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王爺,您的耳朵怎麽這麽……

鐘果子會意,正想動手,溫珂竟然自己跪下了!

溫珂比聞許言早進王府,聞許言進府後,她嫉妒聞許言的美貌,仗着府裏沒人能管她,聞許言又是柔弱可欺的樣子,對着聞許言極盡欺壓,又搶走唯一對聞許言真心好的鐘果子。

鐘果子是聞許言的人,在溫珂身邊自然沒有好的,生生被溫珂欺虐了将近一個月,如今一朝翻身,鐘果子自然想要出口惡氣。

誰能想到,溫珂過于識時務了,剛才還罵她家王妃娘娘“大逆不道”,轉眼就跪下了,害得她沒有發揮的空間,怪可惜的。

“說吧,你今日帶王爺去哪了?”聞許言道。

溫珂的嘴唇抖了抖,沉默不語。

“那你來說。”聞許言指了指那個跪着的風塵女子,那女子似乎原本不知道李衡珏是王爺,自從進了王府後,精神就有點恍惚。

女子愣愣地擡頭,看到聞許言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突然吓哭了,磕着頭道:“王、王妃娘娘,奴、奴家不知,不知李公子是王爺啊王妃娘娘!要不然借我一萬個膽子,奴家也不敢勾引王爺啊!娘娘明鑒,娘娘明鑒!都是、都是她!”

“誰?”

“她!”女子指着溫珂道,“是這位娘娘說李公子是富家公子,只要我把李公子哄高興了,奴家就能跟着李公子享榮華富貴,娘娘還會給厚賞于奴家!奴家鬼迷心竅,看李公子樣貌堂堂,想着、想着……”

“想着若是能讓李公子娶了你,那以後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既能得財,又能得俊美郎君,豈不快哉?是不是?”

“奴家不敢!”

“呵。”

聞許言算是知道溫珂為什麽親自給自己戴綠帽子了,應是溫珂掌控不了傻子王爺,想要找另一個能哄着李衡珏的人,然後自己再在背後掌控那個人。說到底,傻子王爺也是明面兒上的王府主人,“挾天子以令諸侯”說不定還真能制衡得了她聞許言。

這還真讓人不高興呢。若是聞許言想長久安寧,溫珂自然也是不能留的。

“溫珂,”聞許言勾起嘴角道,“真是不讓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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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竄上溫珂的背脊,她擡頭,察覺出聞許言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忍不住往後退,她緊張地吞咽口水道:“……是王爺命妾帶他出門玩耍,妾不敢違抗王爺的命令,妾、妾不敢違抗王爺的命令……”

聞許言站起來,走到溫珂面前,擡手給了她右臉重重的一巴掌,打得溫珂嘴角流血,溫珂正想求饒,聞許言又反手給溫珂左臉一巴掌,打得她鼻血橫流。

聞許言捏住溫珂的下巴,迫使她那張被打得不成樣子的臉擡了起來,聞許言輕聲道:“我以為教訓你兩次,你就會有所收斂,沒想到你竟然還有膽子挑釁本宮。”

“嗚嗚嗚嗚嗚嗚妾不敢,妾不敢,妾再也不敢了嗚嗚嗚嗚,妾以後只聽娘娘的話,王爺讓妾做什麽,妾都先禀告娘娘,妾再也不敢了嗚嗚嗚嗚嗚嗚……”

都到這份上了,溫珂還在試圖挑撥離間。

聞許言懶得再聽她說話,叫人把溫珂關進柴房,聽着溫珂被人拖走的掙紮聲漸漸遠去後,她轉眸看向風塵女子。

風塵女子看着溫珂被拖走,心中恐懼愈盛,身子抖得不成樣子。

“王爺碰過你嗎?”聞許言問。

“沒有!絕對沒有!王爺嫌奴家身上臭,一直沒碰奴家!王妃娘娘饒命啊!”

聞許言吸了吸鼻子,只聞到一股廉價脂粉味兒,确實不大好聞,但也不至于臭,這傻子難道不僅腦子有問題,鼻子也有問題了?

