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想了想,不想做君子……

李玉書18歲那年确實被綁走過,被廢武功是真的,但那人只進行了一半就被一個黑衣蒙面人打斷了。之後李玉書被救出來時,綁架的人都死了,黑衣蒙面人也不見了。後來的李玉書也确實發了一場高燒,但并未把人燒傻。

那件事也進一步提醒李玉書,即使他爹死了,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他。所以李玉書只能将計就計,扮成一個傻子,這樣多少能減輕那些人的戒心,自己也好暗中調查和部署計劃。

為了調養當年重創之後的身體以及隐藏內力,不被孫敖時不時請來大夫發現,李玉書只能長期浸泡幾種特殊藥草,而異香就是來源于此。

當然,這種事肯定是不能說的。所以李玉書只能繼續裝傻。

“算了,問你也不知道。改天我問問高福。”聞許言看李玉書傻兮兮的,無奈道。

聞許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又做夢了。聞許言平時很少做夢,但一做夢大多是和她剛穿越過來時的那個夢一樣,她成為了一名将軍,夢中總有一個看不清臉的書生。

夢裏的碎片很多,且夢裏的場景顯然并不是按照順序排的,因為在夢裏,她一會兒和書生略顯生疏,一會又和書生無話不說。

“将軍喜歡會做飯的男子?”

“我又不會做,那家裏總得有個人會做飯吧,否則怎麽過日子?”她撓撓頭道。

……

“書生,你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怎麽突然變性下廚房了?”

“我想了想,不想做君子了。”

***

“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

“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坐在講臺底下的孩子們跟着書生搖頭晃腦地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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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的意思是……”

聞許言此時在夢中就是趴在牆頭聽着書生給孩子們上課。

上完課,書生來到牆下,仰頭看着她,道:“将軍若是想聽,下來同孩子們上課也無妨。”

聞許言有一絲被發現的窘迫,有些許臉熱道:“我、我只是來監督他們有沒有學好。他們可是我們蘭城未來的棟梁!”

書生低眸輕笑,将軍一時有些看呆了。

聞許言忍不住吐槽,為什麽書生臉上長着馬賽克,你都能看呆?啊?将軍?

還有,蘭城這個名字怎麽有點耳熟?

***

馬踏塵土,激塵飛揚。

“他奶奶的,興土竟敢劫我大燕的人,本将軍今日就讓他們嘗嘗有去無回的滋味兒!兄弟們,殺!”

營地混亂,興土的人被制于大燕的刀兵之下。

“人呢?”白袍将軍氣勢淩然,殺氣十足。

“他、他們在後面營地。”答話的人攝于威壓,顫着聲音道。

将軍一撩袍擺,帶人往後面去了。

打開帳門,衆人都在喜極而泣或感恩戴德,亂糟糟的一片,唯有角落的白衣書生安靜淡然。

“你叫什麽名字?”将軍問。

書生作揖道:“小生李……”

李什麽?聞許言努力地聽,卻什麽都聽不到。夢裏看不見書生長啥樣也就罷了,名字也不讓她知道?

這個認知直接把聞許言氣醒了。

聞許言睜開眼,院裏照進了橘色殘陽,天空澄澈湛藍,天邊霞光滿天。

身邊的李玉書不見了,聞許言突然覺得有點孤獨。

聞許言無言看着天空,想起自己以前每次一覺醒來,房間裏黑漆漆的,寂靜又空蕩,就是這種感覺,無來由地覺得孤獨和難過。

“姐姐~”

聞許言側頭看去,李玉書小跑捧着一個小暖手爐跑了過來。

他把小暖手爐放到聞許言的肚子上,聞許言眨了眨眼,沒說話。

“冷了,玉書去換。”李玉書解釋道。

那種奇怪的感覺消失得一幹二淨。

聞許言笑了笑說:“你怎麽這麽乖,今晚給你加雞腿!”

“嘿嘿嘿~”李玉書憨笑,“姐姐痛不痛?”

