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新人

蘇明瑟聽着陶二的話，心裏也有了計較。

茶樓現在沒有車夫，平常出個門也都是陳文趕車看車，路上要是有什麽事都照應不過來，就像今天……蘇明瑟嘆口氣。可趕車還偏偏是個技術活，一般人根本做不來這個，她想要尋個車夫都尋不到。

現在送上門了一個，雖然蘇明瑟心裏挺高興的，但鑒于陶二原本是宋猛的珀珞樓出來的人，蘇明瑟也不是那麽相信他。

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陶二就算真的憨厚老實，在宋猛那種人的手底下做的事多了，誰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兒的人？誰知道陶二會不會是另一個宋猛呢？萬一蘇明瑟相信他，将來像鄭多財一樣被坑了，那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雖然車夫的工作接觸不到太重要的地方，但是他是給主人家趕車的啊！趁人不備把車趕到什麽荒郊野嶺的地方去，來個綁架勒索怎麽辦？如果陶二真的想要留下，那蘇明瑟就得抓着他不敢随便害人的把柄！

思忖一會兒，蘇明瑟終于開口道：“你家有幾個孩子？他們多大了？現在在哪兒？”

“有三個孩子。”陶二雖然不明白蘇明瑟想要做什麽，但還是考試的答到，“最大的十三歲，小的九歲。我在珀珞樓的馬廄住着，那幾個孩子沒地方住，我就讓他們在鄉下待着了。”

“嗯。”蘇明瑟點點頭，道，“你要是想在茶樓做事，那就把孩子一起接來吧。宋猛被抓了，這兩天應該也不會回來。你趁這個空檔回去接孩子，讓安凡和安塵跟着你去。”

孩子們接過來，陶二就算是有什麽陰謀要下手，也得有幾分顧忌了。蘇明瑟無奈的嘆口氣，茶樓太缺人手，她也只能先用着這個不放心的人了。

陶二聽到這話知道自己是被留下來了，激動的熱淚盈眶，條件反射般又要給蘇明瑟叩頭，被蘇明瑟躲開了。

今天忙了一整天，蘇明瑟讓人把陶二帶下去，又去檢查了寶珍和安柳的進度，見他們倆把小說記得差不多了才才放下心來，又讓他們去茶樓大堂的講臺上先排練一下。

茶樓裏，秦歸燕正交代着新來的幾個人應該做什麽，蘇明瑟領着寶珍和安柳過去，讓秦歸燕把早早就在布莊買來的紅布拿出來，把大堂裏裝扮的煥然一新。又把講臺遮蓋的嚴嚴實實，讓所有的人都出去，然後才讓寶珍安柳上去熟悉環境。

大堂裏再沒有閑雜人等，寶珍還是有些腼腆，剛上去的時候驚堂木也拍不響，聲音也像蚊子哼哼。安柳倒是沒那麽拘束，第一次上臺就講的非常好。蘇明瑟搖搖頭，只能先讓安柳好好的教教寶珍。

忙完這件事，蘇明瑟想起來自己的宣傳計劃，便又到了陳文的房間裏，把正在照顧他的陳杏喊了出來。

陳杏見蘇明瑟喊她，連手裏端着的碗都沒來得及放下，出了門問：“公子，怎麽了？”

“有點兒事要你幫忙。”蘇明瑟摸摸下巴道，“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本來是想讓你哥哥幫我的，可他現在受傷了，歸燕又忙着後廚和前面，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你能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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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份內的事，公子何須說幫忙二字。”陳杏腼腆的笑了，“這段時間我一直沒什麽事做，就像個閑人一樣。公子讓我做什麽，那都應該是我的分內之事。”

陳杏的乖巧逗得蘇明瑟非常開心。她揉了一把陳杏頭上綁着的發髻，笑到：“你應該也識字吧？我有一個計劃，需要寫一些東西……”

“嗯，我認字的。”陳杏聽着蘇明瑟說的話，點了點頭，“公子您太聰明了！”

茶樓馬上就快到開張的日子，蘇明瑟緊趕慢趕的，終于抓緊時間趕完傳單。

第二日，繁華的長街上，蘇記茶樓門口。

一溜小厮們穿着青綠色的衣服站在茶樓門口，手裏還拿着一摞傳單。

蘇明瑟想到識字的人不多，便在上面畫了些畫。小厮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給過往的路人發放傳單。

“蘇記茶樓要開張了，到時歡迎大家來捧場！”

“還有三天時間！蘇記茶樓三天後開張！到時茶水點心價格減半，買二贈一！”

“茶樓裏還有故事可以聽！冬天沒事做的話，不如就到茶樓裏坐一坐聽一聽故事吧！”

路人何時見過這種宣傳方式？紛紛停下腳步好奇的打量着夥計們。

領頭的安塵和安凡機靈，把傳單塞給一臉好奇的路人，嘴裏還說着：“您看一看吧，這是我們茶樓的傳單，上面畫着關于茶樓的事……”

