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将?死??”蕭天恒露出疑惑的表情?來, 他将?聲音壓得更低了,“你是說那個狗皇帝要?死?了?”

陸琮沒有再說,蕭天恒更加覺得奇怪, 昨天晚上他去給?狗皇帝戴那個玩意兒的時候狗皇帝還好好的,怎麽可能這麽快要?死?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他把自己的凳子搬到陸琮的旁邊, 伸手戳戳他的胳膊, “給?兄弟我透透風呗。”

可任憑蕭天恒如何?懇求,陸琮都沒有再透露出一個字來。

樓下的琵琶女抱着琵琶走到後頭?去,不一會兒換了件新?衣服出來,陸琮仍望着樓下,蕭天恒盯着陸琮看了好長時間,并沒有确定陸琮在看向哪個地方, 但?直覺告訴他, 陸琮肯定是在看那個琵琶女。

他忽然開口?向陸琮問道:“你是不是還忘不了她?”

“誰?”

蕭天恒道:“宮裏的那位娘娘啊。”

陸琮抿着唇沒說話,蕭天恒自以為自己看透陸琮的心中?所想。

“天涯何?處無?芳草, 何?必單戀一枝花,”他嘆了一口?氣?, 像是一個很?有經驗的過來人一樣,擡手拍拍陸琮的肩膀, 安慰他說,“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 你也不是從前的你了,該看開了,這天底下的好姑娘多的是,以你現在的家世背景,想找什?麽樣的找不到?”

陸琮總算收回視線,撩開眼?皮, 看了蕭天恒一眼?,什?麽話都沒說,起身往樓下走去。

蕭天恒連忙起身跟上去,問他:“你幹嘛去啊?東西你也沒吃幾口?,我這錢不是白花了。”

陸琮沒有理會他,離開望江樓,回到将?軍府中?,剛一回去,便有管家找過來,說皇上又派了幾個太醫過來。

陸琮留了一句不必理會,轉身進了書房中?,很?久沒有出來。

下朝後,楚夏一個人坐在寝宮裏低頭?看着褲子,只靠鎖匠一個人恐怕這輩子他都沒法把這個東西給?拿下來,要?是找一堆能工巧匠過來一起商量一下研究一下,或許能想出個解決辦法來。

問題是就算他對臉面?這種東西不算太過看重,但?弄那麽多人前來觀鳥,這個場面?過于奇怪了,若是傳出去了,會被當成變态吧,他怕自己這個皇帝當得時間更不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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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楚夏思考還有誰能幫他把這玩意兒給?弄開的時候,有宮人進來禀告說:“陛下大喜啊,大喜啊陛下。”

楚夏擡起頭?,看了對方一眼?,語氣?淡淡問道:“什?麽喜?”

現在能讓他喜的只有找到鑰匙這一件事了。

太監的一張臉笑得跟朵花似的,眼?角的褶子都堆到一起,他對楚夏說:“是貴妃娘娘有喜了,太醫給?娘娘診了脈,已經三個月了。”

楚夏哦了一聲,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他從到達這個世界到現在還沒有親眼?見過那位貴妃,畢竟是與原主發生過親密關系的妹子,楚夏總有些不自在。

他對太監說:“讓貴妃這段時間保重好身體,讓太醫多去看她,再從朕的庫房裏挑點東西,給?貴妃送去。”

陛下這個反應出乎宮人們的意料,他們甚至以為陛下在知道貴妃娘娘懷孕的消息時,會直接跑到貴妃的蘭萃宮去,可現在竟然只是賞了些東西,這委實不大正常。

想到貴妃娘娘的交代,那太監大着膽子向楚夏問道:“陛下,您不去看看貴妃娘娘嗎?”

楚夏說:“朕有些事,今日就不去了。”

太監不敢再多問,回去禀告給?貴妃娘娘。

貴妃沒能等到皇上來,将?宮人們都給?揮推,一個人坐在寝宮當中?,最近陛下身邊也沒有受寵的新?人,為什?麽會突然将?自己冷落下來。

陛下會不會知道了什?麽,但?是以皇上的那個脾氣?,如果真的知道她的事,不可能隐忍不發,早就一劍捅了他。

那是有人向他告發了自己與另一個人的私情?,但?是他還沒有證據,所以陛下暫時沒有發落自己,貴妃塗着蔻丹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着,她必須得想個辦法,弄清楚陛下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若不是還有個陸琮沒有解決,她也不必忍到現在才?懷了孩子,只希望那狗皇帝的動作能快點,早點送陸琮去見閻王。

楚夏确實不知道原主還被人給?戴了綠帽,不過從原主的記憶來看,貴妃雖然在原主的面?前表現得溫柔解意,但?對原主也并非是真心,如果她真喜歡原主,應該會希望原主做個好皇帝,而不是通過迷惑原主,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現在把朝堂弄成現在這副亂七八糟的,與原主的性格有離不開的關系,但?那位貴妃也沒少在背後拱火。

楚夏躺在榻上,手指落在鎖頭?上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這個世界的主角是齊國公家的小兒子蕭天恒,但?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先帝的私生子,當年先帝喝醉酒後,在齊國公府與齊國公夫人一夜風流,齊國公夫人趁先帝沒醒便偷偷從房間中?走開,不久後齊國公夫人懷孕,生下了蕭天恒。

