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咱們王妃從來不讓人失……

聞許言跑到一半, 突然轉個方向去,李衡珏及時把人拉住,“你去哪?”

“瑾王還在那邊!”

李衡珏頓時感覺一股暖流流入心間, 再次拉住還想走的聞許言說:“已經有人去接應了。”

“真的嗎?”

“真的。”

“不行, 他只相信我。”聞許言想了想,還是她去看看比較放心。

“瑾王已經下山了。”

“哦。”聞許言迅速轉變方向沿李衡珏帶他們走的方向跑。

“大俠,大俠!能不能把我的手松開。”薛劍被聞許言拿鏈條鎖着雙手拖着跑,他無奈請求道。

“不行,你可是一萬兩。”聞許言說。

“大俠, 我不跟着你們, 我根本跑不掉。所以你別怕我會跑。”

聞許言:“誰知道你會不會一下山就跑了呢?”

薛劍可疑地沉默了。

一行人在黑衣人們的掩護下, 終于跑下山,後面的追兵也早就甩掉了。

黑狼寨上濃煙滾滾, 在山下仍能聽到山上厮殺震天,聞許言感慨地看了一會兒, 轉身想找“沉香”道個謝。

結果一轉頭,黑衣人們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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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聞許言愕然問道。

孟莞也回過神來,說:“走了吧。不過他們自稱是颍州軍, 等會兒問問颍州軍将軍就知道了。”

聞許言:“你信他們是颍州軍?”

孟莞搖頭:“不信。”

薛劍:“為什麽不信?”

孟莞道:“颍州軍沒理由大白天的還蒙着臉。等會兒問問就知道了。”

***

客棧。

孟莞正光着上身坐在床邊讓大夫給他上藥。

聞許言突然推門進來,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邊,孟莞吓得迅速穿衣。

“诶, 公子, 還沒上完藥呢。”大夫忙阻止孟莞的動作。

聞許言看向孟莞,道:“你害羞什麽?”

“娘娘,男女有別。”孟莞提醒道。

高福将人都接回客棧後,孟莞才知道聞許言是個女子,而且還是瑾王妃。孟莞雖然一時震驚, 消化不完全,但還是迅速強迫自己歸于平靜,正正經經行了個禮。之後聞許言擺了擺手,就去看李玉書。

聞許言眨了眨眼,轉過頭去,“我不看,你讓大夫繼續給你擦藥。”

孟莞點了點頭,又脫下衣服,對大夫說:“麻煩大夫了。”

聞許言:“我聽說你是準備上京趕考的考生經過颍州不幸被抓?”

“嗯。”

“盤纏夠嗎?”

孟莞愣了一下,道:“夠的。”

聞許言心說夠個屁,昨晚還看見他對着自己爛得可以的鞋子嘆氣補鞋。

有些人表面上仙氣飄飄,仿若谪仙,其實暗地裏穿的是縫縫補補的爛靴子。

聞許言默默嘆了一口氣,拿出幾張銀票放在桌子上,道:“這是三百兩——”

她還沒說完,孟莞就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了,婉拒道:“多謝娘娘好意,青蓮心領了。”

聞許言回過頭去,直視孟莞的雙眼,認真道:“就當我資助你的。如果有一天你高中,當了官,希望你能看在這三百兩的面子上,做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不要做颍州知州那樣的碩鼠。”

他們回來之後,就聽高福說了,中央又派了一個欽差大臣來調查颍州赈災糧的事情,現在已經将相關人員關押起來候審了。

京城此時就已經派來了欽差大臣調查,說明皇帝在聞許言知道得要早得多,也說明有人彈劾揭發颍州赈災糧的事情也早得多。

可是聞許言探查塔樓的時候,從“沉香”嘴裏得知颍州守軍似乎還不知道赈災糧的事。那麽是誰比颍州的人還早知道?

聞許言想到了那群黑衣蒙面人,她問過颍州守軍的蔣光勝将軍,出乎意料的是,蔣将軍說那些人确實是他們颍州的守軍。但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有一種感覺,好像有人在掌握全局,而她只是迷失在棋盤中的一個路過的人。

聞許言不想參與,但她忍不住好奇,這下棋的人是否能讓這灘渾水變清,亦或者變得更渾濁?

“即使沒有娘娘這三百兩,青也會做一個好官,為生民立命。”

“三百兩就這樣買斷你的仕途,是否卑鄙?”

孟莞難得愣住,搖頭。

“就這樣吧。你如果以後想還,我也不介意。”聞許言說完起身就走,完全不給孟莞反應的機會。

***

薛劍是三年前被抓到黑狼寨的。當時他還小,年少氣盛,不知道蟄伏,也不知道忍耐,在聽說單桐的過往劣跡,單桐又要強行娶他的時候,他在和單桐的大婚之日,準備和她同歸于盡。

結果是他失去了一只眼睛,單桐的下巴多了一道疤痕。

薛劍本來必死無疑,但單向武保下了他。

他在昏過去又醒過來後,只能假裝失憶,依賴單向武茍且活着。

這三年,他讨好單向武,讨好整個黑狼寨,他被單向武折磨着,也被單向武信任着,後來更是直接靠他的讨好和單向武的信任當上了三當家。

可是他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單家三兄妹,直到聞許言三人的到來,他覺得這也許就是他的機會。

聞許言默默聽完薛劍的故事,良久,她說:“你放心,他們已經被颍州守軍抓了。以後你就能安心回家了。”

薛劍沉默着低着頭,一滴清淚落到桌子上,他擡起頭笑了笑,說:“多謝王妃娘娘。”

“所以,你确實沒有一萬兩對吧?”