有人不識字，倒是聽到說是畫的也接了過去。

傳單上畫着的是一個小人兒正在說什麽，旁邊坐着一群人在認真的聽。這人好奇的抖了抖傳單問：“哎，這畫的是什麽意思？這個人在說什麽呢？”

“是在說傳奇故事。”安塵笑着給他解答，“我們茶樓裏有說書先生，專門給大家講書上的故事。”

“書上的故事？”那人也來了性質，道，“是孔孟賢文麽？那不是和私塾一樣的麽，可沒什麽意思。”

和他一起的人也點頭道：“我們可沒有狀元公的腦子，聽不來孔孟聖賢書！”

“不是那些。”安凡也湊過來，道，“是很好聽的故事，講的很久以前武王奉天命伐纣的事。”

天命兩個字成功激起了人們的好奇心，衆人都饒有興致的開口問茶樓的夥計這到底是什麽故事。安塵很有禮貌的回答：“我們東家說了，這故事講的就是千年前商纣王昏庸無道，被女娲娘娘下令讨伐，各位神仙都參加過那次戰争，後來在封神臺上……”

說到一半被安凡拉住，安凡道：“茶樓過兩天就要開張，諸位要是有興趣，歡迎來捧場。”

神仙妖怪這類事本就容易激起人們的好奇心，安塵和安凡又配合的天衣無縫，頓時叫聽到這話的人抓心撓肝的，恨不得茶樓早些開業才好。

長街外，人群聚集的某小吃攤上，有兩個十幾歲的年輕人在讨論着什麽。

“哎，聽說了麽，長街上有個蘇記茶樓要開張了！”穿青色衣服的年輕人神神秘秘的和同伴說。

他的同伴滿臉的不在乎，揮手找攤主要了碗面吃着，随口道：“城裏鋪子那麽多，天天光開業的就有不少，一家茶樓而已，有什麽稀奇的。”

青衣人也叫了碗面，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裏道：“哎，你這話就不對了，要是普通的茶樓，我能這麽注意麽？我告訴你啊，我之所以和你說蘇記茶樓，是因為這家茶樓有意思！”

“什麽意思？”他的同伴還是不太感興趣的樣子，一心吃着剛上來的陽春面。

青衣人一拍大腿，引來不少目光後，道：“我告訴你吧，這蘇記茶樓啊，和別的茶樓不一樣！一般的茶樓都是讓人進去喝茶聊天，蘇記可是有人給講故事的！”

“講故事？”他的同伴終于來了些興致，放下面道，“什麽故事啊？去喝茶的難不成還是小孩兒？需要別人講故事哄着？”

“你想到哪兒去了？”青衣人有些不滿，道，“是講的幾千年前的大周朝奉天命伐商的故事！咱們不都說天上有神仙嗎？這茶樓就專門有人講這些神仙的故事！叫什麽封神演義……聽這名就知道，這說的是神仙們的事！”

周圍的人有聽到這話的紛紛往旁邊湊了過來。青衣人注意到他們，也不阻止，只道：“據說從開業的那天開始就講呢！到那天我得早些去等着，省得沒有座位，聽不到這個故事！”

他的同伴也點頭道：“我以前還從未聽到過有這麽做生意的呢。好像挺有意思的，茶樓什麽時候開張？我也要去看看。”

“三天後就開張了！就在長街上原來的福運酒樓那裏，很容易找到的！”青衣人的聲音故意揚高了幾度，仿佛是故意讓人聽到一般。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也紛紛用眼神交流。

平日裏，平民百姓們根本就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夏天還要幹活養家糊口，到了冬天，要做的事不多了就再沒什麽能消遣的娛樂活動，日子過得非常無聊。

今天這青衣人的話仿佛是給衆人指出一處好去處，聽到這話的人也紛紛動了心思。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到時候不如去看看？

青衣人和同伴吃完面，起身離開了小吃攤。剩下衆人順着他們剛才的話竊竊私語。

路上。安青和安竹相視一笑，安青把青衣上落得灰抖幹淨，笑着說：“嘿嘿，今天我這事兒做得不錯吧？你說東家會怎麽誇我們？”

長街上的宣傳已經如火如荼，茶樓裏的內部裝修也已經做的不錯了。蘇明瑟圍着茶樓轉了一圈，看了看沒什麽不對的地方也就放下心來，繼續去寫剩下的故事了。

陳文的傷也好了很多，基本上看不出什麽不舒服的樣子來了，他躺不住，便也起身出來幫忙。

蘇明瑟的小說才寫了三分之一，見陳文堅持要幫忙，便給他講了往後的故事，讓他幫着把大致的劇情寫出來。

兩人正寫着，就有夥計進來道：“東家，城南趙家武館來人了，說是把您要的護衛給送來。”

趙家武館？趙仁來的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