這時,高福出來說話了:“王妃娘娘,這位姑娘說得對,王爺的鼻子一向敏感,極少主動碰別的姑娘,更不會讓別人碰他。”

高福尋思着他家王爺都跪了許久了,多說幾句好話,能讓聞許言放過他家王爺。唉,他也沒想到聞許言竟然霸道至此,連王爺都不放在眼裏,真是苦了他家王爺……唉!

這倒勾起了聞許言的好奇心,看向跪着的李衡珏,問:“那溫珂呢?你碰過她嗎?”

李衡珏委委屈屈地搖頭,說:“溫珂姐姐不好聞,玉書不喜歡。”

“哦……”聞許言走到李衡珏旁邊順勢也跪坐一旁,“那你聞聞我臭不臭?”

高福瞪大眼睛,怎麽王妃也跪下了!不是,怎麽下跪在王妃娘娘眼裏是什麽正常動作嗎?

風塵女子:這走向不太對勁兒?

聞許言純粹就是好奇了,聽說有一種傻子,因為識別認知系統壞了,只會通過本能或者一些感官判定自己是不是喜歡或讨厭某個人。所以她想試試她在傻子心中是喜歡還是讨厭,如果傻子說她臭的話……那她掌控王府就有些障礙了。

“聞呀,”聞許言突然靠近李衡珏,盯着李衡珏的眼睛,“我是香還是臭?”

李衡珏忍住後退的沖動,手指不自覺地收攏,看着聞許言近在咫尺的琉璃般澄澈的眼眸,突然好像說不出話來了。

李衡珏以前看過這種眼睛,在一個瀑布邊上,一個雪白狐貍好奇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又轉身跑進了樹林裏。

純澈、聖潔、漂亮。

但是這樣眼睛的主人,剛才卻露出狠辣的一面,這種感覺有些許奇異卻并不怪異。

聞許言見李衡珏像個傻子一樣盯着她看——哦,他本來就是傻子,索性聞許言自動配合,把自己的脖子往李衡珏鼻子上湊,問:“什麽氣味?”

“……香的。”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過于清醒,李衡珏又忙用憨憨的聲音道,“好香,王妃姐姐好香哦~”

聞許言滿意地摸了摸李衡珏的頭,“可是你好臭哦。”

李衡珏的表情僵了僵。

李衡珏身上滿是胭脂味兒,熏得聞許言想打噴嚏。

“高福,帶王爺去沐浴。”聞許言本想先給李衡珏一點訓誡,但鑒于李衡珏說她香取悅了她,那還是先讓李衡珏去掉身上脂粉味兒再說。

高福:“诶!”

高福和李衡珏走後,聞許言也讓人把那風塵女子帶走了,到底是溫珂自己做了孽,與他人無關。

高福跟着李衡珏走進沐浴的屋子,問:“王爺,真洗啊?”

李衡珏張開雙臂等着高福給他寬衣,道:“王妃嫌本王臭,能不洗嗎?”

高福沒忍住笑出聲,被李衡珏的一個眼刀止住了。

高福企圖轉移話題道:“王爺,您的耳朵怎麽這麽紅?”

“……熱的。”

“不是,從在廳堂就發現您的耳朵變紅了,老奴擔心王爺染了風寒發熱,要不,等會讓大夫來瞧瞧吧?”

“你就掼會揶揄本王,再多嘴扔你下去。”

高福假裝打自己兩個巴掌,笑道:“老奴多嘴。”

李衡珏踏入浴池,高福盡心盡力在一旁侍候、搓背。

高福:“不過王妃娘娘是否過于不守規矩了些?”

李衡珏閉着眼睛,享受溫熱池水,淡聲道:“在一個傻子面前守什麽規矩?”

“老奴是怕……”

“怕她是第二個溫珂?”

“嗯。”

“不,若非孫敖、溫珂威脅到聞許言,聞許言興許懶得動手。”

“這如何看出的?”