“好多了,只是不想動。”聞許言說。

“那就不動。”

“不動我怎麽回房裏?怎麽吃飯?傻子。”

聞許言說完,打量了一下李玉書,問:“傻子,你會不會抱人啊?”

李玉書搖搖頭。

聞許言叫來兩個丫鬟,讓她們演示一下怎麽抱人,演示的還是公主抱。

“學會了嗎?就是這樣子。”

李玉書有些猶豫撓撓頭。

“你姐姐我老胳膊老腿,你年輕力壯的,你要學會照顧姐姐。”聞許言語重心長道。

接着,她朝李玉書伸出雙手,威脅道:“抱我回房,不然姐姐今晚要凍死在這裏了。你以後就沒有姐姐了。”

李玉書小眉毛一皺,嘗試着把聞許言抱了起來。

“很好,回房。”聞許言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贊賞道。

“姐姐好輕~”

“那沒辦法,誰叫你天天搶我肉吃。都是你害的!”聞許言控訴道。

一說到肉,李玉書就抿嘴不語。

“好啊你,吃肉果然比我重要多了是吧?你個豬!”

“玉書是豬,姐姐是豬姐姐。”李玉書點頭道。

“你是飯桶!”聞許言被氣到。

“玉書是飯桶,姐姐是飯桶姐姐~”

聞許言被抱着,一時不好打人,只好掐他臉,捏他耳朵,捶他胸口。

她捶胸的手突然頓了頓,有點硬。之前李玉書的身板雖說高大,但是是很典型沒怎麽鍛煉過的身板,但她現在仔細一摸,那感覺就像習武之人或者經常鍛煉的人的身板。她疑惑地看了李玉書一眼。

李玉書将人輕輕放到床上,聞許言突然把人一拉,再翻轉身體,把人壓在下面,開始扒衣服。

李玉書慌亂掙紮,不知道聞許言要幹嘛,活像被惡霸欺負的良家婦女。

“姐姐,姐姐,不要~”

“閉嘴。”

聞許言把李玉書的衣服猛地扒開來,眯了眯眼,道:“李玉書,身材不錯啊~”

“不過你怎麽會有腹肌,怎麽練的?”聞許言兩手撐在李玉書雙耳旁,逼問道,“是有人教你,還是你根本就不是個傻子?”

李玉書似乎被吓到,有些惶惶然,但還是憨傻的樣子。

其實聞許言也不确定李玉書是不是裝傻,只是想詐一詐他。若是單憑李玉書身材這事來說,懷疑李玉書裝傻可能不太站得住腳,但聞許言怎麽也想不通一個成天只知道吃肉玩泥巴、跟在她屁股後面的傻子,怎麽會有肌肉,不養胖就不錯了。

“不說話?好,你不是傻嗎?那我帶你去吃坨坨,你不會拒絕吧?”聞許言說完就下地要把人拉起來,結果——拉不起來。

“別裝死。”聞許言努力用力拉,李玉書紋絲不動。

“玉書不要吃坨坨!”

“不吃也得吃!”

“玉書不要!”

就在兩人在拉鋸戰時,高福在外面高喊:“王妃娘娘!王爺!”

聞許言暫時放下李玉書,打開門看見高福和鐘果子,兩人的神情興奮,問道:“什麽事?”

“娘娘!京中特使突然來我們安平縣了!”鐘果子道。

“京中特使傳信給瑾王府,說明日要來瑾王府宣皇上谕旨!”高福接着道。

“京城來的特使?”聞許言愣了愣,想到之前許旦跟她說過的話,竟然是真的嗎?

高福:“是啊,娘娘。娘娘,王爺呢?”

聞許言指了指裏面說,“在裏面。”

“娘娘,您和王爺?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确實。你打擾到我帶他去吃粑粑了。”聞許言說。

高福:“……”

聞許言:“高福,你知不知道特使帶來的谕旨是什麽?”

