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你得了幻想症嗎?你夢……

聞許言讓孟莞去點火, 一是即使黑狼寨發現新郎換人了,也要因為忙着救火而放松去找逃跑的三人,制造混亂有益于逃跑。二是給山下的人發出可以進攻的信號。

但誰也沒料到原本應該在前堂忙活的人, 竟然會出現在離前堂甚遠的糧倉。

“路過。”孟莞淡定說完, 轉身就走,但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住了。

***

聞許言等了孟莞許久,心裏湧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孟莞可能遇到危險了。

她轉頭對李玉書叮囑:“李玉書,你好好在這裏呆着,千萬不能出聲, 不能亂跑, 等我回來。”

李玉書拉着聞許言的袖子:“姐姐, 你去哪兒?”

“我去找人。你聽話,我很快就回來了。”

聞許言臨走前還給李玉書蓋上雜草殘枝, 把人藏得死死的。

聞許言剛走到有人的地方,就聽到一個不知用什麽東西擴大的聲音回蕩在整個黑狼寨——“聞許言, 你再不出來,我就殺了孟莞!聞許言,你以為你真的能跑出黑狼寨嗎?如果你出來自首, 我們可以考慮饒你們一命,否則,孟莞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聞許言深吸一口氣, 跟着人流, 走到一個寬闊的場地。

場地的中間是一個高臺,孟莞被用繩子吊在高臺上,他只穿着白色單衣,面容蒼白,嘴唇毫無血色, 身上都是大大小小帶血的鞭痕,但臉上神色依舊冷淡。

剎那間,聞許言似乎看到了夢中的那個書生。但再一看,又不像了,孟莞和夢中書生還是有區別的,一個清冷,一個溫潤沉靜。

“你還不說嗎?”

“啪!”單桐拿着鞭子又狠狠抽了孟莞一下,“你寧願死,也要保他?”

孟莞閉了閉眼睛,咬緊牙關,一句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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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死,可以保住兩條無辜的命,那他的死還算值得。如果他的生,是因為出賣他人活的機會才能獲得,如此茍且,不活也罷。

單桐之前喜歡孟莞的書生意氣,如今卻恨死了他的書生意氣。他竟然為了聞許言和李玉書背叛了她,簡直饒不可恕!

“啪!”又是一鞭子打在孟莞身上。

聞許言終于走到臺前,撕開人、皮、面具,翻身上臺把再一次即将落在孟莞身上的鞭子抓住,順手甩出刀子把吊着孟莞的繩子割斷。

孟莞摔在地上,只怔了一瞬,就迅速站了起來,看向正和單桐打得水深火熱的聞許言。

臺下的人被突變的形勢也震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沖上臺去幫自家四當家。

聞許言一腳将單桐擊退幾步,迅速返回孟莞身邊,把人往她身後拉。

孟莞:“你怎麽來了?”

聞許言:“我不來,看着你被打死嗎?”

孟莞:“完全沒必要。你應該早點帶你夫君走的。”

“你有病吧,聖父?”聞許言瞪了孟莞一眼,“沒想到你表面冷冷淡淡,心中還藏着舍己為陌生人的聖父心。跟着我,注意躲着點。”

“淦!”聞許言帶着孟莞一邊打一邊走,發現人越來越多,她皺着眉從空間鈴铛裏掏出一個武器——兩個不知屬性金屬制作的方塊板磚,連接兩塊板磚的是一根長條鎖鏈,“逼得我用這個。”

聞許言為她的這個武器取了個名,叫做“閻羅索魂”,從中可以看出聞許言心中深藏的中二之魂。

這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拿出閻羅索魂,因為之前的幹架都不配她拿閻羅索魂——其實是因為這玩意兒有點重,她懶得,也沒必要。

“你這東西從哪掏出來的?!”孟莞離聞許言很近,完全沒看出聞許言身上能藏武器的地方。

“你管這麽多,”聞許言把手裏的刀遞給孟莞,“你自己小心。”

聞許言甩着閻羅索魂,一下子圈了兩個,圈完,扯着中段鏈子把人摔出去,又快速将磚頭收回來,或者直接拿磚頭砸,配合她靈活的身法、步伐,這些人暫時傷不了她。

但是在單桐和單向文、單向武的聯合攻擊下,她也漸漸有點力不從心了。

“着火了!着火了!當家的,糧倉那邊着火了!”遠處跑來一個氣喘籲籲的人喊道。

這人剛說完,又有幾個人跑來,“當家的,倉庫那邊着火了!”

“當家的!主樓着火了!”

“當家的,塔樓着火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聞許言拉着孟莞,往旁邊挪。

然後所有人都發現了山寨各個方向都升起了黑煙。

“快去救火!救火!!!”單向文最先反應過來,大吼道,“先救塔樓!!!”

單向文帶着大半的人馬不停蹄地跑去救火。廣場上只剩下單桐、單向武、一直站在旁邊觀戰的獨眼龍薛劍,以及仍舊圍着聞許言他們的二十多個山賊。

“去救火啊,看着我們幹嘛?快去,再不去你們山寨要燒沒了。”聞許言好言相勸。

“是誰放的火?你?”單向武拿刀指着孟莞,眼神陰冷。

孟莞表示無辜:“你看見了,我還沒來得及下手。”

聞許言突然看向那個抱着臂靠在一根木樁上,不說話,也不戰鬥,一直似笑非笑盯着她的所謂黑狼寨三當家薛劍。

薛劍對着聞許言看過來的目光,挑了挑眉。

單向武沉聲問薛劍:“你、在、看、什、麽?”

