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新工作

當聽說玉生辭職的消息之後，原先極地-10項目組的科學家們都吃了一驚，紛紛打電話來詢問情況。

“……你到底怎麽想的？發生了什麽鬼事兒？”電話裏的莫思傑有點惱火的傾向。

玉生倒是心平氣和地解釋：“只是想換個工作。我覺得華铮會是一個好地方。”

“老天，若你是因為身體原因那大可不必，就算是試驗也不會硬拉你上啊！”莫思傑依舊希望她回來。

“不是那回事兒。”玉生輕笑了一聲，說道，“我找到了一份更有意思的工作，改日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新樂園。”

莫思傑被她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然而玉生說了聲再見便挂了電話。

“走吧，溫馨，”玉生拉開門，轉頭對身後的男人說道，“咱們去主題公園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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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生和溫馨從地下車庫的電梯裏來到地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圓形的廣場。半徑約為100米，被一圈貢四十八臺電梯的出口環繞，透明的“玻璃盒子”中銀色的電梯廂時而從地下冒出，就像是某種巨大的沖壓機器在緩慢地工作。

地面是金屬的，塗着藍色的半透明塗料，厚厚的板鞋鞋底踏上去聲音十分輕脆。走出電梯出口的包圍，他們來到了一片廣闊的天地。近處是金屬的小道，而遠房則是一片一片的整齊的色塊，以及色塊中點綴着的、還在建築過程中的建築物。

“哇！”溫馨俯下身仔細看了看路旁藍紫色的“色塊”的一部分，驚訝地發現，“這是草嗎？”

“蜜源草，”玉生微笑着介紹道，“來自另一個星球的土著植物①。”

那些柔軟的草葉從溫馨的指尖劃過，優雅地在空氣中搖曳，仿佛還帶着一絲溫熱。被草葉包裹着的是它們細長而堅韌的花莖，頂生的、不明顯的紫色無瓣花微微顫抖着。

“一個月之後它們便能結果，金黃色的漿果可以釀造‘拉拉文’——”玉生解釋道，“一種甜味飲料。”

“這種東西很難單養，因為地球的土壤缺少它們需要的氰根。”玉生拔了一根三葉草說道，“幸好這種東西能提供氰酸。”

“三葉草？”溫馨問道。雖然他并不是很清楚氰酸是什麽，不過三葉草的傳說還是流傳甚廣的。

“是啊，白花三葉草。”玉生把手裏的葉片扔掉，又說，“很漂亮的植物，不過它們有毒。”

溫馨趕緊把手從草坪上移開了。玉生看到他小心謹慎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嘿，你們終于來了。”

一輛四輪工程車停在他們身邊的金屬路面上，鄭祺跳下車，神采奕奕地對二人說道：“被我的大手筆震撼到了吧？”

“你還真是可以。”玉生不溫不火地笑道，“這些種子這麽快就種進去了？”

“那是那是。你的草真難照料，又是育種施肥又是均勻搭配，就不能轉個好點的基因，把所有的都搞定嗎？”鄭祺一邊拉他們上車一邊假抱怨道。

玉生無奈地說：“我不是說過嗎，這些東西是僅有的能在地球環境中生存的其他行星土著物種，能長出來就很不容易了。”

玉生改變了鄭祺打造轉基因植物公園的計劃，而是引進了真正的外星生物。雖然那些可以生存的也都是在類地環境中進化而來的，因而看起來外形與地球植物差不太多，但象征意義上卻有很大的區別。她相信，這一定可以提前給這裏人類的星際建交打下基礎。

“好好好，它們很值得。”鄭祺有點搞不懂她是怎麽想的，不過鑒于維護費用并未增加過多也沒有介意，“來看看咱們的‘未來明珠’。”

工程車在偌大的主題公園中移動，猶如在一張科幻風格的電子藝術作品中爬行的甲蟲。

過了會兒，他們停在了一個噴泉廣場旁。直徑達三百米的圓形池塘周圍有兩三個工程師正在吃午飯，見到她們的上司來了，紛紛高興地打招呼。

“鄭總，小型磁懸浮列車的技術問題都解決了！”其中一個迫不及待地告訴鄭祺這個好消息。

“太好了！”鄭祺跳下車，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離咱們的夢想又進了一步！”