“老奴不知。不過娘娘放心,特使有透露說是好事兒。”

“哦。”聞許言聳了聳肩,轉頭對房裏喊,“李玉書,出來。”

沒人應。

聞許言進房裏找人,“李玉書!李玉書?傻子!”

等走到床邊,才發現李玉書睡着了。

好一個睡遁。

“娘娘,如果沒什麽事,老奴就退下了。”

“等等,高福,你進來。”

高福進來後,看到聞許言正坐在床邊蹂、躏李玉書的臉,高福不忍直視。

“娘娘?”

“平時王爺都在做什麽?”

高福愣了片刻,道:“王爺喜歡跟在娘娘身邊。”

“他不在我身邊的時候,在做什麽?”

高福不知道聞許言突然說這句話什麽意思,但總覺得自己如果說錯了就完了。他腦中急轉,擡眸恰好看到李玉書在聞許言看向高福的時候,睜開了眼,朝他使了個眼神。

完蛋,他完全不知道王爺是什麽意思。

“這個需要想這麽久嗎?”

高福咳嗽一聲,“王爺……王爺在玩。”

“玩什麽?”

“玩泥巴,呃,還有……還有爬樹。”

“爬樹?我怎麽沒見過?”

“以前王爺爬樹掉下來過,被老王妃訓過。後來他只敢在無人的時候爬樹。”

如果爬上爬下的話,能練出點肌肉也不是不可能……

正在聞許言思考的時候,李玉書又趁機給高福打眼色,并且做了幾個手勢。

高福頓時恍然大悟,差點喜極而泣,他要是再不懂,他家王爺急起來可能要把他埋了。

“還有,平時王爺身子虛,老奴會教些強身健體的方法給王爺,并督促他每天都練。”

“原來是你教的?”聞許言驚訝道。

“是是是,之前王爺總是生病,大夫說王爺身子太虛,必須得加強鍛煉。老奴只好狠下心每天讓王爺練一陣。怎麽了,娘娘?”

“哦。那沒事了。”聞許言雖然還有些疑惑,即使高福真的教李玉書強身健體了,但沒有一定的強度也不會練得這麽好。

然而,似乎沒什麽證據證明還有另一種說法。如果說有人教李玉書和李玉書裝傻之間,她更相信是有人教他,因為李玉書看起來是真傻。

“那老奴——”

“把這頭豬帶走。”聞許言推了推床上的李玉書。

高福忍住笑意,叫來兩個人把李玉書擡走了。

***

第二天,京城特使如約而至。

聞許言和其他瑾王府的人跪着,聽那尖細嗓子慢悠悠地念谕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那意思大概是一個多月後,皇帝生辰,頗想念瑾王這個孫子,特召瑾王進京賀壽巴拉巴拉。

尖細嗓子念完谕旨,趾高氣揚地掃了一圈瑾王府跪在他腳下的人,道:“瑾王殿下,接旨吧。”

李玉書呆呆地,動也不動,可能不懂接旨是什麽意思。

“臣妾代瑾王殿下接旨。”聞許言伸手道。

“這谕旨啊,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接的。”趙爽完全不理聞許言伸出的手,陰陽怪氣道,“世人皆知瑾王殿下生了病,沒想到接旨也不懂?”

聞許言的手舉累了,放下來捏了捏手指骨,發出咔咔的聲音。熟悉聞許言的人都知道,她想動手了。

高福生怕聞許言真一板磚扣上趙爽的腦袋,忙解圍道:“公公莫怪,王爺一時沒聽懂。”

“呵呵呵~也是,本特使也是頭一回遇到癡傻的人,在京城可一個都沒有,還請王爺莫怪罪。”趙爽明嘲暗諷道。

聞許言站起來,一把奪走趙爽的手裏的谕旨,揚眉道:“謝主隆恩。我不是什麽人,也就一平平無奇的瑾王妃,代我家夫君接旨還是夠格的。本王妃也是頭一次遇到剛吃了屎就出來說話的人,在瑾州可是一個都沒有,還請公公莫怪罪。”

“你!瑾王妃原是這麽不懂規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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