薛劍尴尬得無地自容。

“算了,我早就知道你沒有一萬兩了。小屁孩,就會吹牛。”

薛劍今年才十八歲,他被抓走的時候才十五歲。

聞許言又道:“那你總歸知道他們藏錢的地方吧?”

薛劍立馬點頭。

之後的事情聞許言就沒有再管了,一切信息都是從高福那裏聽來。

聽說蔣光勝把收回來的赈災糧都重新發放給百姓,收繳的黑狼寨財産,一半用來赈災,一半收入當地官府的倉庫。

聽說欽差大臣剛正不阿,雷厲風行,已經查到了京城的線,但只查到一半,線索突然全斷了。

***

“真不打算和我們一起走?”聞許言問孟莞。

孟莞淺笑搖頭,說:“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

“什麽事?”

“去斷崖找我的東西,可能要找好久。就不和你們一起走了,多謝娘娘費心。”

“也好。”聞許言點頭,其實她也不确定她邀請孟莞和她們一起去京城算不算對他好,萬一半路上有追殺,豈不是害了未來國家棟梁?

孟莞向瑾王府衆人鄭重地行了一個拜別禮,“諸位保重。”

聞許言代衆人回應:“你也保重。”

***

孟莞在斷崖下找了許久沒找到,只好先休息一段時間再找,他坐在一塊石頭上,打開包袱想拿水喝,結果卻摸到了一個錦袋。他愕然地拿出錦袋來端詳——他不記得他有這個東西。

他打開來看,錦袋裏竟然裝着五百兩銀票!

孟莞更加錯愕了,拿出錦袋中的一張紙,看到紙上的字,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紙上就寫了一個字——“瑾”

***

薛劍拜別聞許言等人之後,不知道去哪裏,只好走到哪算哪。

他去年瞞着單向武偷偷回家看過,聽說是因為旱災嚴重,整個村子都搬了。他找不到自己的家人了。

他走着走着,到了貼公告的地方,停住了腳步。他看了募兵公告許久,轉身往募兵處走去。

***

聞許言一行人又走了幾天,到了新的縣城。縣城很繁華,看樣子并沒有什麽危險。

晚上,所有人都沉醉在夢鄉中,聞許言也不例外。但她的夢有點特別,并不是很香。

她夢見有一個男的一直叫她“小師姐~小師姐~小師姐~”,她不耐煩地睜開眼,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站在她床邊,白衣男子看見她醒了,驚喜道:“小師姐!”

聞許言脾氣本來就不算太好,在夢中那更是一點就炸,更別說是夢中夢被叫醒了。

于是聞許言掏出板磚把白衣男子砸暈了,再把他拖到院中,拿出繩子和石桌柱子綁在了一起,迷迷糊糊地指着他道:“師你大爺,別再來吵老娘睡覺了。”

聞許言說完回房間繼續睡覺了。

趴在屋頭的小四打了個哈欠:“散了散了,都說了王妃會讓他後悔偷襲的。”

小五也跟着打了個哈欠:“咱們王妃從來不讓人失望。”

第二天早上。

聞許言是被一聲鐘果子的驚叫吵醒的。她抹了一把臉,翻開被子下床,打開房門伸了個懶腰,“叫什麽啊大早上的。”

“娘…娘,這這這個男人是誰啊?”鐘果子指着被綁在石桌柱子,正仰着臉睡着的白衣男子。

聞許言眯了眯眼,想起她昨晚那個莫名其妙的夢。

哦,原來不是夢啊。

“果子,去報官。此人是個小賊。”聞許言冷靜吩咐道。

鐘果子點點頭,慌裏慌張地跑去報官,卻不小心撞到高福。

高福:“發生什麽事了,慌慌張張的。”

鐘果子:“高總管,我們院裏遭賊了!”

高總管:“什麽?!在哪?”

鐘果子指了指裏面,“已經綁起來了,我先去報官。”

聞許言一盆水潑向荊烈,荊烈的鼻子被水嗆到,打了幾個噴嚏,徹底醒了。

兩人相對無言。

聞許言冷冷地看着這個白衣小賊,荊烈則是幽怨地看着他的小師姐。

聞許言:“看什麽看?你還有臉看?偷東西偷到老娘的頭上來了?”

荊烈瞪大眼睛,仿佛受到了多大傷害,控訴道:“什麽偷東西?小師姐,你怎麽能侮辱你師弟的尊嚴呢!”

聞許言怔了怔,開罵:“……你有病吧?我師父早就死了八百年了,哪收的師弟,你從陰間來的?”

荊烈委委屈屈,眼圈一紅,哭嚎:“師父!小師姐欺負我!”

聞許言掏出板磚。

荊烈瞬時停住他哭嚎的豬叫,試圖緩和氣氛道:“小師姐,咱們有話好好說,啊,暴力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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