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2
十一月的夜晚, 整棟二中都被夜色所覆蓋,只有教學樓和大禮堂還冒着燈光。
明天就是正式演出,今晚是最後一次彩排,按照藝術指導的要求, 所有要參加節目的同學都換上了各自的演出服,這個季節裏連空氣中都透着絲絲涼意, 虞阮明智地在小禮服外套了件厚厚的外套, 還沒輪到他們班時,她就縮在椅子上,戴着耳機播放裏面下載好的英語文章。
彩排的流程走下來要比她想象中還要慢很多, 姜以檸是個坐不住的, 早就溜到隔壁跟她高一認識的朋友聊天去了,四周暗沉沉的, 只有下方的舞臺上打着燈光,周圍熙熙攘攘的說話聲一點點淡了下去, 虞阮拔掉了耳機,靠在椅背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輕輕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她睡了多久,等到再睜眼時,旁邊就已經多坐了一個人。
沈時欽靠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他穿了件黑外套, 垂眸看了她一眼,女孩才剛睡醒,意識都沒還來得及回籠, 眸光中帶點小迷糊地望着他。
看上去有些呆。
沈時欽忽然想笑,他調亮了手機屏幕,不露痕跡地活動了一下脖頸,擡手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醒了?”
突如其來的響聲讓她纖長的睫毛飛速顫了顫,少女扶着腦袋晃了晃,終于徹底清醒了過來。
“現在排到第幾個節目了?”她聲音軟軟地問他。
“還有兩個到我們班。”沈時欽說着,把手邊那個紙袋子提上來,放到女孩膝蓋上,“喜哥拿來的慰問品,讓大家喝了暖暖身。”
虞阮哦了一聲,她打開紙袋一看,裏面放着兩杯熱騰騰的奶茶。
她歪頭問他:“你想要喝哪杯,我都可以的。”
“你選你喜歡的就好。”
虞阮拿出兩杯奶茶看了看,把其中一杯朝沈時欽遞了過去:“這個給你。”
少女拿着自己那杯吸了一大口,香醇的熱可可淌進胃裏,讓她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虞阮滿足地晃蕩着小腿,催促着沈時欽趕緊喝一口:“你這杯是烏龍奶蓋,還好這家店打包時有把奶蓋和茶分開來裝,你這樣喝就不會太甜啦。”
沈時欽拿着奶茶的手縮緊了一下。
他擡眼看她,目光落在她姣好的側顏上,說話聲音很低:“怎麽發現的。”
“什麽?”虞阮疑惑地看他。
沈時欽看着她的眼睛:“怎麽發現,我不愛吃甜的。”
“你說這個呀,”虞阮輕松地彎起唇角,她掰着手指,有點小得意地道,“一點都不難猜啊,上次請你喝奶茶,你半天都沒喝上幾口,還有芋圓店那次,到我們走的時候,你那碗都差不多是滿的,一直在喝檸檬水……”
稍微留心注意一下,就能發現了。
沈時欽沒有說話。
他想起那個名義上是他父親的男人。
多可笑,一個屋檐下相處了十幾年的人,連他的口味都分不清楚,可她短短幾次機會,就已經記住了。
虞阮沒有看到他眼裏一片晦澀,她終于發現了他跟他們不一樣的地方,女孩不解地問:“你怎麽沒有穿定好的演出服。”
老師一早就在群裏通知了,今天是需要穿正式表演的服裝來的。
她記得今天下課時,李進喜還專門把他叫出去,拿衣服給他了。
沈時欽掩去了眸中的深色,他喝了口手裏的烏龍茶,簡短地答她:“太醜了,不想穿。”
“我演的是男爵,”沈時欽有點嫌棄,“不是雜技演員。”
“這樣啊……”
虞阮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她忍不住笑,雖然……那件衣服的确不怎麽好看,但他說的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她都可以想象到李進喜聽見他這麽說時那副心碎的表情了。
沈時欽轉頭,他眯了眯眼:“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有點失望?”
“怎麽會,”虞阮一臉正直地看向他,努力讓自己的目光看上去能顯得更真誠一點,“我只是覺得,像你那麽英俊,就算是那種衣服,也一定能穿的很好看的!”
“是嗎?”沈時欽勾唇笑笑,他看似認真地提議,“那要不給你買件差不多的款,我們一起穿?”
虞阮:“???”
這位同學,你是魔鬼嗎???
有這種“好事”你自己獨享就好,就不用非要拉上她了吧!
