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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難得顧策霖像個大小夥子,對心愛的人求婚,而且還是在對方想要和他永遠分開的情況下,他不緊張那是假的。
無論兩人之間之前有多少芥蒂,在此時,安淳也不會去想那些,他被洶湧如鋪天蓋地而來的感動所淹沒,顧策霖第一次對他實實在在說愛他,他以前并沒有等過這句話,也沒有期待過這句話,但是此時逼着他說了,他才覺得,似乎他一直都明白,且一直在等着。
安淳眼眶有些發熱,他将顧策霖抱緊了,又在他的唇上結結實實親了一口,即使高興,卻又還是有點埋怨地盯着他,“怎麽突然想到做這件事。”
這件事,自然是指求婚。
要說別的人求婚,定然是和愛人明明白白地戀愛,并且相處很長時間了,而且覺得應該可以結婚了,一切都準備好了,才去準備些什麽正正式式地求婚,但是,顧策霖這做的,又像個什麽話。
他安淳帶着母親在這裏躲得好好的,顧策霖突然跑過來,吓了他老大一跳,他顧策霖做了那麽多對不住他和他母親的事情,沒有半分解釋,也沒有道歉的意思,就這麽突然地坦然地沒有任何預兆地捧出一枚戒指出來,還說将兩人的基因提出來混在了一起,封在了戒指裏,來向他求婚。
恐怕,不能找到比顧策霖這樣的求婚更加莽撞的了,但是,安淳明白他的心意,明白他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半分敷衍。
他安淳,雖然總讓人覺得目下無塵,其實他也明白自己的心,明白顧策霖對他的一腔心思。
只是顧家的局勢,所處位置的身不由己,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兩人又都是大老爺們,實在不是黏黏糊糊的談戀愛的人,這樣到如今,顧策霖突然之間的求婚,打亂了安淳所有的計劃。
之前所定下的一切,都被這個求婚而擊碎了,以後要是真和顧策霖在一起,一切都要重新規劃了。
顧策霖一向嚴肅而深沉的目光此時放着光粲然奪目,他看着安淳,說,“我很早之前就想這麽做了,但是我知道你不會答應。”
一向處在上風的顧策霖,因為求了婚,馬上就被安淳壓制在了下風,安淳揶揄他道,“那現在這樣子,你反而覺得我會答應。”
顧策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只看着他,似乎這天地間的一切,都比不過眼前的這個人,愛一個人的時候,大約就是這樣,看到他,就覺得天地也因此而增色吧。
“你上次說,我們從此再不相幹,我沒有應你,我不會答應的。你要走,我自然要用最有誠意的方式來留。”
安淳這下板起了臉,“哦,原來你也并無意給我套個戒指,只是找個誠意的方式來留我罷了,那我幹嘛要為你而留,你回去,我們各走各的路。”
顧策霖被他說這種狠話也不生氣,只是抱着他不放,“你已經答應了,是不能反悔的。我将我的一切給你,來留你,是我最大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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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着,甚至舉起了右手做發誓狀,“我顧策霖,用我一輩子來換你一輩子,用我一顆真心來換你一顆真心,你,安淳,答應了和我結婚,就不能反悔,從此,你的全部都屬于我,不能有二心。”
安淳其實不是真和顧策霖生氣,顧策霖是個話少的人,平常也總是一本正經,沒有機會和人辯駁這些事情,說他嘴拙,那也絕對沒有埋汰他。顧策霖說什麽,安淳都不會奇怪,都不會真生氣,不過,樣子還是要做的,不然顧策霖也會認為他是個擺設物件,和他那些下屬差不多,需要用的時候就拿來用,不用的時候,就把你扔一邊随你如何。
安淳冷哼了一聲,“我全部是屬于你的?奴隸制社會時候,奴隸還有一顆向往自由的心呢。”
顧策霖只好又笑了一笑,道,“我自然也是你的。”
安淳道,“我又不是非你不可,又不求你是我的。”
剛說完,就感覺到氣氛變了,顧策霖果真皺了一下眉,安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過不想服軟道歉,就和顧策霖對視着,最後還是顧策霖忍了下去,捧着安淳的臉,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聲音低啞,說明他忍得很辛苦,“你敢對別人有心,你試試。”
安淳輕笑了一聲,沒有應他。
安淳大大方方地接受了那枚戒指,而且戴在了手指上不準備取下來,他從顧策霖身邊掙紮起身,直接将身上的女裝外套脫了,他以為房間裏除了顧策霖沒有其他人,之前請他進門的兩個保镖,在門口沒進來,而且還把門給拉了過去,于是安淳毫不顧忌地邊走還要邊脫褲子。
皮帶剛抽出來,顧策霖幾步沖了過來,将他的褲子抓着沒讓他脫。
安淳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幹什麽?我換身衣服了去看我媽和我同學,你要是對他們做了什麽,嗯……你明白的……”
