他的話。

但看清邵硯山眸底的深沉,以及那翻湧着的諸多情緒後。

她好像又明白了點什麽。

她這是又招他了?

猶豫了會兒,林初月還是決定遵從本心。

她莊重地點頭:“想!”

阿硯的眼睛好看,唇也好看,鼻子也好看,哪裏都好看,看着她都饞了。

幾乎在她回答的瞬間,邵硯山起身,利落自然的摟住她的腰,挽着她的腿,将她抱起。

明顯是要去裏面了。

林初月擡頭看向窗外,她想,這個時候再過不久就要用午飯了吧。

“阿硯,會不會不太好,畢竟這可是白日宣……”

他壓着她的唇,堵上了那個字。

“不會。”

林初月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剛被他放在那鴛鴦褥子上就急忙開口。

“可馬上就要用飯了。”

“我會快些。”

林初月皺眉,這要怎麽快一些?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浮浮沉沉間,她把那交頸鴛鴦枕巾抓皺的不成樣子。

她想,以後還是少招阿硯一些。

這後果,她有點不好消受。

這最後一日的假期很快結束。

邵硯山這日便要去翰林繼續修注會典。

他起得很早,動作卻也輕,他想讓林初月再睡一會兒,卻不想林初月在他漱口淨面的時候,就已經睜開了雙眼。

林初月不是個淺眠的人,她睡着要真是累了,別人是很難把她吵醒的。

可現在是她不想睡了。

這是婚後阿硯第一日去翰林,她想起早一些,幫他換衣,看看穿着常服的阿硯是如何模樣。

她這會兒才起來,身上随便披了件外袍,邵硯山卻已經差不多要走了。

他看見林初月這樣,下意識便皺了眉,馬上讓她伸手,幫她理了理衣服穿好。

“早間也涼,你這樣容易受寒,衣服一定要穿好。”

林初月悶悶說了句知道了。

她原本還想幫阿硯換衣服呢,幫她穿衣服呢,可卻起得晚了一大截,眼下這場景,反倒是和她想象中的對調了。

“阿硯要去用早飯了?”

“恩。”

可自己還未漱口淨面呢,肯定不能與他一道了。

林初月嘆了口氣,只想着明天再早起些吧。

這會兒,卻又被身穿官服的邵硯山吸引了目光。

他頭發豎起戴着烏紗方冠,一襲深青色的交領寬袖,胸背處飾以鸂鶒補子,腰間束着青色素帶邊緣以綠色點綴,踏着一雙綠縧緣青色素履。

這般顏色的服制,襯得邵硯山氣質更加冷肅,但偏偏對上林初月,他眉目間的柔意又顯而易見。

“那阿硯去用早飯吧,別耽誤了時辰。”

他點頭,随即又叮囑:“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了。”

她都這樣大了,怎的還操心她不能照顧好自己呢。

送別邵硯山,林初月又回去補了個覺,瞧着日頭差不多,才讓李兒和朱兒伺候她起來。

自從享受了一次別人伺候起床的滋味,林初月再也改不掉這惡習。

既然改不掉,就只能默默享受了。

因着成親事宜,她已經許久沒有關注京杭碼頭那大鋪子的情況。

前幾日聽聞那臨時安排的掌櫃說,有一位江寧府的素羅商人,想與他們合作,給他們供料。

既然有考慮做成衣鋪子的生意,林初月當然也有與其他商人買過這些布料。

但說實話,絕大部分都是他們這邊當地的紡織商,少有外地的。

江寧府,那可是绫羅綢緞最為盛名的地方,更是名繡蘇繡的發源地。

那她臨時安排的掌櫃,也有拿幾匹素羅紗羅與妝花羅給她看,就那般紡織工藝,林初月瞅着也覺得新鮮。

不僅紡織工藝好,手感也是上流,那底紋選的漂亮極了,與那顏色搭配妥當,真不愧是江寧府的出産的東西。

林初月觀察過了,有些羅素織出來的布匹顏色,是其他錦緞全然比不上的。

就譬如那黑金紗羅織,金線銀線與羅素交織,看起來光彩粼粼,在日光照映下,像是有多種顏色變換。再譬如那山茶花紋方柳綠色的,林初月也見過其他品種的綠,但是此種紗羅織做的綠,格外好看,豔而雅致。

能将這兩種元素雜揉在一起,卻還這般和諧,實在難得。

她這回過去,就是要再看看其他種類的布料,若覺得不錯,便可與他定下協議。

她這邊采買一批,再替于安城那邊采買一批,先試着做些繡品或是成衣,後面再根據銷量決定采買紗羅織的品種數量。

他們鋪子,總是要越做越好才是。

用過飯後,林初月讓人牽着馬車送她去了京杭碼頭那邊。

林初月到的時候,那江寧府的商人已經等了好一會兒。

她有些不好意思,雖說也不過比原本約定的時間晚到了一刻鐘,但想着原因是在自己,還是因為自己貪睡誤了時辰。心裏便有幾分愧疚。

“實在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林初月下意識去看那商人面前的茶,被口處一縷煙都沒有,似乎已經有些涼了。

想到這裏就招手,讓人又去泡了一壺茶過來。因着心中那幾分愧疚,林初月特地讓人取那品繡大會皇後娘娘賞賜的君山銀針。

此茶産自君山,因為形狀酷似針,所以才得名君山銀針。

這是每年洞庭湖那邊都會進獻給京城的貢茶,産量不多,要不是因為品繡大會上林初月出色的表現,這茶,是絕對不會賜給她的。

但林初月也不知道這些,只覺得味道還行,用來待客極好,前些日子她還和那國舅一同品過這茶。

與那商人詳細談了绫羅的品種顏色,林初月對自己要定的貨,心理大致有了計量。

不多時,茶已泡好。

旁邊的夥計随即幫忙斟茶。

那绫羅商人随即拿起彩繪瓷杯,輕啜一口。

他眸色一亮:“此茶可是君山銀針?”

“回味甘甜清爽,茶香茶色與龍井相似。”

他掀開瓷杯杯蓋,看到那淡黃色的茶水,和酷似蓮心的茶葉,心中答案已經了然。

林初月笑了笑:“到底是江寧府那邊出來的商人,果然是見多識廣。”

绫羅商人面上有幾分羞愧:“倒不是因為我見多識廣,只是曾經和那君山茶商同為皇商,有幾分交情才識得罷了,現在……”

說着,他嘆了口氣:“現在不提也罷。”

同為皇商?

林初月倒對他這話來了興趣。

若是曾經是皇商,怎麽會淪落到來她這裏推銷産品的地步?皇商名氣那樣大,按理來說,應該是坐等其他想合作的人上門才是。

況且,這绫羅商人出身江寧府,若是皇商,那他的绫羅應該專供江寧織造,那江寧織造可是為皇宮內廷供應織品綢緞的,通常情況來講,一般選了為皇商後,是不會輕易更換的。

即便要換,那也得是江寧府的提督織造太監做主吧。而且,這提督織造太監,在江寧蘇杭只設一名,乃是皇宮內廷司禮監的外派差事。

雖然一般情況來講,确實是不會随意更換皇商,但若是其中有利可圖,那就說不準了。

提督織造太監權力極高,江寧織造可算得上是提督織造太監的一言堂,他說是什麽便是什麽,底下的皇商若沒點背景關系,還不是輕易想換就換。

但,真的是換了供應商嗎?

想到這裏,倒是讓林初月記起了原書上的一段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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