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出城

蘇明瑟逐條和他們分析了利弊，表明其實山匪其實也沒那麽厲害，這些人才放下心來。

長街上的商家不少，光是來了的就有幾十人，此時一放心就開始滿天吹牛，用來開會的王家大院此時也就變得吵吵嚷嚷的。

蘇明瑟被他們吵的頭疼，提前告辭離去，沒想到卻在半路上遇到了策馬狂奔的李務治。

大街上人少，再加上李務治本就嚣張，那匹馬被他抽的不停的長鳴着跑過去。蘇明瑟倒是見過李務治幾眼，也知道他是李擇的兒子，只不過沒怎麽打過交道，現在看他這麽跑過去也只是疑惑的注意了一下，并沒有放在心上。

離過年不過是十幾天的樣子，城裏的守衛也越來越嚴密，那老縣丞為了防止賊人潛進城內也已經禁止外人入城，但城裏的人家除了蘇明瑟散播出去的消息外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什麽都不知道也是福氣，可蘇明瑟又開始擔心到時候這些人會不會慌亂之下做出什麽過激的事。不過這些讓縣丞擺平就是了，蘇明瑟是不會管的。

年前的準備也忙的差不多了，蘇記的衆人也都閑了下來，蘇明瑟見這些人都沒事做，也就提前給發了月錢，讓他們出去玩兒一天，就當是提前放年假了。

只是姜蒙冤上了年紀，不願意出去，蘇明瑟也就沒勉強他，只帶着換了男裝的蘇繡和蘇緒一起出了門。

蘇繡也就是這兩個月的時間才長了點兒見識，而蘇緒更是什麽都不懂，蘇明瑟想着正好過年也要去給自己的朋友們拜年，幹脆直接帶上他們，也能算得上是給他們漲一下經驗。

只不過現在還沒正式過年，任誰家裏都是忙的不可開交的，蘇明瑟也就沒帶他們去別人家裏添亂，倒是楊懷淳忙裏偷閑跑出來找到蘇明瑟，說是要帶她一起去玩兒。

将近年底，城裏的店鋪大多都關門了，蘇明瑟也不知道楊懷淳說的什麽地方好玩兒，只能跟着楊懷淳走。

城門口守城的士兵早已經和楊懷淳熟識，見到他領着人過來，笑着打招呼道：“呦，楊公子又出城啊？”

這兩天楊懷淳一直往城外跑，自然給了這些人不少好處，對于這種財大氣粗的金主，哪怕是原本有些看不起平民百姓的官兵也對他溫聲細氣起來。

“哎，今天出去的人多麽？”楊懷淳從懷裏掏出兩塊銀子扔了過去，讓那兩個士兵一人接住一塊，然後道，“這天寒地凍的，辛苦兩位了，拿去喝些酒暖暖身子！”

兩個士兵得了便宜自然高興，手裏颠了颠銀子的重量，滿意的笑道：“好！多謝楊公子體貼！只不過這兩天縣府的大人們管的嚴，外頭來的客商一句不準進城，現在那些人都去了別的地方，所以公子你也要早些回來才是啊！免得到時候大人們來巡查的時候鬧出什麽誤會來！”

“行，我知道了，這兩天你們一直在說這句話，不也沒鬧出什麽來麽！”楊懷淳絲毫沒把士兵的話放在心上，只是笑道，“也不知道誰傳的謠言，你們就都信了！要我看你們就應該把那人抓出來關起來以穩定民心！”

士兵點頭哈腰的順着楊懷淳的話點頭，蘇明瑟也是在一旁一臉的尴尬。心道楊兄弟你可能不知道，這事兒那就是我幹的……

出了城後，楊懷淳便向着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的馬車揮揮手，那車上的車夫便揚鞭挽了個鞭花趕着車往這裏來了。到了附近後車夫下車行禮，喊了一聲：“公子。”

楊懷淳點點頭應了一聲，領着蘇明瑟爬到車上，然後照顧着蘇繡和蘇緒一起上了車，才道：“蘇兄弟你不知道，這最近天冷，以前我不敢玩兒的東西現在也敢玩兒了！只是你是新來的，那些人難免會排斥你，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會護着你的！”

所以這到底是要去幹什麽？蘇明瑟幹笑兩聲，心道真是搞不懂這群剛到中二年齡的小孩子。不過想想也覺得，罷了，反正又沒有別的事情要忙，那就和楊懷淳一起去看看到底他要做什麽也好。

楊懷淳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蘇緒和他差不多大，兩人又都是男孩兒，自然也能說到一塊去，這上車沒一會兒的功夫，楊懷淳就和蘇緒相見如故了。

蘇緒好奇心強，一直追問楊懷淳這是要做什麽去，而楊懷淳也不說，只是賣關子：“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保證讓你喜歡！我第一次玩兒的時候可吓得不得了呢！後來習慣了，也就覺得好玩兒了！”