薛劍聳了聳肩,淡淡道:“這兩位小公子長得真不錯,怪不得四妹這麽喜歡呢。”

這一句話,似乎是往火上澆了油。單桐的臉一寒,被背叛的怒氣又上湧,而單向武不知怎麽回事,比單桐還要生氣,兩人同時向聞許言發起進攻。

聞許言:???薛劍你大爺的!

聞許言一個下腰險險躲過單向武的一劍,又馬上一個翻轉一個連踢把單桐的手腕踢歪,順勢也将一個準備往孟莞頭上砍的山賊踹飛。

她往地上一撐,躍起身來拎起孟莞就往臺下扔,扔完,她揮起鏈子套住猝不及防的薛劍的脖子,自己也往下一跳,到了薛劍身邊,掐着他的脖子,大喝一聲:“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他!”

一番動作不過瞬息,聞許言已經把薛劍控制住了。

場面有瞬間靜默。

孟莞緊靠在聞許言身邊,跟着聞許言慢慢往後退。

單向武臉色難看,“放開他,我讓你們走。”

聞許言:“你在說什麽蠢話,我放開他,我還能走?”

山賊們已經悄悄地把她們圍住,但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三當家還在他們手裏。

孟莞拿着刀,警惕地看着聞許言背面,聞許言則是鎖着薛劍的脖子緩慢後退。

兩方都在緊張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突然,一支箭從聞許言的側面破風而來,速度極快,她側頭看去,那支箭映在她的眼中,像是一只撲咬過來的野豹。她手裏控制着人質,只來得及側過身子,但無疑她是要受傷的。

“咻——”另外一支箭比那支箭更快,直接将要傷到聞許言的箭射了下去,被射的箭斷成兩節,插在地上的飛箭箭尾顫動。

聞許言心髒砰砰跳得飛快,她回頭看去,一個黑衣蒙面人站在一個木樁上,剛收回弓箭,目光和她相碰。

黑衣人又搭上幾支箭,把離聞許言最近的幾個山賊射穿。

衆人驚愕失色,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

“單桐!”單桐竟然不顧薛劍的生命安全就拿弓箭射聞許言,萬一聞許言拿薛劍擋箭怎麽辦?單向武惱怒至極警告喊道。

單桐不理,對着剛出現的黑衣人:“你是誰?!”

“颍州軍。”黑衣人答道。

倏然,一顆信號彈射向天空,炸開黃色的煙花。

數十位黑衣人突然出現在廣場上。

“颍州軍?!”衆山賊慌亂四望,“這裏怎麽會有颍州軍?”

人心惶惶不安,猶如四面楚歌,不知如何是好。

“哈!什麽颍州軍!進了我黑狼寨,就休想出去!兄弟們!今日官賊進我家門,咱們可得好好伺候伺候!”單桐高舉着大刀,高喊道。

單桐這一喊,不僅穩定了人心,還激起了山賊們的憤怒,“殺官賊!殺官賊!殺官賊!”

山賊們舉起大刀就和黑衣人們打成一團。

聞許言給孟莞使了個眼色,拖着薛劍趁亂就跑,有薛劍在手,其他山賊動手也得顧忌着,單向武也不敢動手。

剛才射箭的黑衣人跟在聞許言身邊,替她處理周邊的刀兵,順便也護着孟莞。

黑衣人開口道:“我來晚了。”

聞許言:“沉香?”

李衡珏怔了一瞬,才明白聞許言是用他身上的氣味來稱呼他,他無言看了聞許言一眼,點了點頭。

聞許言:“你不告訴我名字,我只能這樣叫你,你不介意吧?”

李衡珏一刀結果了朝聞許言砍來的山賊:“……不介意。”

聞許言真情實感道:“你又救了我一次,謝了嗷,兄弟。”

李衡珏一個後踢将另一個襲來的山賊踹飛:“屬下應該的。”

一直沒說話的薛劍:“我也算救了你們,可以放開我吧?”

聞許言震驚道:“你得了幻想症嗎?你夢裏救的我們?”

薛劍忙解釋道:“火是我放的。”

聞許言:“???”

孟莞回過頭也是一臉問號。

李衡珏:“是他放的。”

孟莞:“為什麽?”

薛劍還沒來得及說話,廣場上又跑回來了許多山賊,大喊:“颍州軍來了!大當家的讓二當家、三當家、四當家的迅速到大堂商量防禦對策!”

跑回來的山賊喊完,才發現這裏十分不對勁兒,愣住。

“商量個屁的對策!已經打進來了!”一個在奮戰中的山賊回應。

“怎麽可能……”剛跑進來的那群山賊傻眼了,“這他娘的不是颍州軍啊!颍州軍穿着黃色軍服啊,正在攻上來!”

“那這他奶奶黑衣人是什麽東西?!”正在被黑衣人打的山賊繃着青筋咬牙道。

“……我哪知道啊?”說完就加入奮戰隊伍。

聞許言、孟莞、薛劍三臉茫然地看着李衡珏,要是有山賊攻來,他們還一邊打,一邊看着李衡珏。

李衡珏無奈,道:“我們确實是颍州軍,提前埋伏進來的。”

聞許言、孟莞、薛劍:“哦~”

“快走,不能再打下去了。”李衡珏說。

聞許言點了點頭,正想扔掉薛劍這個累贅,被累贅死死地抓住手,懇求道:“帶我跑。”

聞許言皺眉,不太願意。

孟莞也不願意:“他這個人質沒什麽用了。”

薛劍:“我給你一萬兩。”

聞許言:“成交。”

孟莞:“……”

最後就是他們拖着薛劍跑,後面的黑衣人們漸漸聚在一起,為聞許言他們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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