顧策霖為他把皮帶又系了回去,道,“你媽在卧室裏。”
安淳瞬間一愣,然後狠狠瞪了顧策霖一眼,邁着大步去開安想容卧室的門,心裏想着之前顧策霖居然是打算在客廳裏和他辦事的,而他母親居然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也不知道剛才兩人的話,他母親聽到了沒有,這個房子的隔音效果,可不是太好。
安淳去開了安想容房間的門,安想容被綁在椅子上,嘴巴還堵着,兩個保镖,一人坐在門口,一人守在安想容身邊。看到安淳和顧策霖進來,兩人都起身點頭行禮打了招呼,然後都在顧策霖的示意下出了門。
安淳差點沒氣得六魂出竅,飛奔過去,要将安想容從椅子上解下來,因為怕把安想容綁得受了傷,所以是用裹了一層絨布的手铐铐住她的,安淳沒有鑰匙,只得先将堵住安想容嘴的巾帕給解開了,對上母親黑幽幽的眼,安淳羞愧而自責得想撞牆,也不敢和安想容對視,轉身就沖到顧策霖身邊,說,“鑰匙。”
他其實很想給顧策霖兩巴掌,或者狠狠罵他,但是在自己的母親面前,他居然做不出這樣掉顧策霖面子的事情,于是只是背着母親狠狠瞪了顧策霖一眼。
顧策霖自己拿了鑰匙去給安想容開手铐,安淳就開始拔手上的剛戴上去的戒指。
顧策霖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動作,于是瞬間開了安想容手上手铐的鎖,将手铐一解開,人就沖到了安淳的面前,一把握住了安淳的手,将他要拔戒指的手指緊緊抓住了,死死盯着安淳的眼睛,“淳兒,你聽我解釋,是你母親她不聽我解釋,一味罵我,我沒法才出此下策。”
安淳氣得七竅生煙,面紅耳赤,對着他狠狠地冷哼了一聲,人已經推開了他,飛快走到了安想容的面前去。
顧策霖很是無奈的樣子,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安想容沒有發話,但是眼睛卻很精明地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互動。
其實顧策霖,在安淳回來之前,一定是和安想容交談過了。
安淳的同學梅毅是在顧策霖進來的時候,就被保镖抓住給拖出去關到隔壁的那套房子裏去,梅毅只來得及在門廳處給安淳留了信號,不過留了這個信號也沒用,安淳依然沒有逃掉。
顧策霖開始對安想容,是很客氣的,畢竟她是安淳的母親,雖然他很不喜歡安想容,其主要原因,他第一覺得在安淳小時候安想容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兒子;第二就是安想容的不忠,她和顧老爺子結婚了,卻帶着別的男人私奔還懷了個野種回來,雖然這個野種最後成了他顧策霖的心肝寶貝,但安想容不忠卻是事實,因為他的出生,他對不忠的女人非常沒有好感;第三就是安想容很不喜歡他,并且不願意讓安淳和他在一起。
顧策霖開始沒讓人制住安想容,反而很禮貌客氣地請她在沙發上坐了,雖然這是別人的房子,但是他顧策霖在的地方,他就是主人。
安想容并不是個潑婦,反而還算有涵養,除了很擔心梅毅外,她就走到沙發上去坐下了,神色平靜鎮定,并不顯得就怕了他顧策霖。
但是兩人沒有說兩句,安想容就沒控制住脾氣,朝顧策霖破口大罵。
因為顧策霖說,“我會接淳兒回去,我希望我們能夠在今年完婚。”
安想容由此想到了二十多年前自己的遭遇,一下子就發作了,大罵,“你們顧家的人都是些混蛋,好色鬼,你休想打我兒子的主意。”
顧策霖覺得安淳總是那麽罵他,大約也是從安想容這裏學來的,不僅話語相似,連語氣都一樣。
顧策霖被安淳罵得多了,也就習慣了,所以這時候還沒有太生氣,只是又說,“我和淳兒是兩情相悅,我們結婚,并不礙着你什麽,你作為他的母親,所以我也會把你當成母親尊敬,但是,前提是,你不要太過分了。”
顧策霖只是在安淳面前是耙耳朵,任打任罵,即使在安淳的母親安想容面前,他的脾氣也沒有多好。
安想容這下被惹急了,要沖過來打顧策霖,“你休想帶走安淳,除非我死,不然我不會把我的兒子交給你的。”
顧策霖看她要發瘋,示意保镖抓住了安想容,道,“我能夠給安淳幸福,我們互相喜歡,你為什麽只是因為對顧家的偏見就否定我和他在一起這件事。就因為你對顧家的偏見,連淳兒對顧家也有很多偏見。”
安想容氣得面紅耳赤,“顧家本來就沒有好東西。”
顧策霖只好不繼續這個話題了,斬釘截鐵地說,“安小姐,無論你怎麽反對,我都會和淳兒在一起的,這件事,是我做決定,我不會因為你反對就放棄。”
安想容道,“你強迫淳兒,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會将你當年毒殺顧時謙的事情捅出去。”
顧策霖鐵青着臉道,“如果淳兒自己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他,要是他本身也願意,你就無話可說了吧。”
如果安想容不是安淳的母親,在她看到自己毒殺顧老爺子的時候,顧策霖想,他就不會讓她活下來了。
安想容道,“淳兒不會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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