“哦？”蘇明瑟挑眉，“楊兄，你說的到底是什麽？別到時候闖了什麽禍，再被楊叔罵。”

“怎麽會呢！”楊懷淳自信道，“我爹現在和徐伯伯兩人最近剛和好，正天天的湊在一起敘舊呢，才沒功夫管我呢！”

楊溫和徐立兩人的誤會鬧得太大，現在他們也都上了年紀，當初的事情被查出來是個誤會，兩人和好後自然就開始回憶當年的事。現在又正好是過年，處于一種忙起來沒完但是也閑的發黴的狀态，這倆人自然就整天湊在一起了。

對比楊懷淳還曾經暗搓搓的和蘇明瑟說過“如果徐伯家裏有适齡女孩兒那他們絕對想結秦晉之好”這種話。蘇明瑟聽了也就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麽。

馬車走了沒有多長時間便停下了，車夫在外頭說了聲：“公子，我們到了。”

楊懷淳便歡呼着下了車，順便拿了馬車上的一個看上去就裝了不少東西的大包袱。蘇繡好奇，問他：“這裏面裝的是什麽啊？”

“是要用到的東西。”楊懷淳把包袱背到後背上，一臉笑容神神秘秘的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着還拉着蘇明瑟幾人往個不遠處的河邊走，蘇明瑟這才認出來這裏是在平河附近。

這個季節天寒地凍的，樹木花草也都凋零的差不多了，僅剩的幾顆松樹有些綠意，卻也還帶着冬天的寒氣。平河也沒什麽好看的景色，這樣一看倒顯得有幾分蕭瑟。

河岸上倒有幾個年輕人，他們應該是城裏哪個大戶人家的孩子，帶着一群奴仆使役，身上也穿着厚厚的冬衣，正抱着湯婆子坐在一個臨時搭出來的草棚裏。

有個穿翠綠色棉襖的年輕人看到了楊懷淳，揮手喊道：“阿淳！你到哪兒去了？怎麽現在才來呢！”

“別提了，我爹管我管的嚴，根本就不讓我出城！就這次出來還是偷偷的溜出來的呢！”楊懷淳把背上的大包袱扔到草棚裏，随口抱怨了兩句後就向衆人介紹蘇明瑟兄妹，“這是我在城裏認識的兄弟，姓蘇，是蘇記茶樓的掌櫃，這兩位是他的兄弟，年紀和我們也差不多我就把他們一起帶來了，人多也熱鬧！”

草棚裏一個穿绛紫色袍子的男孩兒聽到這話就皺起了眉，道：“哎，楊大，這事兒你辦的也太不靠譜了吧？說好只有咱們幾個人一起，你怎麽又帶了了這幾個不相關的人？”

這話說的太不留情面，就算是不怎麽懂得人情世事的蘇緒都聽出了不對味兒，更何況是蘇明瑟？楊懷淳也知道他這話說的得罪人，眉毛一皺道：“不管帶誰來，咱們都是來玩兒的，能開心不就好了？你要是願意，你也可以帶人來呀！話裏話外的擠兌人算什麽本事！”

“你……”紫袍男孩兒一瞪眼，怒氣沖沖的說道，“楊懷淳，你不要以為我怕你！嚣張什麽啊！不就是和徐家和好了麽，有什麽可顯擺的？”

先前的綠襖男孩兒臉上的表情尴尬起來，皺眉道：“馬成你說完沒有？阿淳讓着你你還沒完了？要是你不願意在這兒，那就趕緊回城吧！”

馬成再怎麽說也是家裏嬌生慣養的養大的，脾氣沖的不得了，要不然也不能當面就開口說楊懷淳，此時聽綠襖男孩兒這麽說，他火氣更大了，怒道：“行了吧徐平晉，之前怎麽沒看到你這麽護着楊懷淳呢？怎麽了，你還要學你爹一樣和他來個生死之交嘛？”

衆人見場面控制不住，忙打圓場道：“行了行了，都是一樣玩兒，怎麽就忽然吵起來了呢？再吵下去天都黑了，你們還想不想玩兒了啊！”

幾人這才收了劍拔弩張的氣勢，蘇明瑟道：“這位小公子，可真是不好意思啊，你若是看我不順眼，大可以不理我就是了，只是這麽直接說出來可不好。”

馬成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也不再說什麽。

當下就有人轉移話題道：“哎，李務治怎麽沒來啊？以前他都和我們一起玩兒的啊！”

“他？你別提他了，就他爹幹的那些事兒，那名聲早就臭了大街了，你還想讓他出來玩兒？我看阿淳和平晉見了他都要撕了他的！對不對啊？”那人旁邊的一個性子跳脫的就開始笑，“現在估計李務治正忙着給他爹托關系呢！也不知道那個李擇能不能出來。”

楊懷淳不願意聽到李家的事兒，見他這麽說擺擺手道：“行了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再說下去天都黑了，咱們直接回家吧！”

這才結束了這個話題。