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抱 醉了?
這火鍋啊,吃到一半,大家都跑到程嘤月這邊了。
再看蘇佳珂那裏,只剩下兩三個人。
程嘤月這桌熱熱鬧鬧,大家舉杯痛飲,林澈笑的花枝亂顫:“祝賀大家在新的舞臺秀發揮超長,幹杯!”
天色漸暗,烏壓壓一片壓過來,蓋在大家頭頂。
有幾顆零碎星光墜在上空,漂亮爛漫。
程嘤月看着這一切,不禁眼眶濕潤。
過去幾年,她一無所有。
如今,她有這麽一群可愛的朋友,大家能坐在一起聊聊家常,喝酒吃火鍋,真的挺不容易的。
唯一令她心煩的,就是池郁。
這人跟魔障了一般,好似故意,不停給她夾菜,倒果汁。
并且在喝酒時,更是順手奪過她手中酒杯,順便給她遞了杯牛奶。
程嘤月:“???”
他們這幾個人,或許都知道兩人之間有貓膩,只是沒那麽清楚罷了,所以在看到這一幕,只當倆人在打情罵俏。
當池郁再次奪走她手中酒杯時,程嘤月深吸口氣,咬着後槽牙:“你到底,想幹什麽?”
池郁頭也沒擡,側臉對着她,把清冷發揮到極致:“小孩兒不适合喝酒。”
程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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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二十二了。”
“哦。”
她這般生氣,而池郁,卻毫不在意。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氣無力,怎麽做都不解心頭氣。
她只好作罷,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她悄悄挪動身子,遠離池郁。
轉眼間,她坐在池郁對面,兩人之間相隔幾個人,這次他再怎麽愛管閑事,也管不到她頭上來。
程嘤月偷笑兩聲,快速給自己倒了杯酒,氣泡“滋滋”在玻璃杯中炸開,劃破這寂靜的夜。
大家都在忙着吃火鍋,才沒有閑工夫看她,程嘤月笑着,偷摸着喝了一口。
跟偷吃零食的小孩兒一般,終于喝到嘴裏時,屬于啤酒的苦味頓時刺激着她的味蕾。
難喝。
還是一如既往地難喝。
她皺着眉,艱難咽下酒水,自此再也沒碰過那杯啤酒。
從小到大,她沒喝過多少酒,往往都是聚餐事抿上一小口。
在觸及到那澀苦味時,她便不再碰酒。
今天晚上喝酒,也就是為了活躍氣氛,況且大家都在舉杯痛飲,她也得跟上步伐不是?
所以嘛,喝一口意思意思也行。
火鍋進行到中途,林澈屁颠屁颠從他們那邊抱過來兩瓶紅酒,樂的跟朵花兒似的。
“這紅酒可是我從我爸那裏拿的,寶貝着呢,忍痛割愛,讓給你們了。”
林澈家裏是釀酒世家,它從小品過無數酒,什麽酒什麽味道,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兩瓶紅酒,口味清冽甘甜,但是後勁很大。
在親眼目睹程嘤月喝了一杯又一杯後,他既心疼自己的紅酒,又擔心她身體吃不消。
忍不住說:“妹妹你少喝點,這酒後勁大着呢。”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涼嗖嗖語氣:“知道後勁大,還拿出來?”
林澈看向池郁,表情變幻莫測,又有些委屈:“我這不是,為了讓氣氛高漲……”
程嘤月喝完第三杯之後,她意猶未盡舔了舔唇角:“什麽?”
她沒有聽清楚林澈剛說的話,只聽到一句什麽“少喝點”?
看了眼放在自己邊上的酒瓶,已經見底了,她撓了撓頭發:“對不起呀。”
她不是故意的QAQ!
因為太好喝了,跟果汁一樣甘甜!
眼前酒瓶突然閃了一下,程嘤月抱着酒杯歪了歪腦袋:“陳姐,剛剛酒瓶是不是動了?”
陳婕正忙着吃肉,聽了這話,下意識看向酒瓶:“沒動啊,還是在這裏。”
“不對!它動了!”程嘤月一本正經:“它還變成了兩個酒瓶!”
衆人:“???”
正在吃飯的他們跟按到了停止鍵一般,皆直愣愣看着程嘤月。
小姑娘傻裏傻氣的,抱着酒杯嘟嘴辯解。
那雙杏眼一眨一眨,眸中充滿碎星光。
池郁放下筷子,轉身繞到她身後:“我先帶她回去,宿舍號多少?”
陳婕回神:“哦,三樓七號。”
随後她又說:“我送她吧,你去女生宿舍不方便。”
池郁頓了頓,沒說話,只當默認。
可是在陳婕拉起程嘤月胳膊時,她跟觸電一般往後縮,癟着嘴:“你不要碰我嘛。”
陳婕頭疼:“聽話,我送你回宿舍睡覺。”
“不聽!”程嘤月驕傲的仰着脖子,像只小孔雀,又像小企鵝。
傻呆傻呆的。
“我來吧。”
池郁上前,他剛抱起程嘤月,只見小姑娘手臂突然勾着他脖子,杏眼目不轉睛看他。
傻呵呵的。
他輕輕勾唇,手指忍不住撫了撫她的睫毛:“看什麽?”