這件事只有齊國公夫人一人知道,她誰也沒有告訴,也從來沒有人懷疑過蕭天恒的身份。

如無?意外,最後這位蕭公子會在陸琮的幫助下登上皇位,

楚夏收回自己的手指,這都是以後的事,是以他個人的能力改變不了的劇情?,操心再多也沒用。

還是先想想怎麽把自己身上的這個枷鎖給?解開。

系統到現在都不知道楚組長為什?麽剛一到來就遭遇到馬賽克,他在來這裏協助楚組長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或許要?看到楚組長被反派虐待的血腥場面?,但?現在連反派的影子都沒看到,馬賽克都是哪裏來的。

奇奇怪怪。

楚夏脫了褲子,又拿來一面?鏡子,把這鎖前前後後都看了一遍,希望能從上面?找到一些記號之類的東西,但?可惜什?麽都沒有找到。

這種東西一般人家是不會用的,倒是青樓楚館裏用到的比較多,而他身上這個又是前後雙鎖的,所以多半出自南風館。

南風館的恩客們偶爾會擔心自己不在的時候,包下的小倌會背着自己接客,所以常常會在小倌的身上戴上這個,把鑰匙留在自己手裏,等玩膩歪的時候,再把鑰匙還給?小倌。

楚夏默默嘆氣?,這也沒有人要?玩他,更沒人還他鑰匙,只能靠他自己努力了。

想想要?是哪一天他突然嗝屁,宮人給?他下葬換衣服,發現他身上的東西,那場面?是挺刺激的。

楚夏當即決定去南風館看看自己還有沒有救,他換了一身便衣,拿上腰牌,出了宮去,因?怕遇見熟人,還找了一張面?具,戴在臉上。

帝都內的南風館不是很?多,有名氣?只有一家,楚夏找人問路,很?快就找到地方。

這個世界中?所展現出來風土人情?與他前兩個世界中?看到的又不一樣,街道兩旁賣一些小吃也是楚夏從前沒有見過的,只是現在他一心要?解決自己的問題,沒有心思關注這些。

楚夏出宮時,有暗衛跟在他身邊保護的安全,看見他進了一家南風館中?,立刻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兩日皇上連往日裏最寵愛的貴妃都給?冷落了,聽到貴妃懷孕也沒有親自去看看,原來是女人玩膩了,想要?玩男人了。

這昏君,選了一堆年輕女子進宮裏,現在又跑到宮外找男人。

想到這裏,暗衛一激靈,自己不就是個男人嗎?等回宮去,他得提醒兄弟們最近要?注意好安全,長得好看點的兄弟們尤其要?小心,最好短期時間內不要?在皇上眼?前出現了。

南風館中?的老板和公子都是見慣了各種奇裝異服的人,見楚夏戴着面?具也不覺得稀奇,立刻将?他招呼進來,請他坐下,給?他上了一壺酒:“客官您請用,您是第一次來的嗎?”

楚夏喝了酒,打量着南風館內的布置,與四周迎客的小倌們。

多麽好的一個地方啊,可惜他的作案工具都被收繳,在這裏只能用眼?睛幹看。

系統有點懵逼,自己剛才?就是回了一下領導的消息,再一擡頭?看楚組長,就發現換了地圖,楚組長這是到哪裏去了。

系統是個純潔的好奇寶寶,樓裏小倌唱得淫詞浪曲他也聽不懂,只一臉天真地向楚組長問道:“這裏是哪裏啊?”

“這裏……”楚夏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系統說,“是會讓男人快樂的地方。”

系統哦了一聲,系統中?心裏能讓男人快樂的地方就是會議室後面?的小麻将?廳了,楚組長找的地方與系統中?心應該也差不多,安撫楚夏說,“楚組長不要?有太大壓力,該放松的時候就要?放松,您在這裏多找幾個男人一起玩,玩得開心點。”

楚夏:“……”

看不出來,這個小系統還挺狂野的,還多找幾個男人。

現在找再多的男人也無?法撫慰他心靈上的創傷。

過了一會兒,系統又向楚夏問道:“可是為什?麽我看那裏還有馬賽克啊,我覺得這裏可能不太安全,您一定要?小心些。”

楚夏順着系統說的那個方向看過去,一個中?年男人懷中?抱着個小倌,正把手伸到了小倌的衣服裏去,小倌一臉嬌羞地伏在男人的肩膀上。

這個中?年男人有點眼?熟,楚夏今天上朝的時候還見過對方,就是叫不出對方的名字來。

楚夏收回目光,真是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純潔的系統,再一次懷念被荼毒過的猛男系統。

南風館的老板走過來,他很?少親自出來接待客官的,只是今日這位戴面?具的一走進來就引起他的注意,這人雖然沒有露出臉來,但?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便能看出他氣?質不俗,貴氣?逼人,不是普通人,而那雙眼?睛又沒有那種這裏的男人眼?睛中?透露出來的那種油膩,說不定會是個良人。

這位老板向來覺得自己看人很?準。

他停在楚夏的面?前,笑着問楚夏:“客官你可是看上哪位公子了?想要?聽他彈琴唱曲,還是想要?跟他春風一度啊?”