“從她總是不耐煩的态度,你沒發現嗎?在處理孫敖和溫珂的事情中,她的臉上寫着——”

“寫着什麽?”高福好奇問道。

“我、好、累、啊!”李衡珏沒忍住勾了勾嘴角。

高福想起聞許言活力十足打人的樣子,怎麽也想不到王爺是怎麽看出聞許言覺得累的,他暗自搖搖頭沒打算問,不然又被王爺笑他笨。

李衡珏洗完澡後,聞許言像是算好了的,帶着一根竹條就找上門了。

李衡珏看着那竹條,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聞許言讓李衡珏老實坐在一張狹小凳子上,自己則坐在寬厚的大椅上,表情嚴肅地對着李衡珏。

李衡珏似是有些不安,兩只手抓着腿上的衣服,眼睛四處亂看。

聞許言拿起竹條,敲了敲桌子,道:“看着我,王爺。”

李衡珏只能乖乖地看向聞許言。

“今天的事情很嚴重,”聞許言故作凝重道,“李玉書,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聞許言做作地嘆了一口氣。

果然,李衡珏更加不安,似是要哭了,想抓住聞許言的袖子緩和自己的不安。

聞許言無情地躲開傻子王爺的手,說:“你今天犯了七出之條——嫖、娼,不守男德,本王妃本應該要休了你!知道休了你是什麽意思嘛?就是把你趕出王府,以後我就不再是你的王妃姐姐了,你以後只能像乞丐一樣風餐露宿,和野狗搶吃的、住的,生病了沒人管,沒人疼你。”

李衡珏果然被吓住了,臉色蒼白,接着嚎啕大哭,喊着:“不要!嗚嗚嗚嗚嗚嗚王妃姐姐不要休了我!玉書不要沒有王妃姐姐!玉書不要和野狗搶吃的、搶住的!玉書不要沒人疼!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玉書不要……”

高福蹙眉出聲:“王妃娘娘……”

“噓。”聞許言食指抵在唇上示意高福閉嘴。

等把李衡珏吓夠了,哭得打嗝,聞許言才又出聲道:“但是,念在你是初犯,又沒做到最後一步,本王妃決定給你一個機會,暫時不休你。”

“嗚嗚嗚嗝嗚嗚嗚嗚嗝……王妃姐姐嗚嗚嗚嗝~玉書以後一定不再犯錯嗚嗚嗚嗚嗚王妃姐姐不要不要玉書嗚嗚嗚嗚……”李衡珏哭着緊緊抱住聞許言的大腿,生怕聞許言又說休了他,“玉書知道錯了嗚嗚嗚嗚嗚王妃姐姐……”

“好了,”聞許言把李衡珏拉起來,讓他坐好,“這是最後一個機會,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嗯嗯嗯嗯!”李衡珏淚眼婆娑地點頭。

“那你以後決不能和別的人出門,你要出門一定要告訴我。不準碰別的女人,要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不碰不碰!”

“別人說什麽都不能信,我說的話才能信,你只能信我知道嗎?”聞許言神情溫柔了下來,“只有我才是對你好,只有我會對你好,其他人都是騙子、壞人。”

“王妃姐姐對我最好!玉書不喜歡其他人!”

“嗯。”聞許言開心地摸了摸他的頭,又拿起手帕幫李衡珏擦眼淚,“你才六歲,不聽大人的話,很容易被壞人賣掉的。”

“玉書只聽王妃姐姐的話。”李衡珏乖巧答道。

“真乖!”聞許言安撫性地親了李衡珏臉頰一口。

打一頓然後給一個甜棗,這招還是聞許言前世看着大人教導小孩的招數,看樣子效果不錯嘛!

聞許言拿起本來要打李衡珏手板的竹條起身,對李衡珏說:“乖寶寶應該睡覺了哦!自己乖乖躺床上去,我和高福管家還有話要說。”

李衡珏乖乖點頭,又問:“王妃姐姐會和玉書一起睡嗎?”

“啊?”聞許言愣了一瞬,“那、那就不必了吧?”

“可是以前王妃姐姐都會和玉書一起睡啊,玉書一個人睡害怕。”

“要不,讓高福管家和你一起睡?”

李衡珏扭着自己的袖子,眼睛充滿期望道:“王妃姐姐不是讓玉書只相信王妃姐姐嗎?玉書只相信王妃姐姐一個人,其他人都是壞人,玉書自己一個人會害怕~”

聞許言:不是,我是不是把自己給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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