程嘤月腦袋一歪:“哥哥!”
她眉眼輕動,這聲“哥哥”直接撞在池郁心尖上,就連頭發絲,都變得柔軟起來。
這聲稱呼,多年不曾聽到,當再次回憶時,池郁只覺得心髒空缺的位置,終于被填滿。
他俯下腦袋,下巴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頰:“嗯,我在。”
下一秒,程嘤月抱着他,上嘴啃着他鎖骨,又是狠狠咬又是輕輕吮吸。
她聲音聽起來很悶,中間摻雜着恨意:“我只是去了趟洗手間,你身邊就換了別人,池郁,嗝……你不是人!”
衆人都豎起八卦的小姑娘,什麽洗手間?別人?
聽着小姑娘帶着哭腔的聲音,那種鈍疼感再次襲遍全身。
那件事,小姑娘還記着呢。
他聲線隐晦:“對不起。”
這聲道歉,遲到了五年。
當年畢業後,在KTV唱歌,小姑娘去洗手間後,有其他女生坐在他旁邊。
那時的他,完全沒想到小姑娘回來之後會生氣,會獨自離開,連聲招呼都不打。
一周之後,他們分手。
年少輕狂,池郁當時覺得,程嘤月離不開他的,她那麽喜歡他。
日複一日,等了一周又一周,一個月又一個月,程嘤月都沒有出現。
他慌了。
當天堵在程嘤月家樓下,被鄰居告知,她搬家了,不知道搬到哪了。
那一刻,池郁感到了心慌和患得患失。
給她打電話時,當聽到手機裏傳來機械冰冷女聲時,他知道,他真的失去了他的小月牙。
五年,他一直都在尋找程嘤月。
五年時間,很漫長,但又很快。
他去了當初她說想去的大學,翻遍了所有新生的名字,都沒有程嘤月。
他想聯系她的朋友,詢問她的下落,到頭來才明白,程嘤月哪裏有什麽朋友,她把唯一的所有,都給了他。
随着時間慢慢推移,他漸漸成熟,思想穩重。
他想通了,程嘤月的分手,不是一時興起,而是長期以來慢慢積攢的失望,終于在那天爆發。
這一走,可能就是一輩子。
或許是垂憐他,或許是覺得他們不該如此,所以讓他在這裏重新遇上她。
這一次,他要好好抓緊她,不會再讓她從自己身邊溜走。
風起,池郁回神。
天臺一片安靜,只有火鍋湯被煮熱“咕嘟咕嘟”的聲音。
池郁薄唇虔誠又認真的印在她眼皮上。
懷裏的小姑娘終于安靜,賴在他懷裏眼巴巴看着他,像個好奇寶寶。
他緩緩勾唇,抱着她下樓。
回去的路上,程嘤月那張嘴就沒停過,喋喋不休。
“哥哥,明天我還要運動會比賽,你要帶我去哪裏?”
池郁:“去睡覺。”
“是跟你一起睡覺嘛,不可以的,我們都還沒有成年。”
“不一起睡覺。”
“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都不想跟我一起睡覺的。”
“……”
現在正是女生宿舍熱鬧的時間,大家都在走廊上壓腿玩耍。
看到池郁那刻時,衆人全部靜止,跟在玩木頭人一般。
兩秒後,有女生反應過來,連忙溜進自己宿舍,不敢出來。
卧槽,男人!
還是那麽帥的男人!
可惜。
女生們的眼神跟餓狼撲食一般,而當事人連多餘的眼神都不曾甩給她們。
可以了啊。
到七號宿舍門前,他放下程嘤月,轉變為勾着她腰身,另一只手輕輕扣門。
懷裏的小姑娘特別不安分,跟只貓兒似的動來動去,她抱着他腰身的手也格外調皮,不停在他身上戳來戳去。
宿舍門打開後,敷面膜的女生出現在門口,她看到池郁,愣了片刻。
“池郁?”
池郁嗯了聲,把程嘤月往前推了下:“她喝了點酒,麻煩你了。”
女生又看到程嘤月紅潤的臉頰時,差點沒把魂兒吓出來。
她愣愣把程嘤月扯到自己身邊,不好意思沖池郁笑笑:“麻煩你了哈。”
說完就要帶程嘤月回宿舍,卻見她扒拉着池郁的衣服,怎麽也不肯松手。
“哥哥,我要哥哥!”
女生:“……”
女生覺得自己顏面無存,她力氣大,恨不得把程嘤月扛在肩上。
可是喝醉酒的程嘤月,力氣也不容小觑,手上就跟塗了強力膠水一般,粘在池郁衣服上不肯松手。
程嘤月哼唧不停,杏眼染紅:“池郁,你又不要我了嗎?”
她說這句話時,舌頭不打飄,眼神堅定,同時又帶着生氣。
如果不是聞到她身上濃烈的紅酒味,他會覺得她沒醉。
小姑娘的酒量啊,他最清楚,一杯就倒的那種,更何況是喝了三杯。
在衆目睽睽下,池郁揉了揉小姑娘頭發:“沒有不要你,聽話,現在先去休息。”
程嘤月甩甩腦袋,手指勾着他的衣擺,梗着脖子質問:“那你為什麽,要跟我分手?嗝……”
池郁:“……”
吃瓜群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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