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被圖特咬住肩膀從玄冥背上拖下來的時候,風聲心裏湧出一股強烈的宿命感。

沒有查爾斯舒緩五感,他疼得像是被撕爛了一樣癱在地上起不來,他模模糊糊地看着跟圖特纏鬥的玄冥,被嗆到了似的笑出聲。

其實他從被查爾斯肉體鏈接的時候就有此感覺了,只是那時候他心不死,拼命壓着。跟向導完成最終鏈接的哨兵,一輩子都得跟這個向導綁在一起受這個向導壓制。除非冒着巨大的危險找一個新向導清洗鏈接,而這個冒險的代價通常是死亡。查爾斯之所以能成功抹去風聲前向導的向導素,也是沾了風聲沒和銀雀肉體鏈接的光。

在查爾斯訓練他排斥除查爾斯以外所有向導素後,這個冒險更成了一種不切實際的妄想。

可是他不甘心,這倒不是因為他對聯邦的忠誠,說實話從小窮得連飯都吃不起的風聲,在分化成哨兵之前,沒感受到聯邦一絲絲的溫暖,這也導致了他對聯邦感情的淡泊。他只是不願意這麽輕易就完全成為一個向導的附庸罷了。

哨兵在激烈的戰争年代談自尊是件可笑的事情,他們不過是戰争的工具與踏板,是向導施舍一點向導素就感激涕零的蠢貨。哨兵在身體機能上登峰造極,卻也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一輩子為向導所掣肘。他聽到過有些哨兵塔裏的向導是怎麽談論自己的哨兵的,他們的語氣飽含淫猥與下流,将為國家和向導出生入死的哨兵描述為發熱期的婊子。

他知道向導也分好壞,知道銀雀跟那群人渣不一樣,也知道合格的向導與哨兵之間是超越任何感情,同生共死的靈魂伴侶,可他就是不願意。他的身體是不适合承受,可做好簡單的準備,性愛對活在生死之間的他無非是米粒大點兒的小事,他遲遲拖着不和銀雀鏈接,不過是為了那點小小的,卑微的自尊罷了。

有時候風聲覺得自己也挺可笑的,但他心裏就是憋着一股氣,憑什麽哨兵就要做向導手下的一條狗呢?就算他風聲真要向導,也絕不要查爾斯這樣的向導。

風聲猛地睜開眼。

他正躺在床上,渾身都被束縛帶緊緊纏着,每當他們需要電擊他的腦子,或者給他注射一些亂七八糟的針劑的時候,他就會被緊緊地綁在床上。查爾斯偶爾會來操他,給他提供一些向導素和費洛蒙,安撫他瀕臨崩潰的精神圖景。那時他會乖順地張開腿,甚至發出一聲聲不知廉恥的浪叫,只是他的眼睛會像吃人的狼一樣直勾勾地盯着查爾斯,直到查爾斯皺着眉頭把雞巴從他屁眼裏拔出來。

快來啊,快來啊。風聲連腦袋都被固定住,所以只能骨碌碌地動着自己的眼睛。

快來啊,快來啊。他在心裏哼着不成調兒的曲子,腦子裏滿是迷幻的不真實感。

門鎖咔噠一聲。來了,風聲的眼睛從束縛帶裏扭向門開的方向。

“是你啊,你來啦。”風聲的聲音裏充滿了一種飄忽的,上揚的,歡快的調子,像是吸食了毒品的年輕人。

約書亞看着他現在的這樣子,那雙不住地亂轉的迷茫的眼睛,心裏難受的要命,走過去把他頭上的束縛帶解開了:“難受嗎?”

“不難受,”風聲甚至在笑,跟以前嚴肅謹慎的他相比,現在的風聲多了很多小動作,不管是神态還是行為,他的聲音調子一直是緩慢而上揚的,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他搖着頭快活地說,“我現在感覺,很輕松,很輕松。”

約書亞咬牙,他本來已經退出風聲有關的實驗了,可想到如果他不在,連能幫風聲一把的人都沒有,他就又回來了。事實證明他是正确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房間對面的牆壁,他知道查爾斯正在那後面看。

耳麥裏穿來細微的冷淡聲音:“快點。”

約書亞抿緊嘴巴,轉過身,對迷迷蒙蒙地看着天花板的風聲輕聲說:“一會兒就好了。”