楚夏很?想找幾個男人做些快樂的事情?,但?奈何?現在的條件不允許。

他張口?問道:“你們這裏有人身上戴着那鎖嗎?”

老板看着楚夏,忍不住笑了起來,“客官您一上來就問這個,是看上誰了?我幫你問問他接不接受?”

“不是,”楚夏搖頭?,“我就随便問問,你們這裏哪位公子會做這個鎖的嗎?”

“客官您說笑了,哪有做這個的呀?這都是找鎖匠專門定做的。”

楚夏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會有偷偷開這個的嗎?”

“客官您又說笑了,我們這裏的公子若是答應了戴上這個,就肯定不會反悔的。”

楚夏面?具下的那張臉寫滿了失望,大家為什?麽不鍛煉下開鎖呢,以後要?是接不到客了,這也是一門不錯的手藝。

楚夏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只能借酒消愁,喝了一杯又一杯。

“楚組長……”系統小心翼翼地開口?說,“有個事不知該不該告訴你。”

“什?麽事?想說就說吧。”楚夏說完,又一杯酒下了肚。

系統提醒他說:“您現在喝的酒水中?,含有催.情?成分,不過藥效不是很?強,忍忍應該就能過去。”

這種加了料的酒水在這些青樓楚館中?十分常見,對身體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就是助興用的,若是喝慣了,到後來就算一次喝下一壇,也一點感覺都不會有。

楚夏看着面?前的酒水,最後還是依依不舍地把酒杯給?放下,現在不是他能不能忍的問題,是他不得不忍。

這個酒後勁有點大,眼?前的人都出現了重影。

他招招手,把老板叫來,對老板說:“給?我來間房,不要?人來。”

老板眉頭?皺起,這是什?麽古怪要?求,把他們南風館當成客棧了?不過當他看到楚夏扔下的兩個大銀錠子的時候,立刻眉開眼?笑地扶着楚夏上樓,給?他找了間空房。

只要?銀子到位,當成客棧也不是不行。

“你出去吧。”楚夏說。

“這位公子還怕我占你便宜。”老板直直地看着楚夏的眼?睛,開着玩笑說道。

楚夏頗為哀怨地看了這老板一眼?,他想想鎖上面?鋒利的鋸齒,現在誰敢占他的便宜。

老板看到他這副情?态,舔了舔幹澀的唇,有些可愛,真的讓人很?想親親他。

老板轉身出了房間,将?房門關上。

就南風館酒裏的這點藥比起當年白彥弄的東西簡直是小菜一碟,但?是這具身體好像對這個藥的反應有點敏感,加上喝了酒,那感覺就有點不太受控制,但?不控制也不行,楚夏從凳子上起身,踉踉跄跄地撲到床上去,蹭着身下的被褥,哼哼不停。

藥性确實不太強,可現在楚夏身上的枷鎖根本容不得他有半點非分之想,楚夏摩挲着下面?的鎖頭?,欲哭無?淚。

蕭天恒聽聞那狗皇帝去了南風館,樂得不行,又想這種事只有一個人知道未免有些太可惜,他急匆匆地跑來将?軍府,去書房裏陸琮,跟他說了楚夏去了南風館的事。

然而他一個人在那裏手舞足蹈地說了半天,自始至終,陸琮的目光都沒有從眼?前的書卷上移開,待到蕭天恒說完,他也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有什?麽好看的。”蕭天恒不服,他對陸琮說:“這還不好看嗎,多刺激啊,堂堂一國之君跑到南風館中?,這事要?是傳出去,怕是要?讓天下的百姓笑掉大牙。”

陸琮卻道:“他做的荒唐事不止這一件,你每一件都去看看嗎?”

“你真不去啊?”蕭天恒雙手撐在那書桌上面?,直直地看着陸琮,對他說,“你要?是不去,我就……”

他我就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說什?麽能威脅到陸琮的。

“去吧去吧去吧,”蕭天恒把尾音拖得長,“我一個人去那種地方有點不好意思,你陪着我一起去吧,求求你了兄弟,我們當年不是說好了嗎,兄弟有難一起扛,有苦一起嘗。”

陸琮終于從眼?前的書冊中?擡起頭?來,他看了蕭天恒一眼?,“我不記得與你說好過。”

蕭天恒要?帶陸琮一起去也不完全是為了讓陸琮能看個熱鬧,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自己,要?是被他爹齊國公知道了他去了南風館中?,不管他有沒有跟那些小倌發生親密的接觸,都能把他的腿給?打斷,但?要?是有陸琮跟他一起去那就不一樣了,他到時候可以說是跟着陸琮到那裏查東西的,他爹保管能信。

但?現在陸琮這個态度太堅決,蕭天恒咬咬牙,對陸琮說:“你今天陪我去一趟南風館,我幫你把那墜子從貴妃那裏偷出來。”

陸琮終于放下他手中?的書,看向蕭天恒,半晌後點了下他高貴的腦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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