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不可告人?
“沒事,你們出去吧。”楚琅鑒連看都沒看他,沖蘇明瑟微微一笑,道,“蘇先生,我有話要和你說。”
蘇明瑟被他笑的肝兒顫,但是一想到之前在縣府遇到楚琅鑒時的場景,心裏也慢慢的平靜下來,點頭應了。
白硯欲言又止,青墨拉了他一把,兩人等屋子裏的人都退出去後,頗有深意的看了蘇明瑟一眼,然後從外面關上了門。
楚琅鑒還是坐在那裏,人都退下他也沒動,擡手示意蘇明瑟坐下,然後微笑着開口道:“蘇先生,前幾日是不是結識了一位姓韓的公子?”
姓韓的公子?是說之前那個來珍珑軒後陰陽怪氣難為她的那個人麽?蘇明瑟把花盆放到地上,聽到楚琅鑒這麽問,幾乎沒有思考就點頭道:“結識算不上,但是是有這麽一個人,怎麽?楚大人也認識他?”
“嗯,我和他……算是舊識了。”楚琅鑒微笑道,“蘇先生不必太客氣,以後若是在私下,叫我大哥就行了。”
大哥?開什麽玩笑呢?蘇明瑟可是知道這群古代權貴的怪脾氣的,今天開心了和你稱兄道弟,明天心情不好很有可能直接叫人打死你!
叫他大哥?蘇明瑟可不想和這種權貴太親近,她還想多活幾年呢。但是楚琅鑒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蘇明瑟只好敷衍道:“在下就是一介草民,怎麽敢高攀秦國公呢……”
“我和蘇先生一見如故,怎麽能算是高攀呢?”楚琅鑒搖搖頭,眼裏露出一絲笑意,“不過,我看蘇先生好像不是太喜歡韓公子?”
當然不喜歡了,那種人就和神經病一樣,誰碰到他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但是這話又不能說出來,否則哪天楚琅鑒遇到那個姓韓的直接告訴他怎麽辦?蘇明瑟搖搖頭,含糊道:“不敢,只是我和韓……韓公子說不到一起去而已。”
“是麽?”蘇明瑟感覺到楚琅鑒的心情明顯變好了,他眼裏的笑意更深,唇角微微上揚,面上都帶了幾絲情緒,“也是,他那種人,呵。”
這一聲“呵”帶着嘲諷,把蘇明瑟瘆的不輕,她還沒來得及說些緩解氣氛的話,就聽到楚琅鑒又說:“那姓韓的來珍珑軒,是因為什麽?”
因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墨龍古玉了!但是這件事好像涉及的事情特別廣,蘇明瑟有些不确定應不應該告訴楚琅鑒。
正猶豫的功夫,就聽窗外有人敲了幾下窗子,蘇明瑟一抖,擡頭看過去,發現窗外挂着一個倒懸着的人影。
人影?蘇明瑟“蹭”的一下站起來,看着那人影發呆。
要是沒記錯的話,這雅間應該是在二樓上的吧?怎麽會有人影?大白天鬧鬼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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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琅鑒倒是不慌不慌的,示意蘇明瑟坐下,然後對着窗外道:“進來吧。蘇先生是自己人,沒事的。”
窗外的人影一晃,就見那窗戶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接着就有個穿着黑衣臉上帶着黑色面具的人從外頭跳進來,連看都不看蘇明瑟一眼,直接對着楚琅鑒跪下:“主人。”
“嗯。”楚琅鑒點點頭,喝了口茶問,“事情怎麽樣了?”
“已經辦好了。”那黑衣人低頭,雙手奉上一個盒子,道,“這是那位先生做出來的,說是只能用一次。”
楚琅鑒挑眉,接過那盒子仔細的看了一圈,道:“他說沒說要什麽?”
“沒有。”黑衣人恭恭敬敬的回答,“只是……”
“只是?”楚琅鑒皺眉。
黑衣人抖了抖,态度越發恭敬:“只是先生只留了字條說要雲游四海,随後就不見了,我們沒有找到他。”
先生?雲游?這是什麽情況?蘇明瑟在一邊坐立不安,生怕聽到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東西而被滅了口。
楚琅鑒察覺到什麽,靠在椅背上拿着盒子擡頭安慰蘇明瑟道:“蘇先生不用害怕,這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蘇明瑟幹笑兩聲,低下頭盡力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那黑衣人因為楚琅鑒的态度而詫異的看了蘇明瑟一眼,被楚琅鑒瞪回去後又說了兩句蘇明瑟聽不懂的話,随後又從窗子離去。蘇明瑟幹巴巴的坐在原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着,盡量做出一副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來。
楚琅鑒正拿着盒子細細的看呢,目光一轉看到蘇明瑟這幅膽小如鼠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蘇先生可是在害怕?”