他一向在風聲有關的事上事必躬親,身後的科研人員只能幹看着他把儀器戴在風聲的頭上慢慢調試,然後把針劑打入風聲小臂靜脈裏。

男人的愛情大多來源于憐惜,雖然約書亞不知道自己對風聲這種深沉的感情是不是愛情。風聲是作為約書亞的實驗品被送來的,是約書亞的,不是查爾斯的。他本來就對風聲擁有強烈的贊賞,喜愛,與占有欲,查爾斯的出現不僅刺激了他的占有欲更加強烈,還讓他産生了憐惜。

這是一個原本多麽強大完美的哨兵啊,而他越是強大完美,他身上的致命缺陷就越是有一種悲劇的美。這樣高大,堅韌,英朗,仿佛永遠戰無不勝的男人,卻生生折在一個空有其表,身材細瘦的纨绔手裏,是一種命運的悲劇,約書亞怔怔地看着那張神情恍惚的臉。

風聲的神情本該是冷淡堅毅的。

他突然回頭看着約書亞,認認真真地問:“約書亞,你怕死嗎?”

在回到風聲身邊以後,約書亞迫不及待地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

“怕。”約書亞誠實地說。

風聲笑了笑,回過頭,嘴巴很快地動了動,他的聲音很細微,如果有哨兵在場,或許能聽到他說的話:“那我就不殺你了。”

耳麥裏查爾斯讨厭的聲音催個不停,約書亞随手安排了一個綠眼睛的年輕學生在風聲床邊記錄數據,便不耐煩地朝門外走去,風聲卻突然叫住了他:“約書亞!”

“嗯?怎麽了?”約書亞回頭,換上溫和的表情。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喜歡藍色的眼睛。”他幽幽地說。

約書亞有點高興,但又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笑着點點頭。

“你不該相信他的。”查爾斯說。

約書亞知道查爾斯現在依賴自己的能力,所以說話也不似之前小心:“你真的會把他腦子弄壞的,他現在已經神智不清楚了。”

查爾斯搖搖頭,查爾斯注意到他的手指無意識地疊在一起,做出一個帝國人常用的祈禱的手勢:“他這次垮得太快了,不像他。”

約書亞冷笑一聲:“說不定他是絕望了呢?”

“他不會。”查爾斯還是搖頭,眼睛緊緊地盯着房間裏的風聲,忽然,他眉心一動,約書亞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一窒,猛地回頭向房間裏看去。

那個年輕人不知聽風聲說了什麽,竟然解開了風聲胸前束縛帶上的一顆扣子,約書亞心裏涼了一下,眼看風聲朝年輕人笑了一下,然後肌肉繃起,掙脫了身上的束縛帶,一腳把年輕人踢了出去,其他實驗人員驚慌失措地去攔他,但哨兵的速度有如鬼魅,片刻之間就扭斷了他們的脖子。

“我說過了,不能相信他,”查爾斯詭異地看着房間裏大開殺戒的哨兵,眼神中隐有迷戀,“這就是我讓你們操控克隆人跟他接觸的理由。”

實驗室對面的房間被打開,剛才被風聲一腳踢在牆上的年輕人慌慌張張跑過來,門後一些跟實驗室屍體一模一樣的人摘下了控制器。

“滾回去,”約書亞罵道,“我說過多少次,別動束縛帶!如果今天進去的不是克隆人,這些精英都要被你害死!”

年輕人滿臉通紅,道着歉跑回控制室。沒錯,為了保證科研人員的人身安全,查爾斯給他們每個人都配置了可以實時控制的克隆人,這也是他們身為手無縛雞之力的知識分子還敢沖上去阻止哨兵的原因。

風聲看向了這邊的牆壁,神色陰鸷,身邊都是歪倒的扭曲屍體,這使他看起來像是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就在約書亞以為他要出來把自己也殺掉的時候,風聲卻在原地跑了起來。他頭上還戴着刺激大腦的儀器,但神色認真,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原地跑,甚至不時跳躍起來,或者做出躲藏,開門,甚至殺人的動作。

他進入精神狀态了,在他的意識裏,自己正在一路暢通無阻地殺出實驗樓,但等他醒來,他會發現自己還躺在纏得緊緊的束縛帶裏,一動都不能動。不管在他腦子裏他成功逃跑了多少次,等他睡一覺醒來,他都會發現自己還在實驗室,根本沒移動一步。

從小就被拴在木樁上的小象,長大後雖然還是被綁在小小的木樁上,但它不會逃跑,因為掙脫不掉木樁這個念頭已經在它的意識裏根深蒂固。現在,查爾斯就是要把永遠都逃不掉的意識種進風聲的本能,就算有一天他真的逃跑了,他也會一直活在懷疑之中,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逃走了,懷疑自己其實是不是還躺在束縛帶裏。