“那路線該怎麽設定？”那個工程師問道。

鄭祺蹙眉思考了一下，說：“在原先的基礎上做些修改，要在A3區設一站……”

玉生見鄭祺和手下的工程師商量，便帶着溫馨去看那水池。

水池的邊緣不高，用光滑的漢白玉打造，池水清若無物，池底鋪着白色的瓷磚。五彩缤紛的魚在水中自由自在地穿梭，仿佛是在空氣中飄浮。陽光透過清水，把魚的倒影映在池底，五光十色好不神奇。

溫馨撐着池邊微微俯身，已經被這些魚吸引住了。他在家也看到過玉生養的魚，但因為是她的“研究成果”也不敢去多動，今日真真切切地看到這些魚，才感覺到它們是多麽漂亮。

“唉，怎麽養的，都餓瘦了。”玉生嘆了口氣，轉身叫住鄭祺，“不要為了水清而減少食物的投放。可以在夜間投食後徹底換水，這些魚還在成長階段需要足夠的營養。”

“我是怕把它們撐死了。”鄭祺解釋道。

“不會。”玉生無奈地說，“普通的家養魚喂多了會死，主要是因為飼料污染水質。而現在投放經過殺菌的動物性飼料，且池水經過消毒全天流通，不會造成污染。”

“它們就不會被撐到嗎？”鄭祺問。

“唉，它們運動量很大，需要食物還來不及。”玉生伸手攪了攪水，那些傻乎乎的魚便聚集過來，以為已經到了投食時間，“等到公園開放，短時間游人對它們的驚吓會導致更多的能量消耗。”

鄭祺看了看池水中可憐的饑餓的魚，有些煩惱地拍了拍額頭。好不容易學會了怎麽殺菌怎麽換水，投食又成了問題。她陰郁地說道：“玉生啊，反正你現在病也好了，幹脆自己負責吧。”

“可以啊，”玉生面帶微笑，“若你想把轉基因采摘園的計劃掐掉的話。”

鄭祺的嘴角抽搐了。為什麽她好不容易病好了卻還是在給自己增加工作量？這不現實啊，到底誰是老板誰是員工啊……

她轉身，看着修長俊美的玉生站在池旁，摟着纖細漂亮的溫馨的腰，怎麽看怎麽像是提前來觀光的客人，卻和所謂的科學家工程師挂不上鈎的。

鄭祺怨念：賣技術果然是比賣産品輕松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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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項目組的辦公室裏，伊斯科拉難以置信地用俄語問道，“你确定這是真的？”

電話那頭壓低聲音解釋道：“這是政府那邊過來的機密消息，但周圍有些村民已經看到了。墜毀的是完全未知的飛行器，不屬于任何國家。”

“沒準只是美國佬愚蠢的陰謀而已。”伊斯科拉幹笑了一聲，問，“主席閣下打算怎麽解釋？”

“她打算假裝那是與中國的合作項目出了事故，不過飛行器上還有三個活的生命，他們——”對方似乎有些難以形容，“——他們長得很奇怪。”

“外星人？”伊斯科拉開玩笑地問。每年愚蠢的美國人中都會傳出不少有關于外星人的“目擊事件”，最後都被證明是精神疾病發作。（蘇聯也有這樣的事情，只不過伊斯科拉并不想承認）

然而對方卻給出了她意料之外的答案：“是真的。”

“別逗了，達瑪拉。”伊斯科拉笑道，“你不會是被精神病傳染了吧？”

“你看了就知道——那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對方的聲音漸弱，然後又增強了，“無論怎樣，你最好和京英方面商量一下，抽空回來看看，若是能與京英方面聯手平息這場事故就更好了。”

“我了解。”伊斯科拉打了個哈欠，“不過我依舊不相信什麽外星人。”

作者有話要說：

①相信同志們都已經反映過來了，這就是卡卡拉奇上的常見植物。關于轉基因：首先明确目前網絡上盛行的反轉理論（以崔XX為代表）都是荒謬的——光這一條在下就得罪了多少名人的粉絲。至于轉基因真正地危害，不在于食品安全，而在于環境污染和遺傳漂變。環境污染沒辦法了，傳統育種方式照樣污染；而遺傳漂變這件事情，對于農田而言也許不可避免，然而僅僅是對于一個大城市裏管理完善的公園而言，還是很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