蘇明瑟差點兒嗆了水,放下杯子支支吾吾的道:“不是,我,我沒害怕。”
楚琅鑒挑眉,也沒戳破蘇明瑟的自欺欺人,只說:“今天我就要離開平城了,這段時間倒是給蘇先生添了不少麻煩。”
蘇明瑟猜不透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說:“不敢當,我并沒有覺得麻煩。”
“那就好。”楚琅鑒頓了頓,又說,“以後你要是有事,可以托人去京城給我捎信,就說你是蘇記茶樓的東家,秦國公負的門人不會攔着你的。”
“好。”蘇明瑟踢了一下腳邊放着的花盆。心說我希望永遠不要有需要找你擺平的事才好。
兩人沒什麽要說的事了,楚琅鑒理了理衣擺,也不管蘇明瑟還在旁邊,開了剛才黑衣人送過來的盒子,從裏面拿出來了一個橢圓形帶着把手的東西。
那圓形上面還帶着奇怪的花紋,上面有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玉石,把手倒是非常簡陋,只是用鐵片彎成的能把手放上去的東西而已。
蘇明瑟有些好奇這是什麽東西,卻也不敢問,只是看着楚琅鑒把玩那把鑰匙。
半晌無言,就在蘇明瑟以為自己被遺忘了的時候,楚琅鑒說話了:“蘇先生,姓韓的找你是什麽事?”
這個話題居然還沒忘?蘇明瑟一驚,順嘴就說了出來:“是要珍珑軒幫他找什麽墨龍古玉。”
“墨龍古玉?他也配找這個?”楚琅鑒皺眉,冷笑道,“前兩天他已經走了,你們還在幫他找東西麽?”
“他走之前已經說過不用再找了。”蘇明瑟想了想,把一直在身上放着的布帛拿出來,手指觸到一塊溫潤的東西時頓了頓,還是只拿出了布帛,“這是他給的圖……當時掌櫃的拓下來一份兒,想讓我也幫忙留意着呢。現在用不上了。你要麽?要的話就給你了。”
那布帛畢竟是拓印的,不如原來的結實清楚,又過了這麽長的時間,上面的圖案也有些模糊不清。楚琅鑒把布帛拿在手裏,對着那橢圓形的東西比了半天,嘴角一抽道:“韓家倒是厲害,這個東西都能找到。”
蘇明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也就沒接話。
楚琅鑒見蘇明瑟不是太想說話的樣子,嘆了口氣起身道:“我也該走了。這次來平城能結識蘇先生是我之大幸,以後我還會來平城,蘇先生可要養好我的花兒啊。”
蘇明瑟點頭:“秦國公放心!我絕對好好看着它!”
楚琅鑒這才滿意,點頭離去。
外間等着的人随着楚琅鑒一起走遠,蘇明瑟松了口氣躺在椅子上,心說這和國公打交道就是累。
歇了沒一會兒,鄭多財從下面上來,看見蘇明瑟腳下放着一盆花坐在那裏後一愣,上前問:“小蘇啊,這是怎麽啦?”
“啊,鄭掌櫃?”蘇明瑟笑了笑,道,“說來話長,秦國公讓我把這花兒看好……”
“花?”鄭多財看了眼地上的盆栽,納罕道,“國公爺喜歡花?”
“誰知道呢。”蘇明瑟無力的搖頭道,“看來我要把這花兒拿走了。對了,還有一件事。”蘇明瑟正起身子坐好,“國公問我上次那個韓公子的事兒了。”
“韓公子?”鄭多財示意蘇明瑟噤聲,自己則小聲問,“你是怎麽說的?”
蘇明瑟倒是能理解鄭多財的小心,道:“實話實說呗,不過,那秦國公今天的行為還真怪異。我都有些害怕他腦子不正常……怎麽忽然就拽盆花說讓我替他養呢?”
“這話可不能随便說!”鄭多財吓了一跳,忙說,“貴人的心思,我們可猜不透啊。”
而被懷疑腦子有毛病的楚琅鑒,此時也正坐在馬車裏傷神。
馬車是國公府的老管家專門找人做的,從外面看不出什麽來,裏面可是大有乾坤,光是儲物的匣子就有不少。
白硯随手拉開一個匣子,從裏面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道:“主人,這些東西怎麽辦?”
“随便找個地方扔了吧。”楚琅鑒連眼神都沒分給他,垂着眸子道,“白憐兒送走了?”
“是,她臨走一直在罵白柔。”白硯用上內力,将手裏的瓶子化為齑粉,道,“白柔倒是什麽都沒說。我看她八成是吓怕了,白柔這兩天一直沒怎麽出現,剛才還和我說要去當暗衛呢。。”
楚琅鑒帶着幾分嘲諷冷笑道:“暗衛是她想當就能當的?不用再管她了,這幾天看好府裏的人,別讓他們再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平城外十裏處的官道上,秦國公府的車隊已經在等着了,楚廖身後跟着國公府的護衛和下人,儀仗也已經按楚琅鑒吩咐的收了起來。
有路過的人看出來這一行人不好惹,也都遠遠的躲開,實在躲不開的,寧願繞遠路也不敢從這些人面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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