風聲猛地醒來。

他想動一下,但全身都傳來緊縛的感覺,他眨眨眼睛,覺得天花板真是熟悉得過分。

又回來了啊,風聲慢吞吞地想。他都懶得數這是第幾次,明明每一次都成功地逃出去了,睜開眼總會回到這個蒼白的實驗室。到後來他逃出去後整宿整宿地不睡覺,可身體總有熬不住的一天,等他熬不住了,哪怕只是睡一小會兒就驚醒,再睜眼他還是回到了實驗室裏。

風聲怔愣地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他幾乎都忘記為什麽要逃跑了,只是每一次醒來,他都想着要離開,離開,離開。漸漸的,他想不起為什麽要離開,甚至也有些懶得離開了。

風聲的頭開始刺痛,頭皮一炸一炸地疼,他知道自己已經需要向導素疏解了,但一向會及時出現的死活不出現,他又被綁在束縛帶裏動彈不得,這無疑更加劇了風聲的痛苦。

“呃……”風聲拼命地往外撐着胳膊,束縛帶反而收得更近,緊得讓他喘不過氣。

他需要他的向導,風聲猛地一扭,繃斷了鎖骨處的一根束縛帶,但這只是揚湯止沸,作用不大,體內向導留下的費洛蒙已經全部被作用消解掉,機能循環發出幾近枯竭的恐懼尖叫。

“查爾斯!”風聲大吼,他只叫了一聲,就幾乎失去全部力氣,但他還是固執地,擠在束縛帶裏氣喘籲籲地嘶喊着他的向導的名字,“查爾斯,滾進來,查爾斯!”

束縛床發出一連串的咔咔聲,束縛帶接連解開,風聲的身體整個輕松下來,躺在床上粗喘。舒緩怡人的向導素氣息蔓延進來,查爾斯走過來單腿壓在他床邊,雙手壓在他身體兩側,仔細地看着他。

“我在。”他輕輕說,俯下身親吻風聲的額頭和眼睛,充足而純淨的向導素緩緩将風聲包裹起來,查爾斯釋放出精神絲,耐心地安撫着風聲久經折磨的精神圖景。

風聲被他親吻着的那只眼睛閉上了,另一只卻睜着,睫毛打着顫。沉靜一會兒,風聲抱緊了查爾斯的脖子,分開腿夾着他的腰難受地蹭着。

他的頭發長長了不少,汗濕地貼在深色硬邃的臉頰上,查爾斯動作疼惜地把他的頭發梳到腦後,輕輕吻他蒼白的嘴唇。他的一切動作都很輕,從脫掉風聲的褲子,到給風聲濕得一塌糊塗股間潤滑。

“快點兒。”風聲天生性格幹脆,反而不習慣查爾斯的溫柔,希望他能痛快一些。

查爾斯無奈地笑,把性器塞入他濕淋淋的後穴,熱燙的肉棒頂進同樣熱軟的穴肉猛烈抽插,粘糊糊的淫液被擠得濺出來,流滿了腿根。查爾斯操得又狠又重,風聲卻全無往日的抗拒,甚至抱着查爾斯的脖子輕輕地喘息着,沙啞地低聲呻吟着,被長期的情欲催得爛熟的身體在快感中震顫得像一片葉子,被男人頂得起起落落。

哨兵的身體仿佛通紅爛熟的果子,稍微一擠就從飽滿的果皮裏溢出甜膩的汁液,你說他不耐操,偏偏這健壯的身軀在暴力的性愛中也如魚得水高潮連連,你說他耐操,這身軀浪得出水,敏感得要命,只需要用灼熱的龜頭頂弄那濕軟穴肉,他就受不住地哀哀發出騷浪的淫叫。

查爾斯享用這個調教成熟的淫蕩身體,像享用一顆飽滿軟爛的多汁果子,他大開大合地操進淫水飛濺的媚紅穴口,哨兵的費洛蒙在空氣裏餍足地缭繞着,挑逗向導嗜欲到極致的向導素。

“嗯嗚……呃啊啊……不……”

蛇性本淫,查爾斯更是将蛇類飽含濃重占有欲的欲望發揮到極致。他掐着哨兵勁瘦有力的腰,把哀叫的哨兵狠狠摁在自己的肉棒上,碩大的性器狠狠鑿入腸道,仿佛釘在裏面一般重重地射精,風聲被那詭異的如同要頂破內髒的力度吓得驚叫,滾燙的熱流在腸道內流動,他的長腿在半空中撲騰着,身體卻被查爾斯死死地釘在身下灌精。

查爾斯摸摸他濕淋淋的額頭,烙下一吻:“我現在可以信任你了嗎,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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