“時哥,虞阮,快到我們班彩排了,老師讓我叫大家下去後臺等着。”有同學從舞臺那邊跑過來通知他們。
“知道了。”虞阮清脆地應了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
為了配合舞臺劇裏的角色定位,她穿的是一件酒紅色絲絨禮服,柔軟的長裙蓋到了小腿的位置,她輕快地踏下臺階,裙擺也随着她的動作晃動,露出一小截白皙細膩的腳踝。
沈時欽跟在她身後,步伐有些僵硬。
他看見她因為等下上臺要看服裝效果的緣故,把穿在外面的外套脫下來,交給邊上坐着的同學幫忙拿。
剪裁得體的小禮服包裹着少女玲珑的身段,禮物前襟是小方領的設計,恰好露出她精致的鎖骨,漆黑的長發垂在她肩頭,女孩站在靠近燈光的位置仰頭看他,她眼裏光華流轉,即使沒有化妝,一張臉也通透得近乎發光。
紅裙勾勒出少女纖細的腰肢,仿佛他只要上前伸手,就能把她緊緊地握住。
他第一次看見她穿這樣的裙子。
在他記憶裏,他母親宋媛也穿過類似的長裙,可她永遠舉止優雅,摟着他蒼白了一張臉站在角落裏,連呼吸帶着冰冷的味道。
但她不一樣。
即使她站在離他一丈遠的地方,他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她是暖的。
沈時欽聽見耳邊傳來砰砰的聲音,那聲音響亮劇烈,一聲比一聲連得更緊。
他無比清楚地知道。
那是他自己的心跳聲。
“沈時欽?”虞阮走到臺下,她沒聽見背後有腳步聲跟上來,不由回頭看看,見他還站在原地,就朝他招招手,“你快下來呀。”
沈時欽凝視着她的小臉,他都沒聽清他胡亂答應了一句什麽,就擡腿跨了下去。
她擡眸看他時,他恍惚踩在雲端裏。
……
“你小心一點啊!”
臺下的虞阮焦急又擔心地朝他喊。
在女孩的注視下,二中出了名能打的扛把子沈時欽,差點一腳踩空,在衆目睽睽之下從臺階上滾下去。
*********
最後這次彩排一直忙到很晚,直到第二節 晚自習的下課鈴響起,彩排都還沒有結束,李進喜找到幾個走讀生,讓他們可以先回家去,衆人紛紛應聲,只有沈時欽一反常态,主動提出要留下幫忙。
虞阮憋着笑不敢看他那張大黑臉,怕她看他一眼,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麽大個人了,走樓梯還會差點摔到,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拿她運動廢的事情來笑話她。
虞阮去教室收拾了書包,又悄悄溜回大禮堂,她順利地找到沈時欽的位置,從他背後戳戳他的肩膀,笑盈盈地問他:“真的不要一起走嗎?”
她搖頭晃腦地朝他眨着眼,故意小聲道:“我保證路上不提你差點……咳咳的事哦。”
“虞阮。”
沈時欽語氣平靜地喊了句她的名字。
他面無表情地擡手,捏住了她的臉頰。
少年故作兇狠地威脅她:“再敢多說半個字,你今晚就跟我一起在這裏等着,不用回去了。”
虞阮笑彎了一雙眼,鼓着臉有恃無恐地看他。
她才不怕呢。
語氣裝得那麽兇,其實根本就一點都不用力啊。
—
第二天就是正式的校慶日。
虞阮從早晨走進教室開始,就感受到了今天別樣的氛圍,從早自習開始,同學們已經議論起了下午的周年慶典,連老師都看在只此一天的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放過了這幫興奮的學生。
“阮阮,你快拿着這個!”姜以檸在課間拿着書包鬼鬼祟祟地溜到她桌邊,打開書包拉鏈,示意她往裏面看。
“這是?”虞阮好奇地低頭,從書包裏拿出一張東西。
她攤開一看,是張寫了牧凜名字的應援燈牌。
牧凜是KLD男團的一員,負責團內的rapper部分,從出道以來就一直很受人歡迎,虞阮不止一次從姜以檸嘴裏聽到過這個名字,當然知道她有多喜歡這位大本命。
只是……
虞阮擔憂地對姜以檸道:“你要在他們表演的時候舉這個,萬一被老師抓到——”
別的不說,一頓批評教育是肯定免不了的了。
姜以檸不在意地擺擺手,她語氣堅定:“為了我男神,挨罵算什麽。”
“我準備的可不只這個,”姜以檸在書包裏掏阿掏,又摸出另一塊比它更長的燈牌,她将兩塊燈牌拼在一起,按下開關後,兩塊燈牌發出了耀眼的紅光。
姜以檸興奮地道:“你看,把這上面的字念出來聽聽。”
虞阮眯着眼睛,伸手在眼前擋光,她勉強看了眼燈牌,在姜以檸的催促下艱難地念道:“……哥哥,我永遠喜歡你。”
“加在一起呢?”
——牧凜哥哥,我永遠喜歡你。
這下好了,虞阮心想,萬一被教導主任抓到,她一定會把姜以檸抓到辦公室去嚴肅拷問。
“這是什麽?”
虞阮聞聲一愣,她來不及阻止,少年将書包丢到後面的椅子上,修長的手拿起桌上的應援牌,他只草草掃了一眼,面上的溫度就倏地降了下去,少年眸色沉沉,眼底神色難辨。
牧凜?
沈時欽無聲念了遍這個名字,心裏冷哼一聲。
這小子誰,哪兒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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